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桐花烹茶

正是初春時節,銅溪的楊花飛了漫天。

一棵樹,樹上滿樹桐花,樹下佳人烹茶。茶不是好茶,其味算不上清洌甘甜,人卻是實實在在的佳人。

那時候的韓芷蘭還不叫韓芷蘭,他只是挑了個好日子,好地方,擺了個畫攤,就遇見了一個好人。

那個人坐在驕子上,被茶香勾的撩起了簾子。他沒有喝過這樣的茶,所以雖然品質不好,初識總覺得特別。

所以後來當韓芷蘭名聲壞了,又有人說他是別有用心。

韓宣之從轎子上下來,坐在桐花樹下不拘小節的喝了兩大杯。飽了茶欲,就該思人了。

韓芷蘭出身貧寒,粗砺的麻衣裏兩節脆白的手臂,看的那信平君癡了。

“你可願意去我府上坐門客?”

韓芷蘭端茶的手停住,他知道貴人總愛附庸風雅,卻也從不會想到那裏去,“大人,你都還未看我的畫。”

所以日後天知地知,整個銅溪都知信平君一片冰心在玉壺,只有他不知。

不過是看畫,只要能把人弄回去,做什麽都成本太低。

韓芷蘭坐于街上是為救病母,韓宣之手輕輕一揮,便解決了他的所有疑難。

身居高位,這點忙幫的确實算不得什麽,可是對于身居低位的人來說,這用得上一生一世去惦記,當然也僅僅是惦記。

“從今往後,你就叫韓芷蘭吧,我将你寫入韓氏家譜。”

韓芷蘭就這樣天賜恩人,糊糊塗塗的進了韓府。

府上的人說,咱們家主與公子是前生的伯牙與子期,是血融了血的摯友。

身為門客,極受主寵,就這麽傳呀傳,就傳到了周徹的耳朵裏去。

周徹小韓宣之幾歲,是從小玩到大的勝似親人的摯友,他咬了牙齒:“什麽融了血的摯友!我要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麽佳人!”

年少輕狂,脾氣也沖。他二話不說進了韓府,盯着韓芷蘭看了半天。

剛開始也是驚奇,韓芷蘭長得極其好看,面冠如玉,眉眼如畫。他只不過多看了幾眼,就把自己的心陷了進去。

韓芷蘭看着這個對自己好奇的人,只覺得奇怪。他眉眼彎彎,任他看了去。

陷進去了,還不甘心。韓芷蘭這樣白,是不是想女人一樣在全身塗了米粉?

他搬了一桶水,對着韓芷蘭頭頂把水直直的倒了下去。

一桶冷水透心涼,韓芷蘭還未曾暈過去,韓宣之倒吓跌了。

“祖宗哎!芷蘭生性體弱,你這樣是要了他的命啊。”他那一身的白,是病出來的,不是塗了米粉。

果然,這麽一桶冷水,叫那韓芷蘭在床上躺了三日。生平第一次,韓宣之對周徹發火了。

要是以前周徹肯定要上韓家的房摘韓家的瓦了,今日只是派人送了幾味補藥,叫人看着韓芷蘭服下。

自從那次,周徹就不輕狂了。他喜歡上了韓芷蘭畫的畫,白芷蘭花,時不時的就要去人家府上問,然後挂在殿前床尾。

很多時候,心碎即成長,心碎就是為了某個人。

周徹這份青澀的心意還如柳絮般在風裏旋轉,沒有形象之時,韓宣之就上了門。

他說:“我最近看見一個人,總想把他把他擁進懷裏,喜歡的情不自禁。”

周徹手中的筆停住了。

“那個人是誰啊?”

“韓芷蘭。”韓宣之說的時候,臉上還有幾分羞意,看得周徹像吃了黃蓮一樣,心裏苦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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