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下的一個金幣塞到他手裏，又親了親他的耳朵，說：“忍一下，乖。”
于是惡龍攥着一個金幣，靠在石壁上捱疼。
他覺得捱了好久好久，等總算捱過去了，整個龍就舒服得眯起了眼睛，翅膀撲棱撲棱亂揮，尾巴一個勁兒地甩，迷迷糊糊地想着，花這麽多金幣把王子換過來，還是挺值的。
“……翅膀打到我了。”王子在他身後悶悶地笑。
之後他們去後山泡溫泉。
惡龍頭上的角還有身後的尾巴和翅膀全都收起來了，他琢磨了好一陣兒，琢磨出點意思來，猶豫了半天，終于神色緊張地開口問了，“……你說我會不會下蛋呀？”
王子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你們雄性龍一般會下蛋嗎？”
惡龍認真地搖搖頭，“不會的。”
“嗯，那你就不會。”
“哦，那太好啦。”他舒了一口氣，“我覺得我一點都不會養小寶寶。”
“……”
他放心了，想了一會兒又問：“那我們明天再做一次好不好呀？”
王子又被嗆了一下，他咳了半天，然後滿臉不自然地答應：“好。”
于是惡龍又快樂地在池子裏轉了兩個圈兒。
手裏沒了金幣，他倆只好在山裏靠捕獵吃飯了，所幸烤架和鍋還在，調料也還剩不少，日子也還算過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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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例行的是吃飯睡覺看星星，還有親親和許願。一人一龍非常虔誠，對着星星也許，對着月亮也許，對着日出日落都要許，許一個大概沒什麽可能實現的願望——希望公主能夠早日發兵篡權。
山裏清淨得很，他倆糊裏糊塗地也不知過去了幾天，好久沒下山，基本和人世脫節，光顧着許願，國家發生了什麽事也都一概不知。
某日睡午覺醒過來，惡龍打着哈欠往山下一望，兀地發現山腳下一隊人和幾輛馬車，正在往山上走。
人數比之前每次都多，而且個個都裝備齊全。
他滿臉緊張地推醒了王子，“你看他們是不是又來抓你回去的呀？”
王子揉了揉眼睛，往山下看，看了半天也不确定，這一隊人的裝束和所持令标都是他完全陌生的，顯然不屬于他熟悉的任何一個人。
不清楚來者何意，他只好趕快吩咐惡龍，“你先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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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隊人的确屬于一個王子并不認識的人——一個盡管王子并不認識，但只要當初惡龍晚來一天，他可能就要和她過上一輩子的人。
是的，就是那位鄰國公主。
這一隊人到了山上，報上了鄰國公主的名號，恭恭敬敬地向王子行了禮，然後詢問這座山上的龍在哪。
王子有點搞不清狀況，“你們找他要做什麽？”
“兩位公主殿下有東西要給他。”
王子有點摸不着頭腦，“兩位公主殿下？”
“是的。”隊長點點頭，拿出一封信來交給他。
來人顯然并無敵意，信上的署名字跡和印章也都是他妹妹的，難不成真是願望實現了？
王子一邊拆信，一邊把惡龍喊了出來，一人一龍一起讀信。
從小到大總是出人意料的公主，這回也再一次出人意料了。
她當然沒有做發兵篡權這種大逆不道且破壞感情的事，但她做了另一件事。
幾天前某個安靜的夜晚，她帶着自己的幾個心腹侍衛，打暈了鄰國公主寝宮外的守衛，擅自将她帶出了宮去。
兩個人在愛神神廟裏，私自宣誓成婚了。
她們自然不是才剛剛認識不久，王子這時候才知道，早在幾年前，她妹妹外出游歷的時候，就曾在鄰國駐留過一段時間，是鄰國公主的客友。兩個人大概是什麽一見鐘情之類的東西，反正早就給如今的私自成婚種下了根。
“我說她怎麽游歷回來之後有好幾天都神情恍惚的，連射箭的準頭都變差了。”王子後知後覺地恍然大悟。
公主雖然一向想要成為國王，但她從記事起也就知道了這是沒什麽希望的事，所以除了偶爾抱怨兩句之外，潛意識裏早已默認把王位讓給了哥哥，但是，她可絕對絕對沒有把對象也讓給他的打算。
“我說前一陣她怎麽莫名其妙地不理我呢，這死丫頭。”
她說，她本來還在猶豫，但等到惡龍把王子抓走，婚禮延後，和鄰國公主重新見了面之後，兩個人商量一番，便迅速開始做計劃了，加之認為将軍一出馬肯定會很快把王子帶回來，于是立刻采取了行動。
然後她就被關禁閉了。
國王氣歪了假胡子，但即使是私自成婚，愛神見證下的婚禮依然是具有效力的，這已經是寫進了法典裏的事，就算他是國王也不能随随便便否認。
他本想着等将軍把王子帶回來，再跟将軍商量這件事要怎麽處理，沒想到将軍不僅沒把人帶回來，還給了他“王子寧死不肯回來，甚至威脅要跳崖”的答複。
一向聽話的兩個孩子雙雙叛逆，國王氣得扔了假發。
實在想不出解決辦法，只好去詢問神的意見了。
神谕經由祭司釋義，明确地告訴國王，“如果王子即位，會有災禍降臨。”
國王只有這兩個孩子，更何況之前和鄰國國王商定兩國聯姻時便承諾了，會讓公主與世子成婚，所以，現下這種情況，解決辦法自然不言而喻。
但他氣頭還沒過，面子上也挂不住，所以雖然默認了讓公主繼任為世子，但依然讓她繼續關着禁閉。
不準出門，不準任何人私自探望，連新婚的鄰國公主，每天也只能和她從門縫裏互相塞個小紙條聯系。
兩人在紙上讨論了一陣，覺得這一番順利成婚，還意外地收獲了王位繼承權，全都要歸功于那位惡龍。由于他及時出現抓走了王子，這一切才能如此順利。
于是她們給惡龍準備了謝禮。
——整整幾大車的金銀珠寶，由鄰國公主派人送了過來。
就只在信的末尾給王子留了一句體己話，“勸你過個半年再回來，等咱爸氣頭過去。”
現在，惡龍的財寶足足堆滿了三個山洞。
他開心得亂蹦亂跳，整個下午一會兒哼歌一會兒學小鳥叫，感慨萬分，“你妹妹好有錢呀，我也想跟她結婚。”
王子：？
“你冷靜點。”
惡龍冷靜不下來，當晚王子就被他抛棄了。之前每晚都纏着要他抱着才肯睡的龍，現在執意要守着他的財寶們睡覺，即使王子反複強調會硌得慌也在所不惜。
王子一個人翻來覆去好久睡不着，終于無可奈何地拖着床去了隔壁的山洞裏，找了個稍微空點的角落把床鋪上了，滿臉別扭地招呼惡龍，“你這邊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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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龍心滿意足，起碼整整一周走路都是飄着的。
他還在山洞外面刻上了“龍生贏家”四個大字。
一切塵埃落定，他倆又能下山買酒喝了。
王子閑來無事想逗逗他，問：“要是回頭再有人來帶我走，要你用三個山洞的金幣來換，怎麽辦呀？”
他本來以為惡龍會陷入長時間的思考，猶豫好久才艱難地下定決心說換，沒想到他立馬就幹脆地搖了搖頭，毫不猶豫，“我才不換呢。”
王子：？
“那我可就要回去了啊。”
惡龍點點頭，“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嘛。”
王子：？
他變了，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哭紅了眼傾家蕩産把他換過來的可愛小龍了，果然龍一有錢就變壞。
王子非常沉痛，“你不喜歡我了呀？”
“不是呀，我喜歡你的。”他語氣十分真誠，“但我還是好喜歡錢呀。”
王子：……
王子卑微地降低了要求，“那兩個山洞的金幣，換不換呀？”
惡龍依然毫不猶豫地搖搖頭，“不換。”
“那一個山洞的金幣呢？”王子再次降低了要求。要求跟以前一樣，總會換了吧？
“不換。”
“一個山洞的金幣也不換呀？”
“不換。”
王子十分頹唐，“那不換的話我可就要回去結婚了，結了婚晚上還要抱着她睡覺。”
“不會的。”惡龍底氣十足地搖搖頭，“那個公主已經跟你妹妹結婚啦。”
原來有恃無恐的根源在這兒，王子這會才弄明白，于是重拾自信，繼續，“但是我可以跟別人結婚呀，有好多人都想跟我結婚的。”
“不會的。”惡龍信心滿滿，“你很喜歡我的，不會跟別人結婚的。”
“哎？”王子笑起來，“怎麽這麽肯定？”
“你自己說的呀。昨天你脫我衣服的時候……”
王子趕緊捂住了他的嘴，滿臉通紅，“別在街上說這個。”
“為什麽呀？”惡龍被他捂着嘴，含糊不清地嗚嗚，“我覺得這是很開心的事呀……你們人類好奇怪哦……”
他還有許許多多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