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灰色之氣
灰色之氣
靈氣流動的速度太快，形成一股風暴，刮得蜃市內的人妖物随風移動。
藺蘭反應不慢，一手緊抱蘇唯的腰，一手抓住旁邊的吧臺固定身子。蘇唯背靠着吧臺，也兩手反抱着藺蘭的腰。
為了抵抗沖擊力越來越大的靈氣流，兩人挨得很緊，心跳在這危機中，漸漸地頻率一致。
兩人安靜地聽着心跳頻率，等待着這波風暴過去。
“定。”仿若鐘磬之聲響起，狂暴的靈氣團又重新變得乖巧。
蘇唯和藺蘭同時往空中瞧去，只見狻猊站在半空中，他手中佛珠懸于他頭頂，綻放着紫色的寶物光華。
像是天使的光環，襯得狻猊愈發神聖而飄渺，遙遠而不可侵犯。
他的身後，是一望無際地蒼穹，蒼穹之上，星光點點。
蜃市外邊的白霧已經消散，露出真實的夜景。
一只巨大的似無毒蛇的頭懸于空中，嗡嗡問道， “狻猊，有發現是誰嗎”
狻猊手微動，飄在空中的佛珠變小飛回他掌心，他一粒一粒地撥動着佛珠，淡淡道， “沒有。”
空中忽然又出現一紅衣長袍女子，她神情凝神，将手中足球大的白色光球托舉，之後，環視四周。
蘇唯瞧見，那白色光球裏，有一抹灰色之物正在光球內橫沖直撞，每一次沖撞，都被白光給攔住。
或許那是兇手
蘇唯猜測。
又有幾人飛上上空，神色冷峻異常，而其中就有藺蘭的媽媽蘭雪素。
之後，他們幾人飛快消失，顯然那個灰色之物有異常，讓他們都很看重。
這時，從東方蹿出一個巨大的類似無毒蛇一樣卻滑溜溜地沒有任何鱗片的獸頭，它甕聲甕氣地開口， “蜃市結束，自己回去。至于人類，誰帶過來的，誰帶回去。”
“那是”蘇唯只覺得眼熟，卻又和他以為的妖怪對不上號。
“元鼍。”藺蘭跟着擡頭，低聲道， “蜃市就是開在元鼍身上。”
“你的意思是，這麽大的蜃市，是在，元鼍背上”蘇唯本想說龜，話即将出口的瞬間，想起蜃市不想提龜，将話咽下去，換成元鼍。
“對。”藺蘭肯定地開口。
“這得長多少年，才能長這麽大”蘇唯好半天才發出這麽個感慨。
藺蘭失笑，沒有回答。
這還不是元鼍的真身，元鼍的真身比這大得多。
不過他的小哥哥雖然知道妖怪，但還沒真正的走進妖怪世界，慢慢來吧，別吓着他了。
藺蘭低頭，望着蘇唯線條柔和的側顏，眸子柔和下來。
“我們趕緊去找竹大哥他們。”蘇唯收回視線，才發現兩人一直在抱着說話，臉驀地紅了。
剛才兩人就是這麽說話嗎有點黏糊，不太像正經兄弟。
蘇唯拍拍藺蘭的手臂，示意他放開自己。
藺蘭心下遺憾，卻還是聽話的松開手。
經過口字井字十字路口時，望向盡頭，能瞧見盡頭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蘇唯站定，問， “在海上”
“對，在海上。”藺蘭點頭。
蘇唯忽然想起元鼍說的，讓他們自己回去，他問， “妖怪都會在空中飛嗎跟西游記裏寫的那樣，黑風卷着飛。”
“小妖不會飛，飛不起。”藺蘭搖搖頭， “現在實力不強的小妖，也就武力值比人類強一點，其餘的術法什麽的，都施展不出，靈氣太稀薄了。”
“那他們怎麽回去”蘇唯不解地問。
“或許是找抱大妖大。腿，或許就這麽飄着，飄着飄着就回去了。”藺蘭搖搖頭，也不明白， “不過不必擔心，妖怪不吃不喝，死不了。至于那些人類，能帶人類過來的，都是能帶人的大妖，也不必擔心。”
兩人還沒走到戲劇院，就先見到了竹葉青他們，原來他們三人察覺到意外，出來尋他倆。
瞧見蘇唯和藺蘭好好的，兩人都松了口氣。
“走吧，元翁停在一個荒島上，我們去荒島上等直升飛機。”竹葉青開口，拉着竹清率先在前面帶路。
蘇唯一怔，明白竹葉青話裏的意思，笑了。
出了蜃市，就見對面有一座島，島上長滿了樹木，蓊蓊郁郁的，很是蒼翠。
沙灘上已經站了不少妖怪，他們或坐或站，或者往島中央走，面上一點都沒有淪落荒島的慌張與無措。
沙灘和蜃市之間有一座三米寬的大橋，青褐色的，搭着沙灘的那一邊還有黑色的線痕，這大橋應該是元鼍的腳。
五人下了瞧走到沙灘上挑個空餘的地方站定，蘇唯倚在海邊礁石上，遠遠的，終于看清元鼍全貌。
蜃市确實長在元鼍背上，和巨大的元鼍相比，蜃市像是精雕的模型。元鼍很大，大半個身子藏在海底，像個海島。
等蜃市上所有妖都下來，元鼍收回左前肢，一劃，整只龜消失不見。
蘇唯看了片刻，忽然扭頭去看食肆的前臺小姐姐一夥，結果發現那狻猊不在，再縱觀場上，蘭姨也不在。
他低聲問竹葉青， “那灰色的東西，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竹葉青不動聲色，不肯多說半句。
甘青卻沒那麽多顧忌，在旁也低聲開口， “哥，那就是混沌之氣啊。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個地方嗎肯定是陣法有缺陷，混沌之氣從陣法裏滲透出來了。”
蘇唯立馬反應過來甘青說的是哪兒了， “混沌境。”
“對。”甘青點頭，随後他疑惑地開口， “上次蘭族族長不是剛檢查過陣法麽，怎麽會有混沌之氣跑出來”
竹葉青見甘青什麽都說了，無奈地望了蘇唯一眼，道， “這事是瞞着你們人類的，怕引起驚慌。你既然知道，就別往外說。”
甘青不滿， “哥，蘇哥是即将覺醒的妖，哪是什麽人類”
竹葉青瞪了甘青一眼，還沒徹底覺醒，就不算人類。
蘇唯歉意地瞧向甘青， “其實我是純種人類，沒有妖族血統。”
“怎麽可能”甘青不信， “那你天賦是怎麽回事”
那是經歷末世覺醒的異能。
蘇唯不語，藺蘭在旁道， “人類是萬物靈長，擁有天賦不是很正常嗎人類道士，人類祭師，人類蠱師等，也都是天賦覺醒者。”
“可是蘇哥不是道士，也不是祭師和蠱師啊。”甘青依舊認定蘇唯是大妖，只是在隐藏身份。
“第一個道士，第一個蠱師，也沒人教他們。小唯是新的天賦者。”竹葉青在旁搭腔道。
甘青被說服了。
蘇唯在旁聽着，聽他們将自己的異能蓋章定論，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天賦者。
“既然蘇哥是天賦者，這事也用不着瞞着蘇哥了。《降魔》那戲文裏，人類天賦者也幫忙了。”甘青開口。
見竹葉青沒有反駁，甘青扭頭對蘇唯低聲道， “蘇哥，你沒看降魔真的太可惜了，降魔真的很好看。”
《降魔》就是講的混沌侵略藍星，藍星妖怪和人了自救，開辟出個混沌境将混沌之氣隔開的故事。而魔靈，就是生于混沌中的生物，一群只知掠奪沒有智慧的魔。
“我懷疑，魔又出現了。”甘青小聲開口。
竹葉青心底也有這個懷疑，不然那些大妖不會這般凝重。不過為了不引起恐慌，他還是斥道， “三青，不要亂說，魔沒有智慧，若真是魔，它早就現出身形，在蜃市遇妖就吃了。”
甘青沒經歷過那段歷史，所有的有關魔的信息都是從戲文和傳說裏得來的，聽到竹葉青這般說，信以為真，有些遺憾地開口， “我還以為魔又出現了，我還想着遇魔殺漠，和那些老前輩一樣。”
竹葉青瞪了甘青一眼， “那些老前輩面對魔，都不敢說斬就斬，你有幾條小命對上魔”
甘青撇撇嘴，還不許人有個夢想咋地。
蘇唯和藺蘭對視一眼，都心生不妙感。
蘇唯撓頭，還以為是個人妖混住，妖人類化的世界，結果還是個外有混沌大敵，內混入魔的高危世界嗎
蘇唯心底有股緊迫感，他異能要快些升級，及早擁有自保之力。
島上的鳥類妖怪和水裏游的妖怪有的已經化作人形，一個個都只有有兩米大，背上能坐十幾二十多個人。
他們背上的人和妖是和這些妖怪做了交易，他們出靈物，請這些鳥類和水族類妖怪載他們回大陸。
挺會賺錢的，蘇唯心想。
現在還站在荒島上的，都是跟蘇唯他們一樣等直升飛機的，藺蘭說得對，妖怪總比人類有法子得多。
先将藺蘭送回蘭蘭山，之後直升飛機停在竹葉青他們買下的山頭上停下，換了輛車回到蘭坊。
蜃市雖然不算圓滿，但吃喝玩樂也挺開心的，蘇唯和甘青它們道了別，回到房間就安然睡下。
次日，蘇唯下樓去吃飯時，發現店裏多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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