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犯了什麽罪

犯了什麽罪

“這是他三歲的時候,那時候比其他小朋友都高一截,其他小朋友覺得他很可怕,就不帶他玩,只能自己在學校門口堆雪人。”

“這是他初中的時候,和現在差別挺大的吧?那時候有點叛逆,非要把頭發弄成這樣,被他爸揍了一個禮拜。”

路明月看着相冊上梁齊辛中學時代的爆炸頭,十分驚訝又有點想笑,偷偷用手機拍了下來。

然後被人握住了手腕,路明月回頭望去,只見梁齊辛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只是臉上不是很好,耳朵泛紅,像是有些惱羞成怒:“你們在看什麽?”

楚荷吟面對兒子的惱怒一無所知,只是晃晃相冊:“給你未來老婆看看小時候的你。”

這句話把兩個人震在了原地,路明月被“老婆”倆字唬住了,梁齊辛被“小時候的你”幾個字氣得不輕。

剛在一起沒多久就被掀了老底,這可算給路明月拿捏到了把柄,這以後還怎麽,怎麽欺負他呢?

梁齊辛不知道又想起什麽,眼神微微亮了起來,對楚荷吟說:“媽,那相冊我帶回去,我們在床上看。”

楚荷吟說:“不害臊。”

路明月在他家裏留了整整一個晚上,楚荷吟說大晚上不方便回去,就把梁齊辛卧室打掃了一遍,讓兩個人住了進去。

路明月換上梁齊辛的睡衣,十分不自在,因為對方明顯比自己高了一些壯了一些,和他的尺碼也對不上,于是整個晚上都難受地在床上來回翻滾。

“早知道就帶上睡衣了,你的睡衣好大。”

梁齊辛整晚上都有些移不開眼睛,眼前的人穿着他的衣服,皮膚很白,還露了一小節後勃頸,這讓梁齊辛感覺十分煩躁。

他很少打發自己,平時不是工作就是健身,從來也沒這麽難以自控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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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以前沒有這樣一個讓他心動的人在他跟前吧,現在這個讓他心動的人就這麽躺在他的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這在梁齊辛眼裏和勾引沒有區別。

他定了定神,說:“是你太瘦了,撐不起來。”

路明月立馬不服氣地說:“我哪裏那麽瘦?有肌肉呢好嗎,不信你看看。”

他說着要去解扣子給梁齊辛展示,扣子解到一半才發現不對勁,擡頭看梁齊辛,只見對方的眼神已經很不對勁了。

路明月往後推了一點,把被子蓋在身上:“喂,你什麽眼神,怎麽和要發情的野獸似的?”

梁齊辛盯着他:“确實,這是三樓,我父母的房間在一樓。”

路明月:“我知道,說這個幹什麽?”

“就是說,他們聽不見我們在幹什麽。”

路明月把被子拉得更高了些:“不是,別吓我,我就算是在你家,你也不能亂來啊。”

梁齊辛“嗯”了一聲,循循善誘道:“我不亂來。”

說完,他拉起一角被子,躺了進去,一時間竟然真的什麽也沒做,路明月稍微放心了一點,剛閉上眼睛,就感覺自己身上有一只手在摸來摸去。

路明月:“……”

他沉默了幾秒,說:“幹什麽呢。”

“摸摸你吃飽了沒有。”梁齊辛的手精準地摸到了他的肚子,這讓路明月覺得十分癢,一個勁兒地想笑。

“吃飯後被阿姨投喂了各種水果和蛋糕,能不飽嗎?我感覺你有點随她。”

“嗯?”

“喜歡投喂別人東西。”

梁齊辛道:“因為你看着很瘦。”

路明月嘆了口氣:“你家真好,有愛你的父母,我連自己父親是誰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早死了。”

梁齊辛很少聽他講起自己的家裏,說:“你母親把你帶的很好。”

“嗯,那倒是,所以我們過幾天去看她吧。不過得找個她不和男朋友約會的時候。”

梁齊辛低頭蹭了蹭他的頭發:“好。”

路明月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五月二十八號,梅雨季快要來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預感,但他就是知道。

後半夜,果然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微弱的聲音傳到了路明月的耳朵裏,已經入眠的他不自覺地翻了個身。

一個多小時前,他被梁齊辛折磨了一通,最後終于撐不住睡過去了。梁齊辛這個人用領帶捂住他的眼睛,他什麽也看不清,但是也不敢出聲,梁家老宅除了他父母,還有許多傭人,生怕誰聽到了傳出去。

于是,梁齊辛更加“變本加厲”,路明月終于投降了。

梁齊辛看着翻身翻進他懷裏的人,心髒又開始不正常地狂跳,之前在他家裏抱着他睡覺,感覺心跳還挺正常的,不知道為什麽,路明月一穿他的衣服,他就不正常了。

睡不着,梁齊辛把頭放在路明月腦袋頂上,索性閉着眼睛想事情。

先是一直以來跟着自己的司機想殺他自己,再是路明月認識的人試圖掐死他。

梁齊辛不明白這兩件事到底是巧合還是什麽,并且毫無關聯之處。

溫志輝和永樂會有聯系沒錯,但是和周明旭并不認識,但是他怎麽能說出周明旭的名字,而且周明旭表示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也沒有指示過他做什麽。

而許諾奇,平時對路明月那麽尊敬,一口一個“路老師”,卻失了神智一樣,這中間有什麽問題嗎?梁齊辛想了半天,但是沒抵過雨後的昏昏欲睡,迷糊過去了。

再醒來,他看到路明月直愣愣站在他床頭,就這麽直勾勾地看着他,眼裏什麽也沒有,像在夢游。

梁齊辛覺得快被吓死了:“你,幹什麽呢?”

“梁齊辛,你犯了罪,你可知罪?”

路明月迷離起來,眯了眯眼,看着他目光十分不悅。

梁齊辛很快冷靜了下來,很快就知道他在惡作劇——因為他看見了路明月差點沒壓住的嘴角。

“知罪,我認罪了。”

路明月沒想到他這就“認罪”了,他就是想吓唬他一下,随口編了個說辭,沒想到這就上鈎了。

“你犯了什麽罪?”

梁齊辛靠在床頭想了想:“蒙你眼睛罪,讓你腰疼罪。”

“……知道就好。”路明月哼了一聲,寬大的睡衣居然差點往下掉,被他拽了回去,“下次不許再犯了。”

話音未落,最後一個“了”字尾音還沒說完,就被梁齊辛又抱回了床上。

路明月難以置信地看着他:“罪加一等。”

“行,一會兒我就去領罪,先再犯幾個吧。”

路明月差點氣暈,還沒說話就被堵住了嘴。

一個小時後,兩個人穿戴整齊地下樓,楚荷吟已經笑意盈盈地等着他們了。

一看到漂亮伯母的笑容,路明月一下臉紅了,被梁齊辛看了一眼。

路明月瞪回去:“看什麽?”

“你臉皮好薄。”梁齊辛感嘆道。

路明月欲哭無淚:“我天生就這樣,有什麽辦法,誰讓你幹這麽禽獸的事。”

四個人又坐在一起吃了頓早飯,梁齊辛送路明月去上班,楚荷吟表示要路明月經常來,可以陪她說話,梁成山雖然有點傲嬌,但是也點頭表示同意。

路明月笑着說好,然後被梁齊辛牽着手拉走了。

睡眠有些不足的路明月又在副駕駛上睡了一個通勤路程。

夢裏的梁齊辛也在對他笑,只是說的話有些讓他聽不懂:“他不希望我們在一起,如果非要在一起,不如讓我們死了。”

路明月張嘴想要問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他”是誰,為什麽“他”不喜歡我們在一起就要死呢?

只可惜還沒問出口,就到了學校。

梁齊辛近在咫尺的臉讓他有了睡醒的實感,路明月睜開眼,就看見梁齊辛眼睛裏的愧疚:“抱歉。”

“……啊?”

“以後晚上不能讓你睡得太晚了,我會克制的。”

路明月把無語兩個字貼在了腦門上,開門下了車,下車前梁齊辛把他叫住。

“嗯?”

“出門前我看了天氣預報,說下午有大雨,下班我來接你。”

“好。”路明月跟他揮手,居然有點戀戀不舍的。

梁齊辛看着他進了門才驅車開走,他心裏其實很不安,像想抓住什麽東西卻一直沒有抓住,覺得還有好多事自己并不清楚。

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他希望把一切都攥在手裏,在乎的人,在乎的事。

這樣的無力感他很厭惡,于是梁齊辛拿出手機,播出了一個號碼,那邊滴了幾聲很快接起,是一個年輕的聲音:“梁總?什麽風能讓您給我打電話?”

“你的研究進展地怎麽樣了?”

“沒什麽進展,還那樣,我不知道要怎麽确認這件事,已經快要放棄了。”

“你要放棄了嗎?”梁齊辛問道,“我可以給你錢。”

“不是錢的事,我們生活的世界其實是虛幻的,這說出去有幾個人會信?何況我不知道要怎麽證實,您別逼我了。”

這個人叫寧理,是梁齊辛大學時候認識的同學,理科專業的,那時候天天念叨着他要證明世界是不存在的,他們只是被操控的人,其他人都覺得他有病,但是梁齊辛卻沒有,他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寧理在那邊抓頭發,自暴自棄道:“我放棄了,對不起,梁總。”

梁齊辛沉默了一下:“嗯,我知道了。”

然後他拿出那枚戒指,看了很久,然後眼前一灰,頭部一陣刺痛。

像有什麽記憶要破土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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