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動，走過去坐到他旁邊，好一會兒，輕輕說了聲，“謝謝你呀。”
惡龍整個龍都恹恹的，一頭紮進他懷裏來，“嗚……”
他的尾巴還在衣服下面甩來甩去的。
“尾巴怎麽還在呀？”
“因為我好難過啊……”
王子輕輕拍着他的背，“那怎麽才能讓我們龍龍不難過了呀？”
“嗚……你晚上抱着我睡覺。”
“好。”
“你以後不許兇我。”
“好。”
“你誇誇我。”
王子笑着親了親他頭頂的發旋，“你是全世界最最可愛的龍崽。”
12
勇士當然不會只有一個。
問題自然也不是一袋金幣就能解決掉的。
勇士來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來了第二個就有第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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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幣送出去第一袋就會送出去第二袋，送出去第二袋就會送出去第三袋……
惡龍的尾巴就一直都沒再收起來過，幾天下來頭上又冒出了角。
他也不數金幣了，越數越少，心裏難過，話也變得越來越少，整個龍悶悶不樂，一開始還借酒消愁，後來之前買的酒喝完了，再去買又要花錢，幹脆酒也不喝了，每天只知道一頭紮進王子懷裏蹭來蹭去。
事情的根源在王子身上，但王子既沒有解決辦法，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讓他回去結婚和失去金幣顯然都是會讓惡龍難過的事，他束手無策，進退兩難。
王子只能默默對着星星許願，盼着妹妹能早日發兵篡權。
但之所以許願，就是因為想法十分不切實際，妹妹雖然向來有一顆想當國王的心，還動不動就嘟囔兩句“你說你怎麽就比我早生了兩年呢”“這些陳腐的老規矩早該改改了”之類，但她和國王兩人之間父女感情還是很好的，發兵篡權這種事終究做不出來。
前路十分渺茫，王子和惡龍雙雙嘆氣。
最後來的人是将軍。
這個前不久才帶兵回王城複命，途徑這裏山下的城鎮時把王子吓了一跳的人，現在又帶着幾個屬下回來了。
他連自己特制的铠甲都穿來了，顯然不是一袋金幣就能打發走的。
最重要的是，作為叔叔，他完全清楚王子的心思，王子被一只看起來毫無攻擊性的龍留在山上那麽久，好幾個著名的勇士都沒能把他救下來，到底是什麽原因，将軍差不多能猜到個大概。
叔侄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僵坐了很久。
惡龍坐在旁邊一塊大石頭上，滿臉怨念地看着将軍。
好一會兒，将軍開口了，“跟我回去。”
王子試圖掙紮：“是這樣的，不是我不想回去，我已經沾過這裏後山的溫泉水了，水裏有上古神龍的詛咒，凡是碰過的凡人，絕對不許離開這座山一步，否則就會暴病身亡……”
将軍不動如山，“別胡編亂造了，跟我回去。”
王子試圖套近乎，“您想想，我小時候您還抱過我呢，您怎麽會忍心看着……”
将軍不動如山，“別扯那些有的沒的，跟我回去。”
王子試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想必您也知道，和我恰恰相反，您侄女一直以來都有一個治理國家的夢想，但礙于歷代以來的長子繼承制無法實現，這次的事剛好為破除這些腐朽的老規矩提供了一個契機。我們兩個人的命運，不，這個國家所有人民的命運都掌握在您手中了……”
“還有一個龍的幸福。”惡龍在旁邊插了句嘴。
王子扭過頭去糾正他，“不是一個龍，是一條龍。”
惡龍覺得無法理解，“可是你平常都是說‘你這個龍’的呀……”
“那不一樣……”
将軍不動如山，“別扯開話題，跟我回去。”
13
僵持了好一會兒之後，王子徹底沒轍了。
他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正準備跟惡龍說點什麽，惡龍卻噌地從大石頭上跳了下來，一聲不吭，踮起腳來拽着将軍的脖領子就走。将軍對他毫無防備，一下沒反應過來，被他拉得踉踉跄跄。
王子：？
将軍：？
倆人都完全沒想到惡龍拽着他進了山洞。
惡龍身上顯露出一點賭徒特征來，反正一袋金幣已經花出去了，之後再花多少好像也沒什麽區別，他像賭到最後家財散盡，拿出房契來指望着最後一把能夠回本的人一樣，把将軍拎到了藏金幣的山洞裏，把還剩大概一多半的財寶指給他看。
将軍懵了。
王子也懵了。
雖然前幾天金幣一袋一袋送出去的時候，他就擔心過，這樣下去恐怕惡龍積累了一個山洞的金幣也早晚會被送光，但完全沒想過他竟然打算一下子全送出去。
這麽一大堆，別說是愛財如命一個金幣也舍不得花的惡龍，就連他都有點心疼。
顯然，如果不是這麽一大堆的話，也不會讓不動如山的将軍有所反應。
但讓将軍懵的顯然不是這些財寶，而是——
“等等……”将軍有點困惑，有點迷茫，有點不确定，扭頭問王子，“他這是什麽意思？”
“嗯……可能是想讓你拿點錢走，別帶我回去的意思……”
将軍滿臉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向惡龍，看他沒有表示反對，又回過頭來驚詫地看着王子，“但是龍不都是非常喜歡聚斂財寶而且占有欲超級強的嗎？”
王子遲疑了一下，“我覺得他可能是把我也當成他的財寶之一了……”
惡龍依然沒有表示反對。
将軍有點反應過來了，“所以之前那些無功而返的勇士難道也都是……”
“都是拿了他的金幣走的。”
“……我還以為他們都是被你勸退的呢！”
“人家不遠萬裏風餐露宿地來了是我勸勸就能回去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以為你把他們打下山去了。”
“人家來救我的，我打人像話嗎？”
也對，将軍開始被說服了。
但他還保留着一點堅持——
“你一個王子，被龍抓走了，全國都知道了，都沒人能把你救回來，這把皇室的尊嚴置于何地？”
“您可算了吧，別提這個。自從去年祭典上國王當衆被風吹掉了假發以來，皇室哪還有什麽尊嚴可言。”
将軍無話可說了，再度僵持了一陣後，他終于坦誠相告，“那回頭你爸問我怎麽沒把你救回來，我怎麽說？”
王子輕車熟路，“嗯……就說我死活不肯回去，威脅您說再過來一步我就要跳崖。”
将軍想了想，覺得這個理由還是很有說服力的，于是次日便帶着屬下來取走了金子，回王城去了。
走之前，王子從金幣堆中撿出一只黃金雙耳罐，意味深長地補上了一句，“這個祭獻給神。如果有什麽變故的話，希望神明能助我妹妹一臂之力。”
拿人手軟，将軍撇了撇嘴嘴，“看陛下的意思了，他要是一直這麽頑固，那神也沒辦法。”
是否會有變故是未知的，國王的态度是不确定的，但惡龍的确是實實在在的破産了。
王子送将軍下山回來，發現他自己躲在山洞裏，對着一個小時前還堆滿了各種財寶現在空空蕩蕩的地方，把臉埋進胳膊裏，小聲地嗚嗚哭。
他耷拉着尾巴，背上又生出一雙小小的翅膀，也難過地垂了下來。
在他具象化的難過面前，安慰似乎沒什麽分量，王子不知道怎麽辦，只好履行他作為一份財寶的根本職責，安靜地坐在他旁邊守着。
惡龍非常非常傷心，他悶悶地哭了好久才停下，擡起臉來的時候，王子發現他眼睛紅紅的腫了起來，睫毛上還挂着淚。他又心疼又內疚，只好輕輕地伸手給他擦了擦眼淚，俯身過去，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
惡龍居然被他吓了一跳。
他慌張得翅膀撲棱了幾下，滿臉迷茫地看着他，聲音啞啞的，“……這是幹嘛呀？”
王子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大，一時倒有點窘迫起來，“诶？就是……咳，親你一下。”
惡龍眨了眨眼，想了一想，然後很認真地說：“再親一下。”
王子懵了一會兒，然後又俯身過來親了他一下。
“再親一下。”他啞着嗓子，聲音軟軟的，“我喜歡這樣。”
于是王子又親了他一下。
“還要。”
然後又親了一下。
“還要。”
……
“還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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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龍覺得親吻真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會給他像數金幣一樣的滿足感，最重要的是，這似乎可以是無窮無盡的。
但親着親着就換了位置，好像也變了意思。
然後事情就向着他并不完全理解的方向發展了。
他開始有點疼，可他整個龍都被親得暈暈乎乎的，也來不及反應，等過一會兒疼得厲害了，才慌張地抖了抖翅膀，“哎……”
王子掏了下衣袋，翻出之前下山買東西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