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轉折點
轉折點
六月中下旬，下了無數場雨後，賽德林市忽然熱了起來。
又熱又潮濕的天氣，讓路明月長了一些疹子，梁齊辛每天早上運動回來，都會給他塗點藥膏，然後按着他吃了早飯，再吃一些內服的藥。
路明月覺得也沒什麽大事，說不吃了。
梁齊辛立刻盯着他：“那晚上繼續。”
路明月吓得擺手：“吃就吃，別這副表情。”
梁齊辛皺了皺眉：“以前你也沒這個毛病，什麽時候開始的？”
“高中畢業吧。”路明月想了想，“可能因為咱們市的天氣也越來越極端了。”
梁齊辛點頭，從手機裏找出幾個醫生的名字，琢磨要給誰打個電話，讓他們給路明月看看。
路明月猜到了他在幹什麽，道：“不用那麽麻煩，我吃點藥就好。”
梁齊辛沒聽他的，繼續自己的動作。
六月底，路明月忙完考試的事，才終于有了點自己的空閑時間，不過被梁齊辛的私人醫生耽誤了一上午，哪裏也沒出去。
私人醫生名字叫皮特，是個混血，梁齊辛讀書的時候和他關系不錯，因此他随叫随到，來得特別快。
皮特在梁齊辛家裏的醫務室給他測了測過敏源，拿着單子對他說：“對潮濕空氣過敏，不過不嚴重，好多人也都這樣，還有不少人對冷空氣和灰塵過敏呢。”
梁齊辛看了他一眼：“那吃什麽藥？”
“抗過敏的，平時也注意一點，把衣服都烘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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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根治嗎？”
皮特放下他的報告單，然後拿筆在紙上刷刷寫了幾筆，路明月覺得他寫得根本不是字，像鬼畫符。
“我回去拿點藥，然後你按時吃就可以了。”
路明月乖巧道：“好的。”
皮特看了眼他，又看向梁齊辛：“這幾天先別有什麽肌膚接觸了，晚上睡前也塗點藥膏。”
梁齊辛：“好。”
皮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走了。
路明月卻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也得意洋洋的：“聽見沒，大夫說不讓咱們有接觸，晚上咱們分開睡吧。”
梁齊辛的表情看上去沒有波瀾：“那也不用分開吧，我可以抱着你睡，什麽也不做。”
路明月有點不太敢信他：“真的嗎？”
梁齊辛十分義正言辭：“真的。”
路明月信了，然後沒幾天他就崩潰了，覺得信了他的邪，他也不知道梁齊辛怎麽那麽多花招，就算避開他塗藥的地方，也依然能折騰得他倒頭就睡着。
即便如此，他還是堅強的每天上班，回家看望路文珠，去梁家的別墅拜訪梁成山和林芝萍，每天忙得找不到北。
不過梁齊辛幹了件非常符合他小說主角的事，他給了路明月一張黑色的卡。
“這是什麽？”路明月明知故問。
每個網文霸總主角都會有的黑卡，梁齊辛會有，讓人一點都不意外。
梁齊辛看了眼他：“你學校附近健身房的年卡，我問過皮特了，多鍛煉可以強身健體，對你的病情也有好處。”
路明月石化了：“……啊？”
“你在想什麽？”梁齊辛把他囚在他和沙發中間，微微湊近他，“覺得我會給你随意刷的黑卡嗎？”
路明月耳朵有點熱：“沒有。”
“我早就給你了啊。”梁齊辛一指他的錢包，“你自己沒發現而已。”
路明月震驚，他最近沒怎麽用錢包，都是手機付款，錢包裏有什麽變化他完全不知道。
他打開，一張白色的卡躺在最上面。
“我們這個世界觀裏，沒有黑卡這個東西，但是有白卡。”梁齊辛笑道，“僅限梁氏旗下。”
“好啊，明天我就把卡刷爆，做一個敗家子。”
梁齊辛挑眉：“你要是能把梁家揮霍空，也算種本事。”
路明月想了想，還是把卡放回了錢包裏，收在了一旁，覺得自己還一時半會用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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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和梁齊辛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路明月卻發現自己的眼神愈發不好用了，經常看錯東西。
他還以為是自己太忙太累的原因。
下課後，他剛把用過的粉筆扔進粉筆盒裏，才發現那是自己的黑水筆。
課代表看起來憂心忡忡的，小心翼翼地問他：“老師，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考試剛剛過去，就快要放假了，學生們沒心思聽課，光關注他了。
路明月搖頭：“沒事，沒睡好而已。”
課代表點點頭，抱着書回去了。
路明月忽然眼前一晃，他雙手撐在講桌兩側，頭低下去，才能稍微緩解這頭暈眼花。
又變成灰色了，路明月睜着眼睛，看着自己桌子上的課本，彩色的插畫變得時而有顏色，時而沒有。
等他稍微好了一點，發現教室裏的學生都走得差不多了。
到了晚飯時間，路明月擡手看了眼表。
他以為過一會兒就好了，可沒想到這次的時間持續的很長。
直到他到家，才微微緩和一些。
他看着家裏暖黃色的燈光，忽然十分心慌，老管家踱步出來，看他在那站着，給他拿來了拖鞋。
“怎麽站着愣神，快進來。”
路明月這才回神，連忙道謝。
換好拖鞋，他問：“梁齊辛呢？”
“還在公司，還回不來。”老管家道，“您先睡吧。”
路明月點頭，心裏有點疑惑，這些日子以來，梁齊辛回來的都很早，比他還早多了，今天這是怎麽回事。
家裏的氛圍也不太平靜，傭人們也似乎在思考着什麽，不過沒讓路明月知道。
他這個人不太喜歡為難別人，也就沒問。
路明月洗完漱、塗完藥躺下後，看着天花板，忽然發呆，現在他又能看清顏色了。
他想了想，又跑去梁齊辛的書房裏看了看那張碩大的結婚證照片，兩個人還沒來得及去拍結婚照，他打算拍了再把它替換掉。
梁齊辛來消息說，今天會很晚才回家。
路明月沒打擾他，也沒問他在做什麽，只說好的。
梁齊辛學着路明月一樣，給他發了個表情包，路明月看着屏幕，笑了笑。
他心中的不安依舊在擴大，平常梁齊辛加班也沒有這樣過。
淩晨兩點，梁齊辛依舊沒有回來。
路明月翻來覆去睡不着，索性坐了起來，将卧室裏的電視打開。
打開就是本地新聞。
路明月看着看着，忽然覺得大腦不會旋轉了，心髒撲通撲通地跳。
新聞中，動聽的女聲用十分冷靜的語氣說：“康氏集團的二公子康希文于今日在市東區離奇死亡，死因不明，現場只找到幾具燒焦的屍體和幾輛破損程度不一的賽車，知情人猜測是因為賽車起火而導致的車禍，從而墜落懸崖，後續報道本臺記者正在跟進。”
很短的報道過後，畫面驀然切走了，路明月聽完，像是沒聽懂一樣，連遙控器掉在地上了都不知道。
康希文，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