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登記那天是個大晴天,從纓的心情和陽光一樣明朗,這是他近三十年來心情最好的一天,哪怕當天盧爸爸的臉色臭得發黑,他也都當做沒看見,畢竟和盧柏結婚後,盧鳴就是他的爸爸了,身為晚輩怎麽能和長輩置氣呢

因為只是簡單登記,所以除了雙方父母,和兩個不請自來的新朋友,并沒有其他觀禮的人。

注冊的事情是靜悄悄完成的,盧爸爸之前就給盧大伯打過電話,他也贊成兩人先注冊,畢竟真正的婚禮還要等盧柏肚子裏的孩子誕生之後,再次之前,他們總要保證這個孩子婚生子的名分。

盧柏其實根本不在乎婚禮,如果不是因為盧老爺子的要求,他或許也只會靜悄悄地舉行一個簡單的儀式,只有父母親人在場,不需要莊重的禮儀和盛大的場面,安靜而順理成章地邁入婚姻殿堂就已經很好了。

注冊之後,盧柏就從盧家搬了出來,他和從纓的新家是一座安靜而開闊的庭院,大片的樹林環繞着碧綠的湖水,卻不會讓人感到陰森清冷,而是安寧又靜谧,兩人居住的主宅坐落在陽光明媚,湖水潋滟的湖畔,從盧柏和從纓房間的窗往外看去,能看見一片倚蕩着湖水的蘆葦。

霞光将蘆葦叢映襯得昳麗而明豔,原本湖中的天鵝已經早早地飛往南方,盧柏摸了摸自己已經有了明顯弧度的腹部,揉了揉有些酸脹的腰部,站起身來看着窗外的晚霞。

一雙溫熱的手掌貼合在了盧柏的腰側,輕輕地按揉着,盧柏習以為常地将身體的重量依靠在身後人的胸膛,感受着他熟悉那種冷松般的信息素,聲音慵懶, “事情都辦完了”

從纓輕輕地嗯了一聲,雙手順着盧柏的腰線下滑,聲音又低又緩,仿佛一朵忽然飄來的輕雲,将原本就有些昏昏欲睡的盧柏往夢恬鄉的更深處拖拽, “好了。”

他最近因為要處理一些張家的事情所有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早回來了,但每次只要他回來,都會看見盧柏坐在他們房間的窗前,因為這裏可以第一時間看見他的車子回來。

他的寶貝在等他回家啊。

從纓冷硬了一天的心髒驟然間就被這個自己的這個發現融化成了一汪清水。

張茗園果然是個果決的人,即使明知道找從纓合作不吝于飲鸩止渴,也沒有讓他有半點的猶豫,他大方地向從纓展示了自己的誠意,從纓自然要向張茗園表達自己的态度。

王家最近和張家的關系降到了谷底,張茗園從一個月前開始,突然像瘋狗一樣對王家猛追狠打,這種沒有由頭,卻像是要趕盡殺絕的狠厲态度,着實讓已經漸漸露出頹勢的王家人感到焦頭爛額。

世家不會永遠都是世家,一旦一個世家露出半點頹弱的趨勢,就會從四面八方吸引各種各樣的嗜血猛獸一擁而上,将它抽皮扒骨,吸髓抽筋。

王家最近就有這樣的趨勢,而張茗園領導的張家就是第一只猛獸,它狠狠地咬下了王家一塊血肉,血腥味飄散在空氣裏,引得A市的世家豪門開始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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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從纓一早就算計到了的結果,但他也要确保事情的發展沒有別的什麽枝節,他不會放過王家,不僅僅是因為王立之,更因為王家本身,這個家族的貪婪虛僞和懦弱自私就如同一股肮髒的臭水,在他生活的世界裏一直陰雲不散地彰顯着自己的存在感。

二十年前從亨為什麽會想起來讓自己的長子去頂罪這個疑問打從從纓被人從療養院裏接回來的那天就一直積聚在他心裏。直到最近那對母子來到找到他,他才算是解開了這個疑惑。

從纓的眼底有一股黑沉的暗流湧動,他不自覺地收了收環着盧柏的手臂,直到聽到懷裏人一聲突然的驚呼。

“怎麽了”從纓吻了吻懷中人的發絲,眼眸中的黑暗在一瞬間又隐沒下去,只留有柔和又溫暖的愛意,小心地問道, “是不是我弄痛你了”

盧柏搖了搖頭,有些驚喜地擡眼看向身後的人,亮晶晶的眼睛裏全是欣喜,捧着肚子的手仿佛在觸摸什麽珍貴而脆弱的寶貝,語氣輕柔地像是春風, “他在動。”

從纓的眼睛裏瞬間亮起驚喜的光芒,他的手輕輕地落在盧柏微微隆起的肚子上,盧柏已經懷孕四個月了,身體的變化已經明顯,柔軟的腹部漸漸變得鼓脹而圓潤,他覆蓋住的肌膚下面,有什麽東西在微微顫動,這是新生命在顯示自己的存在感!

“是吧”感覺肚子裏又有了動靜,盧柏安撫地摸了摸。

晚飯之前盧爸爸來了電話,告訴他他們今年要回老家過年,叫他和從纓收拾好東西,他們下周就回齊陽。

“好,我會和從纓說。”春節是大日子,盧家除了因事不能回家的族人,一般都會返回老家團聚。

“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從纓給盧柏盛了一碗清湯,剛才盧柏和盧爸爸的話,他在一旁都聽清楚了。

“下周一。”盧柏喝了口湯,擦了擦嘴, “過年事多,我家又守舊,每年都有許多事情要做。”

從纓笑了笑,他也聽說過盧家的這些規矩,世家原本比尋常人家就要講究一些,許多普通人都不太在意的習俗禮數,世家就要重視得多,而盧家又比尋常世家更講究些。

“那我們就早點準備,我把手邊的事情做完,我們也好回家。”從纓撐着臉笑眯眯地捏了捏盧柏臉蛋, “好嗎”

盧柏眼睛撲閃撲閃,乖巧的點了點頭, “嗯。”

……

從纓已經對張家的事情感到厭倦了,他原本就沒有打算把自己拖下水,處理起來自然是快刀斬亂麻。

原本張茗園和張老爺子相争,因為從纓偏向張茗園一方,導致總體局勢是向張茗園這裏傾斜的,但因為從纓果斷地抽身,所以局勢又漸漸起了變化。

當然,這是外人眼裏的情況。

張氏最終只會落在張茗園手裏,張氏的人,尤其是張茗園身邊的人對這點深信不疑。

張茗園的秘書李飛推門進來的時候,張茗園正笑眯眯得看着手裏的文件,一點也不像外界傳言的心力交瘁,措手不及。

“在看什麽”

張茗園把文件推到李飛面前, “你說老爺子要是知道那小子不是他的種會怎麽樣”

張茗園不知道從哪裏弄到了一份親子鑒定書,鑒定對象就是他父親張老爺子和那個小兒子。

李飛只瞥了一眼,就把文件收好了, “大概會受不住。”

張茗園就笑笑叫李飛把文件收起來, “先算了吧,總得讓老頭子過個安穩年。”

李飛聽這話音就知道張茗園最近是不會再管那個上蹦下跳的小鬼了, “王家那邊,王群安昨天聯系了我。”

張茗園可有可無得哦了一聲, “他找你,看來是真走投無路了。”

李飛冷肅的臉上突然露出兩分柔和的笑意, “大概他以為枕邊風的威力足以吹得你回心轉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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