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哪路妖精?

這件事一直是周揚當時耿耿于懷,想要找到那個在小樹林裏偷襲他還揚他一眼睛沙子的虎逼胖揍一頓解解氣,但随着時間的推移早就忘到了後腦勺的事情。如今時雲安這麽突兀的提起,周揚一愣之後就知道了他的言外之意,這件事情當然只有他和那個打他的人知道。

周揚幾乎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時雲安:“你現在提起這個...該不會是你揍的我吧?”

拜托,他可比時雲安高了好幾公分,更不用說身板了,就這細胳膊細腿的家夥居然給他搞的那麽狼狽?要真是時雲安,周揚想鑽到地縫裏的心都有了。這麽長時間過去當時的怒氣和報複心早就煙消雲散了,眼下提起周揚只覺得丢人......和不明所以。

“是我。”時雲安坦誠的點了點頭:“也是我故意說我二哥的名字,想引你去懷疑別人家,你可以打回來,但動作快一些。”

距離下一趟回縣裏的車只有半小時了。

看着時雲安坦坦蕩蕩的,周揚哭笑不得的同時也感覺一絲心涼,難道他認為自己會不服氣的打回去麽?不知道自己在時雲安心中到底是個什麽形象的周揚,忍不住湊近他:“你為什麽要打我?”

“......”時雲安沉吟片刻,才緩緩的擡起頭,水一樣平靜的眼眸和他烈火冰河一樣的雙眼對視,輕聲問:“說起來很巧,我打你的前一天晚上碰巧路過了哪個位置,看到你和我三嫂,也就是孫靜,在樹林裏...嗯。”

周揚聽的迷迷糊糊,更不明白了,他偏頭想了半天确實有這回事,皺眉問:“這和你有什麽關系?”

“是沒什麽關系的。”時雲安笑了笑,似乎是覺得自己愚蠢般的嘆了口氣,自嘲道:“只不過她跟你的事情被未婚夫發現了,她忍不住跳了河被人救回來,一個村裏的人都算從小一起長大,我也只是一時激憤罷了。”

“等等......”周揚完全懵了:“她跳河,你找我幹嘛?”

聞言,時雲安的表情冰冷下來,連聲音的溫度都微微下降,一字一句的重複:“你聽不明白麽?她和你的事情被未婚夫發現了,家人都逼問她是誰這麽不負責任,可是她不敢說。”

“......”周揚忽然笑了,聲音的溫度竟比時雲安還要低:“誰說我跟她睡過?”

時雲安一愣,只見周揚怒及反笑,嘴角揚起一個頗為苦澀的弧度:“你撞到了我倆親熱,看完全套了麽?”

時雲安:“我沒臉看下去。”

“呵呵,知道你臉皮薄。”周揚冷笑,修長的手指死死按着身後的椅子扶手,逼着自己不去在乎時雲安冷淡的神色:“我在你心裏就是這麽一個人?”

随意濫交,不敢承認,原來......時雲安這段日子裏,跟他裝啞巴,虛與委蛇,他到底是在用什麽眼光看待他的?周揚看着沉默的時雲安,忽然怒不可遏,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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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大手結石有力猶如鐵鑄,握的時雲安手腕生疼眉毛皺起,使勁兒甩了一下,沒甩開。

“周揚。”時雲安輕笑一聲,聲音卻很沉:“是我誤會你了,先松開。”

聽到他一如既往的,用這種哄小孩兒的語氣敷衍的應付他,實則卻把他當成一個笑話的口氣,周揚忽然覺得在抓着下去自己都不要臉了。他一下子甩開時雲安,力道大的讓後者直接向後踉跄兩步,待站定才揉着手腕擡頭看向他。

“...你到底......”周揚仍然不死心,他幾乎都不知道自己在求什麽了,他只想知道時雲安到底是怎麽想的:“你到底是怎麽看我的?”

“周揚,你跟我發脾氣沒用。”時雲安聲音依舊清淡,仿佛周揚的憤怒,傷心感染不了他分毫,天生一副傲骨鐵石心腸:“我怎麽看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跟那個村子格格不入,現在回來了不是對誰都好麽?我誤會你了是不對,但重要麽?不知道你在鬧什麽。”

在時雲安眼裏,比他大一歲的周揚就仿佛是一個心智不全的小孩一樣,是一個急于要甩脫的包袱一樣。周揚聽着聽着,感覺心下一片冰涼,天生沒火也要發上三分的他第一次感覺到被人硬生生壓火,有火發不出的滋味。

不是一般的難受。

時雲安刻意忽略着周揚受傷的表情,不顧心中悶悶的感覺看向客車站的鐘,視線一頓。

“到時間了。”他輕聲說了一句,看向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周揚,有些疑惑那眼神本該是對他怨恨,恨不得拆之入骨的,怎麽現在不按照劇本走呢?周揚的眼神看起來竟然很難受,是他能輕易發現的難受。

時雲安嗓子突然一緊:“我走了,再見。”

他說完就好像落荒而逃似的轉身就要到安檢口,身後的周揚卻突然叫住他:“時雲安!”

時雲安腳步一頓,只聽周揚的聲音傳了過來,裏面含着一絲細細的委屈和糾結:“你是不是一直把我當成傻子?”

周揚剛剛忽然意識到,原來他所有的不甘和憤怒,緣由都是時雲安的态度,他帶着有色眼鏡跟他相處,是不是已經把他當成一個傻子,二百五了?他只求他不要有這種印象,至于為什麽這麽在乎時雲安的印象,周揚根本搞不明白。

時雲安沒有回頭,只是搖了搖頭,便再無停頓的直接走向安檢口。周揚呆呆的站在原地,看他過了安檢上了車,再無一次回過頭。

......

周揚回歸學校了,他那些狐朋狗友見到他,就如同見到上了戰場僥幸死裏逃生的‘傷員’一樣,而他們就是那熱淚盈眶的家屬,頃刻就把他圍成一團,七嘴八舌的關心他的下鄉情況。哪壺不開提哪壺,一聽到‘你在那個村咋活的’這句話,周揚随時随地就臉色一沉,甩袖而去。

時雲安走了宜州了,他就活活的郁悶了一周。本來從那個連路邊掃大街都不一定樂意去的窮鄉僻壤逃回來,且他爸媽現在對他态度非常之好,一切都向上發展,欣欣向榮的好景象周揚應該開心,應該狂歡,組織三天三夜聚會不停歇的。可他現在卻只剩下郁悶和...莫名其妙的牽腸挂肚了。

他總是會時不時的想起時雲安,想起他冷淡又漂亮的眼睛,平靜溫和的嗓音,有空閑了就一下子閃進他的腦袋裏,趕都趕不走。他甚至想回去見時雲安一面,上次那家夥趕車,什麽都沒說明白,周揚這心裏就跟如鲠在喉似的。

他覺得自己簡直都有病了,周揚郁悶的趴在桌子上面,氣的直撓桌面。忽然有人從旁邊拍了一把他的肩膀,還沒等周揚轉頭就聽到郭谌敘那賤兮兮的嗓音:“我說哥們兒,你趴這兒幹啥呢?”

周揚冷冷的攆他走:“滾,別煩我。”

“艹!”郭谌敘聞言非但沒滾,還一屁股坐他面前了,怒氣橫生的抱怨着:“周揚,你他媽是來大姨夫了還是去一趟農村就轉性了?你這回來都幾天了還天天拉拉着一張臉好像誰欠你一百萬,哥幾個兒誰約你你都跟世界首富似的沒時間!其實都他媽回去睡覺了!周揚,哥們兒,你到底怎麽了,在那農村受什麽刺激了?”

聽到郭谌敘這一篇慷慨激昂的長篇大論,以往周揚早跟他一唱一和的講相聲了,現在只覺得聒噪,心煩的揮揮手:“別磨叽了,我想事兒呢!”

“想事兒?”郭谌敘冷哼一聲,嘲諷着:“怕是想哪家大姑娘呢吧?想你就去找啊!喂...你該不會是想哪個村姑呢吧?”

什麽村姑,村小子罷了!周揚轉頭看着他,挑釁的問:“就算想能咋的?你有什麽辦法啊?”

跟他一頓廢話,郭谌敘一愣,吶吶的問:“我靠...不是吧,你還真想村姑?有啥好想的啊!村裏能有什麽好貨色?”

按照資質,應該比城裏姑娘差遠了啊!周揚不能自主的又想起了時雲安,那白皙精致的臉頰,唇紅齒白的五官......他又陷入到那種時而出神,時而微笑,一會兒郁悶一會兒煩躁的精神世界裏去了。

郭谌敘:“......”

這幅模樣給旁邊的郭谌敘看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竟然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心想:這村裏有哪路勾魂的妖精啊?看他哥們這樣兒,就跟被下蠱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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