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抓了
第11章 被抓了
謝栀見自己的包袱被搶走,又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眼前的男人,
又、又、又一次……
将自己的計劃打斷了!
想到這,她仰起頭,看着那張令人生厭的臉,忍不住朝他道:
“我恨死你了!”
“你說什麽?!”
男人目光錯愕,顯然有些吃驚於她的話。
長明吓了一跳,看了看自家郎君的臉色,趕緊開口,
“小娘子,您您您……胡說些說什麽呢!”
或許是因為發燒的緣故,叫謝栀有些不清醒,她竟然無視兩人的表情,跌跌撞撞站了起來,開口道:
“裴渡,若不是你,我何以至此,一步步籌謀算計,沒有一天安穩日子可過?”
“妄圖勾引五郎君,居然還強詞奪理,實在是不堪至極!”
裴渡沉沉出聲,見她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樣,終究是動了怒。
他大步上前握住謝栀的手腕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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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我将你從揚州救回時,可曾告訴過你,要安分守己,不生惡念?”
謝栀被拽得手腕一疼,手心的傷也疼痛無比,她忽然有些委屈,說着說着便流下淚來,
“你将我帶進府,自己又不說清楚,一走了之,可知我受了多少風言風語?”
“春晖園所有人都不将我看作清白姑娘,而是你的私有物,回來了你卻又不要我,我簡直顔面掃地……”
“這也就罷了,我原是罪臣之女,受你恩惠,不管怎樣都會感激,可你們家那些個刁蠻小姐,為何處處緊逼不放?”
“早知如此,當初我不如自己多跑兩步,也不會半路躲進你的車……”
話到最後,她已是淚流滿面。
裴渡握住她手的力道漸漸放松,可人卻沒有站穩,竟是直直倒了下去。
所幸裴渡眼疾手快,人才沒有摔在地上。
“郎君,這這這,這可怎麽辦?”
“先回去。”
裴渡矮身一抱,人便穩穩落入了他懷中。
…
再醒來時,謝栀發現自己躺在觀雪樓的卧房中。
她咳了咳,覺得頭痛不已,渾身也麻木得很。
謝栀撐着起身,看見手心被纏了厚厚的紗布。
“荔淳姐姐,你終於醒了。”
謝栀轉頭,看見書童宓奴立在門外,手裏端着茶盞走進來。
床邊的青州窯刻花香爐中飄出縷縷香煙,謝栀嗆得咳了兩聲,接過宓奴手中茶水,勉強壓了一壓。
“姐姐,你已經昏睡整整一日多了,我快擔心壞了。”
“什麽?一日了?”謝栀掀被坐起,拉着宓奴的手問,
“那、那雙福和他娘有沒有上門來?漁陽縣主可曾來過?”
“姐姐,您在說些什麽呀,漁陽縣主最不喜詩書,怎麽會來咱們這裏?我也不認識雙福,只知道這兩天只有世子來過。”
謝栀正要松口氣,卻忽然聽見世子這兩個字眼,又咬了咬牙。
那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謝栀懊惱地捶了捶腦袋,
自己是病糊塗了不成?居然敢罵他!
思及此,她忙問,
“老夫人走了嗎?”
“姐姐,老夫人早就啓程了。”
謝栀惆悵一瞬,
“也不知還能在這觀雪樓待多久了。”
“荔淳姐姐,你明日就得走了。”
“什麽?”
“仰山臺的長明哥哥叫我告訴您一聲,若姐姐身子好了,便收拾東西去仰山臺,荔淳姐姐,這是為什麽呀?宓奴舍不得您。”
謝栀拉起宓奴的小手,道:
“沒事,咱們還在一個府上,見面又不是什麽難事。”
不知是在安慰宓奴,還是在安慰她自己。
裴渡,究竟想做什麽?
…
“姑娘大病一場,可恢複好了?”
“多謝郎君,我已經大好了。”
簌簌秋風起,吹得院子裏的花木微微顫動。
身着浮光色煙紗散花裙的少女靜靜站立,身上背着一個小包袱。
微風吹得她發絲輕揚,少女淺笑時的梨渦挂在臉頰上,看得人挪不開眼。
“姑娘,郎君正在裏頭,您初來乍到,理應先進去拜見。”
謝栀點點頭,走到正廳之外,卻被告知裴渡此時正在書房。
有小厮引着她到書房門口,又先進去通報,隔了好一會兒,那小厮才出來道:“荔淳姑娘,郎君請您進去。”
謝栀點點頭,擡步往裏走。
裴渡的書房暗含玄機,裏頭并不是四四方方的屋室,用一道玉制屏風将書室與桌案隔開來,中間還有一方小池塘。
小池之上并無遮蓋,日光照下,水面波光粼粼,映照在岸邊男人清俊的面容上。
他今日休沐,身上只穿一件常服,坐在岸邊撫琴,一派悠閑從容。
謝栀上次瞧他彈琴,還是半年前在揚州的時候。
那日她被青樓裏派出的護衛追捕,慌張之下逃上路邊的一輛空馬車,卻不知那竟是幾日前審判她的人所有。
跟着裴渡回到他在揚州的別院後沒幾日,他便要回京了。
謝栀記得那時,她跪在地上,看桌案前的人撫了撫琴,對她道:
“你是罪臣之女,既然要随我回京,還是換個名字,權當重新開始了。”
“荔淳,乃我故琴之名,往後,便用這個吧。”
謝栀思緒沉沉,在半年前游離,再回過神來時,卻見裴渡撫琴的手已經停了下來。
滿室琴音皆消,兩人隔空對望。
謝栀率先開口,“見過大人。”
裴渡并沒有說話,只是時刻用指尖撫過琴弦,勾出一聲聲弦音。
“大人,奴婢自知資質不算出衆,從未入過大人的眼,可……您為何召我來此侍奉?”
“祖母言辭懇切,我無法拒絕。”
原來如此。
謝栀心想,不是為了折磨她就好,可想到那夜的話,她決定先下手為強:
“大人,那夜的事,是奴婢病糊塗了,奴婢如今自己也想不起來說過什麽了,還望大人不要見怪。”
話剛說完,便聽上頭傳來兩聲冷笑。
謝栀一愣,小心翼翼地擡起頭,一雙星眸子流轉,眼巴巴地瞧着上頭坐着的人。
“既然都想不起來了,那為何要同我賠罪?”
“大人,奴婢是怕冒犯了大人,如此說來,那夜奴婢是沒有說過什麽了?大人不怪我就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