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科迪

科迪

三天後，徐璨森拿到他想要的信息。

根據杜爾上校那邊的信息，富迪計劃蓋的商場在樂豪隔一條街的地塊，樂豪根本不影響富迪的項目，但富迪說樂豪擋住他們的可視區，影響他們的海景視線。富迪負責人科迪很不爽，非要樂豪将地段出售。

白舜翔解釋，這個項目是和政府簽定協議，用于改造舊城區，建好的新房主要用于投資租賃，優先開放給舊城區的原居民租賃。

富迪的項目是道格審批通過的，道格背後的靠山是拉塞爾将軍。富迪的建材是由森茂的競争對手多樂汀提供的。

富迪的主業是房地産及商業綜合體，大股東是美國維爾瓊斯房地産公司。最近在西非大肆擴張，主要針對中國企業競争。

富迪在蒙巴薩的負責人叫科迪，與恩加蘇拉對接的人就是他。他們私下達成某種共識，一定要讓樂豪将地讓出來。去樂豪工地、酒店和餐廳鬧事的，就是科迪找到當地人。

徐璨森與丁慎賀在房裏商量。

徐璨森吸口煙：“慎賀，明天你去趟香港，找斌哥。”

丁慎賀點頭：“好。”

徐璨森：“我今晚去紐約，找安東尼。”

丁慎賀眉頭輕擰：“你想對付維爾瓊斯？”

徐璨森：“先把主動權拿在手上，如果科迪不吃敬酒，就請他吃罰酒。”

丁慎賀：“維爾瓊斯在西非已經布局幾年，為何一到東非就這麽攪渾水？”

徐璨森：“可能維爾瓊斯并不知道科迪在蒙巴薩的所作所為。”

丁慎賀：“杜爾說科迪和道格應該有利益輸送，也就是拉塞爾可能默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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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璨森：“這事，盡量不要牽扯到杜爾。”杜爾與拉塞爾是不同陣營，如果升級到他們之間的矛盾，會更複雜。

徐璨森給大衛打電話，讓他派人保護白家酒店和餐廳，注意科迪等人的動向。工地的事，先暫停，等他們回來再說。

徐璨森告訴安娜，他和丁慎賀要出去一趟，他們回來之前，她有事就找大衛。杜爾有派人暗中保護白家，她盡量少出門。

安娜讓他們小心。

徐璨森簡單收拾行李，與丁慎賀出門，直奔機場。

在機場，徐璨森給元容秋發了一段語音，告之她自己要去趟美國，早晨不能給她打電話，勿挂念。

徐璨森與丁慎賀兵分兩路，分別去紐約和香港。

三天後，徐璨森和丁慎賀一前一後回到蒙巴薩，兩人回到白家，連夜碰頭計劃。

安娜看他們馬不停蹄，也不敢打擾他們，只讓下人将食物準備好。

徐璨森布置完後，終于可以睡一覺。三天他幾乎只睡了四個小時，在飛機上也不敢沉睡。

元容秋每天都會給他發兒子的視頻，他只能給她回複語音，告訴她自己的行程。她從不問為什麽，只叮囑他記得吃飯，照顧好自己。她最近在教兒子喊爸爸，兒子只會發出模糊的聲音，可是，那一聲聲稚嫩的聲音卻是徐璨森疲倦時最有效的良藥。容秋，你懂得如何安撫我的疲憊。

徐璨森決定去見科迪。

徐璨森與丁慎賀親自前去。

科迪在富迪蒙巴薩的辦公室接見了他們。

科迪，一個瘦高的白人男子，四十多歲，棕色頭發微曲，眉間的川字紋很深，一雙眼深陷，鷹勾鼻。

科迪看到他們，表情輕蔑，“你們就是樂豪找的援軍？”一口美國南部口音。

徐璨森用英語回答：“我們是白舜翔的家人。”

科迪眉頭一挑，“你是他的女婿？”

徐璨森搖頭：“他是我叔叔。”

科迪似乎理解幾分，“你是代表白來接受條件的嗎？”

徐璨森：“我們是來談條件，樂豪的項目并未影響富迪，如果科迪先生能不再阻止樂豪開工，森茂的建材可以比多樂汀的低10%的報價與富迪合作。”

科迪聽完，眼睛放亮，表情耐人尋味：“森茂？你用什麽做保證？”

丁慎賀：“他是森茂的董事長。”

科迪盯着徐璨森，露出詭異的笑：“徐先生，我對你的提議很感興趣，但我有更好的提議。我可以同意樂豪開工，但這個項目我要占股50%，森茂的建材比多樂汀低20%報價，我覺得更合适。”

徐璨森保持微笑，看着科迪，沒有反駁。丁慎賀臉色已經挂不住，他真是貪婪。

徐璨森掏出一盒上好的古巴雪茄，慢慢打開，取出一支，從科迪桌上取過工具剪一下，點燃。然後遞給科迪，科迪欣然接過，吸一口。

徐璨森給自己和丁慎賀各點一根，徐璨森抽一口後，緩緩開口：“科迪先生的建議，我覺得可以考慮。”

科迪以為自己已經拿捏住徐璨森，表情得意，夾着煙的手在空中劃過，“徐先生，聰明。”

丁慎賀吸着雪茄，一言不發，他知道徐璨森在隐藏內心的想法，他在蓄力。

徐璨森道：“聽說富迪在西非還有幾個好項目，不知道森茂是否有機會能參與？”

科迪眯着狹長的眼，深吸一口，“其他國家的負責人不是我，但森茂想玩，我可以引薦。不過，我要大頭。”他已經明目張膽的開口，他要成為所有項目的主導，如果森茂想參與，利益的大頭必須讓給他。

徐璨森微笑：“那是當然，如果沒有科迪先生的引薦，森茂根本沒機會參與如此重大的項目，不是嗎？森茂的利益40%，是你的。”

科迪指着他，點點頭：“有格局。”

徐璨森起身，伸出手，“科迪先生，既然富迪與森茂有更大的合作空間，樂豪這種小項目，根本不值得一提。只要我們合作成功，要幾個樂豪不行？不要因為這種小項目阻礙我們的大合作。”

科迪握住徐璨森的手，“行，只要徐先生拍板，我馬上聯系西非的項目負責人。我們好好談一下合作。樂豪的事可以先放放，我們合作達成，樂豪我立馬放行。”

徐璨森點頭：“一言為定。”

科迪開心地點頭：“一言為定。”

科迪歡欣地送徐璨森與丁慎賀出門。

上了車，徐璨森一言不發，丁慎賀看着他，也沒說話。

回到白家，徐璨森與丁慎賀直接進屋，關上門。徐璨森才扯開領口，丁慎賀遞上一支煙，徐璨森接過含在嘴邊，丁慎賀一邊點火，一邊問，“動手嗎？”

徐璨森夾着煙，拇指在眉心揉了揉，“等等，今晚先把白爺和安娜送走。讓杜爾派人保護森茂，通知大衛派人24小時巡邏。”

丁慎賀猶豫幾秒：“讓杜爾派幾個人過來，你也要小心。”

徐璨森搖頭，“大衛給了我一些東西。”徐璨森從床底抽出一個皮箱，打開，丁慎賀心驚肉跳。徐璨森遞給他一把，“防身。”

丁慎賀拿在手，緊張地咽了咽，“我想起三年前，你那次差點丢了性命。現在想想還有點後怕。”

徐璨森：“不要告訴容秋，我不想她擔心。”

丁慎賀眼皮猛跳，“你自己和她說，如果你出事，她肯定把我踹下樓。”

徐璨森：“我會小心。你去香港，配合我。”

丁慎賀搖頭：“不可能，你一個人在這邊，我更不放心 。”

徐璨森：“你不是說駱凝歡懷上了嗎？這次，我不應該讓你出來。”

丁慎賀重重捶着他的肩，“我們在一起，才不會有事。我們的後背必須有人守住。”徐璨森是他可以交出後背的人，他也會牢牢守住他的後背。

徐璨森撞撞他的肩，“好兄弟。”

安娜聽徐璨森讓她帶白爺去內羅畢躲避，很擔心，徐璨森安慰她，等事情擺平，他們很快就能回來。

安娜摟着徐璨森，“傑森，你一定要小心，容秋很愛你。我知道你也愛她，你一定不能讓她傷心。”

徐璨森摸摸她的頭，我懂。

送走白爺和安娜。

徐璨森給安東尼打電話，“動手。”

安東尼：“收到。”

接下來幾天，徐璨森與丁慎賀繼續如常地與科迪保持聯系，與他介紹的西非項目負責人視頻會議。約好，可以一起飛到當地談項目。

元容秋每天都能在中午接到徐璨森的電話，除了他聲音越來越疲憊，她心疼地讓他千萬別忙得不睡覺。徐璨森一直說好，他會在路上補覺。

元容秋說殷越雯讓她一起參與公益項目，說她的畫可以進行公益募捐。徐璨森說她決定，如果殷越雯要捐款，讓元容秋成立基金，以她的名字命名，她當負責人。元容秋驚呼，不行，她負責不了。徐璨森說，作公益他不反對，但她必須是項目負責人，具體事項他們去做，她做監管可以。

元容秋很懷疑：“我沒那能力。”

徐璨森說，“你有，你只是沒嘗試。”

元容秋：“等你回來再說，你在我才放心。”

徐璨森輕笑：“我還得一段時間。”

元容秋：“兒子最近一直抓着你買的那個不倒翁，他很想你。”

徐璨森停頓片刻：“你呢？”

元容秋：“……”

徐璨森耐心地等她開口。

元容秋：“我最近又練了一首新曲子。”

徐璨森沉沉地笑了，“聽你彈的曲子最好入眠，像擁着你。”

元容秋輕咳：“……你要記得按時吃飯。”

徐璨森：“你也是。”丁慎賀推門進來。徐璨森快速道：“我要挂了。”

元容秋：“嗯。”

挂上電話，幾分鐘後，徐璨森收到元容秋發過來一段視頻，是她彈鋼琴的視頻，旋律很優美。徐璨森低眉淺笑，這是她學的新曲子？他用音樂識別工具搜一搜，跳出來一個名字，《秋的思念》。

徐璨森的笑容咧到耳根，她害羞的表達，她在想他。

他将音樂設置成手機來電音樂。

丁慎賀看着他搗弄這一切，搖搖頭，“嫂子要是知道你這麽用心，肯定感動死。”

徐璨森白他一眼，“閉嘴。”丁慎賀泡妞那套自己學不會，但對老婆好，他自然有自己的辦法。

徐璨森将手機收起來，“今天要去阿比讓。”阿比讓是西非科特迪瓦的首都，富迪在那邊有項目。

丁慎賀：“科迪有沒有察覺？”

徐璨森搖頭：“他對和森茂合作很感興趣。安東尼和斌哥已經在狙擊維爾瓊斯股票，很快，他們在西非的項目會受影響，就看科迪什麽時候被召回總部。”

丁慎賀：“現在要越發小心。科迪會不會聯想到我們？”

徐璨森：“我已經将樂豪項目和森茂的利益，拱手讓給他，他肯定會着急吃到嘴裏。維爾瓊斯的困境與他無關，他根本不會在乎，等維爾瓊斯向他發難，我再讓他吐出來。”

丁慎賀：“科迪背後有道格和拉塞爾，如果他們的利益受損，他們會對付讓他們損失的人。”

徐璨森：“安東尼和斌哥不在蒙巴薩，他們暫時不會直接關聯，但得防拉塞爾的人。杜爾那邊讓人安排一下，放點煙霧彈，轉移拉塞爾的視線。”

徐璨森與丁慎賀登上飛機，飛往阿比讓。

他們與科迪在阿比讓彙合，一起與阿比讓富迪項目負責人見面。科迪陪徐璨林與丁慎賀視察項目進展，雙方對于接下來，富迪與森茂建材的合作，達成共識。森茂以低于現有供應商20%的價格供應給科迪，報給富迪的價格只比供應商低5%，差價15%全歸科迪。森茂的利潤20%再抽成給科迪和拉塞爾。

科迪簽訂合同，得意忘形，邀請徐璨森與丁慎賀一起去當地的夜總會，他要好好招呼兩人，他們這麽爽快大方的作事風格讓他很爽。

徐璨森和丁慎賀虛應着，看着科迪對脫衣舞娘上下其手。徐璨森只是喝着酒，身邊的美女一直在挑逗他，徐璨森掏出美金塞給她，美女立刻安靜許多。

晚上，科迪擁着美女共度良宵。徐璨森與丁慎賀摟着美女回到酒店，就讓美女離開。徐璨森打開電腦，查看股市行情。安東尼和斌哥開始有所斬獲，維爾瓊斯的股票已經跌了15%。他預計再過一周，科迪就會被召回總部。

徐璨森與丁慎賀各自回房，徐璨森反複播放元容秋的彈琴視頻。對着窗外的夜景，他錄了段視頻，電腦上播放的是她的《秋的思念》。

越是這種刀光劍影的生活，他越懷念她的擁抱，容秋，我讨厭這種生活，卻不得不面對。當你出現，我才知道純真簡單并不是一種奢望。我背後有很多責任，但我現在只想和你每天彈彈琴，牽着手抱着兒子一起慢慢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