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日常陪伴

日常陪伴

由于是自己理虧,洛凰敢怒不敢言,只得傻愣愣地沖元鳳笑,企圖蒙混過關。

但結局還是失敗了,元鳳一句話也不說,就靜靜看着她,看得洛凰是越來越心虛,只好主動提出要喝藥:“那個……剛才我只是逗一逗你,藥肯定是要趁熱喝的……”

在元鳳的眼神示意下,侍女慢慢扶起洛凰,撐着她的後頸,元鳳則親手給她喂藥。

勉強喝了幾口之後,洛凰忍受不了了,這味道實在太苦了!每喝一口都要了老命,而碗裏的藥還剩一大半。

元鳳再次送藥來,洛凰趕緊制止:“別別別!”

元鳳停住手,又是那種眼神靜靜看着洛凰,洛凰那個無奈啊,只好再次妥協:“那個……你幹脆幫我捏住鼻子,直接将一整碗灌給我,這樣就有效率多了!”

“灌你?”

元鳳原本沒有表情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訝異。

這種要求倒是第一次聽說。

元鳳并未動手,“如此不妥。”

洛凰急道:“沒有不妥,如果不這樣的話,這藥喝不完!”

以前她喝藥也是這樣的。

捏緊鼻子,一口悶。

見洛凰如此堅持,元鳳最終也妥協了,試探性地伸出手捏住洛凰的鼻子,慢慢将碗靠近她嘴邊。洛凰閉着眼睛,一口氣将碗裏的湯藥都給喝下了,強烈的惡心感瞬間襲來,洛凰咬緊牙關閉緊嘴巴,這才沒有把湯藥吐出來。

反胃感平息以後,洛凰也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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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洛凰喝個藥像渡劫一樣,元鳳端着空碗都不知說什麽好。

看似無堅不摧的人,也有軟弱的一面。

“殿下,司徒大人來訪。”

得到元鳳應允後,洛成仁夫婦進來就是對洛凰好一陣慰問,還送來了大批珍稀藥材。而對于黑衣人襲擊一事,洛成仁也只是簡單地問了幾句,畢竟這是陳王府的事,還得聖上決策。

除了洛家人,賢妃也親自來看望洛凰,還交代元鳳要好好照料洛凰。

待他們都離開之後,殿內終于清淨下來。

洛凰正想閉眼休息一下時,耳邊又響起了陶征的聲音:“殿下,宮裏的聖旨到了。”

一聽是聖旨,洛凰的倦意頓時消散大半,轉頭看向剛在案臺前坐下的元鳳,元鳳放下手中茶杯,随即起身,“你好生歇着。”

留下這句話,他就同陶征離開了殿中。

洛凰百無聊賴地望着窗外發呆,肩膀那裏還是痛感明顯,這一受傷不知幾時才能再去外面蹦跶。

元鳳很快就回來了,看見洛凰仍舊睜着眼睛,一眨一眨的,元鳳不免憂慮:“你重傷未愈,理應多睡才是。”

洛凰是滿不在乎,“又死不了,怕什麽?”

“我餓了,想吃東西。”

洛凰很任性地來了這麽一句,元鳳自是拿她沒辦法,便讓侍女呈上吃食。

雖然重傷在床,但洛凰的胃口還是很好,吃飽喝足之後,洛凰拍了拍床邊的位置示意元鳳坐下,然後就問他:“聖上他說什麽了?”

元鳳坐在她身旁,視線卻落在別處,“父皇很重視你我遇刺一事,特地賞賜了藥材以表慰問,盡管刺客都已身死,父皇還是要追查下去,便将此事交由大理寺審查,要陳王府盡力配合大理寺卿。”

“交給大理寺?”洛凰瞬間郁郁寡歡起來,“那怕是沒什麽結果了……”

“為何?”元鳳不解追問。

那大理寺卿賀行止為人正直,高風亮節,哪裏有不妥之處?

面對元鳳疑惑的目光,洛凰心中不禁暗嘆:這小子還是太年輕啊,在朝中做官,即便再剛正不阿也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洛凰不好說破,只能反問道:“你覺得這次的殺手主要是沖着誰而來?”

元鳳不假思索回道:“沖我而來。”

如果不是洛凰的突然到來,他很有可能被窗外那人一箭射死,而那群人的刀鋒也都是直指元鳳,目的很明确。

“那就對了。”洛凰稍作停頓又問,“你覺得最想除去你的人又會是誰?”

這次的人很明顯不是賀婉娩派來的,其一她最看不順眼的人是洛凰,其二她現在還在被關禁閉,手伸不到陳王府來。

除了賀婉娩以外還會有誰讓賀行止顧忌?元鳳想不到,但對于幕後主使他心中已有猜測。

“最想除去我的人……是太子。”

聽見他的語氣裏還帶着不确定,洛凰了然地笑了笑,點頭道:“對,八成是他。”

“賀氏是太子黨派?”元鳳質疑地看着洛凰。

賀婉娩向來與太子不和,賀氏族人也一直與東宮保持着距離,怎麽可能會幫太子做事。

洛凰果斷回道:“不是。”

“那為何會讓大理寺卿顧忌?”

“不可說,不可說……”洛凰神秘兮兮地搖着腦袋,還閉上了眼睛,顯然不打算把其中玄機告訴元鳳。

元鳳雖然疑惑,但也沒再追問,轉身回案前坐着了。

他今天沒去兵部,但事務還是要處理。

洛凰也沒睡着,心中思緒萬千。

那日雲皎月被昭儀賀氏召進宮中,差點半條命都沒了,而賀行止對胞姐的所作所為選擇了隐忍。雖然賀昭儀是他的親姐姐,但雲皎月亦是他唯一的妻子,更何況是賀昭儀心狠手辣,賀行止若真的愛護雲皎月,就不該如此忍氣吞聲。

他怕是從不曾放下過謝妤……

既如此,他就不會做對東宮不利之事,反正行刺的黑衣人都已經死光了,對外宣稱查不到幕後黑手也很正常。

偏偏洛凰也無法百分百确定,不好與雲皎月明說。

雲皎月?

洛凰氣憤地踢了腳衾被。

那臭丫頭還幫着賀行止的姐姐說話,等賀昭儀禁閉結束後就有得受了。

第二天醒來時,洛凰又看見元鳳端着湯藥來了,再看看窗外,似乎已經辰時過半了,洛凰心裏叫苦連天,臉上卻是笑顏溫和:“昨天的朝會你便沒有去,今日還不去兵部應卯嗎?”

元鳳轉身在床邊坐下,不緊不慢地回道:“你因我而受傷,我自當親自照料你。”

洛凰搖頭,“這點小傷哪需郎君親自照料啊……”

“這是父皇的命令。”

元鳳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徹底打破了洛凰的幻想。

“哦……”洛凰悻悻地應了一聲。

這個臭皇帝瞎管什麽閑事?有那麽多丫鬟婢女就夠了,哪裏還需要他兒子親自坐鎮。

看見洛凰神色複雜,眼中還閃過一絲憤恨,元鳳了然于心,唇角微揚:“你可是覺得父皇的安排有何不妥?”

“沒有沒有!”洛凰連忙否認,她哪裏敢質疑皇帝?

看元鳳似乎還不太相信,洛凰便昧着良心吹捧道:“皇帝陛下恩澤蒼生,造福百姓,我甚是感動啊,感動……”

“那就……”元鳳把湯藥往前推了推,“快喝了。”

洛凰哪裏有辦法,只好按照之前的方式一口悶,閉緊嘴巴強行忍住嘔吐感,這次的劫難才終于渡過去了。

元鳳看着空了的藥碗,頗為不解:“你喜歡這樣的喝藥方式?”

洛凰挑了挑眉,“對,我喜歡這樣快、狠、準!”

元鳳聽後毫不留情地戳穿她:“你倒是口齒伶俐,把怕苦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哈哈……哪有,哪有……”

洛凰笑得有點尴尬,但同時也很理直氣壯。

作為一個現代人,洛凰從小到大就沒喝過什麽中藥,哪像古代人一樣動不動就喝中藥,味道苦得沒話說,洛凰喝不下也很正常!

元鳳将空碗交給侍女,陶征在此時走了進來:“殿下,王妃,賀家夫人來了。”

“雲皎月?她來幹嘛?”

元鳳還沒來得及開口,洛凰就已搶先問出了口,陶征猶疑着回道:“應當是來看望王妃……”

洛凰不屑輕哼,沒再說話。

元鳳見此,便吩咐陶征:“去領賀夫人進來。”

洛凰反應過來時,陶征已經領命退下,沒機會叫住他了,洛凰只能憤憤地睨了眼亂發號施令的元鳳。

聽到外頭響起腳步聲,洛凰左思右想,幹脆在來人踏進門檻的那一刻閉上了眼睛。

她心裏還有氣,不想見雲皎月。

元鳳也沒管她,自己坐在案前看書。

雲皎月走進殿中,猶疑着往床榻的方向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似乎沒什麽動靜。她向元鳳遠遠行了一禮,再次将目光投向床榻,片刻過後,雲皎月腳步遲緩地走了過去。

走到床前一看,床上的人果真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地躺着。

雲皎月松了口氣,但同時也有失落,她轉向元鳳不确定地問了一句:“陳王殿下,她……是睡着了嗎?”

元鳳一擡頭,就看見床上的人悄悄擡起了手,指尖正指着自己,充滿了警告的意味,元鳳旋即回道:“是,她方才喝過藥便睡下了。你若是有話要說,可以将她喚醒。”

雲皎月連忙否決:“不必了,我沒什麽話要說,就……只是來看看她。”

其實她昨天就想來了,只是放不開面子。

雲皎月回過頭來,眼睛大膽地盯着洛凰看,其實她睡着了也挺好,不然雲皎月都不知該如何自處。

“她這傷何時會好?”雲皎月低聲問道。

元鳳一邊翻着手裏的書卷一邊回道:“傷及筋骨,怕是要躺個十天半個月才能下床。”

“哦……”

雲皎月應了一聲,然後就沒再多言。

“賀夫人請喝茶。”折柳将茶盞放在桌上,示意雲皎月落座。

雲皎月坐下喝了口茶,神情異常堅定,“我定會讓我夫君好好追查此事,絕不能放過那幕後主使!”

她沒有看見,在她說出這句話後,床上的人微揚起唇角勾出了一個嘲諷的弧度。

元鳳則神色微動,“賀大人與東宮……可有來往?”

他這句是小心翼翼的試探,但雲皎月并未察覺,她沉思了好一陣才搖搖頭道:“應該并無往來……我家郎君從不會站任何黨派,不參與任何争權奪利之事。”

元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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