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你可以帶我回家嗎?”

這句話一問出口,巫懷就後悔了。

辛舟都這麽生氣了,應該是不願意帶自己回家了。

巫懷垂眸。

他聽見辛舟冷哼了一聲。

果然,是不願意帶自己回家了。

本來就是他做錯了,不願意再撿自己一次是應該的。

可是……

可是心裏為什麽這麽酸澀呢?

巫懷偷偷地瞄了一眼,發現辛舟已經邁着步子走了,他有些無措,但又不敢追上去。

辛舟走了幾步,發現巫懷沒有追上來,于是便回頭不耐煩問:“不跟上來,等着我請你嗎?”

巫懷一下子就被這驚喜砸暈了,他還可以跟着辛舟回家嗎?

他的行動快于思考,在他想明白之前,他已經小跑兩步到了辛舟身邊。

他偷偷望了辛舟一眼,見他沒有注意到自己,就悄悄地牽住了辛舟的袖子。

原來沒有被抛棄,原來做錯了事也可以不被抛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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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懷又沒出息地抹了兩把眼淚。

如果……

如果辛舟能對自己不那麽兇就好了。

巫懷覺得自己真的好貪心啊,明明已經體會到了以前沒有體會過的善意,還貪心的希望辛舟可以不對他那麽兇。

巫懷抿唇,他一邊在心裏唾棄着自己的想法,一邊又想離他的光近一點。

他想說點什麽,醞釀了半晌卻只憋出一句:“對、對不起。”

這一句對不起,為的不僅是今天惹了辛舟生氣,還是為了他心中的貪念。

他不寄希望于辛舟原諒他,但還是渴望辛舟原諒他。

辛舟低頭瞥他一眼:“原來你也知道自己不對啊。”

巫懷很小聲的回答:“知、知道的。”

辛舟真的是不知道說這祖宗什麽好。

兩個人又沉默着走了好一陣。

巫懷突然把他一直握在手裏,已經皺巴巴地兩百塊錢塞進辛舟手裏。

“給、給你。”

辛舟挑眉:“嗯?賄賂我?”

巫懷認真反駁:“不是賄賂,本、本來就是給你的。”

辛舟又把錢還給他:“你自己拿着。”

巫懷卻執拗地又将錢塞給他:“給你的。”

以為辛舟是把自己當童工不願意收錢,他又一本正經地強調:“我、我不是童工,我成年了的,錢可以收,不、不違法的。”

辛舟停下來面對巫懷,問他:“你今天出門賺錢,就是為了給我?”

巫懷點頭:“嗯。”

因為辛舟轉過身來的原因,巫懷做賊心虛地放開了辛舟的袖子,辛舟發現了,倒也沒說什麽。

辛舟現在更在意的是巫懷賺錢是為了給他。

他以為,巫懷只是想給他自己攢點錢。

一片赤誠的傻子。

辛舟這樣形容巫懷。

他攤開手掌,接過那幾張皺巴巴地紙幣,他一張一張展開,發現巫懷給了他兩百塊。

他問巫懷:“一點都不給你留嗎?”

巫懷不知道怎麽回答,于是又将他先前說的重複了一遍:“給、給你的。”

他不知道現在具體欠了辛舟多少欠了,但他知道,他賺的這些,還不足欠辛舟的零頭。

辛舟莫名被巫懷執着的樣子取悅到,他本來不想要的,但他卻莫名其妙把那錢裝進自己的口袋。

巫懷見辛舟收下了錢,淺淺地笑了一下。

巫懷只笑了一下,可辛舟被巫懷的笑擾亂了心神。

辛舟忽略掉心裏的怪異的感覺,若無其事的轉過身繼續往家的方向走。

巫懷這次沒敢再牽辛舟的袖子。

辛舟走了幾步,沒有感覺到袖子上熟悉卻微弱的力量,轉過頭去看,發現巫懷兩只手放在身前絞着。

他別扭地将袖子遞給巫懷,用生硬地語氣說道:“拉上,免得走丢了。”

巫懷擡眸看了辛舟一眼,又低下頭,手卻很誠實的捏住辛舟的袖子。

辛舟覺得這傻子是真的傻,他對他那麽兇,他都想将自己掙到的錢全部給他。

那如果他以後碰上了什麽心懷不軌的人呢?是不是給巫懷一顆糖,就能把他騙走了?

辛舟很擔心巫懷,他想,人還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安全。

就沖今天這兩百塊錢,他都會把巫懷真正當成朋友。

他又嫌又棄地盯了巫懷一眼。

麻煩是麻煩了一些,但人都已經被自己多管閑事撿回家了,這閑事,再管一管,也沒什麽的。

到家門前的時候,他忽然給辛舟說:“這兩個月,你先給我做助理吧,等找到靠譜的工作,你再做打算。”

巫懷忐忑地問道:“做助理,我應該做、做什麽?”

辛舟惡劣地笑了一下:“伺候我。”

巫懷連忙點頭:“哦,好。”

回到家的時候,早已經過了九點,辛舟的歌曲早已定時發送出去了,他登錄大眼仔,翻了翻評論。

【舟舟這首歌聽起來好溫柔啊!】

【舟舟本來就是個溫柔的人!】

【如果我當時被霸淩的時候,能遇上舟舟就好了。】

有好評,當然也有差評。

【寫這種歌,嘩衆取寵】

【他人那麽暴躁,我不信這是他能寫出來的歌,一定是找了槍手。】

……

辛舟在娛樂圈确實挺火的,可他的黑粉也特別多。

基本上粉黑參半。

辛舟從來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評價。

他相信自己寫歌的水準,随意翻了翻便将這件事抛在了腦後。

他現在更關注的是他買的床已經到了的事。

他讓人收拾出了一個房間将給巫懷買的床放進去。

床特別軟,海藍色的床身,金色的貝殼顯得整個房間都有一種大海的靜谧。

辛舟滿意地點了點頭,想,這才是應該出現在他辛舟的家的東西。

他将巫懷帶到那個房間裏,告訴他:“以後你睡這。”

巫懷看着這用巨款買下的床。

他抿抿唇,猶豫着要不要先給這床磕一個。

一個床的身價比他還貴,巫懷說不清是羨慕還是嫉妒。

辛舟介紹完房間就離開了。

巫懷莊重肅穆的坐在床上,生怕怠慢了床。

他忽然想起他現在是辛舟的助理了,辛舟說,助理的工作是伺候他。

巫懷想了想伺候的定義,是照料辛舟的生活。

應該怎麽照顧?巫懷沒有照顧過人,但他猜測,應該就是在生活中的無微不至的關懷吧。

他懷着關懷辛舟的心情敲響了辛舟的房門。

“進。”

巫懷推開門向裏張望,辛舟随意坐在床上翻着書,見辛舟進來,問他:“你來幹嘛?”

巫懷忐忑的咽了咽口水,他到現在看見辛舟,也還是會有一點膽怯的心理。

他閉了閉眼,狠了狠心,豁出去了:“我來伺候你?”

伺候?

這大半夜的有什麽伺候的?

辛舟看了看巫懷衣衫不是很整,瞬間有了不好的聯想。

他大驚失色到口不擇言:“你要侍寝?”

不怪辛舟瞎想,大晚上的有人來說要伺候他,任誰想都想不出什麽健康的內容。

誰教巫懷這些亂七八糟的?

他當即板起臉教訓巫懷:“警告你,把你那些歪心思收起來,如果你真的做了,那我們就不再是朋友了。”

巫懷沒想到他只是想過來給辛舟按個摩,還會有失去這個朋友的下場,他瞬間慌了:“不、不是侍寝,你不是說我的工作是、是伺候你嗎?”

辛舟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歪門邪道就行。

他皺眉問巫懷:“你打算怎麽伺候?”

巫懷低下頭:“我來給你按、按摩。”

辛舟坐在床邊,巫懷跪坐在他身後,将手放在辛舟的肩上。

他用手按摩辛舟的肩膀,但不知為何,辛舟的樣子看起來比平時更加緊繃。

辛舟很後悔,他覺得他就不應該把巫懷放進來給他按摩。

纖細的手指在辛舟的肩上游走,巫懷又沒有多少力氣,微弱的力道讓人感覺不像在按摩,反而像是在……勾引。

辛舟不自覺的繃起肩膀,來抵抗這種勾引帶來的刺激感。

巫懷還在他身後用他特有的軟糯聲調問他:“舒服嗎?”

更有一種引人犯罪的感覺。

辛舟閉着眼,在心裏默念靜心咒努力壓下因為輕柔的觸碰産生的瘙癢感。

巫懷兢兢業業地給辛舟按摩,完全不知道辛舟心裏想的什麽。

巫懷覺得辛舟的肩膀又寬又硬,光是看着就給人一種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他抿唇,感受着自己心裏對辛舟的信賴。

他發現,短短兩天,他已經極為信任辛舟了。

雖然辛舟對他看起來很兇,但巫懷就是知道,辛舟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他看着辛舟的背影,有些眷戀。

在不知不覺間,氣氛變得越來越粘稠,兩人的心跳一下一下加快,巫懷忽然覺得臉有些熱。

他拿起手對着自己的臉扇了扇風。

在即将失控的邊緣,辛舟按下巫懷打算繼續給自己按摩的手。

他刻意放粗聲調掩飾自己的慌亂:“按的一點也不好,下次別按了。”

巫懷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半截。

原來,不喜歡嗎?

巫懷低落地回答辛舟:“好吧。”

巫懷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辛舟,最後,将手背到自己的身後去。

不喜歡,他就不按了吧。

巫懷落寞地想。

在巫懷放下手的那一刻,辛舟終于放松了下來,這個摩按的他滿頭大汗,他從沒感覺自己這麽累過。

他差點在這凝滞的氣氛中有了生理反應,他都覺得自己變态。

他略顯狼狽的讓巫懷出去。

巫懷聽話照做。

在巫懷即将打開門的時候,辛舟撇了巫懷一眼,看見了巫懷緊抿着唇的落寂的表情,心又忽然軟了下來。

他是不是對巫懷太兇了?

今天的按摩本來就不是他的錯,他還兇巴巴的讓他離開。

他別扭地叫住巫懷:“等等。”

巫懷轉頭沒說話,只用他那雙小鹿般的眼睛看着他。

辛舟不自然的別過視線,他幹咳一聲之後解釋道:“你剛剛按的很好,只是,我不太習慣這樣親密的觸碰。”

巫懷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說了一句:“好的。”

一看就是覺得辛舟在說謊。

他就是按的很差。

辛舟看巫懷沒信,一下子又惱羞成怒:“我說你按的好你就按的好,不許再這樣好的好吧的敷衍人。”

巫懷低頭擡眸怯生生地看了眼辛舟。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委屈,怎麽老是被辛舟兇。

也許是這兩天被辛舟縱容的多了,巫懷忽然就大着膽子問了一句:

“你可以不對我這麽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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