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遇光》[31-35]

《遇光》[31-35]

【食用說明】

1.Just一個男團選秀paro.

2.融合了很多選秀節目的設定和梗.

3.喬蘇.

4.但凡出場的人物都有可能是小喬的CP.

[Chapter 31.]

四公分組之後喬一帆的壓力空前巨大。尤其是在分完歌後王傑希和高英傑已經相當默契地開始展開讨論，喬一帆孤零零一人綴在隊伍最後面，沉默地凝望着兩人的背影，壓根沒有半點打算融入進去的意思。

“……那關于這次的編曲設計，”王傑希擎着手中的記事板，忽然扭過頭來徑自朝向喬一帆，“你怎麽看。”

喬一帆剛剛還在走神，這會兒突然莫名被cue，他的腦袋跟着一愣，還像微草那會兒一樣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都聽前輩的。”主打就是一個完全服從命令。

王傑希發覺自己在面對喬一帆的時候真的很容易被激怒。從他先前在微草就是，喬一帆似乎一直都很怕他，以至于自己布置下去的所有安排，他都從來不會出言辯駁，“你難道就沒有點自己的想法嗎？”

王傑希眉頭皺得死緊，強行壓下心底被喬一帆輕易點燃起的那股無名火，“不是說你都拿過葉修的欽點指導了？我看你前幾公歌曲的編創也都很有自己的想法。”

喬一帆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裏得罪了王傑希，還值得搬出葉修來壓他。當下他只能萬般無辜地撇撇嘴，心道還不是因為這次隊長是你嘛，自己哪敢有什麽意見。

講道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王傑希真的很全能，這是喬一帆不服不行的。

在微草訓練營那會王傑希就被私下裏被他們稱作“六邊形戰士”，可以說但凡有幸能夠跟着他學習過的後輩們都會很安心。

所以這一次“被迫”進入王傑希隊伍裏的喬一帆也壓根不打算出任何風頭，他只需要乖乖地閉上嘴，然後聽話地執行好隊長的部署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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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至此喬一帆似乎還全然沒有意識到，一個再強大的核心領袖，要想憑借一己之力扛起一支隊伍也是會疲累的。

這麽多年來王傑希身邊一直沒能有一個可以替他分擔責任的人。微草訓練營裏再多的苦累他都一力承擔，以至于再沒有人能夠看透他冷漠疏離的面具下被掩飾很好的脆弱。

王傑希固執地想要去敲開那一扇門，卻又拒絕暴露自己的任何弱點。

他本就是個充滿矛盾的個體，可笑的是他竟然妄圖在喬一帆這裏打開自己的缺口。

[Chapter 31.]

喬一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明明眼皮子已經打架好幾回了，可偏偏大腦十足的清醒。

他的心裏頭裝着事兒，所以甭管換幾個姿勢都睡不踏實。當下氣得喬一帆幹脆一股腦爬起床來出門散心，卻沒想到在樓頂天臺好死不死地遇到了正靠在欄杆上抽煙的王傑希。

喬一帆腳下一頓，下意識地轉身想跑。

“站住，”王傑希忽然出聲，“你跑什麽。”

喬一帆只好硬着頭皮轉過身來，弱弱地喊了聲“前輩”。他遲疑着緊了緊裹在身上的外套，半天才拖拉着沉重的腳步磨蹭到王傑希身邊。

他發燒剛好，這會兒還見不得風。王傑希換了個姿勢背靠上身後的欄杆，順勢将手裏的煙拿開離喬一帆遠一點的距離，——

“燒退了麽就到處跑。”

喬一帆點點頭說“好多了”，視線卻不由自主落在王傑希銜煙的手上。

“這個？”王傑希狀似無甚所謂地扯了扯嘴角，“很驚訝麽？年初染上的。”

語罷又似笑非笑地斜倪了喬一帆一眼，“差不多你離開微草那會兒。”

“啊……？”喬一帆脫口反問道，“為什麽啊……？”

“壓力很大，”王傑希的目光跟着投向虛空，“總得有個發洩的渠道。”

喬一帆其實很想問問王傑希到底為什麽總給自己這麽大的壓力，但是好像自己也沒什麽立場去問他這些。

大抵對于他們這些訓練生來說，這麽多年下來擺在他們面前的好像就只有這一條路可走，除此之外仿佛再沒有更多的選項。

于是乎很多人為了家庭，為了事業，為了夢想，為了混出個樣子來，他們只能各自肩負起這樣的責任，咬牙堅持着繼續走下去。

其實喬一帆也知道，先前微草有過好幾次選送訓練生去參加選秀，這樣的機會都沒有給到王傑希。

反倒是很多比他進入公司更晚的後輩，在公司的授意下得以提前出道爆紅。

……

微草高層其實一開始就打好了如意算盤，像王傑希這樣家庭條件一般，完全靠自己實力打拼上位的訓練生才是公司最好控制的。

打從一開始微草便計劃好通過不斷地打壓王傑希，逼迫他帶出更多優秀的練習生，以出道機會為要挾榨取幹淨他最後一點利用價值。

就哪怕是今年終于松口給他參加《榮耀101》，也不過是看到王傑希年紀大了也折騰不出什麽水花，讓他撞一趟南牆再退回到公司倒也不是不可以。

所有人都知道微草今年打算力捧的新人是高英傑，連王傑希都清楚公司一大堆資源和熱搜喂進去，無外乎就是想要給高英傑砸出一個出道位來。

而他王傑希自己，到頭來也不過是來陪跑的炮灰罷了。所以哪怕現在是A班隊長又如何，哪怕是最後進了決賽又如何，最終不過還是逃不出為他人上位做嫁衣的命運罷了。

[Chapter 33.]

當然這些話，都不是王傑希能夠跟喬一帆直白說出來的。

其實從微草訓練營開始，他就早已經注意到了那個被邊緣化的孩子。沒有實力又沒有後臺的小透明，每次總是怯生生地站在人群的最角落，但哪怕是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也總是能頑強地從泥土和塵埃裏艱難地爬起身來。

在喬一帆的身上，王傑希隐約看到了那個已經被很好地僞裝起來的自卑的自己。他曾經真的很想要伸出手去将那個孩子拖出黑暗，卻不曾想過因為自己言辭一貫的淡漠疏離卻是将喬一帆推得更遠。

然而不過僅僅半年時間過去，再次在訓練營相遇的時候，喬一帆成長速度之快讓王傑希都暗自心驚。

特別是通過前三公的舞臺，他真正看到了喬一帆通過自身的努力，已然能夠自信地站在舞臺中央，綻放出屬于自己的光芒。

王傑希知道喬一帆的改變不會是因為自己，但他現在仍舊願意成全喬一帆。希望那個孩子可以比自己更幸運一點，能夠在這個舞臺上走得更長更遠一些。

……

或許是不小心窺得了王傑希眼底一閃而過的脆弱，抑或許是夜風太過和煦溫柔，一時間竟好似吹亂了喬一帆原本平靜無波的心湖，讓他驀地鼓起勇氣摘掉了王傑希手中的煙。

王傑希訝然地看着喬一帆生澀地将搶過去的香煙生塞進嘴裏深深倒吸了一口，——然後不出意外地嗆到他肺都快咳出來了。

王傑希真的是拿他沒了辦法，不會抽還逞什麽能啊。無語地掐掉煙後，王傑希還不得不給那個咳得腰都快彎掉的小孩輕拍着後背，“煙可不是你這麽抽的。”

等到喬一帆好不容易順過氣來，王傑希方才留意到兩人當下攔抱在一起的動作有多暧昧。

然而自個兒懷裏那個小傻子似乎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當下只見喬一帆的一雙手牢牢地攀折住王傑希的手臂，“這麽難聞的東西，前輩還是趁早戒掉吧，……”

“……”王傑希一時間有些怔忪在原地，垂下眼眸一寸寸描摹過懷抱中那人的眼梢眉角。

“如果隊長覺得壓力大，我願意替你分擔，……”

喬一帆的眉眼處似是平白染上些許氤氲的水色，本是高燒後蒼白的臉色上也漸次浮現出一絲異樣的潮紅。

“雖然可能做的不如英傑好，……但我一定會盡力。”

說罷，喬一帆忽然跳脫出王傑希的懷抱。只見他順手取下披在自己肩上的外套，掂起腳來極其自然地給王傑希裹在了身上，——

“所以也希望前輩你能愛惜自己的身子，……生病的話也是會有人擔心的。”

王傑希張張嘴，突然很想要說些什麽。然而喬一帆卻是先他一步退開了一段距離，“……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王傑希當下漠然矗立在原地，沉默地拽緊了披在身上的外套。

懷抱着似乎還隐約殘留着那孩子的體溫和香橙味青澀的氣息。王傑希遠遠目送着喬一帆一路小跑着離開自己的背影，思緒竟像是不自覺地被拉回到三年前那間舞蹈室裏，那個孩子小心翼翼給自己披上外套的樣子。

[Chapter 34.]

王傑希組四公舞臺選擇的是一首略帶英倫複古風的迷幻舞曲。歌曲打算采用音樂劇舞臺的呈現形式，講述幾個分裂的人格最終被一個個破壞再融合的故事。

隊內五人分別飾演狡詐、絕望、□□、貪婪等種不同的人格位面。高英傑作為C位，扮演的正直的屬性，白天戴上虛假的面具，夜幕降臨後會被其他四種陰暗人格支配，最終再一一摧毀戰勝。

這個角色駕馭好的話，最終成型會非常出彩，故而這個人物最初隊內推選是由王傑希來擔綱，只不過王傑希主動提出讓位給高英傑，其他幾人當然也不會有太大意見。

後續幾人分別選擇了自己想要擔綱的角色，最後剩下了絕望和□□留給王傑希和喬一帆，喬一帆果斷認領了絕望。

開什麽玩笑，□□的呈現需要表演者極佳的信念感和性張力，喬一帆根本沒法腦補自己在舞臺上賣弄性感的樣子。

而更加另喬一帆跌破眼鏡的是，王傑希對于□□人格的掌控可謂是駕輕就熟。

特別是當正式排演開始的時候，那人隐忍內斂中隐隐透出幾分狂浪不羁的演繹，幾乎将在場所有人輕松折服。

王傑希的實力在這首歌曲中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現。他的一舉手一投足間，哪怕僅僅只是解開領帶挽起袖口的一個簡單動作，只消寥寥一個眼神就性感邪肆得要命。

喬一帆之前哪裏見過這樣的王傑希。也不過是那人漫不經心瞥向自己的一道目光，喬一帆當即給他臉紅心跳地整不會。

“一帆，……該你了。”身旁的高英傑小聲提醒喬一帆該走位了。

喬一帆聞聲趕緊舉起歌詞開始找自己的唱段，然而滿腦子想的卻是王傑希一定又會嫌棄自己蠢得不行。

排演結束，王傑希很快就從劇情角色中抽離出身。

演技這種東西對他來說簡直是收放自如駕輕就熟。喬一帆上一秒還沉浸在王傑希唇角的邪佞一笑中擰不過勁兒來，下一秒那人已經一個響指打過去，“回神了。”

肖時欽作為本組的表演指導老師，可以說給予了全組每一個人很高的評價。

直到點評到喬一帆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出了肖時欽臉上慢慢浮現出來還算比較委婉的“這很難評”。

喬一帆的演技缺乏爆發力，大概也跟他偏向少年氣的音色和單薄的身形有關。喬一帆對于“絕望”這種情感的闡釋太過形式主義，說白了就是演技太過流于表面。

絕望需要表演者調動起心底深處近乎歇斯底裏的情緒，只有他自身表現力到位了，後續再搭配舞臺上的視覺舞美，才能讓整首歌曲更加立體飽滿富有沖擊力。

“……小喬你現在的問題是，情緒的遞進沒有辦法跟其他成員進行很好的銜接，你懂我意思嗎，”肖時欽雙手交叉給他比了個“橋梁”的動作，“就是說鏡頭一推到你這裏，整首歌曲的情緒突然就斷掉了。”

喬一帆茫然地點點頭，但他自己其實也很認可肖時欽的評價。遠非科班出身，沒有經歷過系統訓練的他當下真的很難入戲。

為了更快投入到“絕望”情緒的演繹中去，喬一帆力争每次在排演之前，都熟練地把自己這輩子最悲慘的經歷從頭到尾肖想過一遍。

從微草訓練營時自己被排擠，到碌碌無為的的二十歲還一事無成。然而即便是這樣，到頭來情緒還是達不到肖時欽要求的标準。

眼見着公演日子日益臨近，喬一帆的演技仍舊帶着青澀的稚嫩。排練室裏高英傑還在善意地寬慰着自己的好友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然而卻見王傑希忽然站起身來一把将手頭的記事板重重地摔到了喬一帆跟前，——

“上了那麽多表演課有用嗎，你這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

[Chapter 35.]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料想到一貫以溫和示人的王傑希當下會突然發難，一時間就連喬一帆也滿臉驚愕地愣在了當場。

“——在微草時候我就想說，沒有天賦就不要走這條路，再多的努力到頭來就只是白費！”

王傑希情緒似乎也跟着上頭了，尤其是在看到喬一帆被自己駭到驚慌失措的樣子，他的火氣更是抑制不住地被當場引燃，——

“只是一個情緒反反複複幾天了都還拿捏不到位，難道所有人都有義務陪着你嗎？”

喬一帆最難堪的傷疤就這樣赤裸裸地當衆揭露出來，他的大腦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眼淚就已經率先失控地洶湧而來，“隊長……”

“不要叫我隊長！再控制不好情緒，就幹脆不要上臺了，”王傑希揚手甩開高英傑企圖上來攔住他的手，“再來一次，——能不能不要總是拖大家的後腿。”

接下來的彩排用肖時欽的話來說就是堪稱完美。喬一帆長久沉浸在痛苦掙紮的情緒之中，鏡頭前近乎崩潰的眼淚看得監視器後一衆工作人員心都快心碎了。

喬一帆這下當真是實打實地用自己的“演技”深刻诠釋出了什麽是真正的絕望，以至于表演結束之後他還久久沉浸在沉重的悲傷之中久久不能釋懷。

場務“咔”的打板聲響起，王傑希立時起身來到喬一帆身邊，毫無避忌地屈膝跪下身來将那個癱倒在地上，幾乎哭到崩潰的小孩狠狠摟進自己懷裏，——

“抱歉一帆，……”真的很對不起。

抱歉說了那麽多傷人的話，抱歉面對你總是會不自覺地言不由衷，盡管那些全都不是出自于自己的本意。

聽聞此言的喬一帆當下更是難過到痛哭失聲。他當然知道王傑希方才是在故意拿話來激自己，但到底還是忍不住委屈難過得不行。

喬一帆知道一直以來自己都很差勁，在微草那會兒就一直被許多人看不起。但當這一切毫無保留地被王傑希撕開了僞裝的假象，真實地呈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壓抑、羞愧、恥辱、怨怼，一時間那些看起來早已被自己掩藏得很好的陰暗面，此時此刻竟是全部被一柄利刃剖白出來，頃刻間無所遁形。

他曾經也想要向王傑希證明自己，也曾經希冀那人能夠回過頭看到自己，然而這一切到頭來不過只是自己的徒勞奢望罷了。

喬一帆就這樣反手用力攀住王傑希的肩膀，深深埋首在那人肩頭恸哭不止。王傑希寬厚的手掌亦輕輕攏住喬一帆的後腦勺，輕阖的眼眸很好地掩飾住了眼底稍縱即逝的心疼與溫柔。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TBC.

大眼真的就是個不會表達自己感情的大直男，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