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影向山,鳴神大社。

九條裟羅如約再次來見八重神子,在穿過紅色的鳥居,踏着櫻樹上落下的花瓣走進中央的庭院後,她一眼看到站在神櫻樹下的三道身影。

察覺到有人過來,八重神子和空以及派蒙轉過身。

其中八重神子笑了笑,慢悠悠的對九條裟羅說道,“很準時啊。”

“八重宮司,此行只有我一人前來,其他人并不知曉。”九條裟羅寒暄過後立刻直奔主題,“所以請問我要的證據在哪裏?”

“在這裏。”空說着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文件。

八重神子此時補充道:“你在前線,那裏的情況如何,想必你比誰都清楚,因此你可以看看裏面記錄的是否屬實。”

“我自會辨別。”保持着冷靜,九條裟羅接過那些印染着精美外封的公文。

身為被九條家收留的養子,九條裟羅能看出來,這些文書是專門呈遞給神明。

她是如何拿到的?

一個疑問在九條裟羅心裏産生,她不記得最近在九條家聽到文書失蹤的傳聞。

想到這一點,她的心沉下去,意識到九條家真的有事情瞞着她。

然而現實比九條裟羅想象的還要糟糕。

“這是!”

掃過文書上的內容,九條裟羅的瞳孔緊縮,面上那副鎮定的表情也維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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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線的戰事,在這些上奏給神明的文書中只字未提,民間的反對聲與戰争造成的苦難更是被輕描淡寫地回避過去。

讀着文書上的內容,九條裟羅的手不自覺的收緊,表情也越來越不好看。

八重神子看着九條裟羅變了臉色,她發出一聲嘆息,“這些文書的樣式你比我熟悉,再加上上面屬于九條家的家紋和你們家主的字跡。”

“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完成造假工作。”

聽到八重神子的話,九條裟羅皺起眉頭,“如果是你們提前準備好的,我又如何辨別?”

“若是假的,我大可在第一次見到你時交給你。”八重神子說完突然話鋒一轉,“你還記得兩天前,那在夜空中綻放的煙花嗎?”她特意說起這件事。

九條裟羅當即明白,“那天是你們去盜取文書。”

“正是。”大方地承認,接着八重神子對身邊态度發生變化的九條裟羅講起另一件事,“而且那天白日,九條家突然調走大批的天領奉行士兵去抓人,說是要抓捕通緝犯。”

“據我所知,稻妻目前榜上有名的通緝犯只有旅行者一人,但那時你剛在鳴神大社見過旅行者,所以你覺得九條家要抓的是誰?”

将問題抛給九條裟羅,八重神子耐心的等待她的答案。

在短暫的沉默後,九條裟羅給出她認為最合理的回答:“璃月的特使,那一天的中午有璃月駐稻妻的使者出現在稻妻城,極有可能他們見過面。”

然後被天領奉行發現,進而引起了抓捕。

九條裟羅沒有把後一句話說出口,現在的她已徹底相信九條家內部絕對她隐瞞了很多事。

這讓她的內心産生了非常大的動搖。

就在思考要如何是好之際,八重神子遞給她一封信。

“這是九條家與愚人衆勾結的證據。”

“什麽?”九條裟羅怔住。

下一秒她回過神,迫不及待的從八重神子手裏拿過那封信。

打開一看,裏面寫的是如何協助勘定奉行向愚人衆運輸晶化骨髓。

九條裟羅盯着心上的內容和運輸日子,其中幾條船的到港日,還與八重神子之前交給她的那份走私船調查報告上的到港日期吻合。

這讓她怒火一下子燃起來。

天領奉行欺上瞞下,還是稻妻的內部事務,可涉及到愚人衆,那就是投敵!

作為一名将領,九條裟羅無法忍受這類背叛,憤怒當即沖上她的頭腦,并想要立刻去找九條家的家主對質。

作為行動派,在去向家主問個清楚這個想法出現後,九條裟羅就立刻向八重神子和空告辭。

那邊八重神子看出她要做什麽,便沒有阻攔,目送九條裟羅匆匆走出鳴神大社。

“看起來她好像很急切的樣子,我們也算是策反成功了吧。”派蒙望着九條裟羅消失的身影問道。

空點點頭,表示跟着九條裟羅作為雷神忠誠的信徒,她肯定會不計代價的揭露勘定奉行和天領奉行狼狽為奸。

“那我們快追上她,這樣就能見到雷神了。”派蒙說着又看向九條裟羅消失的方向,生怕她走太快跟不上,

對此空也有相同的擔憂,當即向八重神子也提出離開。

八重神子笑了笑,在他們走之前拿出一個禦守。

“這是被祝福過的禦守,你們帶上它吧,這樣說不定我能在緊要關頭出現哦。”八重神子用開玩笑一般的語氣說道。

而派蒙也真的當八重神子開玩笑,半是抱怨半是無奈的讓八重神子不要在這個時候,還拿他們尋開心。

八重神子沒有反駁,她只是向空和派蒙道謝,并最後叮囑,“盡量在千手百眼像前讓她敞開心扉,讓你們進入真正的神明所在的一心淨土。”

“只有那樣或許一切才能有轉機。”

面對八重神子的懇求,空和派蒙認真的應下。

八重神子笑了笑沒再說話。

待看着空和派蒙走遠,她才收起笑容,雖然一切進展的都很完美,可是八重神子終究還是有點緊張。

然而不論如何,這次行動不只是他們在行動。

八重神子這麽想着,調轉視線眺望向與影向山遙遙相對的稻妻城。

在空和派蒙追随九條裟羅趕往稻妻城內的時候,一座不起眼的溫泉旅館內,維克盤腿坐在一張矮桌前,正在打開系統清點背包,核對各類菜品是不是完備。

确定每一樣都準備好之後,維克再次檢查了更新換代後的聖遺物和武器。

看着比離開璃月前有所提升的數值面板,他感受到幾分安心。

也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冒出來。

“都準備好了?”

從洗漱間走出來的令季問道,此時他褪去了僞裝,恢複成原本的黑發褐瞳,衣服也換上了璃月款式。

維克這兩天一直面對喬裝打扮的令季,突然一看他變回來,多少還有點不适應。

認真的想了想,維克詢問令季他要不要也把僞裝去了,讓發色變為原本的顏色,不再維持棕色。

聽到維克說棕色,不知為何令季想到了棕熊。

這讓他感覺自己真的完了,維克等于熊這個等式快要入腦了。

令季不由的搖了搖頭,随後理性的對維克分析,“不用,你一會不是還要去九條家門口找旅行者,和他一起去面見雷神嗎?”

“對。”維克沒有否認,這就是他今天的計劃。

參加禦前決鬥,戰勝女士,獲得命之座和升級技能所用的材料。

想到這裏,維克垂下眼,他想試着真正改變一次‘劇情’。不過鑒于在八醞島上的遭遇,對于是否能改變成功,他的內心還是比較茫然。

維克回憶着八醞島上發生的事情,以前之前送仙典儀和西風大教堂前的改變,他把心中所想告知令季。

過去他找不到機會說這件事,現在馬上要面對女士,再不講出來就沒機會了。

維克想聽聽令季的看法,他在這個世界生活的更久,融入的也更深,能提供很多不同的視角。

另一邊站在洗漱間門口的令季靜靜的聽完維克準備做的事,在沉思幾秒後,他先确認道,“你是說,女士會死在禦前決鬥上?”

他還是第一次聽維克提起,對此他不免感到震驚。

“是的,我想改變她的結局。”維克講到這裏,猶豫了一下,繼續說下去,“但是在劇情的設定上,女士的死好像是重要的一棋。”除了能否改變之外,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去改變。

令季能感受出維克內心的矛盾,所以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緩步走到餐桌前,坐到維克對面的墊子上。

等坐好之後,令季才認真的詢問維克,“你為什麽想這麽做?”

簡單的問題将維克問住。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是因為于心不忍?實際上他對女士這個角色沒有太多的感受。

是想要嘗試來一波大的,去改變既定的劇情?好像也不是,很明顯劇情不改變對他而言更好。

那麽他為何要試圖去更改女士的解決?是憐憫,無法見死不救嗎?

一個個答案冒出來,又一一被否決。

維克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但他知道令季沒有打擾他,就讓他靜靜的去想這件事。

直到他真的想出來答案。

“也許是因為我想這麽做。”維克講出他真實的想法,無論是嘗試改變劇情也好,無法見死不救也罷,最核心的動力是他想這麽做。

對于其中會不會有麻煩,又是不是有回報,他其實沒有那麽在意。

他僅僅是想那麽做而已。

“那就試着做,不用去糾結太多。”

令季的話讓維克猛地回過神。

“未來會發生什麽,未來再說。”令季講到這裏對維克笑了笑,“你可是強度黨,在追求數據極限這條路上,你還沒有走到極限,那麽一切阻礙,對你來說不都是能克服的嗎。”

一直以來,令季都不覺得所謂的劇情被改變有什麽不好。

如果不是維克的出現,告訴他提瓦特是游戲世界,劇透了很多劇情,那于他而言,未來是無法猜測的。

也正因無法猜測,未來才會被很多人所期待。不過令季雖是這麽想,但是他不介意被劇透後續的劇情,畢竟知道未來大體會發生什麽,處理起來,和制訂計劃,心裏也有底。

想到這一點,令季忍不住調侃,他覺得現在的生活像開了挂一樣。

這話讓維克的嘴角擡一擡,然後他回了句游戲裏不能開挂。

令季見狀試着問起要如何改變女士的結局。

維克将他的計劃如數告知。

倒了兩杯茶,令季聽着維克講完,然後從自己的視角講出他認為可以改進的地方。

“當前的雷神是真正雷神制造的人偶,行為循規蹈矩,只要利用好這點,應該就能改變女士的結局。”令季在說完後總結道。

維克嗯了一聲,他也是這麽想。

到這裏也商量的差不多,令季提醒維克最好快點過去,以免錯過。

“好,我會盡快回來。”維克回應,等他回來,意味着稻妻的劇情要走完。

放在以前,他可能會很高興,因為那意味着獲得命座和升級技能材料。

然而如今比起興奮,他更多的是一種揮之不去的不确定性。

作為知道劇情的玩家,在來到提瓦特之後,維克很久沒有體會過類似的感覺。

好在他沒去深究這種不确定感來自于哪裏,在經過最後的檢查之後,維克從牆邊的小門離開旅館。

令季默默的看着門打開又關上。

待确定維克走遠了之後,他提起放在門邊的行李箱,正大光明的朝旅館外走去。

入口處的前臺看見令季出來愣了愣。

在前臺的印象裏,旅店裏分明沒有這名客人。

可不給前臺叫住令季的機會,幾名頭戴鬥笠,身着方便行動的便服的人打開前臺的門。

令季對突然出現的人面色不變,僅是停下腳步。

在看見這群人的第一眼,他就認出來他們是誰。

當初正是他們‘綁架’了他。

“特使先生,家主請您過去一敘。”站在最前方的終末番成員對令季發出邀請。

“很高興接到邀請。”令季客套的回複。

終末番的成員沒有言語,他側開身,好讓令季出去。

令季提着行李箱氣定神閑的走出門,果不其然一輛眼熟的車停在門口,那正是第一天他随北鬥的船來到鳴神島後,來帶他去影向山的車。

盯着車看了幾秒,令季便熟練的上車,随後在終末番的護送下前往社奉行神裏家的府邸。

-

天領奉行外,趕來的維克躲在能正好看清宅院入口處的地方等待。

維克沒有任何焦急,他非常有耐心。

如同對他有耐心的回報,沒有讓他等太久,九條裟羅氣沖沖的身影出現。

看到九條裟羅,維克權衡數秒,接着他邁動腳步,從陰影處走出。

“誰!”九條裟羅如有預感般朝維克所在的方向看過去。

維克面無表情的臉出現在九條裟羅的視野內。

“是你?反抗軍的雇傭兵。”雖說維克的發色和瞳色有所改變,但九條裟羅還是一眼認出他。

面對不知為何出現的維克,九條裟羅警戒起來,她在戰場上見識過維克的實力,這使得她在單獨面對他是無法掉以輕心。

可是維克沒有對她發動攻擊,他朝着九條裟羅走過去,同時褪去僞裝。

“你要去找九條家主對不對?”維克坦然的問。

九條裟羅皺起眉頭,她不明白維克為何會知道他的目的,分明她去鳴神大社的時候沒有帶任何人,不存在走漏風聲的可能。

是有人在監視她?九條裟羅猜測着,準備找維克問個清楚。

還不等她開口,派蒙的聲音響起。

“維克,你也在這裏!”派蒙一臉的驚喜。

九條裟羅這下想起什麽,她收斂起戒備,對空和派蒙直截了當的問,“他是協助你們的人?”既然反抗軍能雇傭維克,那麽鳴神大社也能雇傭。

依照八重神子行缜密的行事風格,她一定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能夠争取的戰鬥力。

如此猜測着,九條裟羅聽到派蒙的回答。

“是啊,維克一直在協助我們。”派蒙認為那天晚上沒有當時維克和令季幫忙轉移士兵的注意力,現在他們肯定還在為計劃暴露而苦惱。

九條裟羅不知其中的內情,她點點頭,“既然你們跟來,在我向家主核實情況之前,你們作為證人,我可以保證你們不會被逮捕。”

壓低聲音,九條裟羅提示,“不過要是在求證之後,發現你們是在撒謊欺瞞,那将罪加一等。”她向來是個賞罰分明的人。

“可以。”

空和維克異口同聲。

尤其是空,一路上他還擔心如何進入天領奉行九條家,現在有了九條裟羅的擔保,最難的問題赫然解決。

接下來只等九條裟羅質問完,确定勘定奉行和天領奉行欺上瞞下,那他們就能和她一同去見雷神。

空複盤現狀,恨不得快點去見九條家主。

可惜的是,在九條裟羅的帶領下,一行人還未靠近天領奉行就被守衛攔住。

“九條裟羅大人,家主今日吩咐,近日來不接受任何的拜訪。”守衛低頭告知九條裟羅。

一聽九條家主不見客,九條裟羅直接發話,“讓開!”

“九條裟羅大人……”守衛滿臉為難。

維克想都沒想的取出武器,空也緊随其後。

那邊九條裟羅眼看守衛不讓路,她也做好最壞的打算,準備拿出弓箭硬闖。

見到這副駕駛,守衛也知道不動用武力根本攔不住。

“抱歉,九條裟羅大人。”守衛話音未落便發動攻勢。

空和維克反應很快,靈巧的避開了攻擊。

另一邊九條裟羅直接張弓搭箭,将守衛的武器紛紛擊落。

控制着力道,維克與空将沖過來的守衛們擊暈。

還不到三分鐘,阻礙幾人進入的九條家的守衛就全數躺在地上。

剩下的守衛也不敢再動,只敢用武器遠遠的對準他們。

九條裟羅沒有管那些守衛,徑直領着空和維克以及小心貼在空飛行的派蒙去了家主的辦公室。

這次九條裟羅都沒有來得及敲門,迫于想知道真相的她徑直推門而入。

“裟羅?”九條家主看見九條裟羅吓了一跳。

九條裟羅環視辦公室,發現這裏雖收拾的和往常一樣幹淨,但放置文書的架子卻少了很多東西。

這個發現讓她的心涼了一半。

那邊九條家主也反應過來,開始大聲呵斥九條裟羅不聽從自己的命令。

但已經得知天領奉行和勘定奉行勾結愚人衆的九條裟羅沒有被那些話擾亂心神,她直接質問九條家主是不是和愚人衆合作,蒙騙神明。

“我只不過是與愚人衆做了一些交易,好鞏固九條家的位置,在稻妻又多少人觊觎九條家的位置,我,我也迫不得已!”九條家主反駁。

九條裟羅這下可以确定那些文書全部是真的。

無法遮掩的憤怒和割裂感讓她不知還能做些什麽。

偏偏這時九條家主還振振有詞的強調,“那些愚人衆也只不過是被我利用,只要有無想的一刀在,他們就在稻妻翻不出什麽水花。”

“所以你不覺得你背叛了稻妻。”九條裟羅握緊拳頭問道。

“當然,我只不過是做些交易罷了。”九條家主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哪裏做錯。

這副可惡的嘴臉落在空和派蒙眼裏,讓他們更加不爽。

空組織着語言,想要反駁九條家主。

結果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九條裟羅就先發出質問,“和你們做交易的愚人衆執行官在哪裏。”她要糾正錯誤。

“你是說女士?她今日正要去天守閣觐見神明。”随意的給出女士的行蹤,九條家主是打心眼裏不覺得愚人衆能翻出來什麽風浪。

空和派蒙沒有理會九條家主輕蔑的神情,他們重點想到的是那天在邪眼工廠裏,散兵說的話。

“又是女士?她才是造成這一切的元兇?”派蒙耷拉下眉毛,而居的女士還真是無處不在,蒙德有她,璃月有她,稻妻還有她。

愚人衆是沒有其他人了嗎?

不對,還有散兵和公子,不過他們倆一個是負責善後,一個是被利用。

派蒙撓了撓頭,一時間不知道還能說什麽好。

值得慶幸的是在場沒人在意女士究竟做了什麽,九條裟羅得知女士在天守閣,便不再理會九條家主,直接向外奔去。

維克沒有多想追了上去。

看見大家都走了,空和派蒙也只好先把念叨九條裟羅冥頑不靈的九條家主放到一邊,也朝着天守閣奔去。

九條裟羅的速度非常快,空和派蒙僅追上維克。

“她進到天守閣裏嗎?”派蒙擔憂的問。

維克腳步不同的回複,“對。”

得知九條裟羅已經進去,派蒙有點急了,她催促空,“我們也快點。”

沒有多言,空與維克三兩下解決了天守閣附近的守衛。

就在要進入天守閣前,維克突然叫住空。

“先吃。”維克說話間取出桌子和無數方便入口的菜肴。

面對一桌子菜肴,放在平時派蒙會迫不及待的開飯,可現在她卻捂住頭,頗為頭疼的說,“雖然見過很多次了,但是每次看到還是很奇怪。”

空也是這麽想,不過他也知道維克的意思。

既然女士在天守閣,那麽他們想見到雷神,必然要先過女士這一關。

依照女士的性格,除了打一場外,他們大概沒有別的選項。

想到接下來的戰鬥,空一咬牙,開始吃飯。

派蒙也沒客氣,大口起來,雖說她戰鬥力比較低,但是能填飽肚子也好啊。

解決完這頓飯後,感覺力量加強的空就要與派蒙一同進入天守閣。

“等會。”維克叫住空和派蒙。

在兩雙眼睛不解的注視下,維克拿出來一只取出一只草史萊姆。

“為什麽你會随身攜帶草史萊姆啊!”派蒙感覺自己好像越來越看不懂維克。

“我想做個實驗。”維克一本正經的說,這是他懷裏的草史萊姆,讓他看起來沒那麽正經,

派蒙和空都無語了,不過他們沒有對維克的實驗提出反對意見。

在得到默許後,維克将草史萊姆塞給派蒙,“給你,它會自動播放音樂。”他想試試雙倍的技能升級材料獎勵。

那個沒人能在我的BGM裏戰勝我的成就裏寫的是,在播放音樂期間,聖遺物等材料将得到雙倍。

所以維克想弄清楚,對于技能升級材料,這條規則是否有用。

假設有用,以後他需要雙倍的材料就方便了。

維克如此想着,對神情複雜的派蒙鄭重的點頭。

“好吧,我幫你放歌。”派蒙妥協,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她不好意思拒絕。

只是她還是忍不住問,平時有人幫着維克放歌嗎,得到的答案是令季。

“我怎麽一點都不奇怪。”派蒙搖了搖頭,覺得令季辛苦了。

這次維克和空沒有回應她。

進到天守閣,他們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倒地不醒的九條裟羅和眼裏全是高傲的女士。

“我以為是誰過來,原來是你們。”女士說話時,目光轉向派蒙懷裏的草史萊姆,随即揶揄,“你們這次來面見神明,還帶了禮物?”

愚人衆的情報裏明确寫過,在璃月的時候,旅行者和派蒙去見天權星凝光,就帶了糖漬史萊姆作為禮物。

一想起這件事,女士就忍不住笑出聲。

而正是她的笑聲引來高坐在首席上的雷神的注意。

“可惡!她一點都不把我們放在眼裏!”抱緊草史萊姆,派蒙在半空中跺着腳,十分氣憤。

空同樣也很生氣,不只是女士的态度,還有為他見到的女士的罪行。

一樁樁舊事自腦海浮現,空注意回想過去得到的情報。

在見到托馬時,他提過曾經有人賭上性命發起禦前決鬥換取轉機。

而維克明确說他來鳴神島要和女士進行禦前決鬥。

八重神子曾說過,當前的‘雷神’是人偶,行為循規蹈矩。

逐一将得到的信息列出來,空再看曾經将他當做永恒的敵人的‘雷神’,剎那間他找到了解決之道。

“我們要向你發起禦前決鬥!”

空喊出這句話。

那邊維克直接抽出武器作為回應。

禦前決鬥觸發了‘雷神’的關鍵詞,她點點頭,依照程序進行監督。

勝者得到轉機,敗者會被處決。

而在禦前決鬥進行完之前,作為‘雷神’的她不會做出多餘的響應。

女士看出‘雷神’的變化,這令她發出冷哼。

“你們什麽時候也會利用這個國度的規則了。”縱使有千種不滿,女士還是準備迎戰,‘雷神’這個程序不是她能改變。

再加上在禦前決鬥中成為勝者之後,她也能更順暢的索取神之心。

畢竟按照規則,勝者将獲得轉機。

女士對此勝券在握,她凝聚出寒冰,試圖冰封住空和維克的行動,快速結束戰鬥。

可是并沒有如她所願,堅冰沒有對空造成阻礙,另一邊同樣能使用冰元素力的維克更是對此耐受度良好,甚至他們兩人還借着遍布在天守閣的冰元素力與雷元素力打出來超導反應。

毫無準備的女士被急速略來的雷電擊傷,她的皮膚下并非是血肉,而是流動的火焰。

頃刻間,冰如繭一般包裹住女士,想要壓抑住傷口處的流火。

可惜還是太晚了,即便有冰的包裹,某些被封印的記憶伴随那不屬于普通人的體征一同出現。

女士好像看見了一些‘陌生’的場景,碧綠的參天的古樹,無數的書籍,轉動的風車……以及她與某個人站在一起。

可是她好像都不記得。

不對,她是必須忘記,那樣她才能忘記那個怪物的樣貌。

對,在五百年前,她已經變為怪物了。

一只想要對舊世界複仇的怪物。

女士這一刻感覺到火焰的力量遍布全身,被記憶與火焰包圍的痛苦讓她清醒,如從一場被權力與威能包裹的美夢中醒來。

這才是真正的她。

蒼白的火焰融化外層堅冰,女士領悟了一切,她如破繭的蝴蝶般舒展着身體。

在冰碎裂的時候,她找回了自己本來的力量。

不是神明的賜福,是苦痛的烈焰。

“你也感受到了嗎?”

在無盡回蕩的音樂中,外貌完全發生巨大變化的女士對空和維克喊道。

空和維克沒有回應,他們躲避着火焰。

解開完全形态的女士肆無忌憚的揮灑着力量,原本極寒的溫度陡然升高。

火元素力凝結而成的蝴蝶以女士為中心飛舞。

這正是維克想要得到的技能升級材料,獄火之蝶。

但此時的維克無心去捕捉這些蝴蝶,冰元素力自他的周身迸發,壓抑着火元素力的蔓延,好給空制造一個能夠自由活動的空間。

空能領會維克的意圖,他加緊了對女士的攻擊。

等将冰冷的領域維系住,維克也重新回到核心戰場,無數的冰柱憑空而降,仿佛是畫地為牢,圍堵住女士的行動路線。

“愚蠢。”女士輕蔑道,冰怎麽可能阻攔住火焰?

嘲諷着維克的無用功,她直接用火元素力融化冰柱。

也就是這半秒鐘的分心,幾道元素力被壓縮的冰刃迎面而來,維克在女士融化冰柱的時刻做好了準備,冰柱不過是障眼法,他真正要做的是撕裂女士外層的火焰屏障。

維克成功了。

“空!”

在就做好準備的空在維克的提醒中穿過屏障,雷光之下,火焰的力量核心被擊碎

女士本能的要反抗,最後烈焰瘋狂湧起将空包圍。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幾道巨大的冰淩墜落硬是将烈焰劈開幾道口子。

抓住機會,空從烈焰的包圍圈脫出。

這時維克取出一把弓,那是他抽卡抽出來的名為阿莫斯的五星武器。

冰元素力在箭矢上顯現。

維克松開手任由其射中冰淩。

兩股冰元素力接觸的那一刻,冰淩炸開,四散的冰晶壓過流淌的火。

本為女士所用的冰元素力在外力的協助下占了上風,封凍住女士體內的火,讓她重回正常的形态與外表。

女士在無盡的寒冷中逐漸的清醒過來。

然後她睜大眼睛。

“你輸了。”紫色眼睛的神明冷眼做出判決。

女士一瞬間慌張了,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輸掉禦前決鬥。

原來的自信都在看到持刀走來執行程序的神明之時消弭殆盡。

“等一下。”

維克的話突然出現。

“何事?”暫時停下腳步,‘雷神’看向維克。

“禦前決鬥的規則是勝者可以提出一個條件對嗎?”維克直白的問。

“只要不妨礙有永恒,你可以提出任何的條件。”她說話時聲音裏沒有透露出任何感情。

維克也不在意,他反問,“放過她,妨礙永恒嗎?”

“你……”女士不可置信的看向維克。

“她與永恒無關。”說到這裏,‘雷神’停下腳步,“這是你索要的東西?”她不能理解,但程序上她是應該去同意。

“對。”維克點點頭。

‘雷神’沒有多言,她看向女士,“我可以允許你不再出現稻妻。”敗者應當神罰,可勝者要求神明不懲罰,那麽折中來說,她只能讓敗者永遠的‘消失’在稻妻。

找平了邏輯,‘雷神’轉過身不再對女士進行懲罰。

維克的臉上閃過不明顯的驚愕,居然這麽簡單就成功了?

這個想法剛一誕生,變故就産生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女士咬牙切齒的話語冒出來。

空立刻重新将武器對準女士。

沒有理會空的防備,女士對‘雷神’喊道,“我是至冬的使者,我此行的目的是來拿你的神之心!”

“神之心。”

這個詞讓‘雷神’停下腳步。

幾秒後,她再度轉過身,“你是永恒的敵人。”

強大的威壓降臨,刀再次出現在‘雷神’的手中。

似曾相似一幕使得女士心理防線被擊碎,她很清楚自己錯過了什麽。

“不,你不能這樣做!”女士在崩潰中對‘雷神’發出威脅,她是至冬的使節,是愚人衆的執行官,殺了她絕對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愚人衆會踏平稻妻……

這句踏平稻妻仿佛觸碰了‘雷神’的開關。

她沒有任何猶豫,刀起刀落,雷光閃過,女士的身影直接消失。

處理完女士,她看向空。

“你是永恒的敵人,但我認同勝者的榮耀,我許諾你,可以活着走出天守閣。”

空咬咬牙,他想反駁什麽,但考慮到女士剛才的下場,他最終什麽都沒說。

那邊維克也皺着眉頭對空暗示,不要試圖和‘雷神’讨價還價。

于是頂着過于雷元素力,維克與空緩步向天守閣外走去。

路上空和維克都沉默不語,只有派蒙還在女士的死震驚。

即便是不喜歡女士,派蒙還是無法接受她突然死了。

不知不覺中,他們走到門口。

在邁出門的時候,空猶豫了一下,可想起八重神子的話,他決定等着‘雷神’出現。

那樣說不定就有機會進入一心淨土,見到真正的雷神。

空下定決心後和派蒙以及維克走出天守閣。

然後他意外的看見有一群人正朝着他跑過來。

“是五郎還有萬葉,以及反抗軍!”派蒙驚喜的喊道。

維克這時也在人群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令季正和反抗軍一同過來。

他不該出現在這裏。

這是維克産生的第一個念頭,而與之出現是強大的壓迫感。

幾乎不用想,維克抽出來武器,毫不猶豫的對着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的‘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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