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正式彙合
第23章 正式彙合
孤君亦接住半空中的曲沉,落在一塊安全的空地上。
在半空中轉了好幾圈,曲沉剛落地就推開孤君亦,臉朝下一陣幹嘔,将喝進去的半碗藥汁吐了個幹淨。
“喏,擦擦嘴吧。”一張紙巾遞到曲沉面前。
曲沉沒有立馬接過,震驚地擡起頭,“萌萌?”
面前笑容甜美治愈的女生正是他的隊友楚萌萌啊。
曲沉:“你怎麽在這裏,其他人呢?”
楚萌萌:“他們循着打鬥聲過去查看情況了。”
這邊,老幣和孤奎打的塵土飛揚,招式看的人眼花缭亂。顯然老幣更勝一籌,打得如此激烈還能分出心神一通瞎說。
“挑撥村民相殘,謊話連篇,入拔舌地獄。
“挑唆離間骨肉,致使父子、兄弟、夫妻不和,入鐵樹地獄、孽鏡地獄、蒸籠地獄。
“欺善淩弱,謀占他人財産,入油鍋地獄。
“歪門邪道,殘害婦女嬰孩,入血池地獄。
“共累計刑期,一千六百四十二萬八千七百五十年,四舍五入兩千萬。判定等級大惡,刑滿後堕入餓鬼道。”
居然還有人四舍五入直接加了三百多萬的。孤奎只把這一番話當放屁,一個混到擺攤算卦的家夥,還敢假裝地府判官,實在可笑至極。
就憑你老幣也想審判他?孤奎冷笑,手下的招式愈發狠戾,招招要置老幣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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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幣游刃有餘的應付着,不時蹦出幾句話氣氣孤奎。
“我去!還往人下三路招呼,夠陰毒啊。”老幣慌忙擋下孤奎這招“猴子偷桃”,語帶憤慨,“我這個人喜歡公報私仇,還是判你去地獄道吧。”
孤奎氣喘籲籲的拉開雙方距離,打到現在,老幣依舊毫發無損,氣都不喘一下。反觀他現在,白發披散,衣衫淩亂,氣息不穩,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境地。
打不過。
這三個字閃現在腦海,全黑的瞳孔中掠過驚恐之色。他竟不知孤正言強到這種地步,四十多年的積累,竟撼動不了孤正言分毫。
“你、你為什麽這麽強?”孤奎的聲音都在顫抖。
老幣摸着小胡子,嘴角一歪:“到下面問問閻王,他興許會告訴你。”
一股死亡的壓迫感撲面而來,孤奎慌了,下意識的催動體內怨氣想要還擊。可是越急越錯,剛催動一半就口吐鮮血。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孤奎慌了神,體內的怨氣橫沖直撞,像要從全身毛孔沖出來一般,令他不斷嘔出鮮血。他想要壓制住這股怨氣,可他的力量本就來源于這股怨氣,沒辦法再借用力量,又怎麽能壓制住呢。
借用不屬于自己的力量,就要做好随時被這股力量反噬的準備。
老幣放下伸到半空的手,靜靜看着孤奎痛苦不堪的倒地上,全身痙攣抽搐,七竅不斷溢出鮮血。
同樣在他身體溢出的還要一股股黑氣,濃郁的黑氣伴着嬰兒的笑聲,像一群被放出囚籠的孩子,迫不及待地從七竅毛孔中湧出,奔向廣闊天地。
孤奎怨毒的目光與老幣相接,瘋狂的怒吼一聲,準備在臨死前發起最後一擊。
突然一個火球砸了過來,孤奎身上的衣服瞬間被點燃,緊接着一道雷直劈下來,對準他的天靈蓋痛擊。本就備受反噬之苦的孤奎連中兩擊,痛苦的在趴地上呻吟,渾身被火焰灼燒着。
一男一女出現,男的肌肉虬結,渾身冒出滋滋的電流,女的面若冰霜,手中托舉着跳動的烈焰,顯然剛剛就是他們動的手。
兩人身後又走出一個神情嚴肅的男人,剃着板寸,三十出頭的模樣。
老幣對他們的身份已有猜測,四人就這樣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安靜的看着孤奎在“辟啵”的燃燒聲中,翻滾哀嚎。
曲沉吃驚的望着遠處的一幕,一團團黑氣、黑霧越飄越高,像一團松散的烏雲,籠罩了月亮的光輝。
“這……什麽情況?”
楚萌萌搖搖頭,也面露疑惑。孤君亦一言不發,眼睛一瞬不瞬的望向遠方。
“走,咱們去瞧瞧。”
火焰熄滅,老幣一步步走近,孤奎已經被燒的不成人形。他微擡手,孤奎的鬼魂就飄起來,渾渾噩噩的立在半空。
“帶走吧。”老幣輕聲吩咐。
牛頭馬面顯現原形,将胳膊粗的鎖鏈套在孤奎脖子、手腳上,都收拾妥帖,他們才猶猶豫豫的張口。
“孤判官,照理說您現在是不能插手陽間事的。”
老幣恢複吊兒郎當的模樣,用小指掏耳朵,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什麽孤判官,我現在就是個神棍。”
“這……”牛頭馬面對視一眼,很是無奈,“這只鬼抓回去,我們會跟閻王爺說明,他是走火入魔,被萬鬼反噬而死的。”
聽到牛頭馬面這明顯包庇的話,老幣笑着拍拍兩人的肩膀道:“好兄弟,下回有空來請我喝酒。”
別人都是請幫忙的人喝酒,他倒好,叫幫忙的人請他喝酒。
牛頭馬面都早習慣老幣的作風,擦擦額上的冷汗,連聲應好。
反正下去被發現,閻王也會包庇的,幹脆他倆賣個人情算了。
“那我們先走了。”
牛頭拉走孤奎的魂,馬面身後也拉着個魂。那魂佝偻着,身材幹癟枯瘦,被高大的馬面擋的嚴嚴實實,走動起來才被發現。
老幣詫異的瞪大雙眼。
牛頭馬面走的飛快,瞬間便沒影,可那佝偻的背影不是文婆還能是誰?!
“這位高人,我們來自亓衢市特案調查組。我是組長趙霆,請問您怎麽稱呼。”寸頭男人上前一步朝老幣伸出右手。
活了幾百年的老幣哪知道現在流行的握手禮,觑着懸在半空的手,毫無反應。
趙霆也不尴尬,神色如常的收回手。他看不見黑氣和鬼魂,但能察覺到氣息,那具屍體散發出來的氣息太過危險邪惡了,而面前的人一點畏懼的表情也沒有,肯定不簡單。
另外兩名隊友也悄無聲息的靠近,一臉防備的看着老幣。
在這劍拔弩張之時,曲沉激動的聲音打破了緊張的氛圍。
“老大!安姐!鵬哥!真的是你們!”
曲沉沖過來同三名隊友一一擁抱,突然被抱的三人還有些愣怔,不知該作何反應。
“神棍,你怎麽也在這?”興奮過頭的曲沉也轉頭給了老幣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是什麽情況。”趙霆率先反應過來,出聲詢問。
“啊?”曲沉也不清楚具體啥情況,光顧着開心見到隊友了。
他只記得自己撲倒孤奎,本想打斷他施法的,結果孤奎直接黑化了,随後他就飛了……
“對了孤奎呢!”曲沉這才記起危險來,黑燈瞎火的,他也沒注意地上躺着的一具焦屍,慌慌張張的環顧四周。
隊友沒聽懂他說的啥,被他慌張的情緒感染,也警惕起四周來。
“別找了,在這呢。”老幣踹了一下旁邊的焦屍,吸引他們的注意。
曲沉這才發現地上的屍體,不能怪他眼瞎,實在是燒的太過了,黑的和環境融為一體。要不是孤君亦立在焦屍後面,紅色的下擺做了部分背景板,曲沉都不一定能看清。
“啊!”楚萌萌發出驚呼,躲到高冷禦姐模樣的安琳身後。
曲沉也有些吃驚,怎麽一會兒功夫就死了,看這燒的應該是安姐的手筆。
“安姐,這是你解決的嗎?”
他一直知道安姐有“特案組一姐”的稱號,可印象中孤奎殺了那麽多嬰兒,應該很強才對啊,安姐戰鬥力爆表也不至于這麽快就解決了吧?
安琳搖頭,目光銳利的掃向老幣,“我和鵬飛只是補刀,真正解決的人是他。”
老幣一直給曲沉猥瑣邋遢不靠譜的印象,沒想到在孤奎的記憶裏,他還曾是人人敬仰的大長老。如果是他殺的孤奎倒也不奇怪。
“神棍,沒想到你這麽深藏不露。”
“可別。”老幣被曲沉的目光看得不自在,連忙解釋,“他作惡多端被鬼嬰反噬,可不是我動的手。”
“知道知道。”都說大隐隐于市,真正的高人都是這般低調的。
曲沉在心裏将這事合理化,暗下決定要替低調的老幣隐瞞下來。
“老大,這就是個坑蒙拐騙的神棍,沒啥本事,你們直接喊他神棍或者老幣就行。”曲沉說完又轉過身捅捅老幣,使眼色道,“神棍,這些都是我隊友,看在我的面子上,免費給他們算一卦呗。”
他可太會給隊友們謀福利了,這種高人算出來的肯定很準。
老幣:“……”
衆隊員:“……”
你不覺得你的話前後矛盾嗎?
趙霆清了清嗓子,拉回正題:“說說具體情況吧。”
老大都發話了,曲沉立馬正經,将電話裏未交代清楚的部分再詳細描述一番。
“這些都是溫江幹的?”趙霆面容嚴肅。
曲沉點頭肯定。
趙霆立馬掏出聯絡器,走到一邊去,估計是與上頭聯絡了。
陸鵬飛一副肌肉硬漢的模樣,實則是個二貨,他湊到曲沉面前,好奇打探:“這麽說,你口中的孤君亦也在這兒?”
全隊就曲沉有陰陽眼,總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這給八卦的陸鵬飛、楚萌萌饞壞了。
“你給我們指指在哪呗!”
曲沉面對兩雙期盼的目光,一咬牙随便指了個方向。主要還是擔心這兩個家夥在孤君亦面前幹出什麽不尊重的事來。
不出所料,陸鵬飛開始在那塊地方反複橫跳,還要邊問曲沉,是不是穿過孤君亦的身體了?
“以前穿過鬼魂都會一激靈的,現在怎麽沒感覺了,難道我變強了!”
曲沉無語扶額。不能怪陸鵬飛不尊重鬼,對一個看不到,觸碰不到,大概率不會有接觸的東西,比起敬畏,他更多的是好奇。
楚萌萌雙手合十,對着空氣拜了兩拜:“謝謝你,我是支持你跟曲沉結婚的。要是你們真結婚了,我會送份子錢的。”
陸鵬飛也忙表現自己:“我也會,我也會!”
站在另一邊,目睹一切的孤君亦:“……”
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曲沉:“……”
“抱歉,他們沒惡意的。”曲沉用一人一鬼才能聽到的聲音和孤君亦道歉。
作為全隊唯一可以和鬼怪交流的人,他因為這兩個家夥跟無數只鬼道過歉。
安琳站在一邊,臉上是拒人千裏之外的寒冰,只有隊友才能看懂,她此刻的心情是放松的。
與孤君亦疏離克制的冷淡不同,安琳的冷是帶着攻擊性的,一記眼刀就能看的人瑟瑟發抖,也只有面對隊友,她銳利的鋒芒才會收斂。
孤君亦将銅錢串子還給老幣後,後者就不知所蹤了,曲沉估計這家夥回他的茅草屋喝茶打盹去了。
在他們毫無所覺時,一群舉着火把,握着鐮刀鋤頭的村民逐漸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