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恐懼感
恐懼感
辦公室的空氣快要靜止了，只有窗外的風把窗簾吹進來一角。
路明月的笑容僵住：“什麽？”
宋亦書看上去沒什麽惡意，只是平鋪直敘地說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之前見過你上他的車。所以應該是他吧？”
路明月不想對他說謊，但是也不想暴露梁齊辛的身份，于是只能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看來是了。”宋亦書笑得很複雜，眼神裏淨是些路明月看不懂的情緒，“他為什麽要和你結婚，你沒有細想過嗎？”
“他是我高中時候的學長。”
路明月有些無力，不知道要怎麽解釋，難道要告訴他，我們都是紙片人但是我們覺醒了所以要違背作者的意願在一起嗎？
“我們是這麽多年的朋友。”宋亦書嘆了口氣，“我怕你受到傷害，我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有不相信他的為人。”
路明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
“他和康家的人本來要聯姻，結果又取消了，是因為你吧？”
“……是。”
“他被爆出結婚，媒體那麽挖都沒有挖到你的信息，看來是他在保護着你，是不是？”
“是。”
“這點倒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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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娘家人的語氣又是怎麽回事？路明月有點懵。
“好了，我就是一時情緒不太好，你別理我，明天就好了。”
宋亦書幹活幹得身上全是粉筆灰，他站起來拍了拍，待衣服幹淨了一點，而後露出一個笑容。
“亦書，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路明月擡眼看着他。
“我知道，你一向心裏有數。好啦，這個給你。”
路明月胸前被塞了個什麽東西。
他打開袋子，一對月亮模樣的胸針靜靜躺在那裏，安靜又低調，路明月能想象到梁齊辛佩戴上會有多麽好看。
“剛出去買的，希望你幸福。”
路明月将它們放進口袋裏，笑得真心實意：“謝謝。”
門口傳來了敲門的聲音，路明月望過去，就看到年級主任走了進來。
“沒下班嗎。”
“哦，馬上走，主任。”宋亦書開始收拾東西。
“路老師，你來一下。”
路明月不明所以，和主任走了出去。
兩個人在走廊上說話，主任語氣有些猶豫，他推了推眼鏡，用詢問的語氣說：“兩天後在溫佳市有個培訓，我打算帶着你去，你有時間嗎？”
“為什麽是我？”路明月有點受寵若驚。
論資排輩，他算是學校裏年輕的那一撥，上面有很多資深的前輩，他實在想不到這種事能落到自己身上。
“上個學期，你的綜合評分是高一語文組最高的，學生們對你評價也很高。”
路明月想起來，确實有這麽個事。
“學校對你很看重，希望你不要錯過這個機會。”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剛結婚也不要緊，你們還來日方長呢，這個機會錯過了就得等到明年了。”
路明月一口答應下來，主任滿意地走了。
宋亦書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身邊，路明月回頭看他：“還沒走？”
“正要走呢。”宋亦書背上自己的包，“主任和你說了嗎？”
路明月點頭：“說了。”
“我也會去，我看你要準備下行李了。”宋亦書留下一句話，就慢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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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結婚就要分開一個禮拜，路明月拿出手機，在聊天界面打了字又删，這麽重複了好幾遍。
最後，他給他發了消息：“我過兩天要出差，你一個人在家可以嗎？”
對面的海豚頭像沒過多久就回複了：“去哪裏，去多久？”
路明月和他說：“溫佳市，去培訓，大約一個禮拜吧。”
梁齊辛這次沒有回複，海豚頭像安靜了幾分鐘。
而路明月手機振動了起來，是梁齊辛直接打來了電話。
“下班了嗎？”
”嗯。”
“我在門口，出來吧。”梁齊辛說。
路明月像樓下探頭，果然看到了一輛黑色的轎車，那是梁齊辛的車。
他轉頭往下走，只是感覺自己在早戀，迫不及待要去見那個學生時代的心上人，腳步都有些發飄。
不過在下樓的時候，他不小心撞到了一個正在往上走的人，那人沒穿校服，但能看得出來是本校的學生。
“不好意思，路老師。”男生的語氣十分抱歉。
路明月輕咳了一聲，掩蓋了自己的着急，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是我走得着急。”
男生彎起眼睛笑了笑，沒再繼續說什麽，繼續向上走了。
此時學校裏已經放學，高一也沒開始晚自習，大部分人是向下走的，他上去做什麽？路明月想，或許是和同學約好了一起回家呢？
他若有所思地走到了校門口。
而且，那個男生不知道是不是在哪裏見過，總覺得他長得像誰，有點眼熟。
直到上了梁齊辛的車，他都沒想起來。
梁齊辛見他在思考什麽事，于是把手放在他的臉上，他的手心很溫熱，很快，路明月的臉也溫熱了起來。
他的語氣帶了微不可聞的抱怨：“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剛剛遇見了一個有點眼熟的人。”
“哦？長什麽樣？”梁齊辛問。
“唔，算了，沒什麽。”
路明月覺得還是不說這個話題了，反正梁齊辛也不可能認識那個男生，于是老實交代了去出差的事情。
梁齊辛微笑：“這不是好事？這說明你工作做得出色。”
路明月有點發愁：“其實我不太習慣離開本市。”
他作為一個角色，雖然作者沒給他設定什麽，但是本文默認所有人都在賽德林市生活，對于其他城市的描寫少之又少，這導致了路明月對于其他城市有種沒來由的恐懼感，因為那好像是“外面的世界”。
梁齊辛看着他：“為什麽？”
“就是，”路明月在思考怎麽和他形容，“好像到了一個我根本不熟悉的地方。”
梁齊辛點頭：“這叫認生。”
路明月搖了搖頭，把亂七八糟的想法和情緒都甩了出去：“或許是吧，總之，我會照顧好自己，你也是。”
梁齊辛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勁，感覺在醞釀什麽：“那我可以……”
話還沒說完，就被路明月堵回去了。
“不可以。”
梁齊辛嘴角一抽：“我還沒說是什麽呢。”
路明月雙手捧起他的臉，像剛剛他對他做的那樣，溫柔地說：“想要把那張巨大的結婚證照片搬回卧室，不可能。”
梁齊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