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身世

第29章 身世

嚴詞呵斥道:“還是改不了你那沒用的仁慈嗎?”

“你今天不殺他,明天就是他殺你!”

許弈眼神注視在前方那名倒在血泊中的異種,眼眸中不帶任何情緒,冷血的模樣被韓袁看在眼裏。

“老師說的是。”許弈說。

韓袁的言語輕柔了些,“有需要協助的地方可以去防控局找秦馴。”

韓袁:“所有的異種腦核取出來後都送到我那裏。”

韓袁環顧周遭,眼中狠戾,“最好是生取,植入麻醉會影響數據。”

異種腦核與人類大腦無異,掏出即死。

許弈聽見生取二字只覺得指尖麻木。

這樣的疼痛沒有異種能忍下來。

“其他實驗你先做,譬如耐藥程度,再生能力……”韓袁冷漠地舉例,“我只要腦核,下周給我。”

“全部嗎?”許弈指腹微微蜷縮。

“當然。”韓袁回過身轉頭,“這件事情你來主導,實驗室的人随你使喚。”

說完這話韓袁便帶着助理離開了。

看着韓袁離開的背影許弈眼神越來越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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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袁走後實驗室的研究員一個個畏畏縮縮走進了進來。

說起害怕倒是沒有,他們怵的是韓袁,并不是這些異種。

畢生研究的東西如此鮮活地出現在面前,這些人內心興奮更多。

“弈哥,這怎麽回事啊,怎麽一下子帶來那麽多異種。”

“是啊是啊!我在這裏那麽久還沒見過那麽多異種呢。”

“他們會不會傷害人啊,安定劑要不要再打幾針?”其中一個研究人員問道。

許弈觀察着異種的表現,他們個個虛弱無力,根本沒有要攻擊人的樣子,剛剛被槍擊的異種顯然也是因為被打了針力量被禁锢住了,否則速度應該再快十倍才是。

“分開看管。”

“他們不敢跑,實驗室下面就是高度防護區,沒有異種能從這裏逃出去。”

而他們也足夠聰明。

“好。”幾名研究人員應聲後便去準備隔離間。

許弈眼神一直注視着異種的方向,裏面一個半蜷縮在角落的婦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婦人穿着人類的衣裳,一件破爛的粉色長衫,衣衫遮蓋住腳踝,抱着腦袋身子顫的厲害。

看起來沒有任何危險指數。

她手上生長着肉眼可見的魚鱗,這裏面所有人,她最害怕,卻也最清醒。

研究人員将她從鐵籠裏拉出來放進隔離間,婦人也未反抗分毫。

這些異種都處于危險期,暴躁易怒,嗜血有殺意。

那婦人不同,許弈确定,她現在能開口說話。

所有異種被隔離開後許弈找到了看押那名婦人的培養間。

房間不是隔開的,頭頂沒有封頂,所有異種的培養間也相連,每一間的情況都可以從外面看的清清楚楚,只是異種沒辦法看清自己的同伴。

許弈進去的時候研究人員正在給婦人戴腳铐。

“你們先出去吧。”許弈淡然說了一句。

“是。”兩人聞言颔首離開。

許弈凝視着面前的異種,她的頸脖被鐵鏈禁锢着,頭發散亂,赤着腳衣衫好幾個破洞還裹着泥漿十分狼狽。

“怎麽被抓的?”許弈直接開門見山地問。

女人聞言依舊垂着頭,好似沒聽懂許弈的話。

“我只是想求證一下剛剛那人說的話,你們殺了多少人?”許弈眼神往下觀察着女人的反應。

女人垂着的腦袋忽然地動了動,她擡起染着血絲的雙眼與許弈對視了一眼,“求證?你們殺異種什麽時候還需要求證了?”

女人只覺得可笑,話語中盡是嘲諷意味。

果然能說話。

許弈把培養間的門關上,“證據是通往死亡的完美票據,真實與不真實總會有人在意,我想聽實話。”

女人滿臉詫異地與許弈對視。

這世上所有人,沒有在意異種是否真的殺人,只要有人指着異種說他剜了多少人的腦袋做了多少惡,從不會有人去求證,在他們眼裏,異種本就如此,聽到故事後臆想出來的畫面只會比言語更邪惡。

這是這麽多年來人們對異種的刻板印象。

女人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問,只覺得不可思議。

想起剛剛許弈開槍故意偏離沒打中要害的畫面,女人突然覺得看到了那點星火般的希望。

她眼眸潋滟地抓住許弈的白色大褂猛地朝着許弈跪下,“先生,求您救救我們……”

“我們沒有殺人……”女人的調子黏膩顫抖,話牽着絲線般,“人是韓袁帶着去的人殺的,不是我們!”

許弈猛地一怔,果然與他猜想的無二。

韓袁是12年前閩州實驗室爆炸的幸存者,自那之後他對異種的恨意便達到的頂端,那種殺意是病态且瘋狂的。

韓袁的那種急迫好像是急切地想掩蓋什麽一般。

如果韓袁想抹滅的是真相,那便是許弈想要知道的東西。

“為什麽會狂躁?”許弈問。

“是他們……是他們給我們注射了藥物……”女人滿眼憤恨地道。

她現在沒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也不怕許弈是逗她玩樂,一切的認真與期盼都只為了心裏那一點可能性。

如果是真的呢?

眼前這個人,倘若是真的心存善意呢?

那為什麽不試一試,求一求呢。

女人緊緊攥着許弈的衣角手顫抖弧度越來越大,許弈聽見了悶悶地抽泣聲。

“你為什麽不受影響?”再次問。

女人擡起眸與許弈對視,而後抓着許弈的手往自己腹部觸碰,許弈想掙脫女人力道卻大的吓人,女人腹部有一些明顯凸起。

她懷孕了!

許弈順勢将人扶起,話語溫和,“我在聽,你慢慢說。”

“異種懷孕後自身會有強大的保護機制,所以我才勉強沒受到影響。”女人側目的瞬間淚水奪眶而出。

被扶着起身後女人又半曲着膝蓋要給許弈跪下,許弈抓起女人的手臂,“不用跪我。”

女人淚色漣漣地模樣好似就要破碎般,她的手已經将許弈的衣裳抓住褶皺。

“先生慈悲,您不救我也可以,只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女人嘶啞幹澀的話厚重壓人。

“我不懼生死,可孩子是無辜的,孩子不會有異種基因,是健康的。”她說。

是健康的。

許弈當然知道。

仿佛間時間停止了一刻。

勘測燈打在許弈臉上冰冷的白色不及他瞳孔中的寒意。

他自己不就是異種生下來的孩子嗎。

是健康的,不會有任何異種基因,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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