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還沒到周末,火鍋店的生意一般,門外也沒有排隊的客人,就連發傳單的服務員百無聊賴的四處晃悠。
在看到謝知書的時候眼前一亮,連忙蹦跶着遞上一份傳單。
其實她并沒有覺得這人會進店裏,畢竟火鍋這東西,一個人吃實在少見。
但是今個她還真就遇到了一個少見的客人。
謝知書在小O的催促下接過傳單,進入店內。
店裏零星的坐着幾座客人,騰騰的熱氣将店裏的溫度蒸地有些高。
之前在路上的時候,謝知書就查了這家火鍋店的布局,一樓是開放式的桌椅板凳,二樓是一個個小包廂,專門給有隐私需求的人設置的。
謝知書讓服務員将自己帶到了二樓最靠外的位置,這個地方無論是去衛生間還是下樓都非常方便。
進入包廂後,他将外套脫了挂在衣架上,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寸衣。
服務員貼心地給他拿來了圍裙,防止衣服濺到油漬。
可人不多,所以菜上得也比較快,謝知書要了一個番茄鴛鴦鍋,但作為一個深度辣味愛好者,鴛鴦鍋只是照顧不吃辣同伴的習慣,實際上吃得人确實不多。
小O:“哦,原來今天是裴卿言的生日,他們是來給他過生日的。”
謝知書夾起一塊肥牛沾了辣碟,放入口中。
好吃!
他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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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夾了片肥牛放進麻醬碟。
這個也好吃。
自從發現這具身體脆的跟架子上的瓷器一樣,他就沒能好好吃一頓火鍋,每天都是養生加健身,希望能把這具随時就能挂機的身體養好些。
鍋裏的牛丸已經浮了上來,筷子輕輕一戳就是一個小洞,湯汁流出。
小O還在實時轉播包廂內的情況,都是些客套和恭維。
謝知書夾起來那個牛丸,結果聽到小O嗷得一聲:“靳沐嶼給裴卿言倒水了,啊!我磕得CP是真的!”
謝知書一個機靈,手一抖,牛丸順利的掉回鍋裏,砸出一個巨大的火鍋湯水花。
零分!
火鍋湯水花歸于平靜,逃出幾滴辣油在半空中絲滑地轉了幾個圈,投進謝知書的明亮的大眼睛中。
滿分!
謝知書捂着右眼,“嗷”得一聲,把正在磕cp的小O喚回了現實。
小O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家宿主,莫名地心虛道:“怎麽了?”
謝知書來不及理會他,一只手握住眼淚婆娑的右眼,急忙跑出了包廂。
跑到衛生間的洗手池前,他擰開水龍頭,掬起一捧水就往眼裏潑,好幾分鐘後,那種刺疼慢慢消失,取而代之地是滿眼的幹澀感覺。
謝知書眨眨眼睛,分泌出的生理鹽水充斥着整個眼球。
他整張臉都被浸濕,被蹂/躏過後的眼睛紅彤彤還挂着淚珠,嘴唇被火鍋辣的微微腫了起來,就連鼻尖也是紅彤彤的。
正好一個服務員走了過來,看到他這個樣子,默默遞上了片手帕紙。
眼中滿含着心疼。
臉上的表情就差寫上遠離渣男,獨自美麗八個大字。
她似乎想安慰兩句,動了動嘴唇,還沒開口,就被打斷了。
“哎,就你們兩個,來幫個忙。”
處于蒙圈狀态的謝知書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拉了過去:“你們兩把這個蛋糕送進去,進去後就出來,無論看到誰都當做沒看到,也不能拍照要簽名。”
說着,謝知書感覺自己一直手搭在什麽扶手上,然後被往前一推。
此刻他還沉浸在被辣椒擁抱過後的餘韻中,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推着前進。
直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喊了他:“小謝!你怎麽在這裏?”
謝知書一愣,思緒從自己的世界脫離,他下意識放下捂着右眼的那只手,正好一滴眼淚從眼眶中落了下來,越過白皙的臉龐砸在衣領上。
衆人發出不合時宜的內心OS:真好看啊!
謝知書看着滿包廂的人,總算反應過來,但似乎,好像,已經,暴露了什麽。
滿包廂的人神色各異,有人深思,有人了然,有人看熱鬧,還有人在笑。
等等,該死的靳沐嶼竟然嘲笑他。
最後還是一家之長黃導站了出來,笑眯眯地問道:“小謝是來吃飯的?”
這話讓其他人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就這一身服務生的打扮,說他來勤工儉學都有人信,就是吃飯的可信度不大。
謝知書看見衆人的神色,猜出他們在想什麽,解釋道:“怕把衣服弄髒就麻煩服務員幫忙拿了件衣服擋着,後來又被火鍋湯蹦了眼睛,在洗手間沖水的時候就被拉了進來,可能是看我穿了他們工作人員的衣服把我認成了服務生。”
謝知書笑笑,用最簡練的語言說清事情的前因後果,至于在場的能有幾個人相信那就不是他該考慮的了,畢竟就這離譜程度,說給他聽都不信。
顯然其他人也不信,但都禮貌地信了,其表演的浮誇程度讓他一個演員都看不下去。
直到罪魁禍首,剛才推自己進來的火鍋店老板得到了消息,匆匆趕來道歉,這件的事的可信度才又上升了一小點兒。
總之這件事最終以烏龍結束,被貧窮限制的謝知書在老板承諾給他免單之後原諒了老板。
今天的壽星裴卿言也原諒了他這個受害者,但是整個事情的罪魁禍首此刻還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依舊在他的腦海中蹦跶:“快,我們去助攻,給他們制造機會!”
“加油啊!這次一定能行!給他們灌醉,讓他兩去陽臺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理想,再讓他們去逛街壓馬路,感受平常人的愛情生活!”
謝知書在衆人的邀請下坐下,內心發出極其不屑的聲音,決定無視這個不靠譜的客服。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謝知書被安排到了靳沐嶼身邊的位置。
作為一個臨時加入的人,這樣的安排其實是最合理的。
外人看來這個包廂內真正跟他有些交際的只有黃導和靳沐嶼,但是此時坐在黃天邊上坐着的一個是有名的大導演,另一個是有名的編劇,而且這三個人還意外的熟絡。
于是安排座位的人眼珠子一轉,看到了靳沐嶼邊上的軟柿子,也就是這個劇組的女主角岑晨,雖說是女主,但是名氣着實不算大,于是在一衆大佬中她就成了那個最顯眼的。
在這群人精一番眼神交流下,作為本劇的女主角岑晨非常熱心的将起身将謝知書拉倒自己的位置上,随機一個轉身坐在邊上,非常熱絡的聊了起來。
實際上她壓根就不知道這人是誰,還以為是哪個十八線的小明星趁機來抱大腿來了。
原本這跟她沒什麽關系,但是實在不巧偏偏惹到了她的頭上。
岑晨雖然笑着,但心裏早就翻起了白眼。
她以為自己演的好,但是作為演了這麽多年戲的謝知書那能看不住她臉上的笑都快僵住了。
心知這姑娘應該是忍到頭了,謝知書連忙停下了口不對心的交流,一個人望着酒杯發呆。
他實在有些煩這群見風使舵的人,非得把自己安排在這裏嗎?實在是招人話柄,還招人記恨。
整個包廂裏坐着一群看好戲的人,就怕岑晨不跟自己打起來。
與他渾身不自在相比,靳沐嶼的僞裝就好太多了。
就在謝知書和岑晨停止交流後,靳沐嶼就端起酒杯十分熟練的向謝知書打了個招呼。
仿佛也是才看到這個圍着服務生圍裙的俊美青年。
謝知書看着他熟練的模樣,不由吐槽自己的業務能力,看看人家,多麽穩重,多麽自洽,多麽……見怪不怪。
怪他,是他見識的場面少了。
火鍋店服務人員很快換上了新的餐具,以及新的紅酒。
謝知書不知道火鍋配紅酒是個怎樣的高檔吃法,但是他勤學、好學在導演唰唰亂飛的眼刀子下,順帶着學習了一下高級餐桌禮儀——把在場能敬的人全都敬了一遍。
連剛剛得罪的岑晨都沒落下。
然後安靜地坐在一邊等鍋開。
夾肉,涮麻醬,夾肉,涮油碟。
是謝知書接下來整場活動唯一的動作,別人都是來交際的,只有他好像是餓了好幾頓過來的。
以至于到了最後衆人看黃導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這老家夥對待組裏演員到底是有多狠,能把人餓成這樣!
黃導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倒是坐在他身邊的一直裝醉的靳沐嶼看出了些端倪。
一開始他只是單純的以為這個人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交際方式,結果發現自己竟高看他了,這人分明就是醉了。
看着看着,一筷子肥牛就來到了自己的碗裏。
配上那雙看着有些無辜的大眼睛:“給你吃吧。”
靳沐嶼有些好笑,借着嘈雜的環境俯身問:“這是什麽意思?”
謝知書不明就裏:“你一直看着我,不是想吃嗎?”
說完他還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睛。
這是他喝蒙了之後的常見狀态,前世不知道被多少人笑話過,來到這裏之後因為身體原因他還沒喝過酒,當然也就不知道,原主的酒量其實也就一般。
“奧~”他恍然大悟,像是明白過來,将那筷子肉夾了回來,放進自己的蘸料中。
就在靳沐嶼以為他的酒終于醒了之後,謝知書又睜着無辜的大眼睛将裹滿了醬料的肉放進了自己的碗裏。
“快吃吧,這個可好吃了。”
靳沐嶼:……
唯有沉默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