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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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已經準備入睡,所以盧柏房間的燈光被調的很暗,微弱的夜燈發出昏黃的光線,輕輕籠罩在盧柏的肌膚上,給他柔嫩而白皙的肌膚披上一層暧昧的色澤。
他的睡衣已經在從纓的語言誘導下鬼使神差地被他自己解開了,原本粉嫩的兩點由于妊娠色澤略有加深,成了可愛的櫻桃色。
“我的舌尖因為你發燙,你輕輕瑟縮了一下,肌膚戰栗,卻下意識把胸口往我嘴邊送了送。”
從纓坐在床邊,靠在枕頭上,身體舒展,手慢慢伸向身體下方,即使視頻裏沒有顯示,盧柏也猜到了目的地。他的聲音低壓而誘惑,眼睛盯着盧柏的胸前那兩點櫻桃紅,眸色混濁,混合着強烈的侵略性。
即使隔着屏幕,盧柏也像是能被從纓身上的信息素挑動,那種林海雪原的冷冽與溫柔,讓他的信息素迅速沸騰起來,他情不自禁的吞咽了口水,用手慢慢揉捏着已經鼓漲的胸口。
“唔……”一聲難耐的呻吟從他的微啓的粉嫩唇瓣中流洩而出,就像是落入幹柴的火星,瞬間點燃了從纓為數不多的理智。
“我克制不住地吮吸着你的肌膚,你的身子太嫩了,輕輕一碰就留下了櫻花花瓣似的印子。”
“嗯……”盧柏的手按耐不住得随着從纓的目光和聲音在全身游走揉弄,所到之處如幹柴烈火,每一寸肌膚都在戰栗,每一個毛孔都在喘息。
他渴求的目光透過水蒙蒙的眼睛傳遞給屏幕那邊的從纓,從纓的眼睛混濁得幾乎凝結成琥珀,感覺有一陣火熱從自己的胸口蒸騰,喉嚨幹渴地發癢,只有盧柏甜美的喘息可以将他從這片火海中拯救。
…………
精疲力盡的盧柏癱軟在床褥間,身體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銷魂餘韻中緩過來,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盧柏清甜卻又隐含冷冽的信息素在房間內揮散盤踞,那頭從纓深深地發出一聲低啞的悶哼,欲望滿足的同時,身上如林海雪松般清冷的信息素也漫溢而出,似乎能夠穿透屏幕一般,與那頭盧柏的信息素交舞纏旋。
“好點了嗎”從纓在盧柏看不見的地方用手帕把手上的濁液擦拭幹淨,聲線似乎又恢複到了最初的和煦溫柔,眼神裏所有侵略性的因子都盡數斂去,唯有一片暖意的關懷――
但在攝像頭拍不到的地方,他攥緊的雙拳卻因為忍耐而青筋迸發。
但被猛獸窺視的小可憐卻全然不知道對方的掙紮,他對自己呈現在對方眼中的景象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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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弄地嫩紅嬌豔的兩點随着胸膛的起伏而起伏,汗水從額間滑落,蜿蜒過鬓角,最終在鎖骨間流連,白皙柔膩的肌膚在半遮半掩的睡衣中若隐若現,卻比全然裸露而更讓人口幹舌燥。
這一刻,盧柏眼裏的從纓和真實的從纓完美割裂,從纓感覺如果自己再這樣和他撩下去,自己的心髒都會因為忍耐而爆裂。
“晚安。”
從纓在的目光貪戀地在盧柏嬌嫩而泛着微紅的肌膚上流連而過,感覺在自己理智坍塌的最後一秒,主動切斷了視頻。
只有沙啞而飽含壓抑的聲音回蕩在盧柏耳邊。
盧柏為這突如其來的黑屏一懵。
兩秒鐘後,只見一抹紅暈從他的耳後迅速蔓延直全身,他被從纓磁性嗓音所迷惑的神志終于有點回清了。
天吶,盧柏一把把自己卷進棉被裏,他他他,居然和從纓······
美色誤人,古人誠不我欺啊!
懷着對自己的怨念又因為身體欲望的滿足,盧柏在陷入棉被的一瞬間就睡意上湧,舒舒服服的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一早,他其實就對昨晚的事情有些釋然了,嘛,自古男人誰不好色,從纓秀色可餐又這麽讓人憐愛(),自己作為丈夫當然要滿足欲求不滿的小嬌妻啦
于是,盧柏就這麽自通了自欺欺人的絕技。==
···
A市那邊,從家的第二次會議依舊是不歡而散。
從啓堅持要過繼從纓,但從夫人是抵死不願,而從家其他人則因為心中各有謀算不敢輕易開口,既怕得罪了從亨,又怕得罪了從啓,但怕得罪從亨的則更多,畢竟雖然從啓的勢力不下于從家,但從亨畢竟掌握從家多年,他身為家族的掌權人,威信和威脅力還是很高的。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一言不發,某些觸覺靈敏的人就隐約察覺到了從亨的态度······似乎并不是那麽排斥或者說,他一直都沒真正的表露自己的态度。
而有的時候,不表态本身,就是很好的表态了。
不得不令人深思啊。
從亨從頭至尾就沒有明确表達過一次,自己究竟是願意還是不願意。或許開始大家還理所當然地認為他絕對不會同意,但是兩次會議下來,都只是從夫人在這裏強烈反對,而從亨的态度隐晦不清,從家這些人心裏就都有些數了。
過繼的事情是在半個月後談下來的。這麽長時間的談判,足以讓從家所有人都明白了從亨的意思,他真的願意把從纓過繼給從啓!
盧家也在過繼手續完成之後立刻公布了從盧兩家的婚事,當然關于兩家之間某些特殊的條件也被悄悄地洩露了出來。
從盧兩家這次聯姻,居然是盧家為主導,而從家為從屬,而且從啓也曾在老朋友面前親口說過,會把這個新的的兒子“嫁”給盧十五。
這真是讓人沒有料到,但是不論是誰娶誰嫁,總歸這次從盧兩家百年後再次聯姻是賺足了衆人的眼球。當然這個衆人主要是指上層圈子裏的世家大族和某些大人物,對于普通人來說,聯姻這樣的事只存在于電視劇和小說,只不過是編劇和作家的無聊腦洞罷了。
和盧柏同班的同學也不是沒有消息靈通的人,有些人的家庭雖然不足以進入最上層的交流圈,但通過某些渠道知道一些不算隐秘的上層家庭的消息還是輕而易舉的。
忙完了最後一場考試,盧柏從學校那裏拿到了長達一年的批假,剛從系主任辦公室出來,就被守在門邊的土豪君同學叫住了。
土豪君劉明川,家裏的帝江集團是近年來A市商圈裏的一匹黑馬。
帝江原來是在C市發展,直到近些年才來了A市。帝江在C市的時候作風有些霸道,對同類型的公司通常都是毫不留情地打壓與兼并,因而賺下了大片的市場使得公司規模急劇提高,得以将勢力發展到影響力更大市場量級也更高的A市。
一開始,帝江在A市采取的動作與在C市無異,但得到的結果卻是天差地別,經過了一年的頭破血流,帝江集團險些被他玩得破産之後,集團老總也就是劉明川的父親,這才被某些知情人透露原因。
他太過了。
也就是從這之後,帝江一改以前跋扈的作風,漸漸變得低調起來,手段也逐漸偏向懷柔,劉家又捧着各色禮物去四處拜山門,他們這才算是躲過一劫,帝江才有了今天的模樣。
不過這些和盧柏并沒有什麽關系,他也很少關心同學的家境如何,也從來不和同學說起自己家裏,一般的同學只知道他的父母是大學老師,再清楚點的也知道他父親是某個領域裏的大牛,但知根知底的,或許就只有王立之了。但王立之又和普通同學不一樣,他和盧柏本來就是在某個宴會上認識的,開始就清楚對方的身份,并不是以同學身份成為朋友的。
劉明川則和盧柏完全相反,他是大一下學期的時候從C市某大學轉學過來的,甫一進學校便從來沒有避諱過自己富家子弟的身份,作風張揚卻又不出閣,算是A大出名的土豪大佬。
土豪大佬突然拉住小透明君,走廊裏經過的人并不算少,看着兩個人的眼神都有點奇怪。
劉明川也驚覺自己的行為有點沖動,算是解釋地笑了笑, “盧柏,明天我生日,班裏的同學我都請了,打算去回廊玩玩,剛才提議的時候就你一個不在,剛好現在我們遇上了,你的意思呢”說這句話的時候,劉明川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雲淡風輕,其實他的手心都已經冒汗了。
他才從父親口中知道從盧兩家聯姻的事情,也才剛剛知道,自己班上這個除了長得好就沒有任何特色的同學是世家盧家的嫡枝。之前有人傳他和從纓在交往,他還以為是流言,誰知道這他麽居然是真的!
這可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真佛在自己面前都看不見,難怪昨天父親對自己大發雷霆,就連他自己都想穿回去把那個眼瞎的自己給抽醒好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劉明川根本沒注意到他的語氣依舊是下級對上級的那種恭敬和讨好,但就算他注意到了也會不以為然,讨好盧家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盧柏想了想自己明天的時間安排,似乎沒什麽重要的事情,培訓班也是在周末,然後就點了點頭, “可以啊,請問我需要帶禮物嗎”盧柏是真不知道要不要帶禮物,他問這句也是想當然的。
但聽到劉明川耳朵裏就自動變成了另一層意思,盧柏這是願意和他做朋友了畢竟在他看來,像盧柏這樣的世家子弟,如果不是對待親近的人,直接讓家裏的人準備一份禮物就好,哪裏還會自己挑選這不就說明他把自己當做朋友嗎他就直接把盧柏口中的“帶禮物”等同于“自己挑選禮物”了。
“如果你想的話,送點什麽我都不介意。”劉明川心道,您老人家願意大駕光臨就好,送什麽都是佛光普照啊。
盧柏哦了一聲,擡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到了和從纓約定好來接他的時間了,就朝劉明川擺了擺手, “那明天見。”
“明天見,明天見!”劉明川臉上壓笑壓得肌肉都僵硬了,見盧柏要走,忙和他道別,甚至還狗腿地把他送出了走廊才止步,完全忽略了走廊裏衆人飄來的驚奇眼神。
一個和劉明川差不多出身的狐朋狗友湊到了他身邊,見他看着盧柏消失的方向望夫石一樣的專注目光,搭着劉明川的肩,奇道, “我說小明,你這是改性了”說着還換上一副不懷好意的笑容朝他擠了擠眼睛,別有深意地說, “想吃草啊”
以盧柏在學校裏低調的作風和內斂的性格,與劉明川張揚外向相比,可不是草嗎
“去!”劉明川一抖胳膊他損友的手擠掉,沒好氣地對他翻了個白眼, “別亂說話!”說着又有些糾結地壓低聲音對損友提點了一句, “要是你家還想在A市,不,華國的商場上混下去,我勸你就管好你那張嘴,別對誰都敢亂說。”
他和損友也就是一般朋友,能說到這裏已經是他講義氣了。
損友臉上的笑意一收,表情變得嚴肅, “你這是什麽意思”
但劉明川卻不想多說,不耐煩地一擺手, “想知道就問你家老爺子去,我現在要去回廊安排安排明天的事情,可沒時間和你在這裏瞎墨跡。”
說着就哼着小曲滿面春風地走了。
留下損友一人風中淩亂,卻又暗暗琢磨。
劉明川看似什麽都沒說,卻又确實說了什麽。晚上損友把這話往自家老爺子面前一遞,他家老爺子喝茶的動作就立刻慢了下來,最後竟然一拍腦門,把心愛的茶杯往桌上一放,甩手就往樓上跑,邊跑還邊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連杯蓋掉到地上摔得粉碎都沒讓他回一下頭。
損友君,趙扶陽驚得眼睛都快脫框了。他家老爺子什麽時候這麽失态過!
不過等他知道這事的緣由之後,他比趙老爺子的反應可要強烈地多。別說茶杯給摔碎了,他就連自己都差點摔了一跤。
“大驚小怪,像什麽話!”趙老爺子捧着沒了茶蓋的茶杯,瞪着眼睛訓斥趙扶陽, “就你這樣一驚一乍的,我敢把趙家交到你手上”
趙扶陽眼睛往老爺子手上的茶杯上瞄了瞄,趙老爺子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嚨, “這次的事你真要好好謝謝人家小明。”
趙扶陽從老爺子的念叨中脫困,原本緊繃着的身體立刻松散下來,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地癱軟在沙發上,從鼻子裏擠出了幾聲哼唧, “謝他幹什麽,反正他不通知,我們也早晚知道這事。”
他的意思是從盧兩家聯姻的事,他們趙家早晚也會通過自家的渠道知道。
老爺子真是差點沒把肺給趙扶陽氣炸了, “我說的是這個嗎”手在茶幾上狠狠拍了幾下, “我說的是他願意給你創造認識盧家子弟的機會!”
趙扶陽還沒有明白, “他什麽時候給我創造機會啊”
老爺子真恨不得把這個傻孩子重新塞回已經過世的老妻肚子裏, “傻砸,他都把地點告訴你了。”看趙扶陽一頭霧水的蠢樣,老爺子簡直恨得避開眼, “他是不是請你去參加他的生日會啦”
趙扶陽的眼睛慢慢睜大,腦子這才反應過來,一拍手, “原來是這樣!”但他又不懂了, “可是就算他不告訴我,到時候我也會和盧柏認識啊。”反正到場的就那麽些人。
“呸。”老爺子恨不得一口唾沫吐這傻砸臉上, “要是今天他不說,你明天這麽冒冒失失地去了,沒半點準備不說,要是行為不端得罪了人家怎麽辦”
傻砸,提前告訴你就是給你一個心理準備的時間,到時候見了真佛才不會出岔子,否則以你這水平不得罪人家才怪!
趙扶陽頓時委屈, “我哪知道他一句話裏這麽多意思啊,”他還抱怨老爺子, “你們這樣也太沒意思了,猜來猜去,神煩。”
“神煩你個大頭!”老爺子的拐杖立刻就擡了起來。
趙扶陽頓時小媳婦似的癟了, “我知道了。”
結果趙扶陽和老爺子準備了一晚上的結果就是,所有到場的人都穿着便服,随意又自在,只有他穿了一身正裝,領帶打得筆挺,頭發梳理地像是無線電鍋盔,蒼蠅腳都要打滑,和在場輕松的氣氛格格不入。
劉明川在看到趙扶陽這造型的第一眼就種捂眼睛的沖動,當時他正和盧柏說話,臉上雖然還挂着笑容,但是心裏已經想要打爆趙二哈的狗頭了。
趙扶陽也很委屈好麽,他一踏進預定的地方,他就在心裏大罵狗頭軍師不靠譜,是誰說了要莊重正式的尼瑪所有人都是正常人只有他像是來拍戲的,嘤嘤嘤。
丢臉到恨不得打洞跑路好麽
盧柏也對趙扶陽這別致的造型感到莞爾,甚至還拉了拉身邊女同學偷偷問了一句, “這一位···誰啊”
女同學感覺自己腰子都快笑炸了, “他呀,我校二大爺,”伸出手指比了個二,盧柏忍不住彎了彎眼睛, “趙扶陽大神啊。”
趙扶陽這會兒也總算調整好了心情,穿的不對就不對呗,他又不是沒穿,讓別人笑笑又不會死,而且往好的地方想想,他這樣是不是就會在盧柏心裏留下更深的印象呢
所以說事情翻過來想一想,感覺立刻就不一樣了。
于是趙扶陽又鼓起來勇氣,大搖大擺地向盧柏那裏靠了過去。
···
盧柏去劉明川生日會這天,從纓剛剛見到了自己名義上的另一個父親,韓翕。
韓翕早年全家移民L國,多年來因為身體原因也幾乎沒有來過華國,這次是因為從盧兩家要舉行古禮,需要雙親都在才在昨天晚上從修養地直接專機過來。
飛機第二天才到,是從啓親自帶着從纓去機場接的人。人剛從通道出來,從啓就把一件準備好的大衣披在了他身上,十分自然地就握了握他的手,噓寒問暖, “冷嗎”
從纓将這幅畫面看在眼裏,眼神忍不住一柔。有沒有感情完全可以從夫妻(夫)雙方的一個眼神或是一個小動作裏捕捉到,從從啓和韓翕的相處來看,他們之間顯然是經過了歲月的洗滌後依舊沒有失色的情人,而不是像從亨和從夫人那種相敬如賓而又沒有半點真心的“恩愛”夫妻。
機場不是說話的好地方,從啓問過了韓翕的身體後,就直接帶着愛人和妻子回到了他在A市的住地。
林管家給家裏的三位主人端來了三杯熱茶,就帶着客廳裏的女仆悄悄下去了,走時還體貼地給他們關上小客廳的門,能夠讓他們更自在地說說話。
從啓和從纓這幾天交流頗多,兩人行事手段和心性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所以算是比較熟悉,但韓翕卻是和從纓第一回見面,他們之前甚至連視頻電話都沒有過。
韓翕看着對面沙發上安然坐着的青年,在他和從纓的說話的時候不留痕跡地打量了一番,別的不說,首先從家人的賣相還是很不錯的,不要說什麽有了年紀就不看外表,無論什麽年紀,對人的第一印象中外表總是占很大分數的。從這方面說,從纓給韓翕的第一印象就不錯,溫文有禮,從容有度,是個不錯的孩子。
再加上他和從啓之間的血緣關系,導致二人的眉眼間還是有五分相似的,所謂愛屋及烏,這又給從纓加了不少分。
“聽說那個孩子已經懷孕了是嗎”韓翕趁着兩人喝茶的時候,适時的插了一句。
從纓的身子微微偏向韓翕,點了點頭,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惬意感, “是,已經三個月快四個月了。”
韓翕并沒有懷過孩子,畢竟再分化也是最近的事情,他年輕的時候是通過科技手段制造了一個他和從啓的胚胎植入了一位自願代孕的女性體內,由此得到了一個女兒。女兒的孕育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懷孕期的種種他還清楚的記得。
“快四個月了,那豈不是可以聽到胎動了”
說起盧柏,兩人就找到了比較合适的話題,有些尴尬的氣氛就瞬間融洽了下來。
韓翕畢竟是有經歷的人,說到這方面就比較從容,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說到了晚飯時間,從啓也樂于看見兩人和洽,就端着茶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
等到林管家來敲門的時候,從纓和韓翕臉上的笑容就真實多了。
轉眼就是臘月裏,從盧兩家開始議婚。
大世家的子弟出生時除了會開祠堂記入族譜外,也會有一張庚帖,記載着自己的出生時辰,一般都有族中長老收藏着,尋常時候并不會取出。古時候因為人篤信巫蠱迷信之事,便對這些東西格外看中,自來大世家的人更是惜命,自然重之又重。
今天的人自然不再相信這些迷信之事,但世家人重傳統,即使有少數人家在百年前的那場變革裏毀棄許多,但大部分家族仍然保留着這些老舊的傳統。
從纓的庚帖原來是存在從亨手裏的,從亨一直交由從夫人保存,這次過繼之後便已經轉交給了韓翕。
《禮記·昏禮》上載∶ “昏禮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廟,而下以繼後世也,故君子重之。是以昏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皆主人筵幾于廟,而拜迎于門外,入,揖讓而升,聽命于廟,所以敬慎重正昏禮也。”另《儀禮》上說∶ “昏有六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
士昏禮之所以叫士昏禮,主要就是強調了非為士族即不行全禮。
昏禮是件承嗣宗廟的大事,除了本身的喜慶,更有相當重要的禮教意義。所以每一禮都具有一定的儀式感,而想要操持地莊重就少不了花費。古時尋常百姓自然不會在這些不幹吃喝的事情上浪費銀錢,故而除了注重禮數又家資斐然的士族,就少有人願意完全遵照最嚴格的禮儀來了。
而從盧皆為當時世家,不說是物質以及發達的現代社會,就是回到封建年代兩家也能承擔得起婚姻所耗。
臘月初四那天,盧家給從家送去了一只肥嘟嘟的大雁,以及兼職媒妁的徐夫人。
納彩為六禮之首禮。男方欲與女方結親,請媒妁往女方提親,得到應允後,再請媒妁正式向女家納“采擇之禮”。《儀禮·士昏禮》: “昏禮,下達納采。用雁。”古納采禮的禮物只用雁,後來亦有用其他東西替代的,但盧家循古禮,便不知從某處借了一只雁子來。
納采是婚姻的開始,從啓一家早早地就穿上了中式大禮服坐在廳內等候,從啓還算淡定,從纓也頗從容,就是韓翕有點緊張,前後叫林管家把茶上了兩遍。終于到第三遍的時候,大雁和那位女士,也就是徐岐生的母親,到了。
韓翕立刻就站起身想迎一迎,連手邊的茶潑了也沒注意,還是從啓看見了,忙拉住了他,悄悄給他解釋,被提親的那家是不需要迎接媒人的。
潑掉的茶水才被林管家帶着女仆收拾好,徐夫人就笑着進門。
按照慣例是要誇一誇對方的,徐夫人是法系畢業,雖然已不從業多年,但嘴上的本事并沒有半點疏忽,就是韓翕這個對從纓基本不了解的人都被她這套舌燦蓮花的說辭給說得眉開眼笑。
套話說完,就說正事,徐夫人婉轉地表達了盧家想要和從家聯姻的意圖,并試探着問從啓和韓翕的意思。從啓還沒開口,韓翕就搶話,好字說沒完,生怕到了眼前的婚事又飛了似的。
從啓看着直笑,而從纓心裏即便恨不得馬上就把盧柏搶回來,也一直安靜地做一個美麗的背景,新娘子是不用發表意見的。
既然雙方有意,那麽徐夫人就提出是不是就擇吉日把兩位的生辰八字合一合,從啓就讓林管家把裝着從纓庚帖的錦盒從他和韓翕房裏拿來交給了徐夫人。
徐夫人小心收好錦盒,又取出一份精致的紅色紙箋交給從啓, “這是盧家的婚事,請從先生收好。”
從啓将婚書打開,映入眼簾是的一筆清麗流暢的小楷:
良緣天定佳偶成,黃道締結感前恩。
大德望尊從府親家先臺大人雙福閣下敬啓。
一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蔔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将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此證。
從纓看着這筆字,眼神軟的像溫水,別人不知道,但他很清楚,這是盧柏的字,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樣美好。
韓翕自小在國外長大,哪裏見過婚書這樣的東西,只覺得裏面的話又溫暖又美好,捧在手裏似乎都能感受到寫字人的一顆真心。
“收好吧。”從啓能看出韓翕眼神裏的眷戀與溫柔,拍了拍愛人的手,心裏感慨萬分,他當年和韓翕只有一紙證書,不要說是這樣正式的婚書,就是婚禮也只是在小教堂裏請了韓家的父母觀禮,一無所有不外如是。
當日,徐夫人是要留下來喝謝媒酒,酒過三巡,徐夫人就提出告辭了。
“等來日将吉期蔔了便來告知二位。”
第二天一早,徐夫人就帶着從纓的庚帖去了盧家,盧家自然是全家等候,從夫人将從纓的庚帖交給盧媽媽,并說, “請貴府少爺的庚帖。”
盧媽媽就從房裏把裝着盧柏庚帖的錦匣去了出來,親手捧給徐夫人,這是老家的人剛剛從祠堂裏取出來的,盧家子弟的庚帖只有婚嫁以及去世那天才能從祠堂取出。
徐夫人問, “請問貴府将于何日何時交由何人合婚”
盧媽媽看着徐夫人笑了笑, “合八字雖然是老規矩,可是現在已經找不到好的陰陽先生了,我們大伯的意思是就讓盧柏爸爸來合。”
徐夫人驚訝地看了盧爸爸一眼, “我竟然不知道老八還有這種手藝。”
盧鳴有些尴尬地咳了一聲, “略通略通。”
其實盧爸爸還真不算略同,他是研究《易》的學者,命理八字不過是閑暇時間的消遣,沒想到平時打發時間的小愛好竟然會在這個緊要關頭排上用場,盧爸爸尴尬的同時,隐約還有些···小驕傲
總之盧爸爸神神道道地帶着從纓和盧柏的庚帖上了樓,又千叮咛萬囑咐叫誰都不許打擾他,就算盧柏心裏好奇地貓抓似的,在盧爸爸下來的這幾個小時裏也只好乖乖地陪盧媽媽和徐夫人聊天說話。
不過總算盧爸爸的動作很快,沒幾個小時就下來了。
盧媽媽問他, “怎麽樣”
盧爸爸眉毛高高揚起, “我們兒子自然是好命數。”
盧媽媽問, “那從纓呢”
盧爸爸嘴一癟,盡管有些不甘願但還是實話實說, “雖然比不上我家小木,但也算大富大貴了。”
盧媽媽知道這後半句才算作準, “兩人是否相克”
盧爸爸心裏的不情願真是到了極點,但還是點點頭, “勉強算是五行中和,不偏不倚,雙方結婚,總能豐衣足食,福壽綿長,子嗣無憂。”
雖然合婚不過是讨個吉利,但能得一個好口才也是難得的。
盧柏坐在沙發上把枕頭上的毛都快揪禿了,不過能聽到這些好話,雖然也知道沒什麽科學依據,但心裏還是大大的開心,一口大白眼笑得眉不見眼。
初六早上,原本應該在納采那日就送去的小聘禮物被送去從家,這算這正式行納采之禮了,當然也沒有忘記那天帶去從家的肥雁。
因為是小聘,所以禮物是不下于大聘禮的,盧家送去了四色幹果,茶葉數盒,這些都是慣例,沒什麽奇特的,稍稍奇特的也就是盧家老宅那裏送來的金珠玉佩以及珠玉寶冠,這些可不是盧家現成趕制定做的,而是貨真價實有幾百年歷史的真古董寶器,随這些古董一同送去的還有一疊産權轉移書,上邊是一些盧柏名下的財産,盧家還派去了一名律師,他将承擔見證人的職責,見證這些財産權利的轉移。
當然盧家送去的禮物越是珍貴,從家送回的回禮也不下于它,古董珠寶不必說,從家還将祖上傳下的一些珍貴古籍送去了盧家,盧家書香門第,從家送去的回禮也十分妥當。
初八之前,議婚三禮行畢,直等到盧柏生下孩子之後,他和從纓就會回齊陽老家,在長輩高堂的見證下,完成剩下的三禮,當然在這之前,他們已經去過民政局,先登記為合法夫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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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書神馬都是百度瞎編,如有不對,請小天使們指出,麽麽麽啾
然後推薦我基友→滄海一小生,她是個闊愛的小菇涼,歡迎大家去她文下調戲她
【姨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