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記憶開關
記憶開關
下班的時候,路明月被主任勒令去買一些東西,準備下周市領導來開會的時候用,路明月一看清單,差點暈過去。
長長的單子上裂了各種各樣的水果零食,還有一些價格不菲的茶葉,主任語重心長得告訴他:“本來今天想讓你和宋亦書一起的,但是他請假了,作為辦公室裏難得的男同志,就辛苦你一趟了。”
路明月答應下來,心想,市中心的超市應該都有吧。
他從超市出來,拎着兩個袋子,騰出手來給梁齊辛發了個位置。
梁齊辛回複地很快:“等我。”
天氣變差,跟着他的保镖們都被他遣走了,說不必跟着他。不過路明月有點擔心,打算叫梁齊辛不用來了,他等雨小一點再走。
不過消息剛發出去,門口正在躲雨的路人們就開始有些混亂,路明月擡頭,看見幾個人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邊跑邊說:“裏面着火了!”
這一聲讓人群無比驚慌失措,紛紛往外跑,路明月回頭看去,只見裏面的黑煙滾滾,似乎馬上就要波及門口了,他加快了腳步。
他就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幾步就出去了,但是卻看見了一位行動不便的老人,路明月二話沒說,背起老人往外跑,速度很快,只是過程中擦傷了手臂。
消防員問訊趕來,毫不猶疑地沖進了黑煙裏,旁邊的人們站在不遠處議論紛紛:“出什麽問題了?以前從沒來出過這樣的事。”
“不知道啊,真是吓死人了,剛剛我還看到有些人沒出來呢。”
“啊,那怎麽辦,裏面基本進不去了。”
行動慢吞吞的奶奶似乎說不出話,對他比劃了幾個手勢,路明月奇跡般地看懂了,對她說:“沒事兒,舉手之勞。”
老奶奶沖他笑。
路明月舉着傘,自己的肩膀濕了一片,但是他毫不在意,因為他有些眼暈,太陽穴針紮似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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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宋亦書在他旁邊說:“這雨怎麽這麽大,天氣預報上沒說有這麽大的雨啊。”
他一擡眼,沒有,什麽也沒有,只有一位慈祥的老奶奶和混亂的人群。
而有些記憶似乎越來越清晰,難受地路明月幾乎要站立不住。
“小夥子,你沒事吧?”有路人好奇地看着他,路明月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大概真的很吓人。
他撐着對那人說:“沒事,就是有點暈。”
“是不是被煙熏到了,喝點水吧。”
“不,不用。”
路明月心中有預感,好像要面對一些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然而腦子裏的記憶像是埋在泥土裏,怎麽掙紮也無法探出頭。
他忽然聽見了自己的聲音,他心中一驚,他不記得自己說過這樣的話。
“一共沒多少錢,別客氣。”
“梁總,我有點餓了,那咱們?”
“梁總,您沒找錯對象吧?”
“因為作者拖更太久了呗,久得角色都ooc了。”
“為什麽要和我結婚,你明明和康家的小兒子才是一對兒啊。”
路明月捂住自己的頭,覺得腦海裏天崩地裂,每個細胞都快要爆炸了。
然後,他果然看見梁齊辛朝他走過來,說:“我希望你能和我結婚。”
梁齊辛和他在民政局領了結婚證,搬進他的家裏,梁齊辛一定要把那張放大的結婚證照片搬進卧室裏,他一直沒讓,他看見兩個人一起見了家長,給身邊同事發了糖,他給梁齊辛做了生日蛋糕,梁齊辛為他買了戒指。
戒指?路明月在斷斷續續的記憶裏看見了那枚戒指,和自己身上的那枚一模一樣。
這是什麽記憶,為什麽會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不遠處傳來了汽車剎車的聲音。
路明月差點暈過去,但是卻被兩只大手堪堪扶住了,路明月用僅剩的一點理智看向他,看到了一張和混亂的回憶裏一模一樣的臉。
“你還好嗎?怎麽了?”梁齊辛焦急地問道,然後把他扶到車裏,傾盆大雨已經落下,這一折騰,兩個人都和落湯雞差不多。
路明月的眼神發直,臉色很差,梁齊辛也不遑多讓。
“前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連警察都來了,快吓死我了,生怕你在裏面沒出來,差點沖進去,然後在看到了你在這裏。”
梁齊辛拿出備用的毛巾為他擦拭頭發,被路明月握住了手。
路明月的腦海裏接受的信息太大,他一時間承受不住,梁齊辛那句“一起消失的感覺也不錯?”簡直像咒語一樣在他耳邊來回盤旋,以至于沒有聽見眼前的梁齊辛在說什麽。
“好點了嗎?”
“戒指,戒指呢?”路明月忽然問道。
梁齊辛伸出手來,路明月看到那枚戒指在他的無名指上,簡單素雅,和回憶裏一模一樣的場景。
梁齊辛的眼神很深,看着他:“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路明月被雨淋了一些,有點被凍地說不出話,梁齊辛脫下外套給他披上。
“為什麽會這樣?”
梁齊辛沉默了幾秒鐘,他知道他在說什麽,說:“回家再說,先洗個澡吃點藥。”
路明月的大腦混沌了一路,直到被梁齊辛抱上樓,他稍微緩過來一點的時候,有點不好意思:“我,我自己來吧。”
他剛從梁齊辛懷裏下來,覺得周邊環境有點不對勁,說:“這是你家?”
“你難道不熟悉嗎?”梁齊辛微笑。
路明月愣愣地看着他:“你都想起來了嗎?”
“嗯,和你一樣,就剛才的事情。”
“你不難受嗎?我覺得頭要炸了。”路明月說,然後看到老管家慢吞吞地上樓來,端着兩杯牛奶。
他連忙接過來:“謝謝您,快去休息吧。”
老管家沒怎麽見過路明月,對先生帶了個男人回家甚是新奇,沒想到這位“客人”這麽溫柔親切。
“把奶喝了,早點睡。”老管家笑眯眯的,轉身下了樓。
梁齊辛說:“老管家沒有記憶,不太認識你了。”
“應該的。”
路明月坐在卧室裏陌生又熟悉的大床上,看着周圍和記憶中別無二致的裝修,覺得恍若隔世。
不過某種程度來說,的确是這樣。
梁齊辛給他找了睡衣,事發突然,路明月沒有東西放在這裏。
路明月看着梁齊辛修長的手,道:“作者修改設定了。”
修長手指的主人帶着笑意看向他:“嗯,我知道。”
“你的身世不一樣了,還有你發生過的事,你身邊的人,你的助理,都不一樣了。”
梁齊辛道:“這或許是我們回來的原因之一。”
路明月換上睡衣,袖子比手臂長一截,于是他把手指縮在袖子裏,梁齊辛覺得他這樣很可愛,于是在他起身去衛生間的時候抱住了他。
“在想什麽?”
“大腦好像罷工了。”路明月嘆氣。
梁齊辛看着他又長又翹的睫毛,按捺住心裏像小貓撓過般的蠢蠢欲動:“那就不要想了,專心在家裏陪我吧。”
梁齊辛的眼神亮晶晶的,路明月經常覺得他眼神發亮地看着他,只是他發現那眼神裏的帶着的不太正常的情緒。
路明月想,梁齊辛這麽溫和的人怎麽會有這樣的眼神呢?或許是他看錯了。
“我們回來的日期是七月一號,現在是五月底,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梁齊辛依舊看着他,似乎眼裏只有他,其他什麽都沒有。
路明月猜到了之前事情的一部分原因,又想起了那個夢:“作者不希望我們在一起,哪怕讓我們消失在這個虛構的世界裏也在所不惜,我還在想誰要害你,為什麽許諾奇會掐我的脖子。”
梁齊辛道:“時空的開關,似乎和康希文的死有關系。”
路明月看着他,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