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研讨
研讨
經過一周的埋頭苦讀後,廳斯奈學子們最喜歡的周日終于到來,上完早上四節自習就可以出校,晚自習照常,這恰好和審慎公司的放假時間貼合。
于濁僅一早就跟學校請了假,昨晚和姜劣道晚安後郝哥發短信來說策劃部找他開會。
八點到公司後,他拿上筆記本進入會議室。
策劃部各部員已經到位,秘書遞給于濁僅一大沓文件,電子屏顯示會議所需PPT長達112頁。
于濁僅翻開文件,目錄上面赫然幾個标題:音樂公司引進耽改劇的風險、耽改劇帶給預出道練習生的熱度、音樂組合與耽改劇的契合度、耽改劇本的選擇。
無論哪一個标題,于濁僅都覺得陌生,這怎麽會和自己有關系呢?
臨會議開始,坐着的仍舊只有他一個預出道練習生,于濁僅隐隐意識到了什麽。
秘書在調整投放設備,總負責人放下手機朝于濁僅随口問了句,“濁僅知道什麽是BL嗎?”
于濁僅擡眼:“不知道。”
“那就好。”總負責人柔笑着。
于濁僅不懂他的言外之意,他确實沒有說謊,甚至連什麽是耽改劇都不知道。
“先生,已經準備就緒。”秘書低聲彙報。
總負責人走回前臺,“那麽,請大家把手機調成靜音或關機,我們的會議正式開始。”
于濁僅把手機調成靜音放進桌肚。
此時的廳斯奈高三教學樓,每個班的學生都在埋頭自習,任課教師們則坐在廊道教師解題區,有問題的學生可以去咨詢。
Advertisement
申溯已經把這周不會的數學習題統計在錯題本上,然後到走廊請教數學老師。
上個月在于濁僅日複一日的課後輔導下,申溯獲得高三開門進步獎,此後像是打了雞血,每天以超乎常人的毅力奮進。
陸譯炜不再看他,收回視線專注眼前數學大題。
昨天下晚自習後,于濁僅來拜托他這幾天跟在申溯身邊,一會兒三人一起到校外來頓冬日火鍋。
臨放學,申溯在整理資料,陸譯炜随口一問,“你今天怎麽老上廁所,廁所窗外的花開了?”
他并非故意冷嘲熱諷,而是在闡述事實。
廳斯奈高中的廁所上方窗戶都有花藤,一開花就穿窗而入,芳香四溢豔壓其他校園角落。
申溯也随口回應,“冬天新陳代謝速度驟減,出汗量少,懂?”
“歐克,懂了。”
陸譯炜猛地端坐。
申溯瞥見沈燭伊踩着高跟鞋進來,“這還沒下課呢,這心都飛那麽遠了?”
大家夥知錯,埋頭不說話。
“提前收拾也該靜悄悄的,被年級組老師揪住,通報批評一條龍服務我可就跟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知道了,老師。”
什麽叫識時務,這就是。
沈燭伊笑罵,“你們就是只要給顆甜棗都能樂呵。接下來說正事,收拾的同學可以繼續收拾,但要保持安靜,不能左耳進右耳出。”
“一安全,出校後要注意安全,無論是交通安全還是人身安全,都必須放在第一位,最好結伴同行,不要一個人去偏僻的地方;二時間,最好先午休再出去,不然出去玩瘋了晚自習昏昏欲睡,下午六點前回校,不要在校外逗留。”
“知道了!”大家興致勃勃。
沈燭伊看着一張張迫不及待的臉,抿了一下嘴斂笑:“剛剛接到年級組通知,你們和六班籃球比賽那天淩晨,海萊特高中A棟男生宿舍圍牆外發現一具男學生屍體。經調查,作案手法和曾經幾起少年被殺案如出一轍,警方将案件定性為連環殺人案。”
學生們的心情急轉而下,難得外出卻被潑冷水,但在走出高牆和恐懼之間,他們還是選擇出高牆,學生時代總覺得外面的空氣新鮮點。
沈燭伊自然察覺到學生們的情緒變化,“鑒于此,年級組決定,為了大家備考期間的安全,本月剩下兩周的周假取消,不過會在後期慢慢補給大家。其實我們學校的大超市、水果店、奶茶店、飲品店樣樣齊全。考慮到部分同學不喜歡校購,所以這周照常,出校千萬別忘了購買所需物品。至于家長送來的東西會統一放到警衛室,警衛人員會通知大家領取。”
學生們本被連環殺人案的消息轟得愣神,甚至開始糾結要不要出校,但周假被取消入耳,選擇可就明确了,必須出校。
想着反正被殺什麽的肯定落不到自己頭上,還是覺得觸手可得的周假比較實際。
隔壁班傳來一片哀嚎,估計他們也接到通知了。
沈燭伊看到大夥竊竊私語,嘴角揚了揚,“別誤會孩子們,周假取消的意思是禁止出校,但周日下午的時間還是你們的,睡覺也好、足球場、籃球場也好,随便你們。”
學生們脆弱的心靈勉強被撫慰。
沈燭伊:“一會兒需要領回手機的同學下課後到我辦公室,至于現在,好好整理等着下課鈴吧。”
說完踩着高跟鞋離去。
陸譯炜臉上并不見喜悅,他木讷地看着申溯剛才遞給他的名片——教育局舉報電話。
隐隐擔憂,“什麽意思?姜劣約你去老地方了?”
申溯低聲回答,“嗯,我打算将計就計把他們一窩端了,你得跟我打配合。”
陸譯炜第一反應想到的卻是,“濁僅知道你要冒這種險了嗎?”
“他不知道。”
“那我不敢自作主張幫你,他知道……”
“他知道的話,就再也沒機會了。”申溯打斷他的話,“濁僅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姜劣他們只會再次盯上他,我們在學校有伴,但濁僅是走讀生,誰陪他?上次他惹到姜劣在校外就被打了,他也是昨天才告訴我。”
為了提起陸譯炜的緊迫感申溯說謊了,于濁僅被打是真的,但并不是校外。
陸譯炜聽完果真憂心,但他的重點是,“他們?姜劣真的和傳言一樣有小團體?”
在為出校做準備的其他同學聲音越來越大,申溯又靠近了點,“校園霸淩怎麽可能一個人,當然是需要小弟參與或旁觀才刺激。”
陸譯炜皺了一下眉,“但你只給我教育局的舉報電話,我怎麽知道什麽時候該打電話?你們那時候在哪都無法确定。”
“一會兒拿回手機我們就位置共享。我一發短信給你,你就馬上聯系教育局。”
陸譯炜,“不過今天周末,教育局有人上班嗎?”
申溯眸色露出刺骨寒意,“随時都有。”
陸譯炜猶豫一下還是沒忍住,“申溯,為什麽不讓我到年級組搬救兵,這分明是最快捷徑,而且老師們一般都沒回去。”
“我試過,但失敗了。”
申溯沒有再說下去。
陸譯炜領悟到了他的話外音,年級組包庇姜劣他們,所以直接越級找教育局挾天子以令諸侯,效果肯定更為顯著。
“不過,你怎麽拿到的名片?”
如果說只是電話還能理解,可手中的可是名片,分量不可謂不重。
申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越界了。
陸譯炜識時務,不再追問。
申溯說:“一會兒濁僅趕回來你先不要告訴他,等教育局的來了再說也不遲。”
孤軍奮戰很危險,陸譯炜想勸阻,可又打心底認可申溯的做法。
姜劣等人在霸淩別人的同時還過得有滋有味,向學校舉報了那麽多次,結果都以傳聞中的受害者轉學收尾,說明有哪一環是出了問題的。
都說遠水救不了近火,但這件事,必須引渡遠水來撲滅近火,更不能太深信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