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難以啓齒的傷疤

第20章 難以啓齒的傷疤

溫以煊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楚煜修看着低頭的對方,終究先服了軟:“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溫以煊還沒回過神,他習慣性立刻回道:“沒關系。”

從頭到尾該說抱歉的人,都該是他溫以煊才對。

兩人吃了飯因為沒什麽娛樂活動,于是坐在客廳一邊品茶一邊看着窗外的鵝毛大雪。

雖然溫以煊看手機的頻率并不頻繁,但還是被楚煜修察覺,他有些擔憂地看向對方:“你是有事要聯系嗎?”

溫以煊跟楚煜修四目相對,眼神堅定:“對。”

他要告訴宇曙集團的人,自己不會再繼續監視楚煜修。拿不到那筆錢也沒關系,楚煜修給他開的工資并不低,再加上月湖鎮的生活成本很低,自己每個月還是可以按時給父親打錢還債。

只是也許是因為暴雪天的原因,遲遲沒有工人來修倒塌的信號塔,所以他們這裏居然過上了可以說是與世隔絕的生活。

“你要跟誰聯系?”楚煜修沒忍住,還是開了口。

溫以煊是個很不會藏心事的人,楚煜修看得出來,今天一整天對方都心神不寧,視線老是會飄向手機。

應該,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事?

心底最隐秘的占有欲在此時顯現,楚煜修不喜歡對方的注意力放在他不知道的事情上。

溫以煊當然不可能說實話,他勉強笑了笑:“沒事,本來想跟父母打個電話的,但是信號塔還沒修好,就只能再等等。”

楚煜修,你再等等我,等我跨過阻礙,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奔向你。

一眼識破溫以煊的謊言,但楚煜修沒有再多問,他起身,打開了客廳的另一個木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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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以煊驚呼,這竟然是一整面的酒。

“下雪天,晚上喝點酒?”楚煜修随手拿起一瓶明顯價值不菲的威士忌,詢問道。

溫以煊卻有些顧忌:“可是老板你身體還沒好。”

楚煜修氣息平緩,但卻莫名的給人威壓:“兩件事。”

“什麽?”溫以煊疑惑。

“第一,我說過很多次,我不喜歡你叫我老板。”鋒利的語氣一轉,楚煜修又溫和道,“第二,我很開心你這麽在意我的健康。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喝酒。”

“好,好的,修哥。”明明還沒喝酒,溫以煊卻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暈乎乎了。

楚煜修今天對自己似乎特別主動。

“不過,”楚煜修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他輕咳一聲,“等雪停了我們去茶店上班的時候,你可能要順道去對面油畫店做個兼職。”

溫以煊滿臉問號:“為什麽?”

楚煜修視線瞥向另一邊:“總之去就是了,只是幫她們算算賬,我會讓白汐多給你結算點工資的。”

看着對方依然懵懂的臉,楚煜修意識到自己是徹底栽了。

白汐這人确實有點先見之明,之前楚煜修還對他倆的一個月賭約勢在必得,卻沒想到現在自己要主動認輸。

楚煜修幾乎都能想象到白汐知道她贏了賭約後的那副得意的嘴臉。

見楚煜修臉上微微帶着笑意,溫以煊覺得自己徹底懵了:“修哥,你很開心?”

楚煜修不打算掩飾,他繼續從酒櫃裏拿酒:“這麽明顯?”

溫以煊點頭:“嗯。”

楚煜修心情大好,他已經計劃好了晚上的事:“其實,我知道我要輸了。”

“什麽輸了?”溫以煊不懂。

楚煜修答非所問,他晃了晃手裏的白蘭地:“但我輸得心甘情願。”

溫以煊實在聽不懂楚煜修的啞謎,但他覺得只要對方開心就好了。

兩人吃完晚飯後,楚煜修開口道:“你等我一下。”

說罷,楚煜修便下樓去了地下室,溫以煊怎麽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搬了一捆木柴上來。

溫以煊哭笑不得:“修哥你要烤火嗎?可我們在室內有暖氣的。”

楚煜修點頭,然後把客廳的壁爐打開,開始往裏面添置木柴。

“待會兒我們可以圍在火爐旁喝酒。”做完這一切,楚煜修說道。

木柴燃燒的時候會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和窗外風雪的嗚咽聲比起來,顯得更為動聽。

溫以煊不自覺就靠近壁爐坐下,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所以也并不會覺得冷。

客廳的燈光突然熄滅,溫以煊猛地回頭,只見是楚煜修關了開關,窗外的月光透過玻璃傾灑進來,輕柔地為楚煜修鍍上一層神聖的光芒。

房間裏霎時只剩下壁爐裏暖暖的火光和窗外淡淡的月光,火光随着火焰的跳動跟着一起舞蹈,氣氛逐漸變得旖旎。

溫以煊看不清楚煜修的表情,他只能看到對方遞過來一杯酒:“不醉不歸。”

溫以煊笑着接過:“不醉不歸。”

溫暖的琥珀色液體随着酒杯晃動,一杯威士忌下肚,溫以煊臉上出現了驚喜的神色:“比我想象中還要好喝。”

這杯威士忌的酒精度數似乎并不高,口味醇和,有着濃郁的蜂蜜蘋果甜味,還伴随着香草奶油和榛子的香味。

楚煜修也一飲而盡,“我猜你會喜歡喝這樣的,你喜歡就好。”

溫以煊放下空空如也的酒杯,伸出手感受壁爐裏柴火散發的熱量:“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以享受的心态去喝酒。”

楚煜修也伸出手烤火:“酒和茶一樣,都需要細品,才能嘗出其中的美妙滋味。”

溫以煊像是乖學生似的舉起手:“這題我會!就跟古樹茶一樣,雖然剛入口的時候會感覺格外苦澀,但沒過多久就會回甘,回味無窮。”

楚煜修又給自己和對方倒了白蘭地:“那你喜歡古樹茶嗎?”

溫以煊點頭:“當然。說實話我以前不是個愛喝茶的人,比起茶,平時上班更多的時候我會選擇喝咖啡提神。”

小酌了口酒杯裏的白蘭地,溫以煊滿足地眯眼,繼續道:“但是我碰到了修哥,還在你的店第一眼就相中了古樹茶,它的味道雖然有些出乎我意料,但我很喜歡。”

将酒杯裏剩餘的金色液體一飲而盡,溫以煊臉頰開始發紅,他傻笑着道:“現在看來,我和修哥你的相遇,還真特別。”

楚煜修望向對方,心底一片柔軟:“我們的相遇,是命中注定。”

溫以煊已經有些醉意,所以他不僅沒害羞,還很贊同:“我也這麽覺得。”

溫以煊笑起來的時候,那雙眼睛總是格外好看。

望着對方已經有些水潤的雙眸,楚煜修喉結動了動,“我想跟你說件事。”

“修哥,我想跟你說件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但兩個人想說的事情卻完全不一樣。

溫以煊覺得,喝酒能壯膽,趁着自己現在還有勇氣,不如提早把自己入職宇曙的事情告訴他,無論如何,這件事最開始做錯事的人都是自己。

主動認錯,應該能得到對方的原諒吧?

但楚煜修此刻卻并不打算退讓:“以煊,讓我先說吧。”

楚煜修的眼神都染上幾分痛苦,這對他來說是個非常艱難的決定,他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主動再次向別人袒露自己血淋淋的傷口了。

溫以煊放下酒杯:“修哥,你先說。”

楚煜修又喝下一杯酒,酒杯不輕不重地被放在茶幾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壁爐裏的柴火仍舊源源不斷的向外散發熱源,可溫以煊卻莫名感受到一股寒意。

楚煜修垂眸,不再猶豫,他脫下了長長的駝色大衣,只見他裏面穿着一件修身的黑色針織衫,楚煜修是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寬肩窄腰,身姿挺拔,這件黑色針織衫完美的勾勒出他修長挺拔的身材線條,散發着寡冷禁欲的氣息。

溫以煊被這場景吓到結巴:“你你想幹什麽?”他們這進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楚煜修好笑地看了一眼耳根發紅的溫以煊:“想什麽呢。”

楚煜修撕下了後頸處的信息素阻隔貼。

這阻隔貼和楚煜修的膚色十分接近,如果不湊近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楚煜修露出了他最難以啓齒的傷疤。

楚煜修不是溫以煊和這裏的人以為的beta,他是有着腺體的Alpha。

溫以煊大腦宕機:“什......”

楚煜修居然是Alpha?他一直以為對方是beta來着。

不過想來也是,作為宇曙集團的繼承人,平凡的Beta怎麽能做到力排衆議?

楚煜修垂眸:“過來。”

溫以煊敏銳察覺到對方情緒不佳,他努力壓下心頭的詫異,乖乖走向對方。

楚煜修低頭,後頸處的腺體在此刻完全暴露,太久沒接觸到空氣,楚煜修輕輕嘶了一聲,好涼。

溫以煊走近後才發現楚煜修的腺體上居然有一道可以稱得上是難看的黑色傷疤。

對Alpha和Omega來說,腺體是珍貴而又脆弱的存在,可楚煜修的腺體怎麽會這樣?

溫以煊情不自禁就摸了上去,他聲音微抖:“疼嗎?”

楚煜修低着頭,所以沒人能看見他瞬間紅了眼眶。

當時出事的時候,有人嘲笑他怎麽能笨到連Alpha和Omega的抑制劑都分不清,還有人可憐他這輩子都毀了,就連他的父親都訓斥自己為了個戀愛竟然鬧到這種地步。

卻沒有一個人問過他疼不疼。

楚煜修低聲回道:“嗯,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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