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許偷看
不許偷看
漆黑的房間,流動的空氣裏散發着花果的香味,像是香氛的味道。
不知道睡了多久,頭好像沒那麽痛了——剛剛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路明月想。
身上有點熱,還有些黏糊糊的發汗。路明月不自覺翻了個身,壓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上。
他房間裏還有人?路明月吓得魂兒差點沒了。
他摸索着開了床邊的燈,就着暖黃色的昏暗的燈光,試圖看清來人。
只看見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一個男人趴在了他的床前,安靜地睡着了。
路明月湊近,仔細辨認了一下,居然是梁齊辛,他好不容易不太痛了的頭又開始針紮似的疼。
他怎麽在這裏?路明月的記憶只有宋亦書把他扶着送了回來,壓根沒有關于梁齊辛的記憶。
梁齊辛穿着襯衫,領帶都沒摘下來,就這麽睡在了這裏,路明月看着他,一時間沒有動。
夜晚那麽安靜,路明月不敢打擾這畫面,只敢用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唔,是軟的,還帶着洗發水的香味。
有那麽一瞬間,他希望梁齊辛能永遠這麽陪在他身邊。
梁齊辛似乎睡得有些不舒服,眉頭稍微皺起來,然後,他似乎也才反應過來這是哪裏,朦朦胧胧地睜開眼睛,路明月吓得把手縮回去。
“你醒了?好點了嗎?”梁齊辛問他。
“好多了。”路明月剛說完,梁齊辛毫不客氣地把手貼在他的額頭上。
梁齊辛的手要比自己的額頭要溫熱多了,路明月想,而且他的手還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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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熱了,一會兒再試一試體溫。”梁齊辛松了口氣的樣子,終于把領導扯了下來扔到一邊,而後看向他,語氣有些不善,“喝了藥還喝酒,不想活了是不是?”
路明月慫地低頭:“沒喝幾口,對不起。”
他想起來,這是他的房間,梁齊辛是怎麽進來的,還好意思鸠占鵲巢?
這麽想着,路明月底氣足了一些,他開口:“這是我的房間。”
梁齊辛看了眼他:“這酒店是我家旗下的。”
路明月的底氣像漏氣的氣球一樣洩底了。
“那你也不能大晚上進我房間啊,萬一我不方便怎麽辦呢?”
梁齊辛嘲諷似的笑了:“不方便什麽?不方便讓我看見你和你前男友在一起嗎?”
路明月磕磕巴巴地解釋:“不是,我們是一起聚餐,一堆人在一起,他不放心我才送我回來的,什麽也沒有。”
梁齊辛靠近他,路明月覺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又濃烈了一些,于是也沒動,就這麽看向他。
梁齊辛用他的下巴在路明月額頭上貼了幾秒鐘,路明月甚至感覺到了對方柔軟溫熱的嘴唇。
他僵住了,直到梁齊辛離開了他。
“不熱了,一會兒還是得吃點藥。”梁齊辛打開抽屜,拿出體溫槍,在他額頭上試了試,不到37度。
路明月感覺自己的臉又燒了起來:“謝謝你一直照顧我。”
梁齊辛的語氣還是不太愉悅:“如果明天早上還有點發燒,我會把你帶到醫院去。”
路明月:“……知道了。”
他的語氣好像不是要把他帶到醫院去,好像是要把他帶到刑場上。
“你怎麽了?生什麽氣?”路明月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襯衣,得到了梁齊辛輕輕一瞥。
梁齊辛看着他:“我沒有生氣。”
“明明就有。”路明月說,“看看你的嘴角快到地上了,你照照鏡子。”
梁齊辛還真的去照鏡子,回來對他說:“我就是,不喜歡看到你和別人在一起。”
路明月看着他:“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就是不喜歡。”梁齊辛的眼神開始有些淩厲,路明月不知道他又想到什麽了,良久,他問,“你和他為什麽分手?”
“因為我并不喜歡他。”路明月說,“我們當朋友最合适。”
梁齊辛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還有嗎?沒有別的原因?”
“你想聽什麽原因呢?”路明月擡手摸了一把他的額頭,“你也發燒了嗎?”
手剛放到他的額頭上,就被梁齊辛捏住手腕壓在了沙發上。
路明月吓了一大跳,看着居高臨下的人,心有餘悸:“幹什麽?一驚一乍的。”
梁齊辛低下頭逼近他,路明月已經感覺到對方的呼吸了。
“我想聽你說是因為我。”梁齊辛看着他,目光認真,但是落在路明月臉上,竟然讓他如有實質般的臉發燙。
路明月別過頭去:“并不是。”
下一秒,下巴被擡起來,他不得不直視上方的那個男人。
梁齊辛把自己和他的距離又縮小了兩厘米,清楚地看到路明月臉紅了。
路明月十分知趣,說:“那就算是吧。”
梁齊辛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那枚又熟悉又陌生的戒指,戴在了路明月無名指上。
“這麽合适,這應該不是無意撿到的,”梁齊辛低頭,吻在了路明月嘴角,“或許是在提醒我。”
路明月錯愕地看着他,被他碰過的嘴角開始發麻:“嗯?”
“如果平行時空的我們是結婚的關系,那為什麽這個時空的我們不能是?”
路明月已經傻了,然後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在說什麽?”
梁齊辛沒再回答,只是低頭吻住了他,這對于路明月來說實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猛地推開,梁齊辛的臉離自己只有幾十厘米的距離。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每次想靠近你,腦海裏就仿佛有什麽在提醒我不應該這麽做,那我應該怎麽做?”梁齊辛說話的聲音很冷靜,眼神卻有帶了一些茫然和意亂情迷。
路明月卻每一個字都聽懂了。
“你應該去聯姻,去走你該走的路。”路明月說,“這才是你應該做的。”
梁齊辛卻搖頭:“本來也沒有聯姻這回事。”
路明月卻愣住了:“嗯?為什麽?”
“康家的資金出了很大的問題,我們兩家是世交,不能不幫,所以放出了這個消息給媒體,等過段時間好些了,這個聯姻自然而然地就作廢掉。”
梁齊辛解釋道。
“你們有錢人都這麽随便嗎?”路明月沉思了半天,只能得出這個結論。
“沒有,也不是總這樣。”
梁齊辛直接把路明月抱住,兩個人都滾在沙發上,路明月渾身僵硬,強制自己不碰到他敏感的部位。但是他發現居然有些喜歡這懷抱,簡直想抽自己一巴掌。
而且這味道那麽熟悉,感覺已經聞過無數次了。
梁齊辛嘆了口氣:“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路明月反問他:“為什麽要跳過談戀愛這個環節?”
“那就從談戀愛開始吧。”梁齊辛抱着他,露出了一個笑容,只可惜路明月被他緊緊抱着 看不出來。
“不是,我還沒答應呢。”
梁齊辛一把把他抱回床上,放好:“那你慢慢想,我給你一晚上時間。”
路明月顯然有點憤怒:“你好不講理,我不願意。”
梁齊辛又湊近他,假裝要親他,路明月連忙改口:“好好好,我想就是了。”
梁齊辛這才放過他,自己在沙發上湊合了,一晚上也沒有敢靠近路明月,他知道他還有些不舒服。
果然,路明月整夜都沒睡好,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醒來的時候,就看見梁齊辛正穿戴完整地坐在沙發旁,開着筆記本電腦處理工作。
他瞥了路明月一眼:“醒了?”
路明月一看時間,炸毛似的跳起來:“怎麽都八點多了,我遲到了!”
梁齊辛把人拽住,道:“我幫你請假了,說你不舒服。”
路明月還在想要幾點去,就被梁齊辛摸了額頭,溫熱的觸感再次從額頭上傳來,路明月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不燒了,還好。”
梁齊辛看着他,欣賞他由蒼白變紅潤的臉色變化,路明月被他看得轉頭,不敢對視。
“一個晚上過去了。”他提醒,“你想好了嗎?”
路明月沒有看他:“晚上睡覺了,沒想明白。”
梁齊辛卻看着他:“你要想明白什麽?”
路明月欲言又止,最後說:“算了,你也不懂。”
手機震動起來,路明月拿起來看到備注,是宋亦書。
梁齊辛繞到他後面,光明正大地聽牆角,路明月把他的頭往旁邊推了推,不過沒推動。
“還是不舒服嗎?要不我給你帶點粥回去?”
路明月拒絕道:“不用了,謝謝。”
宋亦書:“也是,有梁總在,你不可能缺什麽,那我先挂了。”
路明月剛要說什麽,就聽見那邊傳來“嘟嘟嘟”的挂斷提示音。
“算他有自知之明。”梁齊辛十分幼稚地哼了一聲。
路明月看着他,忽然想起自己還穿着睡衣,于是看向梁齊辛:“我換衣服了。”
“嗯。”梁齊辛點頭。
“你出去一下。”
“為什麽?”
“我好歹喜歡男的,被人看了怪別扭的。”
“巧了,我也是。”
梁齊辛面無表情地回答他,路明月差點氣死,急中生智,把領帶拿出來蒙在了他的眼睛上。
“不許偷看。”路明月囑咐道。
梁齊辛眼睛被蒙住,不知道又想到哪裏去了,臉上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