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你冷眼旁觀着這一切。
你看着主角爬了起來,拍開他的手,惡狠狠地怒視他,“賤種,誰準你碰他了!”
主角的語氣異常兇惡,一點都不乖巧。
“他死了。”
“他是我的了。”他蹲在你的身體旁,伸出舌頭舔了舔觸碰過你的右手指,左手則勾着一個香囊。
那是你之前丢掉的。
他特意在主角眼前晃悠了一圈。
主角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只能眼睜睜看着他搶走你,還把自己打暈了。
你的靈體浮在空中,漸漸下移,凝視着你的身軀。你想,這的确是副不錯的殼子。
足夠賞心悅目。
不知道你惡毒本質的人,總能被你甜甜的笑容迷惑。
你最後停在他身前,你的靈體自然是大人的模樣,你微彎腰,伸出修長的手指挑起他的下颚。
他垂着眼,顯得有幾分脆弱和迷茫。
“壞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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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嘴裏喃喃出聲,不過倒真是個作為爐鼎采補的好苗子。
你行魔道,曾為魔道至尊時,為下屬寫過一本雙修采補功法。
對于爐鼎,你自然有自己的判斷方法。你曾寫過,最上上等爐鼎不必需要絕佳美貌,絕頂資質,只需一顆永不服氣的心。
他不甘心,自然想要沖破爐鼎之命,自會奮力一生刻苦修煉,以尋方法斬斷爐鼎主人之命。
他争,争不破。
越努力,越絕望;越絕望,越努力。
這種人滋生出來的罪,惡,欲,恨……種種情緒都複雜粘稠,乃是修煉魔道的最佳材料。
極妙極妙。
可惜,當年沒幾個人願意修煉你這絕妙魔道功法。
“太毒太狠了些。”他們私下交流時,總這般說道。你只覺好笑,都是魔道中人,還講什麽道義。
你其實明白,他們不過是怕爐鼎反噬。只因你這功法有點特殊,不得限制爐鼎修煉,爐鼎越強,鼎主受益越大。
思及此處,你有些難得的嘆惋。
他們是真的怕死啊。
可于你而言,不能反抗的玩具有什麽意思呢?
你恹恹看了眼這個壞胚子,只覺半分興趣都無。你這副身體天生的五脈不通,什麽功法都修不了。
內力更沒法留存在經脈裏。
不然你就直接親身上陣,把眼前這個人收為爐鼎,好好地……磨煉,讓他明白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師父,你來了。”他突然出聲說。
你自是早就聽見了風聲,不過你不并不在意,你腦袋裏正冒着無數的惡毒想法。
你想看到他絕望的表情。
他那死皮賴臉高人師父來了,賣相倒是不寒碜,很有幾分行走江湖,惹是生非,處處留情的風流姿态。
他倒是個好心腸的,打暈了看守的人,整碎了關門的鐵鎖鏈,讓被關押,拐賣的孩子能夠自行離開。
“為什麽要救他們?”
你聽見這壞胚子疑惑,詢問。
這狗東西,當初就該被丢進刑部大牢好好整治,最後只留全屍都算便宜他了。
你暗自裏呸了句。
他師父顯然是個正常人,愁眉苦惱說:“小心兒,你這性子為師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他們也沒得罪你,都是被拐的可憐人。”
“他們才不可憐。”
“他們回去後,自有父母悉心關照。”他冷冷道。
呦,想娘了。
不過幾秒,你見他彎下身,抱住你的軀體,十分得意的說:“師父,他已經死了,以後這就是我的玩具了。”
你伸出手,靈體觸碰身軀,決心打破他那無知幻想。
只見他那師父探了探你身軀的脈息,搖頭嘆氣說:“他還沒死呢?只是睡了個覺。”
“活人可不能當你的玩具。”
頓時,你見那壞胚子臉色陰沉沉的,皮笑面不笑的說:“知道了。”
他不開心。
你便開心了。
你惡意的捏了捏他的臉。不過幾秒,你便惡心的放下,玩具還是“ 聽話”的好玩。
像他這種,還不配。
你安心的回到身體,再一次醒來時是在一間破廟裏。
“哥哥,你醒了?”主角湊到你的身前,他渾身髒的不行,白嫩的臉也滿是灰塵。
你避開他,不高興的說:“別靠近我,髒死了。”
你向來喜怒無常。
他習慣了你的本性,聽到這話只是退了幾步,小心擦拭了臉蛋,露出白淨的小臉,便帶着笑意重新靠了過來。
“哥哥,喝點水吧。等天亮,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你不耐煩的揮開他的手。
你在想,主角拿到佛像底下藏着的秘經了嗎?劇情本應如此,不過此時你倒是有些不太确定了。
唯有打通結局,你才有機會前往下一個世界,體會更多的樂趣。
你自然是期待主角的成長的。
你怔怔想着,不自覺便陷入某種情緒中,不知時間流逝。自轉生以來,你時而清醒,時而瘋狂……只因你靈魂不全,還中了毒。
你本應該是個弱智,傻子才對。可你靈體過強,便壓抑過了這毒性。
待清醒過來時,你只覺得指尖有些濕潤。
原來,主角不知從哪裏尋了塊布帕子,濕了些溫水,小心的替你清洗指尖碰到的灰塵。
他做慣了照顧你的事情,也不覺得疲累,只擦拭完了後悄悄地扣住你的手。
有點兒癢。
他舔了舔你的掌心。
你原本想一巴掌拍過去,後來卻收住了手,轉而摸了摸他的頭。
還真是像個時時刻刻要撒嬌的小狗。
“哥哥,你多摸我一下。”他纏着你,小聲興奮的說。
他很聽話。
比那個小壞胚好出不知多少倍,你決定對他好點。當然,你的好他能不能承受就不是你需要思考的問題了。
你随口安慰了句:“聽話,別鬧。”
他乖巧地應了聲,卻依舊指尖勾着你的衣角,不肯放手。
其實,他比你大,你本該叫他哥哥才對。
不過你喜歡自己更大,于是他的年齡便比你小了,就連哥哥的稱呼也被你奪了去。
廟內的光是不遠處火堆裏傳來的,不算亮,幹柴燃燒的滋滋作響。
你擡頭時,便見那個壞胚站在廟門前,手裏抱着一捆幹柴。
他不知幹站在那裏多久。
他的臉色隐隐有些陰郁,見你看過來,卻很快露出春風般的笑意。仿佛,之前那個心裏嫌棄你,惡心你,只想把你的屍體當做玩具的人從來不存在。
“你醒了,渴了嗎?要不要喝點水。”他溫聲問道,語氣親昵。
“滾開。”你不屑地看着他。
他面露黯然之色,卻也沒有退卻,只是說:“夜晚風大,你多靠着些火,別受涼了。”
你冷笑,罵道:“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你這小孩怎麽回事,他可是救了你。”他那師父也進了廟,手裏同樣抱着柴火,聽到這話很是懊惱。
“那又怎樣?我有讓他救嗎?我求他了嗎?他救了我,我就得聽他的,這是哪裏來的天理。”
你一字一句,嚣張地揚起眉。
“還是說……你們這種人,不就是想挾恩圖報嗎?”
他那師父微怔,盯着你看了會兒,隐隐有些狼狽,最後竟是有些訓斥的語氣對他說:“你自個兒惹得禍,自個受着吧。”
他一聽,估計是從未想過這般結果,氣的發抖,避開身去,遲遲未曾出聲。
你便笑了,笑的十分得意。
你自是清楚的,這壞胚就從未安過好心。之前他一直尾随你,眼睜睜看着你被迷倒。
他要真心想救你,何至如此地步?他不過念着你小,容易受騙,想裝作對你好,博取你的信任罷了。
你怎能讓他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