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海洋生物

第27章 海洋生物

下午的組隊賽是攻防模式,進攻方進入通道後,需逐個清除關卡預設的陷阱,獲取沿途虛拟人物給予的信物,并抵達終點。

防禦方開局就降落在重點地帶,任務是找到異能源泉,時刻守衛領域的安寧。必要時可派一人回程添加陷阱,阻礙進攻方。

最大加分項是隐藏機關,如果成功破解,就可以得到上古神跡的饋贈。

因為雙方的任務不同,監視眼和評委會協作評分,按照多項指标的标準公平判定。

系統會根據上午每個成員的測驗成績,為比賽隊伍匹配實力相當的對手。

所以并不是人數同等的隊伍才能對戰,三人小隊可能會遇上十人大隊。如果實在有能力相差過大的情況,系統會設置難度大的任務,派給更強的一隊。

鄧賞月來到評委席前,代表隊友抽取陣營卡。

“守守守……”他緊張地眯起眼,默念着。

翻轉卡片後,赫然出現的是進攻方三個大字。

鄧賞月跟隊友們展示了結果,垂着頭說:“抱歉,我手氣太差了。”

“沒事啊挺好的!要是當防禦方那得多無聊,是吧。”白粥豪爽地說,拍了拍鄧賞月的肩,讓他不用愧疚。

“對,各有各的好。”

嚴飓挨個檢查等會兒要用到的輔助工具,鎮定地履行隊長的指責。

最後,他們露出手掌,壘在一起加油鼓勁。

監視眼在隊列中穿梭,嚴格審視着參賽選手,一邊嗡嗡說着:“請确認你們即将使用的異能招數需符合規定,攜帶物品不得超出安全範圍。”

Advertisement

圍巾拍開一只湊得太近的機械飛蟲,生氣地說:“別盯着我。”

“嘤。”迷你的監視眼委屈地飛走了。

它像是才研發出來的新品,外觀和之前常規巡邏的一批完全不同,竟意外的粉嫩,和蝴蝶一樣有漂亮的翅膀。

“哪個少女心過剩的家夥設計的?”嚴飓嫌棄地說。

圍巾不搭腔了。

齊步進入通道,剛推開光影懸浮的小門,男孩們就被冷水拍了一臉,差點被直接打回入口。

出乎意料的開場,看來這個場景是典型的水屬性。

圍巾反應很快,拿出折疊船,展開鋪好,拉着白粥他們上來。心裏默默想道:“幸好季明靈沒來。”不然他那個火屬性的人,可要遭罪了。

鄧賞月也緊跟着撐開大傘,将傘柄固定在船的凹槽裏,緊緊握着坐在邊緣的嚴飓的手,防止沖散。

他們的頭發和衣服都濕透了。四面八方都是雨,砸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嚴飓剛才護着工具包,存放好物品後,這才有機會調整過來,召喚出嚴密不破的防雨罩,阻斷了自然攻擊,讓大家有機會觀察四周。

漂浮在汪洋之上,幾乎分不清天、地、海的界限。

不知道朝哪個方向前進,滿目都是陰沉沉的藍色,除了他們自己,一點生命的跡象都感覺不到。

別說找信物了,連陷阱都摸不着。

又是一陣巨浪,嚴飓咬着牙勉強挺過,他現在必須集中精神,因為隊伍裏只有自己能順利使用異能,其他人都是借用外場提供的二手貨,才能起到一些基本的作用。

為了保證每個人的安全,他壓力很大。

“前年有這麽難嗎?這簡直是地獄模式啊。”白粥感嘆。

“上午我們的成績不都挺一般的嗎,怎麽會匹配到這種地方,系統出錯了?”

鄧賞月擔憂地問道:“圍巾,你還好嗎?”

要不是他提醒,季圍巾都快忘了自己的火屬性。

“沒問題,有鹵蛋在,淋不到雨就無大礙。”他龇着牙說。

嚴飓已經向惡勢力低頭,接受了這個外號,不再和幼稚的家夥拌嘴。“咱們大概走了有多遠?把測距尺拿出來,再定個位。”他丢了件雨衣過去,為了掩飾自己的關心,立刻補上一句命令。

圍巾乖乖穿好衣服,拉起帽子,拽着線将縫衣針往下一丢,配合隊長的行動。

幫不上大忙,氣氛組便十分專業地為他們解悶:“我們這邊都這麽難了,防禦方肯定過都過不來,這樣也好,我們可以專心做事,不用怕他們過來搗亂。”

“是啊,古話說的好,顏值越高,責任越大,看來我們是官方認可的帥哥組合。”

圍巾忍着笑聽他們一逗一捧,嚴飓也放松不少,适應了現狀,等船可以自動穩定行駛後,也跟随主流,悠閑地品起茶。

“這就對了,不用擔心。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嗯,正好現在大家都有空,來幫我舉下鏡子,我重新紮個頭發。”

“……”

圍巾陶醉地眯着眼,摩挲着他的寶貝發圈,說:“你們說,季哥怎麽就這麽疼我,來比個賽,還怕我想他,特地給我準備這麽多——”

他還沒說完,就被敲了一下腦袋。

同伴紛紛亮出口袋裏五顏六色的手工,擊碎了少年的幻想:“其實我們也有。”

圍巾:“……”

在這之後,他都默默記錄行駛距離,不發一語。

嚴飓:“這麽多天了,我第一次覺得世界好安靜。”

鄧賞月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小聲提醒:“你就別打擊他了。”

白粥蹲坐在失落的男孩身邊,試圖安慰:“小圍巾,你也別太傷心,雖然我們都有,但是數量肯定沒有你的多啊。”

“還不是因為我頭發多。”

“頭發越多,就代表你在季哥心裏的分量越重嘛。”

圍巾不滿地控訴:“他就是個端水大師,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中午不還挺自信的嗎?怎麽自卑起來了。”

“我要出去找他問個明白。”圍巾猛地站起來,指尖騰起熊熊烈火,異能以更強盛的姿态回歸了。

“兄弟,冷靜!你是打算把這片海都燒幹嗎?”白粥還沒來得及說出不可能這三個字,腳下就忽然一沉,海水倏然退去,只聽咚的一聲,船降落在一片小島之上。

“這是怎麽出來的?”他明明還沒動手。火焰在手邊搖晃着,見沒有用武之地,便又鑽了回去。

嚴飓推測:“估計是系統做了調整,看我們一直沒有進展,所以讓原先被擋住的陸地暴露出來。”

雨勢減弱不少,圍巾和白粥一起拖船上岸,鄧賞月背着包,發現海面上不斷浮現的身影,驚訝地叫道:“你們看!”

數不清海洋生物聚集而來,海豚、白鯨、玳瑁龜以及許多他只在書上了解過的動物,簡直像做夢一樣。

這個世界早就沒有真實存在的動物了,在上個世紀人類過度破壞環境之後,自然界遭到重創,物種多樣性這個概念也成為了一顆隕落的流星。如今的守護獸只是一種意念體,由死去動物的魂靈重塑而成,依舊同人類共生死。

“以前我總覺得虎鯨的眼睛是白色的這一塊。”鄧賞月走到水邊,小心翼翼地看着它們。

如此近距離地看着這些許久不曾降臨世界的生靈,少年的心震顫不已,動物并不兇猛,反而同他們十分親昵,像是從來不曾受過傷害。

“這是個女孩子吧?好可愛。”

“成年虎鯨比較容易辨認雌雄,背鳍直立的是雄性,彎彎的像海豚的是雌性。”圍巾科普道。

“但這只還沒有成年,背鳍就彎成這樣了。”

過度彎曲的形狀,大多表明虎鯨精神狀态不佳,受過傷害。

“海洋大型生物存活時間長,很聰明,有的雖然看起來可怕,卻不會主動攻擊人。其實它們很喜歡人類,但不是所有人類都會友善地對待它們。”說到這裏,男孩的語氣冰冷下來。

他還記得那只緩緩墜落在巨型水箱底部的儒艮。

大海最後的嘆息,封鎖在狹小的四方空間之中。

認認真真為動物着想的公益組織無法盈利,困難維持着正常的運轉。只想滿足一己私利的海洋館卻能堅持到最後,給每個囚禁的動物明碼标價,賺得盆滿缽滿後欣喜關門。

“要是它們沒有滅絕就好了。”

鄧賞月輕輕為一只企鵝拔掉腳上的圖釘,捏了捏它的小翅膀。

“痛嗎?”

肯定很痛。

身邊的嚴飓也默默為它們解除束縛,用借來的異能為它療傷。白粥手邊也落下一堆漁網和塑料垃圾。

恢複健康後的動物都自在地游弋起來,鯨魚送來一陣彩虹噴泉,幾只海豚還想載着他們去找信物。

他們三個圍觀海洋生物的時候,圍巾倚靠在擱淺的船舷上,表情疏離,仿佛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情能引起他的興趣,哪怕是再驚人的奇景,也不例外。

鄧賞月回頭想叫他過來一起,視線投過去的一瞬,他懷疑自己産生了幻覺。

圍巾仿佛忽然長大,發色産生明顯的變化,整個人看起來,竟和自己有些像。

男孩漫不經心地看過來:“你老是盯着我幹什麽?不怕嚴飓吃醋啊。”

鄧賞月揉揉眼,見圍巾還是本來的面貌,并沒有任何改變。

“不好意思,我剛才好像走神了。”

“既然海豚知道路,就麻煩它們一趟吧,速戰速決。”

“可是只有三條海豚哎。”

嚴飓努努嘴:“那邊還有個志願者。”

圍巾和體型嬌小的海獅四目相對,猶豫道:“算了,我自己也可以。”

它不僅看起來滑膩膩的,還很活潑,在水面上跳來跳去,到時候肯定要嗆着他。

“你忍心讓人家失望嗎,別磨蹭了,難道你害怕了啊?”

“誰怕這個!”圍巾氣鼓鼓地走過去,望着小海獅,“先說好,你老老實實游過去,不許……”他還沒說完,就被拖着下了水,海獅馱着他一路疾馳,他剛擦幹淨的頭發現在又是濕漉漉的。

嚴飓在後面帶頭狂笑。

圍巾簡直要氣暈過去了,分不出心思罵人,他只能緊緊抱着海獅的脖子,因為一不留神就會被甩進海裏。

這位海獅司機,絲滑到過分!

提前抵達了收集信物的地方,海獅不知道從哪裏叼出一只彩球,開心地頂着它表演節目。

圍巾笑不出來,點了點他的腦袋。

“小傻子,還記着這一招呢。”

他嘆了口氣,變出一桶鮮嫩好吃的魚,喂給它。

明明知道它只能聽懂馴養員的指令,圍巾還是忍不住跟他說:“你自由了,以後不用再見到人就這樣,做你真正喜歡的事情吧。”如果還有機會重生,不要再對人類這麽友好了,萬般讨好卻只能得到不夠充饑的食物。

海獅歪着頭,果然沒聽明白。

烏黑的眼睛安靜地望着他,仿佛在思考什麽,良久,海獅又抱出一只更光滑的亮黃色小球,送給了男孩。

其餘三個人過了一會兒才來,都依依不舍地和動物們告別:“再見啦。”

白粥扶着圍巾到石頭邊坐下,問:“剛才怎麽沒發現你暈船?”

“本來不暈的,都是那個海獅太能跑了。”圍巾捧着他的紀念物,有氣無力道。

嚴飓環視着四處,海豚帶他們來到了另一處孤島,看起來和剛才的地方差不多,荒無人煙,除了椰子樹和大石頭就沒有其他東西。

“信物在哪裏?”

“而且這一路根本沒找到陷阱啊,我們是不是一分都加不到了。”

“時間還多,再仔細找一找吧。”

圍巾看着他們跟沒頭蒼蠅一樣搜尋着,最終還是毫無收獲。

為了保證小孩子的游戲體驗,他晃着腳,假裝自己十分柔弱需要休息,沒有直接開口提示,就這麽遠遠觀望。

他也确實有點累了,颠着橡膠球,百無聊賴地消磨時間,等海潮退了才将它放到一邊,拿起一根樹杈在沙灘上畫畫。仔細地描繪着一個正在打瞌睡的門衛,可惜他畫藝不精,不能體現那個人最真實的樣子。

“好想快點見到你呀……”男孩喃喃自語。

太過專注,他都沒發現自己身後的情況——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舉着武器,正緩緩逼近。

【作者有話說】

動物園和海洋館那段只是為了産生對比才那麽寫的,沒有貶低海洋館的意思!不是所有飼養動物的場所都只顧利益,相信像南京紅山動物園一樣以保護動物為先的機構會更多,發展得更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