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手裏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甄珠擡眸望了一眼已經熟睡的唐祎。
青年如同畫筆一樣細細勾勒的面容沐浴着柔和的燈光,細碎的發絲垂落在額間,只是略顯清瘦的身形讓他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甄珠起身,輕手輕腳的走進洗手間,将手機放到了耳邊,“喂。”
比起甄珠漫不經心又沒有起伏的語調,對面的人顯得十分的慌張與緊急,似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甄珠,你怎麽才接電話呀?”
室友聲音發顫,“你現在快點回來一趟,快點,算我求求你了!”
他真的很害怕,之前他太缺錢了,所以才會把檢查報告單的內容告訴這些有錢人,他就做了這麽一次對不起甄珠的事情。
他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可是這些人又突然找上他,要求他把甄珠約出來,不然就打斷他的一條腿。
室友看着這幾個人兇神惡煞的面容,知道這些人真的做得出來,他沒有辦法,只能給甄珠打電話。
甄珠眸光暗了暗,上次室友把他雙性的事情說出去,他原本就是要利用,所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但不代表他會對室友有應必求。
“我……”
甄珠還未将話說完,耳邊的手機就被抽走了,一只帶着藥獨有的清苦的香味手指擦着他的耳郭,緊接着貼上來一具溫熱的身體。
“甄珠,你在和誰打電話呢?”
甄珠下意識轉身,沒有亮燈的洗手間略有些昏暗,唯一的光源便是那些從門縫裏滲透進來的光亮了,唐祎還背對着那些光亮,美豔的五官線條沉寂在陰影中,他自己的陰鸷感也濃豔了幾分。
唐祎脫去了他光鮮純淨的外衣,像只豔絕的鬼要勾魂攝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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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到甄珠說話,他就被唐祎拉了過去,唇瓣被很用力的含住,他錯愕的等着眼睛看向唐祎的側臉,一時之間忘記了掙紮。
唇齒交融的水聲傳到了手機的那一頭,室友愣了一會兒,很快反應過來那是什麽聲音,耳根紅的厲害,但他盯着面前人陰戾的目光,不得不這才開口。
只是這次還沒等到他開口說話,電話就被挂斷了。
室友手指顫顫巍巍的還想再打過去,但是霍淮的耐心已經幹淨了,他像是看垃圾一樣看着室友,薄唇抿成了直線,轉身的時候對着保镖揮了一下手指。
身後傳來一道令人頭皮發麻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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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祎低眸看着甄珠一直抵在他胸口的手,眼眸晦暗的像是浮了一層厚重的霧,他放開甄珠,舌尖擦過下唇,“你不喜歡嗎?”
他聲音很是沙啞,仿佛有砂礫滾過甄珠的耳畔。
甄珠薄唇微啓,緩緩的喘着氣,“不……也沒有……”
“但是下次不要這樣了。”
唐祎唇角揚起的弧度在慢慢減弱,神情冰冷,眼底翻湧着戾氣,他又聞到了類似奶糖的清甜的香味。
他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唯一能夠留住甄珠的就只有他這幅身子了。
他必須時時刻刻盯着甄珠,不然甄珠就會跟着跑掉。
可是有一天,甄珠對他的身子也不再感興趣了,那時他該怎麽辦?
唯一能夠讓唐祎心安的一點就是甄珠親口許諾了不會離開他,若是旁人與他說了一樣的話,他未必會相信,但這是話是甄珠說的,所以他會選擇相信。
唐祎不着聲色的将手機放到了洗手臺上,還将那串手機號碼記在了心中。
甄珠微不可查的躲着唐祎的視線,唇瓣上的酥麻感讓他極其的不适,如果不是唐祎還在看着他,他很想用手背擦去唇角的水漬。
若是上一世,他受到作者的操控愛上了唐祎,可能會因為唐祎的這個吻欣喜若狂,但是如今他只覺得惡心。
甄珠:“少爺,你之前不是說你身邊那些保镖太煩人了嗎?我想了一個好辦法,可以不動聲色的解決他們。”
“好,都聽你的,你說要怎麽做?”
唐祎的确受夠了霍淮派來監視他的那些保镖,可是他又想不出來辦法趕走他們。
他現在對甄珠是無條件的信任,即便甄珠還未說自己想到的辦法是什麽,他也會讓甄珠放手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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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珠已經想好了,霍淮的人留在唐祎的身邊始終都是一個麻煩,必須一次性讓唐祎徹底擺脫霍淮的控制。
所以在唐祎出院沒有多久,他就讓唐祎同意一個老板的邀約,去了一家裝修奢華但太過土氣的會所。
唐祎原本不想去,自從他出院後,他就變得不願意見人,比以前還要厭煩旁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不知是誰把唐祎傷了自己的事情說了出去,如今整個圈子都知道了唐祎變成殘缺的身子了,那些之前還對唐祎感興趣的人,現如今再聽人提起唐祎的時候只覺得索然無味。
一個連太監都不如的人,還有什麽好玩的。
唐祎也清楚他們的想法,所以更加排斥那些人打量他們的目光。
如果不是甄珠一定要他來這種會所,唐祎說什麽都不會來的,他默默的端着酒杯,輕晃着杯中的液體,眉宇間滿是不耐煩。
“唐少……不對,現在應該叫唐總了,還是要謝謝唐總賞臉,希望我們合作愉快。”陳老板意味不明的打量着唐祎,慢慢的眯了眯略顯老态的眼睛。
發生在唐祎身上的事情他也聽說了,真是可惜了唐祎的那張臉了。
一朵好好的高嶺之花就這麽被糟蹋了。
陳老板的目光漸漸落到了唐祎身旁的甄珠身上。
這人雖說是唐祎的保镖,但是膚白貌美的,不像是個會武的保镖,更像是被包養的小白臉。
唐祎很是淺淡的勾了一下唇角,眼中冷的結上了一層寒霜,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而後把杯子塞給了甄珠,側身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擋住了陳老板的視線。
“倒酒。”
甄珠瞧了一眼唐祎陰沉的臉色,不知道小少爺在氣些什麽,但是乖順的給唐祎倒了酒。
他剛把酒瓶豎起來,視線裏就多了一個酒杯,再往上看就是笑吟吟的陳老板。
“麻煩小兄弟了,也給我倒一杯吧。”
甄珠下意識的睹了唐祎一眼,唐祎眉頭微蹙,精致的面容在燈光下像是藏在櫥窗裏的珍寶
他見甄珠看了過來,只能将怒意又壓了下去,但是仍為給陳老板好的臉色。
陳老板喝着甄珠倒得酒,眼中醉意加深,方才還會矜持着些,現在倒是完全放開了,讓經理叫了幾個漂亮的男生進來。
只是這些男生再漂亮乖巧,也比不上已是殘缺之身的唐祎。
有個眼睛又大又亮的男生在看到沙發上慵懶的唐祎後,眼眸微微發光,下意識的走了過去,“先生,我陪您喝一杯吧,我會調酒。”
他在這裏工作時間也不短了,倒是頭一回兒見到生得如此好看的客人,要是唐祎來此工作,他們這些人估計都吃不上飯了。
男生見甄珠還杵在唐祎的身邊,臉上的笑意減了幾分。
甄珠看了一眼男生,向後退了兩步,男生沒有過于的去在意甄珠,而是想着如何讨的面前的唐祎的歡心。
他将手中的酒杯遞了過去,已經在腦中想好了當唐祎伸過手來的時候,他該如何與唐祎發生些親密的接觸了,但是他手并未碰到唐祎,因為酒杯直接被唐祎打翻了。
男生看着淅淅瀝瀝往下淌着的淺黃色的洋酒,以為是小事,他剛想開口道歉,卻對上唐祎陰鸷狠戾的眼眸,“你就是這麽給人陪酒的?”
唐祎此時更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美豔的厲鬼。
男生臉色慘白,等他再想要道歉的時候,唐祎已經将一瓶酒摔到了地上。
只是這樣還不算完,唐祎接連摔了好幾瓶,陳老板也勸不住,直到“驚動”了酒吧的老板梁俊武。
梁俊武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早些年,他是在道上混的,雖說現在是金盆洗手了,但是有沒有洗幹淨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開的酒吧還沒有人敢生事。
梁俊武對着唐祎皮笑肉不笑的,“唐少,您這樣,我們可怎麽做生意呀,我看您今天興致也不好,要不酒就喝到這裏算了。”
唐祎莞爾一笑,美如冠玉,說出來的話卻是極其冰冷,“怎麽能算了呢?我還沒有喝完。”
方才的那個男生已經躲到角落裏瑟瑟發抖了。
還沒有幾個人敢不給梁俊武面子,他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本以為動動嘴就能夠解決的事情,非逼着他用人把唐祎請出去。
唐祎不肯走,梁俊武的人要動唐祎,霍淮派到唐祎身邊的保镖自然不能夠置之不理,霍淮給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唐祎。
最後這兩幫子人直接幹了起來,梁俊武的人多,保镖不一會兒就撐不住了,個個鼻青臉腫,癱在地上爬不起來。
有想要靠近唐祎的,被甄珠兩下給解決了。
唐祎目光落在甄珠抓住男人肩頭的手上,眉頭輕皺,略顯不悅。
他聞到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見霍淮派來的保镖都像是爛肉一樣躺在地上亂叫,他漫不經心的站起身來,“現在,酒喝好了。”
他看都不看方才為了保護他而拼命的保镖,徑直的走出了包間,只在經過甄珠身前的時候微頓了一下腳步。
甄珠這招“借刀殺人”是真的不錯,霍淮不會去壓像梁俊武這種地頭蛇,而他的保镖們得在醫院裏好好的躺上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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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珠第二天陪同唐祎來到公司,他整理好桌上的文件,再回頭的時候,發現身形高大的男人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修長蒼白的手中夾着一根煙,看向他時眼中滿是陰翳的蕭殺。
甄珠微微轉過身子,眸光微凝睹着霍淮,“霍總”
霍淮冷血的扯了一抹笑容,對着甄珠勾了勾手指,“真的是好手段。”
“你,過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