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自由了

第40章 你自由了

“你和宇曙,包括你和楚煜修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柳婉晴接下來的話讓溫以煊心裏一緊,他随即釋然一笑,“但那都過去了。”

“無論你想選擇什麽,都在你。”柳婉晴并不打算插手溫以煊的感情一事,“很抱歉我剛回到家族,現在的我對柳家來說就是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廢人,他們能把我接回去,無非也就是看在往日情面上。所以我可能無法在你宇曙工作的事情上給你讨個公道,我現在只能先明哲自保。”

溫以煊低下頭:“我理解的。”

“不過,”柳婉晴話鋒一轉,“雖然那五百萬的違約金是故意為難你的,但只要他們開了這個口,我替你把錢給上,他們也沒有理由再說出別的混賬話。”

“這張卡上現在有兩千五百萬,五百萬用來給違約金,剩下的兩千萬雖然不能讓你過上什麽大富大貴的生活,但也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柳婉晴把銀行卡放在溫以煊的床頭,準備做最後道別。

“至于柳家,你還是別認的好,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柳家會派人管好溫尚,這點你不用擔心再被他打擾。至于我們倆,”柳婉晴聲音冰涼,“溫尚對我來說是個錯誤的選擇,雖然這麽說很過分,但對我來說生下你也是個錯誤的選擇。”

“從今往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以煊,再見。”

“你自由了。”

直到柳婉晴離開,溫以煊才如釋重負,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覺得心裏空蕩蕩的。

終于擺脫了原生家庭的束縛,父親不會再來找自己麻煩,而母親也決定和自己形同陌路,至于楚煜修——

或許是因為經歷過一次鬼門關,溫以煊想起對方心裏竟然也沒什麽波瀾了。

溫以煊現在什麽都不想,只想舒舒服服地睡一覺。

出院的那天日子正好也是萬铮給的假期第九天,雖然手術很成功,但畢竟是開了刀子,溫以煊還是元氣大傷,住在醫院的這幾天身形消瘦了不少。

就連原本合身的衣服穿上去都變得松垮許多,溫以煊卻顧不得這麽多,他回到宇曙的員工宿舍迅速收拾好行李,然後把柳婉晴給自己的那張卡裏的錢往自己卡裏轉了五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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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楚煜修那邊都沒什麽風聲,但溫以煊實在是摸不着底,他不敢直接用媽媽給自己的那張卡轉錢,他怕把柳家也牽扯進去。

給桌子上放了信封,溫以煊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接下來,自己要去哪呢?

說實話,當知道自己自由之後,溫以煊是有過那麽一瞬間的開心,但開心過後,只剩茫然。

人活在這世上,不論在哪,始終都是要紮根的。

但溫以煊現在是個沒有根的人,和原生家庭的決裂讓他不可能再回到老家,而對他來說稱得上第二個家的月湖鎮,也因為那些慘痛的回憶不願再踏足。

和當初被萬振開除一樣,溫以煊又一次踏上了不知道目的地的旅途。

不清楚自己是乘坐了哪些交通工具,但溫以煊對最後到達的不知名小海島很是滿意,這島上人煙稀少,就連原居民都沒幾戶。

沒想過自己會過上不缺錢的人生,但柳婉晴給的還剩兩千萬的銀行卡發揮了它的作用:溫以煊喊人運了好幾船物資運到自己在小島上租的小別墅裏,準備真正意義上地過一段悠然自得的隐世生活。

溫以煊這邊過得是悠閑自在,外面的世界卻徹底翻了天。

從萬铮說起,他先是收到溫以煊發的定時短信:“萬主管,麻煩您來我宿舍一趟,您掀開門口的地毯,就能看到房門的鑰匙。房間客廳的茶幾上放着信封,裏面是我的辭職信,那五百萬違約金已經打給公司了,交易賬號也在信裏。謝謝您對我這段時間的照顧,再見。”這也導致萬铮在工位上椅子都還沒坐熱,看完短信就唰的一下直奔員工宿舍。

顫顫巍巍從地毯下拿到鑰匙打開門,在看到字字清晰的辭職信,又在接到人事部電話确認真的收到了來自溫以煊五百萬的違約金後,這個中年男Beta在房間終于發出了尖銳的爆鳴。

“他怎麽還真的把這五百萬交出來了?他家不是還欠了債嗎?背調組怎麽做的工作?完了完了完了。”原本就稀疏的頭發被萬铮薅下來好幾根,萬铮覺得自己的職業生涯大概就快到此為止了。

可偏偏楚煜修也在這個時候醒來,萬铮接到對方的電話汗流浃背:“小楚總……”

楚煜修剛醒來,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信息素,在因為知道溫以煊離開的消息後又再度失控,醫院裏的人手忙腳亂焦頭爛額。

萬铮當然也試過用些明面上不能用的手段去調查溫以煊的行蹤,可溫以煊之前的手機號早已銷號,而他這個人似乎也像真的人間蒸發似的,找不到一點存在的痕跡。

溫以煊的反偵查意識也并非強到這種地步,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柳婉晴的暗中相助。

柳婉晴那天對溫以煊說的那些看似無情的話,實則是說給病房外那幾位柳家的保镖聽的。

柳家現在正是年輕一輩争奪繼承人位子最激烈的時候,倘若溫以煊在這時候被認回柳家,毫無疑問會成為犧牲品。

溫以煊畢竟是柳婉晴的親生骨肉,人心都是肉長的,柳婉晴心裏怎麽可能真的一點都不疼愛自己的孩子?而她雖然離開多年,但在柳家,也還是有信得過的人的。

柳婉晴知道楚煜修那邊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雖然不能明面上和對方作對,但悄悄幫忙隐藏溫以煊的行蹤這種事對她來說不算難事。

于是溫以煊在海島上過着還算舒心的生活,海島上的信號時好時弱,溫以煊也因此很少關心外界的事情。

又是平凡的一天,陽光正好,溫以煊挽上袖子提着一個小鐵桶在沙灘上翻翻找找,他最近有了個新愛好:收集貝殼。

“……溫以煊?”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女聲。

溫以煊起身,轉頭看向聲音來源,也愣住了,“白汐姐?”

看到這個人真的是溫以煊後,白汐激動得畫架都沒搭穩就快步朝對方走去:“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看花眼了。”

溫以煊想伸手打個招呼,但手上都是沙子,于是他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好久不見。”

白汐揪住對方的耳朵:“為什麽手機號要銷號?阮阮發現聯系不上你了傷心了好久。”

溫以煊嚷嚷着痛,“我錯了白汐姐。”

白汐也不是真的打算給對方教訓,她松開手:“算了,知道你還活着就行。”

溫以煊不自然地摸摸鼻子,他知道自己這種玩消失的行為很是懦弱。“白汐姐,你是來這寫生的嗎?”

白汐點點頭,“嗯,”她又扯回剛剛的話題,“你消失得突然,我和阮阮還有陳姐他們都很擔心你,不過有個人不同——”

白汐故意賣關子,溫以煊心裏也不自覺揪緊,“楚煜修瘋了。”

溫以煊視線飄忽,沉默不語。

“那天我把楚煜修送到醫院沒多久,就有宇曙的人來把他接走了。後來聽說隔了好多天他才醒過來,不過剛醒過來得知的就是你辭職消息的事情,當場信息素就又失控亂飙了。”

白汐的聲音甚至還有幾分幸災樂禍,她接着道:“但他也是活該,之前那麽對你真的太過分了。當初我就跟他說有什麽誤會好好說開就好,他還不聽,這下好了,不聽白汐言,吃虧在眼前。”

溫以煊想說什麽,白汐卻不管不顧接着說道:“再後來,他狀态終于穩定了下來,而他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找你,可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直都找不到你。他也來找過我跟蘇阮,但我跟蘇阮都是真的不知道你的蹤跡。”

揚了揚手裏的畫筆,白汐挑眉道:“這次要不是我出來寫生恰巧碰到你,估計你也是準備再也不跟我和阮阮聯系。”

溫以煊百口莫辯,白汐已經開始假裝抹淚:“我當然知道為了楚煜修那臭小子不值得,但我原本以為我和阮阮在你心中還是有一定分量,結果……”

“白汐姐,我真的錯了。”溫以煊甩幹淨手上沾着的沙子,迅速雙手合十,态度誠懇地認錯。

白汐啧了一聲:“晚上請我和蘇阮吃飯,不然不原諒你。”

“好,”溫以煊突然反應過來,“阮阮也來了?”

白汐點點頭:“嗯,不過她沒來這個小島,我待會兒讓船夫把她送過來。以煊你也是厲害,選了個這麽偏僻的小島住,楚煜修能找得到你才怪了。”

溫以煊原本以為自己不再在意楚煜修了,可現在他才明白,原來這是身體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

因為太痛了,所以身體為了自我保護會選擇性遺忘。

但随着白汐的到來,“楚煜修”這三個字被不停的被提及。

名字,是最短的咒語。

于是溫以煊猶豫許久,還是開口道:“那他……現在還好嗎?”

白汐點頭:“挺好的,看着挺像個正常人。”

“這聽上去不太好。”溫以煊咬唇。

白汐笑了笑,她語氣輕快,只是內容卻有些沉重:“以煊,你是不是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

“楚煜修是真的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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