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警戒
警戒
CaCa說勺芋咖啡館今晚開始營業,于濁僅想着先讓姜劣養傷,可一想到他回家不一定休息,倒不如留下讓CaCa照顧。
不過,“叔叔腿傷還沒好,需不需要我代替你去……”
姜劣開口:“醫藥費已經交了,也拜托了鄰居叔叔,剛才回信息說已經安頓好了。”
于濁僅握住他的右手尾指沒再說話,那筆醫藥費是姜劣用身體換來的……
CaCa學着于濁僅分別握了握兩人尾指,“那CaCa去充電了,姜劣哥哥,濁僅哥哥學習加油!”
于濁僅,“嗯,謝謝CaCa。”
姜劣笑,“小CaCa,記得多充點電,可別像上次一樣突然死機。
CaCa什麽都好,就是耗電快,沒電就是一堆廢鐵。有一次連軸運轉一整天,最後端着咖啡給女客人時,話還沒出口就原地死機,咖啡就懸在敲打鍵盤的女客人頭上。
女客人關閉文檔已經是一個小時後,擡眼就是一杯咖啡和眼冒愛心的死機咖啡師。
笑問:[你是要送我咖啡呢?還是要拿咖啡澆花?這裏沒有花哦。]
姜劣趕回來時恰好看到這滑稽的一幕,急忙跟女客人道歉,然後牽走CaCa充電。
CaCa重新開機的第一句話就是,[雖然不是用咖啡澆花,可您确實是貌美如花!]
被迫“貌美如花”的姜劣笑。
工作失誤不說,開機後竟然還對姜劣來這麽一句實誠的話,CaCa頓時滿臉通紅,[姜劣哥哥我什麽都沒說!不準告訴濁僅哥哥,不然……不然我就哭給你看……好不好姜劣哥哥?]
撒嬌賣萌一條龍到底,姜劣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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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回憶再次被提起,CaCa當即耍起小脾氣,“姜劣哥哥是大壞蛋!言而無信!不給你吃糖炒板栗了,濁僅哥哥自己吃,不吃就分給同桌!”
于濁僅莫名其妙,平時那麽寶貝姜劣,怎麽突然就罵大壞蛋了?
姜劣信守諾言讓于濁僅繼續蒙在鼓裏:“好的,那我替濁僅哥哥的同桌謝謝你。”
CaCa仍舊氣鼓鼓。
于濁僅捏了一下姜劣的尾指讓他适可而止,否則CaCa計較起來他們都不用去上晚自習了。
姜劣這才彎腰摸摸CaCa的頭,“自己在家注意安全,陌生人敲門不要開,也不要随便讓小孩子進來,不安全知道嗎?”
姜劣這些話并不是吓唬CaCa用的,而是勺芋咖啡館确實發生過。
那天咖啡館剛打烊,姜劣拿還沒完成的試題到後屋客廳寫,CaCa留在前屋關門。
突然狂風大作,雷電交加,CaCa只想快點關門,不料聽到孩子的啜泣聲,順着聲音往右側低頭,看見一個七歲的小男孩蹲在門邊,衣服被暴雨浸濕了。
CaCa先問男孩父母去了哪,男孩說還在上班,CaCa 看了眼牆上的時間,已經晚上十二點過。
把小男孩叫進屋,拿塊毯子給他披上,又打開空調,遞去一杯熱牛奶。
陪男孩等了十五分鐘,男孩又吵着嚷着問爸爸怎麽還不回來,CaCa模仿動畫片主角逗他,直到精疲力盡再無興致。
玻璃門恰好被推開,男孩的爸爸來了。
長得兇神惡煞,一身酒味和風雨味,走近男孩先在臉上吧唧親了一口,然後急不可耐地問:“乖兒子,今天的禮物呢?”
小男孩露出那個年紀不該有的獰笑,指着前臺,“爸爸,錢在那裏。”
CaCa在男人沒敲門就闖進來那一刻就知道絕非善類,打算摁動程序報警,卻被男人眼疾手快踹倒。
小男孩蹲到CaCa面前諷笑,“你這大笨蛋,機器人都這麽笨蛋嗎,掃描不出我是大盜嗎?笨蛋!現在長見識了吧,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大英雄,全都是大笨蛋,像你這樣的大笨蛋!我爸爸才是真正的英雄,每次都能拿到好多好多錢,但是爸爸離不開我,得有我這個大盜幫忙,爸爸還誇我聰明……”
CaCa裝出無用樣,小男孩則越發開心,CaCa趁此報警,順便給後屋的姜劣發消息讓他不要出來。
啊——
姜劣已經悄悄走到醉鬼身後,幾下将他反手制服在地,小男孩蹬時沖過去捶打姜劣,吼叫讓他放開英雄,不見效,又嗷嗷哭出楚楚可憐樣。
姜劣不吃這一套,小家夥竟然到一旁拿起板凳,就要朝姜劣腦袋砸。
CaCa握住凳子的一只腳,小男孩扯了幾下急哭,CaCa吼:“再哭把你扔出去讓雷公電母帶走!”
小男孩皺着臉委屈憋聲。
警察趕到現場,對姜劣和CaCa表示感謝,說這對父子是慣犯,專門挑淩晨即将打烊的門店實施搶劫,慣用模板都是小男孩利用自身優勢博取店主同情讓其放下防備,然後父親再出手。
往事不堪回首,也長了教訓,CaCa乖乖仔點頭,“哥哥放心,CaCa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的!”
姜劣又摸了摸它的頭,“不愧是我們的小CaCa。”
CaCa得寸進尺,“那一會兒CaCa能去找小劣玩嗎?它沒有朋友會很無聊的。”
“只要你不沾一身貓毛。”姜劣直起身。
于濁僅又叮囑,“記得早點回來,不要超過三十分鐘。”
CaCa興致很高,又問,“為什麽小劣是哥哥的幹兒子,我不是呢?CaCa也想當幹兒子。”
于濁僅一臉疑惑地看向姜劣,什麽幹兒子?
姜劣當然不會跟他說他認了信絡公園的肥橘貓當他倆的幹兒子,轉而笑罵CaCa,“你是想讓哥哥們遲到嗎?問個沒完沒了。”
“不不不,好學生不能遲到早退,哥哥們再見!”
哐當一聲,院門被從裏關上,差點砸到姜劣高挺的鼻梁。
這小沒良心的,摸了摸鼻子轉身,發現于濁僅微眯着眼,“為什麽小劣就成你的幹兒子了?這麽随便認幹兒子,是不是也有幹媽人選了?”
還說自己不是醋壇子?
姜劣笑着湊過去,于濁僅擡步就要走,姜劣只好把人壓到門邊圈在胸前。
“幹嘛?”于濁僅微擡下巴,非常之不耐煩。
姜劣單手撐在他耳側,挑眉,“不幹嘛?經你這麽一提醒,我覺得有必要考慮一下給小劣找個幹媽?”非常認真地考慮中。
于濁僅揪住他的衣領,“你敢!”
姜劣湊近,呼吸相融,“所以小劣還是要幹爸和幹爹就夠了,這個考慮怎麽樣?”
于濁僅意識到了什麽,揪住衣領的手沒了底氣,推了他一把,“讓開,晚自習要遲到了。”
姜劣非但不讓,還得寸進尺地順勢摟緊他的腰。
于濁僅微掙着低聲提醒,“真的快遲到了……”
姜劣一本正經,“不急,還有二十五分鐘,可以再待五分鐘,這五分鐘幫小劣慶祝一下找到幹爸。”
于濁僅耳廓泛紅,這人怎麽腦回路這麽新奇。
姜劣自顧自繼續說,“慶祝形式就用法式濕吻怎麽樣?”
于濁僅低罵,“發什麽神經……”
效果卻是欲擒故縱。
姜劣二話不說吻了上去,先在牙關外挑逗,見于濁僅深情的眼裏倒映着自己朦胧的影,手從他的衣擺探了進去,隔着襯衫上下撫着脊背。
于濁僅回摟,手輕放在他的後背上,生怕弄疼繃帶下的傷口擾了他們的溫存。
“濁僅……”
“于濁僅……”
姜劣低聲喚着,像是怕失去什麽,然後越發糾纏,把人抱起來抵着側牆。
于濁僅瞬間就慌了,雙手攀在他的肩上:“你的背還傷着!快放我下來!”
姜劣昂首不讓,“傷治了會好,今天的收尾方式卻僅有一次,不然的話下次翻倍還我?”
“好,下次翻倍,你怎麽樣都可以!”于濁僅連突然出現的借還關系都不質疑就同意。
姜劣啄了一下他的嘴角笑,“不一樣的,今天是今天的份……”然後強勢地吻了上去。
于濁僅顧及他的後背不敢掙動,只好低頭回應。
姜劣不滿足:“閉眼,親愛的。”
于濁僅雖有怒氣,但也拗不過這個病患的任性,只好捧着他的臉閉眼纏綿。
不遠處拐角的蒜香藤在風的帶動下搖曳,淺紫花瓣被不知已經站了多久的女人撥弄。
女人的指腹不同尋常人的圓弧,而是扁平,像是常年累月按壓什麽東西,而透明美甲上綴着一個字母“J”,明明是冬天,大衣下卻穿着夏季的黑絲漁網絲襪。
咔呲——
玩弄的花被折斷,女人看着纏綿的兩人,豔紅的嘴唇挑起,壓低了漁夫帽,拿着相機離開。
兩人最後踩點進教室,課間于濁僅去見了陸譯炜,跟他說以後還是少交流為好。
陸譯炜自然知道他的言外之意。
他說:“申溯不知道從哪得到了一張教育局局長的電話號碼,上面還附帶舉報電話。他讓我先不要告訴你,但我覺得你還是知道比較好。”
于濁僅愣了一下,按他這描述,不就和郝哥交到自己手上的名片一樣了嗎?
于濁僅忙問:“現在那張名片呢?”
陸譯炜:“不知道,沒在申溯的身上,我順着他當天的活動路線去找也沒有找到。要麽是申溯自己扔掉了,要麽是被霸淩的拿走了。這樣一來,給申溯提供名片的人會被他們盯上。有過先例的,斷指事件曾驚動了教育局,後來舉報的那個被打斷了幾根肋骨,下場也是轉學,他們最忌諱校外人員幹涉……”
說到後面,陸譯炜不可抑地發顫,猛地轉身走進了教室,他終究沒有勇氣繼續蹚這趟渾水。
于濁僅安慰的手懸在半空,自嘲一笑。
他知道陸譯炜怕那群人,人的畏懼本能是藏不住的,哪怕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和申溯有過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