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蛋糕與戒指
蛋糕與戒指
路明月有些欲哭無淚，這倆卡通小人可是花了他兩個小時才做好的。
然後他們就被認為是企鵝了。
“這是兩個人。”
梁齊辛上下又打量了一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來如此。”
路明月對他怒目而視。
梁齊辛看了眼他的眼神，改口道：“還是挺好看的，除了不太像個人以外，應該很好吃。”
路明月直接拿起其中一個小人，塞到他面前：“那嘗嘗。”
梁齊辛近距離地看卡通小人，觀賞了幾秒鐘，眼睛忽然亮了。
“他們穿着校服嗎？”
路明月沒好氣地“嗯”了一聲：“你才看出來嗎？”
梁齊辛接過來，放進手心裏：“這是我們兩個嗎？”
路明月沒說話。
梁齊辛想了想，幹脆不吃了，琢磨放在卧室裏的什麽地方，被路明月攔了下來。
“幹什麽？”
“怎麽舍得吃？我把他收藏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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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月滿臉都寫着“你沒事吧”：“這是巧克力的，不吃一會兒就化了。”
梁齊辛有些失望，看了看兩個卡通小人，雖然有些面目模糊，一定程度上也不太像人，但是被路明月賦予了一些意義，這看上去立馬就不一樣了。
再不好看也是他們倆。
“來，我喂你。”路明月拿起其中一個，這是照着他自己做的，比另一個稍微矮一點。
梁齊辛張嘴，只咬掉了一個邊，好像是耳朵。
路明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耳朵有點發燙，直接把一整個都塞到了他的嘴裏。
梁齊辛：“……？”
他艱難地咽了下去，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我好久沒吃過這麽甜的了。”
“好吃嗎？”
“嗯。”
晚飯還是兩個人一起吃的，這是兩人約好的，兩個卡通小人被倆人吃掉了，就剩下了一個淡藍色的蛋糕，不大不小，剛好夠兩個人分掉。
路明月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裏拿出蠟燭和打火機，将他們插在蛋糕上，準備點火。
梁齊辛看着蛋糕上“29”兩個數字，突然微笑。
“上次有人陪我過生日，好像是在，”他努力回憶了一下，“小學的時候。”
路明月點完火，将要把打火機收起來的手停住了。
“那你平時生日的時候都在幹什麽？”
“上學的時候就在學習，工作後就在工作。”
路明月“啧”了一聲：“自己不會找點樂子嗎？”
梁齊辛看着他，好像在請教他：“怎麽找？”
“唱歌，看電影，看畫展，這不是有好多活動嗎？”
梁齊辛點頭：“你說得這些我也會做，甚至有些還算是愛好。但是生日這天我并不想做這些，因為我不想過這一天。”
路明月有些錯愕：“嗯？”
梁齊辛沒再多說，只是問道：“我記得你生日是在七月二十號，唔，找個時間，我也去學着做個蛋糕吧，或者，我們也出去看電影。”
他的語氣十分誠懇，路明月看着他有點恍神，只能把目光移開，移動到蛋糕身上。
一口氣吹滅了兩個數字蠟燭上的火光。
路明月笑得有些溫柔：“生日快樂。”
梁齊辛微笑着執起他的手切蛋糕，動作十分輕柔，仿佛不忍心打擾任何一顆水果。
然後，把水果多的那一塊分給了路明月。
梁齊辛摸了摸口袋裏的兩個小盒子，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合适的機會把它送出去。
路明月剛把一塊蛋糕吃完，一擡眼就看到梁齊辛略微猶豫的神色。
“怎麽？不好吃啊？”他問得小心翼翼。
梁齊辛搖頭：“很好吃，你還挺有烘焙的天賦。”
路明月一挑眉：“那當然。我媽原來是開烘焙工作室的呢。”
随後他就有點洩氣：“要是那個小人做得好點就好了。”
梁齊辛的手放在他的頭頂上，溫熱的觸感從頭頂傳來，路明月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麻。
“已經很好了，我很喜歡。”
路明月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好奇地問：“你那口袋裏有什麽？”
梁齊辛有些驚訝地看向他，不知道他怎麽看出來的。
路明月笑了一聲，喝了口果汁。
“你從吃飯開始看了不下五次了。是有什麽驚天大寶貝嗎？”
梁齊辛：“……”
然後兩個紅絲絨盒子擺在了路明月面前，路明月一看是兩個小盒子，傻子也知道裏面是什麽。
他看着梁齊辛，神色溫和中帶了點複雜。
“我是不是應該假裝不知道，咱們再來一次？”
梁齊辛：“不是不行。”
路明月點頭，轉頭，然後轉回來，裝作第一次看見一樣，語氣有些驚訝：“這是什麽？你什麽時候買的？”
梁齊辛憋笑憋得十分辛苦，感覺戲馬上要功虧一篑了。
“下次告訴我一聲，別花冤枉錢，家裏沒那麽多錢。”
梁齊辛道：“你考慮出道嗎？我投資你一部電視劇，我看你适合去演戲。”
路明月看了他一眼：“不了，我對鏡頭發怵。”
梁齊辛打開兩個盒子，路明月果然被兩個銀色戒指吸引了，簡單素雅的對戒，淺淺鑲了幾顆碎鑽，裏面還有一些紋路，路明月這個近視眼沒看太清。
梁齊辛拿起來，介紹道：“裏面是向日葵的花紋。”
“為什麽是向日葵？”
“它代表忠誠，愛慕以及對光永遠的追逐。”
路明月看着他，忽然将他和曾經的少年重疊在一起，哪怕隔着十幾年的光陰。
高一那會他性格還有點直，也不知道怎麽說話，經常面對梁齊辛有些不知所措。
少年總是帶着微微的笑意看他，把他帶到天臺上——那是他們曾經的秘密基地。
後來，路明月工作之後，這個天臺已經不讓任何人上去了。
秘密基地裏的梁齊辛總是見到穿着籃球服的他，路明月問他：“我穿這身好看嗎？”
梁齊辛笑着說：“好看，他們都沒有你好看。”
十幾年後，家裏的梁齊辛拉起他的手，将對戒中的一個給他戴在了無名指上。
路明月的思緒暫停，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你怎麽知道我的戒碼？”
“我量的。”梁齊辛笑得有些得意。
“你什麽時候量的？”路明月難以置信。
“你睡着的時候。”
路明月拿起另一個戒指，也給他帶上，兩只修長的手上都帶了代表有了另一半的戒指。路明月看着自己的手，發呆。
“我結婚了。”他說。
梁齊辛點頭：“是啊，你結婚了。”
“我是不是應該發個朋友圈什麽的？”路明月思索，“發什麽好呢？”
梁齊辛沒想到他的思路轉得那麽快，一時間不想和他說話了。
不過路明月的思考在他看見卧室裏那張放大的結婚照的時候，瞬間凝固住了。
他眼皮開始跳，轉過頭看梁齊辛，聲音微微顫抖：“這是什麽？”
梁齊辛覺得這個問題甚至不算什麽問題，摸了摸他的頭發，道：“我們的結婚證照片啊，你不記得了？”
“它為什麽出現在這裏？”路明月看着自己放大的臉，有些難以看下去，“每天看着自己的臉我睡不着。”
梁齊辛道：“你可以看着我的臉睡。”
“不是看着誰的臉睡覺的問題，麻煩您把它撤了好不好？”路明月欲哭無淚。
最後，這張放大的結婚照出現在了梁齊辛的書房裏。
-
不用路明月發朋友圈，他手上的戒指就已經昭告天下他結婚了。
上課的時候，前排的學生竊竊私語。
“你看路老師手上的戒指了沒？”
“看見了，我沒瞎。”
“戴在無名指上是代表單身嗎，還是什麽？”
另一個人有些鄙夷地說：“你白癡嗎？結婚才戴無名指。”
“我又沒結過婚，不知道很正常。”
“……”
正在寫板書的路明月回頭看了一眼：“說什麽呢？要不要說給大家聽聽？”
下面立刻噤聲了。
路明月在學生面前是和藹可親的，學生們并不怕他，但是架不住班主任和他關系還不錯啊，要讓班主任知道了，那就不止抄十遍卷子的事了。
同樣，他的戒指也引起了辦公室同事們的注意，瞬間引起了軒然大波。
老師們平時為人師表，一個個都十分正經，八卦起來路明月一個大男人也招架不住。
他沒說梁齊辛的身份，只說另一半是高中同學。
“同學好啊，知根知底的，比社會上認識的人好多了。”
“多浪漫，我和我高中時候那個初戀早沒聯系了，他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
“講講，你們怎麽好上的？”
路明月落荒而逃，正好打算出去買點糖當做喜糖分一分，不過梁齊辛打電話說已經準備好送過去了，于是他回去一看，果然每人都有個禮盒，同組的年輕女老師看上去高興又惆悵。
“唉，真好，你結婚了，下次被催的就是我了。”
路明月沉默了片刻：“……節哀。”
梁齊辛沒寫落款，只是禮盒包裝上畫了兩個并肩的男生，和他蛋糕上做得那兩個有點像。
路明月這一天忙得一塌糊塗，忙完了才想起來宋亦書一天都沒在辦公室裏，等到他回來的時候，辦公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宋亦書一看到他的戒指和辦公桌上的盒子就知道怎麽回事，微笑着恭喜：“沒想到這麽快，我說你為什麽拒絕我呢。不過祝你幸福。”
“謝謝，你也是。”路明月說得很認真。
“梁氏集團的梁齊辛，是吧？”
宋亦書對他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