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飯後的友好交流
第26章 飯後的友好交流
就餐後,大多選手都匆匆趕去專用休息區,為了搶到不受打擾的絕佳位置,差點擠破頭。
一中的學生在場館外席地而坐,不慌不忙地補充能量,準備迎接下午的比賽。
鄧賞月捧着鹹蛋黃飯團,小口嚼着。
身邊的嚴飓也在默默吃飯,往常他話就不多,主要是鄧賞月帶頭聊天,嚴飓認真傾聽。
今天的氛圍明顯不同,剛才和外校的人發生了沖突,嚴飓還有些不悅,臉上藏不住事。
季明靈在另一邊忙着查看官方信息,還沒來教訓他。嚴飓倒不是很害怕,鄧賞月卻擔心得過了頭,他聽圍巾說季哥賞罰分明,萬一嚴飓受了責備,甚至更嚴重的緊閉,不能參賽了,那可怎麽辦。
圍巾偷偷跟他私聊:“我打聽過了,季明靈心情不怎麽好,肯定會把你朋友罵得很慘。不如現在你去勸勸嚴飓,讓他主動來做個檢讨,這事兒不就解決了?”
鄧賞月并不想擺架子對朋友說教,只是圍巾的話确實有道理,要是季哥真發起火,後果不堪設想。(天真的鄧賞月并不知道,季明靈根本沒打算批評嚴飓,甚至還想表揚他)
圍巾趁火苗晃動,及時添柴:“你就別猶豫了,嚴飓肯定也在回想剛才的事,就等人開解呢,你可是他最好的朋友,難道他還能怪你不成?”
“我知道啦,謝謝。”
鄧賞月離開靜默空間,發現嚴飓不知何時面朝自己,正低頭折疊着包裝紙,見他睜開眼,便問:“吃完了嗎?要不要睡一會兒。”
“抱歉。”他還沒說什麽,嚴飓就主動開了口。
“啊?”
“剛才在場館,差點跟人動手,我做得很不對。”
其實嚴飓知道,自己剛才太沖動,不該對陌生人出言不遜,還打算去揍那家夥。要不是鄧賞月攔着,他一定會被取消比賽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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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是護着我,才那麽做的,我并不怪你。”鄧賞月抓着嚴飓的袖子,小聲說。
的确,嚴飓吃飯時沒怎麽說話,想的都是鄧賞月的事。他在糾結,不知道怎麽安慰鄧賞月。
朋友取得的成績不太理想,又被其他學校的人嘲笑了,他為鄧賞月感到不平。
“我保證,以後不會那樣,讓大家擔心了。季哥說得對,沒必要去管別人怎麽想,最重要的就是要相信自己。你的進步一定會越來越明顯的,我們一起加油。”
認識以來,這好像是嚴飓說過的最長一句話。
鄧賞月紅着眼眶,将圍巾交代的任務忘了個一幹二淨,站起來摟住嚴飓。
“嚴飓,謝謝你。”
“謝什麽,我們是朋友呀。”
嚴飓拍拍他的背,對不遠處滿臉無語的某人,得意地揚起下巴,笑了笑。
“我x。”
季明靈猛回頭,彈了一下圍巾的後腦勺,質問道:“你說髒話?”
“沒有啊,我在吃飯呢,哥哥是不是聽錯了。”圍巾一臉正氣凜然,仿佛剛才口吐芬芳的是另一個人。
“這邊不就我們兩個,還能是誰……”
“哎,哥哥,好像有人找你。”
圍巾指了指他身後的空氣,拔腿就跑。
享受過溫暖的擁抱,鄧賞月開始考慮下午的比賽:“馬上自由組隊對戰,至少要有三個人,我們再找誰一起呢?”
嚴飓看向碰巧路過的刺猬。
女孩搖了搖手,朝後仰:“別看我,我不會發電,找他。”
“白粥,一起不?”
“還是算了,我不想拖你們後腿。”
由于瞬移太占優勢,在攻防戰中屬于作弊行為,白粥愁眉苦臉,在考慮棄權的事。
鄧賞月拉他過來,說:“沒事,你可以先借用我們的,簡單掌握幾招,重在參與嘛。”
“對了,季圍巾還沒找到隊友吧?加他一個。”
“我不要和他一隊。”嚴飓果斷拒絕。
“誰要和你一起!”正跑路的圍巾聽到,對他翻了個大白眼。
嚴飓嘲道:“可惜季哥沒法陪你,其他同學你也樂意不搭理,看來你下午要落單了?”
“你!”
這倆人一見面就跟搶奪地盤的大型貓科動物一樣,不吵個昏天黑地,絕不善罷甘休。
鄧賞月尴尬地說:“嚴飓,好啦……”
“我不需要別人陪!就算沒有隊友,我一個人也足夠對抗其他隊伍。”圍巾踩上高層臺階,從身高上贏一些氣場。
“我勸你別說大話,別打了臉,又跟季哥裝可憐。”
“怎麽着,反正季哥心疼我!有本事你也跟他哭一哭啊,看他理不理你!”圍巾惡狠狠地瞪着他。
一陣狂風刮過,裹挾着落葉轉了好幾圈,兩個少年對峙着,表情十分不友善,讓人感覺他們随時就要動手。
鄧賞月為難壞了,他一只腳在最高一級臺階,另一只腳貼在嚴飓鞋邊,整個人練劈叉似的,苦澀地勸架。
嚴飓本來并不是真的生氣,跟圍巾拌嘴只是單純為了解悶。但這個小矮子實在太過嚣張,仗着其他人寵他,越發無法無天。
一向清醒的季哥都被迷惑了心智,每次都不舍得打罵他,還留他進門衛室同吃同住!
圍巾來之前,明明自己才是季明靈最關心的學生。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還是沒有擺脫幼稚因子,占有欲強得都快趕上圍巾了。
“你覺得自己真的很厲害嗎?要不我們先比一場。”
“行啊。”
圍巾想讓嚴飓一招,就沒急着動手。對方卻一點都跟他沒客氣,風刃迎面而來,這具身體應付起來,難免有些吃力。差點沒站穩,他笑了笑剛要回擊,餘光就瞟到有人趕了上來。
他撤去所有武裝,直直朝那邊倒下。
鄧賞月和嚴飓吓了一跳,都去抓他的手。明明很近,卻連指尖都沒碰到。
男孩如願以償倒在了他家門衛的懷裏。
“哥哥。”他眨着眼,勾住季明靈的脖子,樂開了花。
季明靈早就注意到他們這邊吃飽了撐的都不好好休息,怒火上心頭,差點沒忍住破口大罵。可他轉念一想,都快比賽了,這個時間點,不管怎麽花式抱佛腳,并沒多大用,還不如由着他們玩一場。
而且人不都這樣,不打不相識,說不定男孩子在鍛煉筋骨的同時,發洩了心中積蓄的不快,還能成朋友。
這樣考慮着,就沒過去阻攔。
尤其是某個人,看起來那麽勝券在握,自信得搖着尾巴。
季明靈還以為自己能看場好戲。
他剛準備好板凳瓜子,就看見圍巾從高處跌了下來。
“一路走過來,就你們這裏最吵,下午的比賽都贏定了是不是?”扶穩了圍巾,季明靈掃視着呆愣在旁邊的學生,語氣冰冷。
圍觀的頃刻散了,回到各自位置閉目養神。
季明靈看着剩下的幾個人。
少年人意氣用事,他很清楚,沒法對他們發火。他生自己的氣,剛才沒有及時喊停,差點害學生受傷。要是來得不這麽及時,萬一圍巾摔傷了腿,或者更嚴重,可能要上醫院躺着,直接失去比賽資格。
他背着手,反思自己的疏漏。
最近在教育方面太過松懈,幾度縱容季圍巾,讓這家夥越來越不知分寸。
今天敢随随便便地招惹同齡人,明天說不定就要去天上放火。
要是真的夠強大,能穩定使用異能也就罷了,偏偏他今天狀态不對,還要逞能和人争鬥。
見季明靈緊盯着這邊,圍巾心虛地低下頭。
他只是想示弱,好讓季明靈心疼自己,沒想到一不小心玩脫了……
“哥哥,我錯了。”
季明靈再一次嫌棄自己的心軟,始終無法克服這個老毛病,他掐着手,面上沉靜依舊:“少說些沒用的,我只要你遵守規則,老老實實地組隊參賽。”
圍巾幹脆利落地站起來,走到嚴飓跟前,看的卻是鄧賞月。“請問,我能跟你們一組嗎?之前是我太任性,拜托你們,讓我加入你們的隊伍吧。”他不僅語氣十分禮貌,還雙手合十,欠着身,禮貌得像是個假人。
再次見識到這家夥一秒變臉的神功,嚴飓算是徹底服氣了。
同時,他也明白一個道理——只要季明靈在場,就會觸發圍巾的茶藝開關。
只要是能讨季明靈歡心的機會,這個小狗腿子絕對不會放過。
“好啊。”當務之急是滅了季明靈的怒火,嚴飓不再計較,皮笑肉不笑地說。
鄧賞月擦擦汗,舒了口氣:“歡迎歡迎,我們都非常需要你的加入!”
又在跟他演戲了,季明靈無奈地搖搖頭,只能說幸好有驚無險,他掂量着輕重,不再追究。
先讓孩子們商量下午的比賽吧,氣場不和的問題,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希望他們能在合作中學會包容,別再讓他煩神了。
“哥哥……我真知道錯了,對不起。”
正要走,身後就有人輕輕拽了拽他的衣擺。
季明靈嘆口氣,看着垂頭喪氣的小太陽。
決心不再慣着圍巾,他沒有像往常那樣摸一摸他的腦袋。
“別跟我說這個,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趕緊回去。”
“你是不是生氣了……哥哥,別把我丢回火山好不好,只要能讓留下來,你罰我做任何事都行。”
“不需要,我罰你幹嗎?”
“那以後我還能叫你哥哥嗎?要是你不想原諒我,那我還住門衛室,是不是不太好,這麽多天也确實麻煩你了……”圍巾絕望地望着天。
怎麽說得這麽嚴重,季明靈只是想冷淡一些,狠狠心,讓他學會成熟處事。可看男孩欲哭無淚的樣子,季明靈愈發過意不去。
“行了!我沒有要趕你走!比完賽回家再說這些不相幹的事!”他拿出一大袋特地加工過的發圈,塞進圍巾手裏,丢下一句話,迅速撤退。
季圍巾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收了回去,捧着他的寶藏,破涕為笑。
“嗯——舒服了,果然哥哥還是更心疼我。”
他拉長尾音,故意讓人都聽見,一邊熟練地編好發,手腕上還多纏了幾道發圈。
圍巾十分欠揍地坐到鄧賞月他們前面,晃來晃去:“好看嗎?季明靈專門為我一個人做的。”
捧場王很配合:“真不錯!我好羨慕你!”
嚴飓:“……賞月,別理他。喂,那個紅頭發,過來商量戰術了。”
“鹽焗鹵蛋,你就不羨慕嗎?”圍巾心情正好,沒跟他糾結稱呼問題。
“不要給我起這種奇怪的外號。”
白粥偷笑,給每個人分了一只分量超足的純肉蒸餃,皮薄餡多,都快趕上豬肘子大了。
“好啦,抓緊時間研究預告板的信息。我看你們剛才就吃了一點,下午可是很費體力的,得補充好能量。”
“謝謝白粥哥哥!果然有肚量的人,就是比養蜘蛛的人大度啊!”
“……我後悔了,馬上把他踢出隊伍。”
“冷靜!鹽焗!”
“你叫我什麽……”嚴飓懷疑人生。
“啊,不小心口誤了。”鄧賞月捂嘴。
“我就說這個外號很順口!”
圍巾趴在地上,捧腹大笑。
嚴飓幹瞪着眼,鄧賞月沒忍住,也噗嗤一聲。
白粥很幽默地補充一句:“看來我比較安全,名字本來就是食物!”
幾個年輕男孩最後都笑作一團,戰略計劃寫得歪歪扭扭,隔閡和風一起吹走了。
看到這裏,在遠處駐足留意的季明靈滿意地點點頭,心裏總算輕松一些,抱着兔子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