第21章 上校

上校

經過二十多小時,徐璨森三人到達肯尼亞,蒙巴薩。

一落地,徐璨森就給家裏報平安。徐誠茂讓他一切小心,謹慎行事。元容秋聽到他的聲音,心裏的大石頭落下,“照顧好自己。”她說的最多就是叮囑他照顧好自己。

徐璨森三人先去醫院看白舜翔。看着白舜翔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徐璨森表情慢慢凝重。白爺受的罪,他會替他統統讨回來。

徐璨森拍拍安娜的肩,“別擔心,白爺一定會醒過來的。”

安娜憂愁地點點頭。

在醫院呆了一會,安娜帶着徐璨森和丁慎賀回到白家。

安娜已經提前通知公司重要高層待命,她一回來就開會。安娜向公司高層介紹徐璨森和丁慎賀,大家都感謝他們到來。

徐璨森聽取他們彙報各家公司現在的情況,問了一些問題。大家都如實回答。

徐璨森開始布置工作,要求各公司正常運作,遇到的困難,他會安排人來處理。他們每晚彙報各自工作進度,新遇到的困難。

大家收到布置後,紛紛離開,回到各自負責的板塊開展工作。

大家離開後,徐璨森和丁慎賀陪安娜回到總裁室。

徐璨森打算下午去拜訪一下事故員工的家屬。安娜說她來安排,事故員工叫科桑,科桑是家裏的頂梁柱,一家五口都指望着他養活,他突然蹬腿,讓家裏老老少少哭天喊地。白舜翔說要給筆撫恤金,本來談好了,不料給錢當天,家人突然變卦,村裏人将白舜翔趕出村子。

徐璨森與丁慎賀知道要先解決科桑的事,平熄村裏人的怒火,将這事按下。

徐璨森讓丁慎賀給森茂蒙巴薩分公司的負責人大衛打電話,大衛一聽他們已經到蒙巴薩,立即開車過來。

大衛聽完安娜大致介紹,明白事情的原委。大衛立即給熟識的當地人打電話,打聽科桑村裏有沒有認識的人。不一會,大衛說找到村裏一個老人,由他帶他們過去。

Advertisement

徐璨森讓安娜回去休息,她不方便跟過去,交給他們去處理。

安娜雖然擔心還是照做,她對徐璨森說:“你随便開條件,樂豪都會照單全收。”她信任徐璨森的能力,他只要開口,樂豪絕對不會猶豫。

徐璨森點頭,和丁慎賀跟着大衛出門。

徐璨森與丁慎賀拜訪科桑家人後,了解到科桑家人當時已經要接受白舜翔的撫恤賠償金,後來有人插足,給他們開出更高的條件,只要求他們拒絕白舜翔的賠償,配合到出事工地去鬧事。他們就可以得到比白舜翔賠償雙倍的賠償金。科桑家人受金錢誘惑,收下錢,照做。但現在聽說白舜翔腦梗搶救,他們又後悔了,他們并不想将事鬧到這地步。但他們已經收到別人的錢,此刻他們也無法抽身事外。

徐璨森提出讓科桑一家出去避避,他們将收的錢原封退回,樂豪按對方的條件賠付科桑家。只要求科桑妻子寫一封信,證明科桑的事只是事故,樂豪已經按事故賠償家屬撫恤,雙方對撫恤金達成共識,科桑家不再追究樂豪的責任。

科桑家屬商量後,決定接受,因為科桑的事,他們在村裏也被人攻擊,說他們對白爺忘恩負義。當初村裏的人沒工作,是白爺到村裏來招工,安排許多人的就業,現在村上一半的人都是在白家企業裏幹活。現在,科桑家因為錢卻糾結村裏那些小混混去攻擊白爺,大家都在憤憤不平。科桑妻子在村裏都擡不起頭,現在徐璨森提出這個方案,至少他們不用再在村裏擡不起頭。暫時出去避避沒問題,他們可以回老家。

徐璨森給安娜打電話,安娜一口答應,立即安排人去準備現金,給科桑家送過去。

徐璨森讓大衛給科桑家人安排車,連夜送他們回老家。

科桑家人委托村長将之前收的錢退回富迪的中間人。

徐璨森拿到科桑妻子寫的那封信,回到白家。

安娜看着那封信,熱淚盈眶,摟着徐璨森,“傑森,謝謝你。”

徐璨森拍拍她的背,“我們之間不用客氣。”丁慎賀挑眉看一眼他懷裏的安娜,神色揶揄。

徐璨森瞪他一眼,輕輕放開安娜,“工地現在還停工,明天我們要去見一下監管部門。”

徐璨森對大衛說:“大衛,你幫我約一下杜爾上校。”大衛明白,出去打電話。

不一會兒,大衛回來,“明晚七點。”徐璨森點頭,很好。

他們一起商量明天去見監管部門,将科桑家屬的親筆信提交,證明樂豪工地事故已經解決,看看對方的反應。如果對方沒再刁難,他們就此打住。如果對方還要再發難,他需要再找人打通關系。

等他們商量完畢,已經晚上九點多。徐璨森讓大衛回去休息,他和丁慎賀住在白家,安娜已經讓人将客房清出來。

徐璨森這時,才有空看手機。一看時間,國內已經快淩晨三點多,肯定不方便再打電話。

元容秋給他發了一段兒子的視頻,她抱着兒子和他說話。

他看着,嘴角慢慢上揚,只是看着她,他的心就能慢慢靜下來。她的笑容像春天的和風細雨,拂在他臉上,像她的吻,軟軟的,甜甜的,勾着他的心一點點淪陷。容秋,我明天再和你打電話。

他打下文字:【一個人睡,不習慣。】

容秋,你會不會也不習慣?

徐璨森第二天,很早就醒了。他翻身下床,站在窗邊,注視着樓下,他習慣早晨将一日的事在腦中過一遍。現在是早晨六點半,容秋是中午十一點半。

他撥通電話:“吃飯了嗎?”

元容秋答:“正準備下樓。”

徐璨森:“我剛起床。”

元容秋嗯,她的聲音輕得他快聽不清。

徐璨森:“這邊氣候不錯。”

元容秋輕笑,沒說話。

就在徐璨森覺得沉默太久時,元容秋輕輕道:“我……也不習慣。”

徐璨森心撲通撲通,清晨,窗外一片寧靜,她的聲音鑽進他心裏,像織女手中的梭子纏着線,繞啊繞,将他的心髒纏得輕顫,她在說,想他。

徐璨森悶聲嗯,“我這邊會很忙,以後我就起床後給你打電話。”早晨,他會有短暫的時間與她通話。白天一忙,會一直忙到晚上,很容易就會錯過能與她通話的時間。

元容秋也嗯一聲,“好。”

徐璨森靜靜地聽着,她沒出聲,但他知道她在,他緩緩道:“我想兒子。”

元容秋也輕聲道:“兒子也想你。”

嗯,兒子,的确很想你們。

你們啊,你們,就不能別拿兒子當擋箭牌嗎?

說一句,想你,這麽難嗎?

可是,他們就是能懂,只有他們能懂,兒子,很想,你。

徐璨森握着手機,“我挂了。”

元容秋:“嗯。”

徐璨森挂掉電話,咽了咽,她輕聲細語猶在耳邊,他很想舉杠鈴。

徐璨森轉身,快速洗漱,更衣完畢。

徐璨森敲響丁慎賀的門,裏面傳出聲音,他推門進去。

丁慎賀還沒起床,看他已經穿戴整齊,很驚訝,“你起這麽早。”

徐璨森走到窗邊,“今天的事不好對付。”

丁慎賀起身下床,“見了再說,封工地肯定是上頭有交待,我們去會會。”

徐璨森轉身,“富迪今天應該知道科桑家人已離開。”

丁慎賀撫着脖子左右動動,“富迪我找人查了,這邊負責人叫科迪。打算什麽見?”要解決白家的事,肯定要和富迪直接對上,科迪不知道能不能拍板,或者他只是馬前卒。

徐璨森掏出煙,點上,“先見完杜爾。”杜爾在當地的人脈,應該能了解到一些情況。

丁慎賀點點頭,昨天徐璨森已經讓大衛查去白家餐廳和酒店鬧事的那幫人是誰,如果是當地人,大衛可以找當地人交涉。

先把鬧事的人擺平,保證白家的業務可以正常開展,再一步一步解決矛盾的根源。

徐璨森、丁慎賀、安娜和大衛一起去見了封工地的政府部門。

管事的頭一聽到大衛的請求,斜着眼看徐璨森,大衛表達科桑家已經與樂豪就撫恤金達成合解,不再追究樂豪的責任,請有關部門酌情處理,盡快解除工地的封禁。

管事的頭輕蔑地瞟一眼他們四人,擺擺手,這事沒這麽簡單。雖然,科桑家不追究,他們接到舉報,說樂豪工地的安全規範存在問題,他們必須嚴肅對待。否則再出事,他們也會倒黴。

大衛将情況向徐璨森彙報,徐璨森與丁慎賀對視一眼,點頭,離開。

一行人出來,坐上車。

徐璨森問丁慎賀,“看清了嗎?”

丁慎賀點頭:“恩加蘇拉。”牆上挂着的牌子顯示這裏的頭是這個人。

大衛明白的,立即給人打電話,打聽這個人。

不一會,大衛收到消息,找到一個恩加蘇拉的同鄉。他可以幫忙引薦,見恩加蘇拉。

徐璨森讓丁慎賀定位置,将恩加蘇拉約出來,當面聊。

徐璨森讓安娜先回公司,他們三人去見恩加蘇拉。

中午,他們來到一家中國餐館。

他們在包房裏等,大約等了十分鐘,同鄉帶着恩加蘇拉推門進來。

大家起身歡迎,恩加蘇拉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黑人男子,光頭,額前有皺紋,大腹便便,戴着一幅眼鏡。

大衛負責翻譯。

徐璨森先開口:“恩加蘇拉先生,我們是樂豪的代表,因為樂豪多斯房地産項目停工的事想向您請教,如何可以解除項目的停工令?”

恩加蘇拉聽完大衛的翻譯,看着徐璨森,沉吟片刻,緩緩道:“我們是收到舉報,必須照章辦事。現在在走流程,流程走完,确定沒問題,自然會解禁。”

徐璨森聽大衛翻譯後,“冒昧請教一下,目前流程走到哪一步?”

恩加蘇拉看一眼徐璨森,眼神冷峻,“不便透露。”

徐璨森微笑,“邊吃邊聊。”

接下來,徐璨森再沒提項目的事,他心中有數,恩加蘇拉此刻不會松口。他應該也是富迪的一環,他既然已經收了富迪的錢,肯定會不這麽容易倒戈,除非有更大的利益。

徐璨森讓大衛和恩加蘇拉和同鄉多聊聊家鄉的事,他客氣地套着近乎,多交個朋友多條路,以後還有事需要麻煩恩加蘇拉,也請以後多多關照。

恩加蘇拉被捧得很舒服,态度也緩和點,覺得徐璨森至少還有點眼力勁,不像一般的楞頭青。

用完餐,徐璨森讓大衛開車送恩加蘇拉和同鄉回去,他們另外乘車回去。大衛收到徐璨森的眼色,知道車上備的禮如何送出去。

徐璨森和丁慎賀回到白府,安娜聽說恩加蘇拉的态度,有點沮喪,徐璨森安慰她,沒事。

徐璨森讓安娜先去休息。

安娜離開後,徐璨森看一眼丁慎賀,丁慎賀明白,低聲說:“恩加蘇拉家人,我在找人查。”恩加蘇拉的同鄉不能拿下,就從他的家人下手。只要他有所求,就有機會。

晚上,徐璨森與丁慎賀及大衛如約去赴杜爾上校的約。

穿過一個有人把守的狹小通道,他們進入一棟公寓。門口一個保镖搜身後,打開門,讓他們進去。

杜爾上校坐在桌子後,翹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抽着雪茄。

徐璨林與丁慎賀進去,杜爾放下腳,起身,伸出手,“傑森,好久不見。”

徐璨森握住杜爾的手,“杜爾上校。”兩人用力撞撞肩,杜爾拍拍他的肩,“你小子練得不錯。”

徐璨森聳聳肩,“不想再挨揍。”

杜爾嘴角一抽,示意他們入座。

徐璨森簡潔地将白家現在的情況說明,杜爾眯着眼,恩加蘇拉,他沒聽說過。富迪,有聽說過,好像要在蒙巴薩建一個大型商場,動靜搞得有點大。

徐璨森問,“他們為何要針對樂豪?”

杜爾吸口煙:“我幫你查查,樂豪那個項目是不是在他們商場用地範圍?正常情況,樂豪的地是先買的,他們再批應該不會重疊。”

徐璨森:“您幫我查查富迪的項目是誰批的。”關鍵是審批的人這個,如果富迪的項目不會占用樂豪,他沒理由要搞樂豪。

杜爾點頭,“好。森茂如何?”森茂在蒙巴薩的建材業務,與杜爾也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他雖然不能出面,他的人在森茂是有持股的。

徐璨森點頭:“一切正常,我計劃年底可以啓動津巴布韋項目。”

杜爾夾着雪茄的手指點點他,“你小子,果然有魄力。”當初,杜爾在與人抗衡時,徐璨森果斷地選擇他這邊,說明這小子膽識過人。雖然,當時他也冒了巨大風險,他竟然可以扛過來,甚至差點丢了性命。

徐璨森與丁慎賀相視一笑,“多謝上校信任。”杜爾當初賭他們兩個小子能贏,也是一種運氣。他們沒讓杜爾失望,蒙巴薩的建材市場,森茂已經能占到40%的份額。

暢聊一晚,杜爾送徐璨森和丁慎賀出來時,語重心長地囑咐:“我聽到一些消息,富迪的來頭不小,你們也多加小心。”

徐璨森、丁慎賀與杜爾擁抱後道別。

回程的路上,大衛擔心地問:“杜爾上校都這樣提醒,富迪的背景是不是要查查?”

丁慎賀點頭:“交給我。”

徐璨森沉吟片刻:“先搞清楚富迪為何針對樂豪。”

三人分工,丁慎賀去查富迪的背景,徐璨森去查富迪項目與樂豪項目的交叉點,大衛去打探恩加蘇拉的家人。

徐璨森與丁慎賀回到白家,已經淩晨1點多,安娜已經睡下。

徐璨森回屋,掏出手機,在屋內靜靜地看着元安容秋發過來的兒子視頻。今天,元容秋将兒子放在嬰兒車裏,她在旁邊彈琴,視頻中,她看着兒子微笑。

徐璨森吸着煙,靜靜地看着畫面,心裏波瀾像進入港灣的海面,輕緩地撲擊着岸邊。音樂在夜裏顯得特別空靈,畫面裏她一颦一笑都敲擊着他的心。容秋,一整天的爾虞我詐後,看到你的笑容,心靈好像被最純淨的聖水徹底洗滌,那種感覺,你懂嗎?所有的負罪感都得到救贖,我只想擁着你,深深呼吸着你的香氣。容秋,在我懷裏盛開綻放吧。

徐璨森狠狠地吸着煙,容秋,好想,咬你一口。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