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第 1 章

“嘀嘟,嘀嘟……”

救護車在擁擠的道路上飛騁,兩輛閃爍着警燈的機車在前方開路。

車子一路開進醫院,擔架上露出一張蒼白的臉。

鮮紅的血液順着黑發滴落,将身上的白色襯衫染得糜麗。

“顱內出血嚴重,準備做開顱手術!”

心率儀發出“嘀……嘀……”的聲音,在空曠的手術室越發顯得刺耳。

突然顯示屏上跳動的心率越來越慢,迅速拉成一條直線。

“快,準備電擊!”

……

“姓名:謝知書,死亡時間:11:52分,死亡原因:重物擊中顱頂,顱內出血死亡。”

“別碰我!,滾開!”

爆呵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男人的襯衣已經被撕開了一條裂縫,露出一溜兒分明的腹肌。

他一只手抓着破損的衣服,一手拿着手機不停撥號,眉宇間籠罩着一層暴怒前的隐忍。

謝知書晃了晃混沌的大腦,看着手中攥着的白色布料,陷入沉思。

他明明記得自己正站在領獎臺上即将從自己格外尊重的老前輩手中接過那座象征影帝的獎杯,不知是哪家無良廠商的廣告牌從房頂上掉了下來,他将老前輩推到旁邊,然後眼前一黑,醒來後就來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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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眩暈感襲來,站在床對面的男人已經出現了重影,他使勁搖搖腦袋,重新看向對面的男人,視線中已經出現了重影,謝知書始終看不清那個人的樣子。

男人冷哼一聲,目光卻落在自己的手上。

謝知書看了一眼,心虛地将手裏的破布扔到地上,又用腳往床底下踢踢,想要來個毀屍滅跡。

“抱歉,你別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麽。”

謝知書腦子一片空白,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再看看對面那人的身形,總覺得情況不該如此。

但是一副被占了便宜的小媳婦兒模樣,讓他不由地心虛,難道自己剛才真對他做了什麽?

誰知那人聽了自己的話,再次冷笑,看着他的眼神充滿了厭惡,就像在看什麽髒東西一樣。

見他不信,謝知書還要解釋,突然身下傳來一陣燥熱,熱浪迅速席卷了全身。

不自覺伸出去的手指停在半空,指尖也染上一層淡粉色。

“嗯……”謝知書一驚,他不敢相信這樣極具情/欲的聲音是自己發出的。

謝知書感覺到身上的燥熱越來越明顯,意識也也變得更加模糊,他咬着牙,頂着濕漉漉的頭發看向屋裏的另一個人。

大腦一點一點停止運轉,整個人混沌不堪,這樣下去肯定要出事,倒不如先離開這個地方。

想法是好的,可他暈暈乎乎的大腦已經支撐不了更緊密的邏輯運算。

于是他轉身走到門邊,擡起手握在門把上,一副随時就要出去的樣子。

站在房間裏的靳沐嶼看得心頭一跳,顧不上撕壞的衣服,連忙将人從門邊拉開。

開什麽玩笑,今天晚上這家酒店都被圈裏人包了,随便哪間住得都是熟人。

放着這人從自己房間出去,不出十分鐘,整個微博熱搜都是他們!

而且讓他這樣出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謝知書被抓着轉了個圈,但卻只有上半身轉過來了,兩條修長的腿猶如打了個結,糾纏在一起。

幸好他平衡能力強才勉強站穩了身子,但是這樣的姿勢對于兩個意識越發薄弱的人來說簡直是一個巨大的難題。

于是靳沐嶼輕輕一帶,謝知書理所當然地撲倒在他身上,五顏六色的額頭撞上一堵結實的胸膛,兩人一同摔在了酒店的地毯上。

“我去,這怎麽有堵牆啊!”謝知書雙手撐着那堵牆,擡起頭睜着迷離的眼睛湊上去。

就像一只剛出生的小奶貓,眼睛還未能完全睜開,眼前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層細紗,只能憑借嗅覺和感覺細細的摸索。

“你是誰?是來給我頒影帝的老師嗎?”

靳沐嶼聽着耳邊傳來的胡話,內心一陣冷笑,一個娛樂圈裏都報不上名字的十九線小糊卡還想拿影帝。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清楚的感覺到一個濕熱的吻落在自己耳朵上,熱浪撲來,他保持的理智逐漸土崩瓦解。

緊接着刺疼從耳尖傳來,微小的疼痛像一根小小的勾子,将他的僅存的理智全部勾走,只剩下難以平息的欲望/火。

他想将身上的人推開,才伸出手就被一只柔軟的手握住,濕漉漉的手心與他相對,連帶着将她的手也氤濕。

身上的人還在喃喃自語,絲毫意識不到自己當前的處境。

“冰淇淋真好吃。我好熱,我的大冰淇淋!”說着還在被自己壓着的大冰淇淋身上一頓亂摸。

身下的人被他一陣亂摸失去了最後的意識,努力分出最後一絲理智,但也僅僅是因為詭異的潔癖作祟,覺得地毯太髒,不适合躺着。

他費力的将已經徹底迷失的人扶起來,一同摔在了酒店的大床上。

靳沐嶼眼前一片模糊,頑強的意志力完全被丢到了爪哇國。

……

次日一早,謝知書是讓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

他迷茫地睜開眼睛,伸手摸到振動的電話,暈暈乎乎拿到眼前,來電顯示上是:周安。

不認識,詐騙電話?

他皺着眉一臉不爽地将電話挂斷。

脫了一夜的水,謝知書感覺自己像是一條幹涸的魚,被扔在岸上暴曬。

他舔了舔起皮的嘴唇,卻傳來刺疼,紅豔的唇破開了一點小小的傷口,像是被什麽東西咬破了一樣。

謝知書揉了揉眉頭,做了一晚上的夢,什麽都沒記住卻感到從未有的疲憊。

剛要起身去喝口水,床頭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吵鬧的陌生鈴聲讓他忍無可忍,耐着性子接起電話:“喂,哪位?”

沙啞的聲音傳進話筒,對面的人愣了一下,将手機從耳邊拿下,又确認了一遍撥出號碼。

随後壓着嗓子低聲吼道:“靳沐嶼,你是不是瘋了,昨天我說陪你去參加活動,你說不用。結果半夜就聯系不到你人了,今天還有拍攝你知不知道,你TM竟然還喝酒,你是不是瘋了!”

謝知書被一陣炮仗般的輸出驚住,慌忙的移開手機,這時他才反應過來,這手機根本不是自己的。

就在這時,床上傳來一陣呢喃,他順着聲音看過去,卻看到一張十分陌生的臉。

憑借自己多年來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和無數帥哥美女近距離接觸的經驗來看,這張臉實在少見,精致而不女氣,特別是在睡覺這種不帶妝的場合。

等等……

睡覺!

電話裏的聲音還在繼續嚷嚷,但謝知書已經無暇顧及。

他将視線從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移下來,嘴角,脖子,胸口,布滿了肆無忌憚的牙印。

難道他把這人睡了!

難道自己禁欲多年,其實內心已經如此饑渴了嗎?

床上那人又動了一下,眼看着那條粗壯有力的手臂馬上就要打在自己身上,危機之下謝知書一躲,連帶着被子也從床上掉了下來。

身後極為隐私的部位傳來劇烈的疼痛,從尾椎骨一路升至天靈蓋。

謝知書顫顫巍巍地掀起被子一看,自己的身上,腿上布滿了痕跡,已經逐漸往青紫的顏色發展。

特別是胸口那一抹嫣紅處,更是被特殊照顧的對象!

畜生啊!

因着這一連串的聲音,還未挂斷的時候那邊也陷入也沉默。

良久,一個男人顫抖着聲音極為不确定地問道:“你終于想開了,決定跳進娛樂圈的大染缸裏?雖然但是,你的聲音有些微妙……”

頓了頓那人又說:“你該不會是下面那個吧!”

謝知書面無表情從被子裏翻出手機,果然看到不知何時打開的免提,他黑着臉将手機挂斷,調至靜音。

從某種角度來看,電話那頭的人确實真相了!

謝知書強忍着不适從地上站起來,快速從地上拼湊出一套衣服進了衛生間。

在看到鏡子裏那張花紅柳綠的臉時,他沉默良久,即使已經被各種糊成一坨的眼影、修容,遮擋了嚴嚴實實後,他還是認出了這張不屬于自己的臉,更別說這眼下還有一個小小的淚痣。

作為一個演員,他十分清楚自己臉上的任何一處,絕對沒有這麽一顆淚痣。

沖澡,穿衣,從浴室裏翻出熨鬥将衣服燙平。謝知書從未覺得自己是個如此理智的人,即便身上的不适一遍一遍提醒自己昨晚發生了什麽。

走出酒店那一刻,他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先前的記憶一點點湧出腦海,不僅是昨天晚上自己的荒唐,更有一個明顯不屬于自己的記憶也悄摸摸地混了進來。

簡而言之就是他死了,又跑到別人的身體裏,還欲/火焚身地和人一夜情了!

謝知書仔細回想這個一夜情對象,有些眼熟,但應該不認識!

寬敞的馬路上人來人往,沒有人注意到廣場的花壇邊還坐了個娛樂圈作精糊咖。

謝知書十分慶幸原身是個怎麽都不火的十九線,不然現在他就該在熱搜上挂着了!

就在他想着該怎麽辦時,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腦海中。

“宿主您好,歡迎加入我們愛心紅線系統,我是您的随身客服小O。”

小,O?

好名字!

“是吧,我也很喜歡自己的名字哦!言歸正傳,先允許我為您介紹一下我們愛心紅線系統,簡而言之就是撮合書裏的官配成功在一起,相親相愛,共度餘生!”

謝知書:“……所以我穿書了?”

“是的,親猜的沒有錯哦!”

謝知書十幾歲踏入娛樂圈,勤勤懇懇工作十餘年,好不容易得到了觀衆的認可,拿到了人生第一座影帝,結果命運安排他穿書了,關鍵他還沒摸到那座屬于自己的獎杯!

不行,他要回去!

“不可以哦親,因為您在現實生活中已經死了,鑒于人類社會當前的便捷程度,即便您回去了,也只會成為一捧有機物,除了施肥以外沒有別的用處了!”

謝知書:“我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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