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盧柏的态度十分堅決,從纓也只好無奈地幫盧柏套上睡衣,又不甘地壓在他的唇瓣上狠狠親了親, “我先洗澡,你再睡會兒,嗯”

盧柏紅着臉看從纓從床下撿起睡衣披上,隆起的部位存在感十足。他的目光十分熾熱,導致從纓根本無法忽視,明明已經走到浴室門口卻又欺身上床,将盧柏扣在床頭,聲音低啞而纏綿,目光蕩漾着濃重的欲望, “別招惹我了,嗯”

盧柏臉紅地都要冒煙了,耳朵尖都染着紅,拼命點頭,再也不敢多看從纓一眼。

從纓原本因為壓抑欲望而緊繃的心弦,被盧柏這可愛的模樣給軟化了,他湊在盧柏臉側,輕輕印上一個輕柔的吻, “乖乖的。”

盧柏這下連身上都紅了,腦袋有些發暈地将自己埋在枕頭裏。

畢竟還是冬天,雖然今年是早春,齊陽的氣候又比較宜人,可是從卧室裏一出來,迎面而來的微涼空氣和浮動的冷香還是讓盧柏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從纓一直都注意着盧柏的動靜,見他似乎是冷,忙就上前将他摟在懷裏,幫他帶上手套,低頭問, “還冷麽”

盧柏也就最初的時候感到有些冷,現下适應之後便不覺得了,就搖搖頭, “不冷了,就剛才一陣兒,有點不适應。”

從纓看他臉上粉撲撲的,血色充足,明白他不是安慰自己,就放心了。

盧家老宅很大,從流風回雪走到盧鳴夫妻住的安慶堂,差不多有半個小時。不過他們今天起得早,到的時候也不算晚,剛好盧鳴和白寧正準備吃早飯,剛在花廳坐下,就從花窗裏看見盧柏和從纓一前一後進門。

“這麽早怎麽不多睡會兒”自己的兒子自己心疼,盧柏有孕嗜睡,盧鳴見他們這麽早就來,就有些心疼了。

“不早了,爸爸。”

盧柏在桌邊坐下,從纓也跟着坐下,兩人又和盧媽媽打招呼,盧媽媽叫人給他們添了碗筷,四人一起吃過早飯,就一起前往機場接機。

盧老爺子的飛機是上午十點多,跟他同行的還有他的幾個兒子,盧家從盧老爺子這一輩開始重返政壇,大兒子和二兒子都分別在地方任職,小兒子追随老爺子的步伐在外交部,平時都是大忙人,就連祭祖有時候也不能到齊,唯有過年假期長,他們才能和老爺子一起回來家來。

老爺子這次回家并沒有大張旗鼓,但是但凡涉及到政這個字上邊的人,沒有一個是不耳聰目明,消息靈通的。所以盧鳴到機場的時候,除了見到盧家這邊安排的接機人員,還有許多政壇大佬也陪同着。盧鳴少不得下車和他們寒暄一番,盧柏雖然沉默但舉止也挑不出毛病,白寧和從纓更不要說,這兩人長袖善舞的本事只怕十個盧家父子也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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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聊邊等,差不多十點剛過,老爺子的飛機就到了,老爺子和老太太從飛機上下來,身後跟着三個人,其中一個眼尖,看見盧柏在人群裏就朝他揮了揮手,盧柏點頭笑笑,那個人看着有些想和他說話,但機場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直等到大佬們寒暄完畢,那人也不跟着老爺子他們上車,而是徑直鑽進了盧柏他們的車子,盧老爺子微不可見地翹了翹胡子,當做沒看見,直接就命令開車離開。

從纓從剛才兩人互動的時候就留意着那人,這會兒和他同乘一輛車,車裏又沒有外人,兩人就開始說話。

“堂哥好啊。”

盧老爺子的小兒子,盧桦,一挑眉,方才在外邊的溫文爾雅立刻消失不見,轉而變作随意和不羁,靠在座位上扯開領帶,駕輕就熟地從小冰箱裏翻出一瓶酒,又不知從哪裏摸出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對從纓舉了舉杯,算是回應, “你好。”

盧柏對自己堂哥這副做派是見怪不怪,但他最近對氣味十分敏感,最不能忍受酒味,盧桦在他面前喝酒不吝于在他面前點炸彈,皺了皺鼻子,一臉嫌棄, “七哥,我要吐了。”

從纓對盧桦本來是無所謂的态度,但只要涉及到盧柏的事情,他向來是只會偏向盧柏的, “七哥,您看”他雖然是問句,但話裏的意思不異于威脅。

盧桦咽到喉嚨裏的酒差點沒嗆出來,他這是被人威脅了

這真是開天辟地頭一回,原本就想回嗆回去,但一看到盧柏那氣鼓鼓的樣子,鼓起的氣勢就癟了,打出個投向的手勢, “行行行,我收起來好了吧”将杯子裏的酒一口悶了,就把酒瓶連帶杯子全都收進了櫃子裏,又打開了換氣按鈕,車內的酒味逐漸消散。

盧柏這才有點滿意地哼了哼,看得盧桦是好笑又無奈。

一行人回到老宅後,老太太那裏似乎有點不舒服,家庭醫生看過後說是累到了,老爺子就把中午的席面給取消了。自家人聚會不在于一時,盧鳴夫妻也很敬重老太太,知道是老太太身體不好就都沒有異議,所以中午這頓飯還是他們各自在各處吃的。

盧家有大廚房和小廚房,大廚房主要負責席面和員工們的飯食,而小廚房則是家裏沒有大事的時候,各個院子自己開火的地方。

流風回雪那裏也有小廚房,但從機場回來,所有人都覺得有點疲憊,流風回雪又比較遠,盧柏和從纓就在安慶堂陪着盧爸爸盧媽媽一起吃了午飯。

當晚,老太太那裏似乎感覺好了點,一大家人就在正廳吃飯。大席面是大廚房操持的,聽說菜色也是盧家傳下來的老食譜單子,盧柏最近開始害口,齊陽的菜色又偏甜,他晚上就沒吃多少,從纓看着,回到了兩人的住所就向管家要了一碗素面,看着他都吃完了才安心。

第二天就是臘月二十三,家裏要打掃堂室,清洗器物,準備祭祀竈君,臘月二十四是祭竈,盧家遵循古禮,又是驅傩又是燃燒爆竹,一直鬧鬧騰騰到了到了半夜才歇。

盧柏睡得晚,第二天就起得遲,所以第二天族人來老宅的時候,他們倆就到的晚了點。

他們到主院的時候,一屋子人都坐滿了,坐在最上邊的自然是老爺子,他右手邊就是和他一輩的幾個兄弟,盧鳴排行第八,坐在最末,看見盧柏他們從門邊溜進來,也當看不見地移開了視線。老爺子瞥了一眼,也裝看不見,繼續和左手邊一個老頭說話。

盧老爺子雖然是嫡脈主支,是盧家的大宗,但輩分上卻不是最高的。輩分最高的是一脈遠親,比老爺子還要長兩倍,算起來是盧柏太爺爺一輩了,就是坐在老爺子左手邊的這一位,剛剛盧柏他們進來,這位也看見了,或許是因為自己輩分最高,有點倚老賣老,正好老爺子和他說起家裏的小輩,他就順嘴說了一句, “大侄兒的子孫都有出息,倒是老八家的,有點乖張。”

乖張這個詞可不是什麽好話,他說這話也沒想避着,就讓一屋子的人都聽見了。

盧鳴立刻就要炸,他本來就有點傲氣,生平最厭惡這些遠的都沒什麽血緣關系的長輩,仗着還在一本族譜裏就指手畫腳,不要說這回說的還是自己的兒子,更是恨不得就把這個老東西給丢到大堂外頭去。

但理智他還是有的,當即冷笑一聲, “您這話我們家可不敢當,誰不知道您家的大孫子論文造假,被取消了學位只好去國外讀個野雞大學的事兒論起乖張,您說誰是第一”

“你!”

“老八,別和長輩沖突。”和盧鳴一輩的一個堂兄,排行第六的盧司,見那老頭氣咻咻怒不可遏的樣子,忙站出來打了個圓場, “老人家容易糊塗,你要多體諒點。”話雖然是勸和的,但怎麽聽都是偏着盧鳴一方的。

其他幾個兄弟也七嘴八舌,說的意思不外乎也是盧司這話。總而言之就是老頭人老昏聩,口不擇言,讓盧鳴大人大量,體諒長輩。

可把老頭給氣的要死,但在場的沒有人是傻子,這幾乎一面倒的情況究竟是為什麽,大家也心知肚明。老頭想要那輩分來說事,也不想想現在還是幾百年前的宗族社會嗎如今盧家的偌大聲勢,和他們這些外八路的親戚早沒什麽關系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又想拿高又想得好處,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就連老頭自己的兒子都不敢吭聲,他現在在盧氏旗下的某個分公司做高層,若是得罪了盧鳴兄弟幾個,只怕安逸的生活立刻化為烏有,他根本不敢對老爺子一脈的兄弟有半點置喙。

盧鳴兄弟幾個也是見好就收,他們也早就看不慣某些人拿着輩分來惡心人,但畢竟還是親戚,太過撕破臉也不好看,何況還是要過年了,就又說了兩句場面話,把這事揭過去了。

雖然老爺子當時一句話沒說,但事後幾個兄弟私下說話的時候,他的情緒就表現得比較明顯了。是人就都有私心,老爺子也不例外,盧鳴是他親弟弟,盧柏是他看着長大的,盧家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宗族獨大的盧家了,他可以讓盧家的族人都因祖宗分的餘蔭,但要是因此得意忘形以為自己真是好性子,那就有些過分了。

“寬太爺年紀畢竟大了,以後族裏的事情,就少讓他出面吧。”寬太爺就是老頭,他叫盧泓寬,盧家的規矩,主支的子嗣的名字都是兩個字,而旁支的人則是三個字。盧老爺子這句話就等同于把盧泓寬從此踢出了族議資格,往後他這一脈的人,恐怕再也沒有機會踏入老宅一步了。

換言之,他們一家将徹底失去盧家族人的待遇,無論是基金會的福利,還是對子孫前程的照應。

幾個兄弟對盧老爺子的決定都沒有異議,雖然盧泓寬針是因為和盧鳴有私怨才說出那樣的話,但他們也确實看不慣有些族人的做派,盧泓寬不過是殺給猴子看的那只雞而已。

盧鳴一聽大哥這麽安排,心裏原本的那點兒不快就立刻煙消雲散了,他向來不愛拆盧老爺子的臺,所以當時幾個兄弟拉架,盧老爺子一副默認的态度,他就算滿肚子不樂意也只好忍着,現下出了氣,面上就有些不好意思, “大哥,我當時也太沖動了。”

盧老爺子瞥他一眼, “你知道就好。”多大的人了,還學不會背後陰人,什麽事都當面來,巴不得人家把你當棒槌嗎

盧柏那邊還不知道老爺子對這件事的後續處理,盧柏當然很不爽,他性子再軟,骨子裏世家子弟的傲氣還是有的,一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族人,這樣當着大家的面給他們家難看,要是沒點火氣,真成面團捏的了。

“總有人覺得可以拿捏我家”盧鳴這一家和其他幾兄弟不同,既沒有從商也沒有從政,雖然在學術界頗有勢力,但在普通人眼裏還是遜色許多,或者說的難聽點就是無能。

從纓在認識盧柏之前也曾聽過關于盧家的閑話,盧老爺子這一輩,主枝的八兄弟裏,老爺子一家不消說,那是頂頂顯赫,其餘的幾個,除了在國外的盧四和盧五,哪個不是政壇商場上有名的人物就是盧四和盧五在國外也有不小的版圖。可以說所有人中最不起眼的就是盧柏的父親了。

“這麽生氣”從纓看盧柏的眉頭都快擰成疙瘩了,忍不住把他抱到腿上,摸了摸他凸起的肚子, “別氣啦,寶寶會感覺到的。”

盧柏有些喪氣地耷拉下眉毛, “我真沒用,只會在這裏生氣,卻拿那個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從纓抱着盧柏,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晰,只是柔聲細語地勸慰盧柏放開心,但是在盧柏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眼底卻是暗潮湧動。

聽說王家最近在給王立之物色妻子,那自己幹脆就幫他們選一個體面高貴的王夫人好了。

寬老太爺身份貴重,家裏的子孫又多出息,又是在盧家說得上話的長輩,他家的小姐,真是王夫人的不二人選啊。

盧柏心裏的火氣直到晚飯前,盧爸爸把老爺子的決定告訴了他後才消了點。

晚飯後從纓拉着他的手和他走回流風回雪,可是盧柏一路上都悶悶的不說話,從纓就知道盧柏心裏還是有點不快活。

“要不要做點開心的事情”從纓一邊将房門反鎖,一邊朝坐在床上的盧柏走去。

盧柏聽到他這麽問,擡起頭不解, “什麽開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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