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好想他
第40章 我好想他
許弈醒來的時候手被烤着羁押在審訊室內,面前是封閉的桌板,前方隔着一張桌子,桌子後坐着秦馴與另外一名審訊官員。
“醒了。”秦馴看着許弈眼眸微睜的模樣坐的端正壓迫。
頭頂炙白的燈光打在許弈臉上半明半暗交錯看不出什麽情緒。
他知道殺了韓袁自己不會有什麽好結果,但他想殺了可不止韓袁一人,人不分辨善惡,有些人他便自己殺,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可以。
忽地許弈淡然地擡眸。
他一直以來都為了這事情活着。
直到潭非濂的出現,他的人生好像才有了奇怪的顏色,霓色缤紛的彩虹和甘霖雨露落在指尖。
有了期待,人就會想活下去。
許弈想,如果從牢獄中出來,能再次見到潭非濂,或許他能夠變得勇敢一些。
“你為什麽殺韓袁博士?”秦馴手中拿着筆,指尖有意無意地摩挲着手中的紙張發出沙沙的聲響。
“他要殺我,我為什麽不能殺他?”許弈嘴角勾起細微的弧度,滿臉不屑。
“韓袁綁架我的父母,我想殺他,又有什麽不對嗎?”
“韓袁的助理的供詞是你妻子是異種,韓袁之所以要抓你的父母,是因為這個原因,韓袁只是想讓你交出潭非濂,并且在護着你不将事情鬧大。”
秦馴輕輕敲擊桌面,眼底晦澀難測,光源下眉間那道猙獰的傷疤可怖至極。
“潭非濂是異種?”秦馴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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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許弈回答的篤定,“他只是我的妻子。”
“那他去哪了?”秦馴瞳孔流轉似笑非笑打量着許弈。
“既然不是,為什麽防控不在韓袁死後就找不到他了。”
“我們離婚了。”許弈厭棄地面色掩藏着難測的情愫,“我膩了,甩了他,不行嗎?”
“人都看中新鮮感,他一沒學歷二又不會賺錢花錢還厲害,誰養個花瓶都會累,這很奇怪嗎?”許弈眼神懶散。
“那潭非濂去哪了?”秦馴試探道,“他在哪?”
許弈:“他在哪那是他的自由,我管不住,更不知道。”
“你這是心虛。”秦馴狹長的眸擡起嘴角壓着,“在怕什麽?”
“怕我查到潭非濂就是異種的事實?”秦馴問。
“韓肆白的活動軌跡和那日在懸崖幫助異種的人不同,他在給你頂罪是嗎?”秦馴調子壓迫的厲害。
“找不到兇手就随便栽贓,是防控局的一慣手段嗎?”許弈輕蔑無視道。
秦馴笑出了聲,“許弈你可真聰明,要是找不到潭非濂,真是個死局呢。”
“但你殺了韓袁,這罪責,你可逃不掉。”秦馴繼續道。
“韓袁多年來以實驗所為名殘害異種,誤導世人,他不該死嗎?”
“你倒是有愛心,為異種說話這一點,都夠管理局開了你的職!”
許弈與秦馴對視,“你以為我在意?”
“韓袁威脅我為他做事,他的私欲從來都只是只是為自己牟利,死的了還管理局清白,不是嗎?”
“這件事情全權由我執查,怎麽定罪,在于我。”秦馴挑眉道。
許弈身子往後仰,絲毫沒有懼怕之意,殺了韓袁一定會被查處,根據法律免不了死罪,但他可不想死。
“怎麽定,不在于你,在于我。”許弈勾唇看向秦馴,“但我既然敢殺他,便接受最差的結果。”
兩人對峙許久,許弈明明是罪人卻好似站在了上風。
***
第二日韓袁常年利用異種為自己延續壽命之事被各大媒體報道,民衆愕然,此事在網絡掀起熱浪,對于殺了韓袁的許弈居然有不少人為其求起情來。
事件調查後,迫于輿論壓力許弈被判定為防衛過當,過失殺人。
許弈被管理局開除職位并判了兩年監禁。
因為此事,管理局取消了特殊實驗所,異種由管理局直接看管羁押。
部分人類對于異種試圖展示善意一面。
閩洲的法律對于羁押等程序都走的極快。
一個月後許宴才得以家屬的身份最後看許弈一次。
“我送你出國!”許宴最後一次見到許弈的時候已經無法讓自己保持冷靜,“我想辦法讓閩洲市沒有你這個人!”
許弈看着他哥笑了出來,“哥,其實我……挺開心的,我确實很想殺了他。”
“我還要待在閩洲,也接受這樣的結果,我知道哥一直在為我奔走,我真的很感激,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這段時間許宴四處找人脈關系更對輿論煽風點火,幾乎沒怎麽睡過。
他不知道為什麽父親母親那麽讨厭許弈,但這是他唯一的弟弟,許宴不想讓他吃半點苦。
“許弈!你到底在做什麽!”許宴滿臉怒意呵斥着許弈,陰沉的眸讓人生懼,“無論你想做什麽!都給我停手!”
“你出來了還想幹什麽?”許宴太理解許弈了,他現在如此根本就不是釋然,他還想繼續做什麽?究竟做什麽他猜不到,但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當然是好好生活。”許弈笑了笑,“哥哥怕我又殺人嗎?”
兩人對視皆是無言。
許宴就是如此想的!
忽地許弈突然想到什麽,眼眶泛起酸澀,“哥哥,我之前一直覺得你是這個世界對我最好的人。”
“我經歷了一些事,導致我沒辦法像平常人一樣快樂輕松的活着,一直覺得渾身上下都被千萬根藤蔓纏繞,沒辦法往前,也感受不到快樂的情緒,不知道什麽是期待,也不考慮未來。”
“就好像往哪裏走都是黑暗的。”
許弈擡眸望向窗戶,青綠色的樹枝裹挾着希望溫和的濾鏡,碎在他腦海中是各種各樣潭非濂的樣子。
“但你知道嗎,潭非濂好像可以為了我連命都不要呢,他讓我不要怕,給我買了戒指,買花……”
“雖然有時候挺混蛋的,但那是因為我沒教他,他最聽我的話了。”
許弈話語間難耐情緒壓抑不住眼尾泛紅,“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他了。”
“我好想他……”許弈抿着唇輕顫,他沒有在遮掩情緒。
許宴沒見許弈這般情緒化過。
在他心裏許弈一直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冰冷淡然,從他身上看不出什麽感性的情緒。
這樣的許弈好像才真正的像個人,會哭會笑,會覺得有希望,會說想念。
挺好的,許宴想。
“別哭了,哥以後不阻止你和他在一起了,只要你開心。”許宴拿出手帕擦了擦許弈眼尾,“只要你開心,哥都給你兜着。”
“你要是想見他,我現在就給你捉來!”許宴調子升了幾度。
“我把他趕走了。”許弈說,“我不想見他。”
正說着門口的敲門聲響起,說的是看望時間到了。
屋外的人在催促許宴離開。
“哥想辦法讓你減刑。”許宴面色表現的輕松,他總是那樣勢在必得的模樣宛若将一切掌控,沒有人能看出他的心虛。
“不可能的哥。”許弈知道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最輕的結果了,“不用再白費力氣了。”
“怎麽就是白費力氣!”許宴呵斥道。
許弈知道不可能他不想讨論這個話題,他看向許宴調轉話鋒。
“哥……喜歡丘漠對不對?”
許宴神色涼薄,“許家哪能個個像你這般。”
“哥會結婚,會娶妻生子,不考慮這些。”許宴淡道。
“我沒問你這些,我問的只是你喜不喜歡丘漠,喜歡嗎?”許弈打斷許宴問他。
“不喜歡。”許宴冷聲道。
“你撒謊。”許弈的眼神好似要将人看穿。
許宴眼神躲閃眼底晦然,“他幫不了我任何事,除了哭什麽都不會,膽小懦弱,心無大志,被欺負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沒有任何優點,有什麽值得喜歡的。”
“哥撒謊。”許弈太理解許宴了,他不聽他這些虛僞的話,只繼續道他撒謊。
“哥要是喜歡就好好對他,他在許家無依無靠,但心地善良,是個很好的人。”許弈說。
“哥只是擔心父親母親對不對?他們不管我,我怎麽樣在他們心裏都爛透了,可哥不一樣,你是天之驕子,不能有這樣那樣的污穢,如果被他們知道你喜歡丘漠,你害怕他受到傷害對不對?”
許弈忽然覺得可笑,如果人一定要分主角配角,那許宴從小就是高高在上的中心人物,他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
“你從來都不帶外面那些人回家,他們遲早會知道的。”許弈提醒了一句。
“時間到了許宴先生。”門口的人還算恭敬,再次催促道。
這日見面後兩人便再未見過,冰冷的鐵門将一切隔離。
許弈看着高高的隔離電網,沒覺得有多少壓抑,只覺得解脫。
許弈所在的監獄是6人間,他倒是聽過閩洲監獄裏各種奇怪的事。
于是乎許弈進去的第一天将一間寝室中的人全部打服。
他在第三監獄的第一天是在禁閉室過的。
第三個月的時候許弈收到了外面的一封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