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駱駝穿過針眼

第42章 駱駝穿過針眼

這天早上,季明靈是被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給吵醒的。

如果只是一個人受到驚吓後,急促地叫了一聲,并不會影響到季明靈的睡眠。可要是一群人都擠在屋裏,齊聲抽氣,鬧出來的動靜就像是一堆水壺燒開了。

煩躁地睜開眼,他發現床頭圍了一圈學生。

他們臉上的表情都十分驚恐。

“怎麽,出什麽事了嗎?”季明靈坐起來一些,被子向下滑落,露出了旁人看不得的畫面。

“你你你……”學生們頗為震驚,話都說不利索,連連後退,靠在牆角捂住了眼。

“啊?”

這到底是怎麽了。

季明靈疑惑地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正被某位年輕男孩攔腰抱着。

更要命的是,他倆都衣衫不整,肩膀處還有各種暧昧的痕跡。旁人一看就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

睡前明明還是藍發成熟男人,一早起來就又倒退回去了。看來郭清祈的異能還不穩定,昨晚又跟季明靈耗費了很多體力,無法長期維持本來的面貌。

難怪學生們會被吓到。

居然忘了鎖好門,季明靈一邊懊惱着,一邊保持着鎮定。趕緊把裝睡的人塞進了被窩,再飛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他有些口幹舌燥,卻不得不硬着頭皮,沒什麽說服力地解釋: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昨晚圍巾做噩夢,夢到被狗咬了。他那個以牙還牙的脾氣,你們都知道吧。所以他夢游的時候認錯了人,咬了我幾口,所以我揍了他一頓。後來也是為了安慰他,才抱着他一起睡的。”

“僅此而已!”他還很心虛地補了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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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很沒有耐心地聽他說完這個鬼故事,丢下簡潔的一句話:“別騙人了。”

“要是什麽都沒做,你會直接否認,罵我們思想不純潔,而不是做賊心虛,編出這麽一長段瞎話。”

“就是!當我們還是小孩兒嗎?這種程度也就鄧賞月會信吧。”

突然被點名的鄧賞月一臉懵懂:“什麽意思啊,季哥不是圍巾夢裏的那條狗嗎?”

郭清祈窩在被子裏偷笑,抖得季明靈腿那邊癢癢的。

季明靈無奈地拍了拍他的頭,說:“你也起來幫我解釋啊。”

“不要。”

這家夥,嘴角都快飛到天上和太陽肩并肩了,還執着于裝睡。郭清祈往季明靈的懷裏拱了拱,聲音很軟像是在說夢話:“哥哥,我困,再躺一會兒。”

季明靈只能獨自面對學生們審視的目光。

“我沒有欺騙剛成年的小孩!”他很急切地為自己的職業道德辯護。

“重點是這個嗎?我們更怕你被騙啊!”

“對啊,圍巾看起來就很不正經,我聽說火屬性的人性子烈,情感起伏又大。他還比你年輕那麽多歲,萬一哪天玩膩了抛棄你怎麽辦?”

季明靈:“……沒事少看點狗血小說。”

郭清祈也聽不下去了,掀開被子,說:“怎麽可以當着別人的面說壞話啊!”

“老實交代,你觊觎我們季哥多久了?”

“不久,也就十年。”郭清祈輕描淡寫地說。

“瞎吹什麽牛呢?”

“是真的,”季明靈捂着發痛的腦袋,接過話茬,“他今年已經二十九歲了,真名是郭清祈。”

“這名字,怎麽好像在哪裏聽過……”

“我們看的書不都是他留下的嗎?”有個細心的女孩想了起來,手握成拳,敲了下左掌心。

鄧賞月正好随身背着包,翻出了一本《異能招數大全》。

一個個小腦袋都擠了過去,急切地看向書的扉頁,求知欲從來沒有這麽旺盛。

“原來這不是個咒語,是人名啊。”看着龍飛鳳舞的字跡,學生們還是很難将這個簽名聯想成郭清祈三個字。

郭清祈覺得有點丢人,腿也不翹了,坐在床邊可憐巴巴地靠着季明靈的肩膀。

“有那麽難懂嗎?”

“我看得懂。”

“你真好。”郭清祈旁若無人地親了以下季明靈。

嚴飓還是一副嚴厲的隊長模樣,注視着這名頑劣的隊員,不滿道:“你之前怎麽不說,陪着我們瞎鬧,有意思嗎?”

雖然有懷疑過,但是郭清祈演技确實夠好,幼稚得讓大家都以為他只是個剛滿十八歲的男孩,愛吃醋,總是黏着季明靈,關鍵時刻卻又很可靠。

在外人面前,他那麽篤定地說圍巾不是系統漏洞,不可能對任何人産生威脅。

事實也的确如此,不管發生什麽,圍巾都會首先為季明靈考慮,從來沒有傷害過一中的人。雖然他看起來弱不禁風,身體裏卻蘊含了極大能量,甚至比季明靈更強。

但他還是有種被欺騙了的感覺,心裏很不痛快。

郭清祈知道嚴飓在別扭什麽,沒有故意氣他,難得正經地和他溝通。

“抱歉,我不是有意瞞你們。只是之前情況特殊,不太方便過早暴露,我就僞裝成了跟你們同齡的樣子。同時,我太想陪在季明靈身邊了,怕他不能接受我,就拖延着,以這樣的形态生活,沒有及時向你們交代。”

“我就知道,你這家夥早對我們季哥圖謀不軌。”嚴飓哼了一聲。

郭清祈大方承認,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驕傲。“不錯,我以前的确是惦記你們家季老師,不過現在呢,是正當戀愛關系。畢竟我們上學的時候就互相喜歡了,只是當時不湊巧,沒在一起而已。”

“好了,說清楚就算了。”實在不想在這裏吃狗糧,刺猬撇撇嘴,領着同學們走了。

“再膩歪一會兒就差不多了,趕緊出來吃飯,不然圍巾你就別吃飯啦。”白粥還是習慣叫他的小號名字。

郭清祈無可奈何地笑道:“為什麽就針對我啊?”

門關好了,他倒回床上拽着季明靈的手。

“好夢都被人擾了,我要補償。”

“怪誰?讓你昨晚那麽急,都不曉得鎖門。”

郭清祈勾起嘴角,眯着眼回味那時候,他抱着季明靈,把人一下丢到床上,漂亮的眼睛就那麽盯着自己。

和平時清冷的聲線不同,只要被他碰到,季明靈就會變成青澀的高中生,弓起身軟着聲喊他。

讓郭清祈難以抑制渴望的心,更緊地貼向他,甚至想拆掉那對蝴蝶骨。

即使是那樣,季明靈也不會恨他。

當然,他并不舍得那麽做。

他想要的,只是占有這個人,讓他疼,又讓他舒服。

直到他眼神變得濕漉漉,結實的肌肉也不再緊繃,渾身都熟透了,還在張口呼喚,要他更多更用力。

“好了,大白天的。”季明靈掐了他一下,沒怎麽用力。

郭清祈及時停止腦內幻想,畢竟季明靈就在身邊,想抱就抱,無需臆想。

“你陪我再躺一會兒呗。反正你的學生會做飯,給他們一個鍛煉的機會。”

“真拿你沒招。”

季明靈趴在他身上,輕輕撫摸着郭清祈的臉。

以前就是這樣,只能縱容着。

畢竟是自己撿回來的人,他得負責。

“小季,叫聲學長聽聽。”

郭清祈突然這麽說,吓得季明靈渾身一抖。

“不要。”

“怎麽了,有這麽可怕嗎?”

“叫那個幹什麽啊,都多大了……”季明靈羞臊地埋在他胸前,捂着耳朵。

郭清祈大吃一驚。之前季明靈都是處變不驚的模樣,告白接吻,習慣了都還算自然,怎麽讓他叫自己一聲學長就這麽敏感?

他捏着愛人纖長優美的脖頸,嘴唇貼上了發燙的耳垂。聲音如同誘惑水手溺水的妖怪:“快點叫。”

季明靈就是緊咬牙關,不肯說。

郭清祈掀開了他的衣擺,手往裏深入,揉弄着怕癢的腰部。

“以前不是經常這麽喊的嗎?有什麽難的。”

季明靈弓着背,很為難地呼着氣,眼睛微紅,卻依然攀附在郭清祈身上,無依無靠地環抱着他,像只被欺負壞了的小動物。

“我就不要。”

“那我沒法放過你了,除非你補償我點什麽。”郭清祈意有所指地勾起他的下巴。

“比如?”

“你自己看着辦。”

季明靈紅着臉,輕飄飄地瞪了郭清祈一眼。

“不知道你什麽意思,反正我不會。”

“親愛的,你這麽聰明,怎麽會不知道我喜歡什麽呢?”

郭清祈撐着手臂靠到了枕頭上,悠然自得扶住季明靈的腰,慢慢将人放倒。

眼看着就要失去主動權,季明靈趕緊叫住了他:“不許動,我來!”

“好,你來。”

季明靈咬着唇,慢吞吞地伸出了手,扯開了郭清祈的腰帶。

“真乖。”他每做一步,郭清祈都要評價一句。

季明靈恨不得拿個東西捂住他的嘴。

“開始了?”

“你能不能不說話。”

“那你就努力點,讓我說不出話。”郭清祈講起葷話,真是一籮筐地來,季明靈簡直不知道他是怎麽修煉成這樣的。

季明靈努力了很久,都沒能讓他閉嘴。

到最後,是他自己說不出話,只能脫力地倒在郭清祈身上。

太陽光徹底照耀了進來,他有些慶幸昨晚沒好好洗個澡,不然這大早上的,就滿身是汗,還要重新用水沖幹淨。

郭清祈餍足地摟着他,還想再往裏撞一撞,卻被輕輕掙脫了。

滑膩的白濁流了出來,季明靈抽走被單拿去清洗,回頭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郭清祈熟練裝乖,開始穿褲子,表示自己不會再貪心地索取。

季明靈将被單塞進了洗衣機,雖然可以用異能清潔,但過程需要自己全心貫注,思緒都要集中在那個布滿了迷亂氣息的薄布上,他可受不了。所以還是借助于舊時代的機器。

處理好床上用品,季明靈才開始慢條斯理地穿襯衫。

郭清祈留戀地看着他筆直的雙腿,口幹舌燥。

“故意讓我欣賞的嗎?”

季明靈忽視了他的調情,加快速度穿好衣服,嚴肅地說:“你也趕緊起來,準備走了,不然孩子們要懷疑了。”

“知道啦——”郭清祈懶懶地回。

就算季明靈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實力,郭清祈還是很快就餓了,可是看季明靈完全沒有再給他吃的意思,只能作罷。

看到牆邊的羽絨服,他忽然又來了精神。

“季季,那是為我買的?”

“不是。”

“說謊,那一看就是為我連身定做的!”

“知道還問。”

郭清祈跑了過去,盯着羽絨服傻笑。

欣賞了一半天,他才小心翼翼地拿下它,穿在了身上。

真暖和。

“脫了。”

“不要!”郭清祈捂緊了衣服,生怕季明靈要收回去。

季明靈抱着他的毛衣,沒好氣道:“傻子,我是讓你裏面再加一件,單穿羽絨服,你會感冒的。”

“噢,親愛的你真好!”郭清祈這才乖乖脫了外衣,高高舉起雙臂讓季明靈幫他穿好。

“行了。”季明靈打量了他一下,滿意地點點頭。

郭清祈抱住他,感覺特別幸福,蹭了蹭腦袋。

“我很喜歡,謝謝。”

安靜地吻了一會兒,季明靈被他輕輕摁在牆上,仰頭喘了口氣,想起他之前說過的故事。

“駱駝可以穿過針眼嗎?”

經歷過這麽多,見證了別人的不幸,經由罪惡的手織成的苦難,都源自本性之中的貪婪。

雜念那麽多,如何能做到。

郭清祈愣了愣,才回答:“如果進入天堂的必要條件是卸下塵世一切擁有過的情感,我寧願下地獄,也不要忘記你。”

“不要再一個人離開了。以後無論你去哪裏,都要帶上我。”

天堂也好,地獄也罷,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什麽都可以忍受。

沒有你在的世界,才是真正暗淡無光,難以忍受的。

“嗯,知道啦。”

我只想在人間,和你簡單相愛。

曾賞海天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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