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意外

意外

環顧四周,節目組連塊毛巾都沒放,真是會過日子。

謝知書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之前那股困意早就被沒有衣服的窘迫感沖到了九霄雲外,一點都撿不起來。

他想給靳沐嶼打個電話,讓工作人員送件衣服進來,可是他的手機早就随着靳沐嶼的外套一并扔在了外面的地板上。

此時此刻,謝知書只想仰天長嘆,真是天要亡他。

沒有辦法,謝知書只能站在浴室裏等着,十幾分鐘過後,他還是沒能等到打完電話的室友。

仔細聽外面也沒有上樓的聲音。

反正浴室距離他的行李箱也不遠,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謝知書輕輕推開浴室門,伸出修長的脖子四處張望,突然他覺得這個動作有點熟悉,還有點不吉利。

他索性不再猶豫,直接快速跑了出去。

卧室裏的窗簾緊閉,沒有走光的危險,剎那間他緊繃的思緒稍稍放松下來,打開自己的行李箱,從裏面拿出換洗的衣服。

就在他剛想把行李箱關上的時候,房門突然被向外拉去。

謝知書驚恐地轉過身,微微瞪大的雙眼正好跟來人對上。

他驚訝地喊了一聲靳沐嶼,繼而猛的想起自己還沒有穿衣服。

巨大的頭腦風暴下,謝知書直接跑回了浴室,連睡衣都沒有拿。

靳沐嶼顯然也是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他一手握着個小瓶子,一手将房門帶上。

Advertisement

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他走到床邊,拿起謝知書的衣服,然後來到衛生間的門前,擡手輕輕敲了幾下。

謝知書正急的在裏面轉圈圈,他不是有意的,他也沒有想到靳沐嶼怎麽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等到這個時候,早知道他就再等一會了。

原本就心虛的人陡然聽到敲門聲響起,被吓得腳下一滑,差點沒摔倒。

他穩住自己,慢慢靠近門邊,蔫了吧唧地“嗯”了一聲,以做回答。

聽到回答後,靳沐嶼的聲音越發溫柔,帶着一種小心的哄:“你開下門好不好,我把衣服給你。”

謝知書一點都不想開門,但是他總不能一直不穿衣服,一直不出去。

所以他只能妥協了,又蔫了吧唧地嗯了一聲,然後慢吞吞将浴室門開了一條縫。

然後他就看到靳沐嶼的手裏正拿着他的衣服。

謝知書覺得自己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剛才他拿衣服的時候将睡衣放在下面,最上面放了一條黑色的四角內褲。

而現在那條內褲就在靳沐嶼的大拇指下面。

如果剛才還能安慰自己說只是一個意外,他背對着門,對方并沒有看到什麽。

但是剛剛才将自己安慰好之後平靜下來的人看到現在這一幕,大腦頓時“嗡”地發出聲音。

之前的一切仿佛以另一個視角在他的腦海中循環播放,将他才僞裝好的情緒通通打亂。

謝知書一把奪走自己的衣服,然後将那只見不得的胳膊推出去,一把關上浴室門。

被推的後退幾步的靳沐嶼還不知道自己又怎麽惹到他了,無奈地站在門口輕笑。

笑聲沿着并不怎麽隔音的浴室門傳到謝知書耳朵裏,這下他更生氣了。

快速将衣服穿好後,謝知書板着臉将門打開,就看到靳沐嶼蹲在行李箱前面找衣服。

見到他之後打了個招呼,臉上沒有任何不尋常的表情,看起來跟平時沒有什麽區別。

見他絲毫沒有将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甚至沒有絲毫在意,謝知書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有點疑神疑鬼了。

畢竟兩個大男人之前看了下沒穿衣服的樣子,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

是他太敏感了嗎?

謝知書懷疑自身的時候沒有看到靳沐嶼的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跟他展示在自己面前正人君子的模樣一點都不相符。

進入浴室之後,靳沐嶼再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慢慢的,那笑容慢慢收攏,剩下一個志在必得的表情。

崽崽,他要;崽崽爹,他也要!

而此時,陷入自我懷疑的崽崽爹已經躺在沙發上,用被子蒙住自己,仿佛這樣他就能安心的當一只鴕鳥。

謝知書想着想着,突然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剛才的推門确實是意外沒錯。但是一個大男人給室友拿衣服的時候這麽不嫌棄的嗎?一個大男人看到在澡堂以外看到室友沒穿衣服的樣子這麽淡定的嗎?

十幾分鐘過後,謝知書總算是想明白了,靳沐嶼這家夥就是在裝傻充愣、忽悠自己!

他一把将頭上的被子掀開,突然發現對方正抱着手臂站在沙發對面看着自己。

眼神中蘊含的神情和溫柔的笑意讓謝知書默默又縮了回去。

其實有的時候當一個烏龜也不丢人!

可惜,烏龜躲在自己的殼裏沒有多久,就被人連殼端走了。

躺在過分柔軟的大床上的時候,謝知書還有點蒙圈,慢慢的,他感覺到自己腿上的被子被人慢慢掀開,自己的褲腳也被人輕輕卷了上去。

緊接着,一只手摸在他的腿上,帶着黏糊糊的觸感。

謝烏龜再也忍不住,奮力掀開自己的烏龜殼,準備一腳踢翻這個不懷好意的登徒子。

沒想到掀開被子後才發現,登徒子一只手拿着瓶藥膏,一只手正在給他抹藥,剛才黏糊糊的觸感,正是藥膏被抹在腿上。

謝知書的氣勢被藥膏封印,他尴尬地與之對視,對方的眼神好像在控訴他的行為,已經自己好心沒好報的傷心,片刻之後謝知書心虛地轉開了視線。

視線游離之時,他看到了一樣熟悉的東西。

那東西就在對面電視櫃上,十分的紮眼,因為那是一包醫用棉簽。

憑借自己雙眼5.0的視力,他甚至能看到包裝袋上的醫用兩個大字。

謝知書頓時惡從膽邊生,他一把抓住靳沐嶼的手,惡狠狠地問:“有棉簽為什麽不用?”

他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本來就大的眼睛顯得更大了。

臉上不知道什麽被蚊子叮出了一個小包,微微鼓了起來,看着像只小松鼠。

靳沐嶼的手沒有掙紮,他伸出那只塗了藥膏的手在謝知書臉上鼓包的地方抹了抹,将手上殘餘的藥膏抹在上面。

這樣的舉動無疑是在挑釁,謝知書更生氣了,他拍開那只手,皺起好看的眉毛:“你在幹什麽?”

靳沐嶼笑笑,解釋說:“上面有一個包,給你塗點藥。”

他展示自己手上的藥膏,淺紫色的藥膏,味道有些刺鼻。

謝知書的兩條眉毛糾結地更狠了,微微後退一點,嫌棄地說:“你怎麽塗了腿之後再塗臉。”

本以為是嫌棄藥膏的味道不好聞,沒想到竟然是嫌棄這個。

“都是你自己的身體,你還嫌棄。”

謝知書翻了個好看的白眼,反駁說:“那你能用洗腳水洗臉嗎?”

靳沐嶼被這話說得啞口無言,平心而論,确實不行。

于是他從善如流地認了錯,保證自己下次一定會先給他抹臉,再抹腿。

謝知書差點沒被他的話氣暈過去,這人怎麽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同時,謝知書又想起了那包棉簽。

再次聽到他的疑問,靳沐嶼伸手将還沒有拆開的棉簽拿了過來,放在謝知書的手裏。

十分幹脆的承認了自己的小心思:“原本我不想說,但是你一再逼問,那我還是跟你說了吧。”

眼前的臉慢慢放大,填滿了自己的視線,謝知書有點慌了,他松開對方的手,想要往後退。

沒想到卻被靳沐嶼反握住:“跑什麽?”

謝知書也不想跑,但是這個人離得太近了,高挺的鼻子似乎馬上就要觸碰到自己。

他掙紮着想要推開對方:“你離得太近了!”

靳沐嶼這次沒有再放過他,他将自己的嘴唇貼在謝知書的耳朵邊上,溫柔地說:“我之所以不用棉簽,是因為我不想用,因為我喜歡你。”

熱氣吹過,謝知書的耳朵如同染上了鮮血,紅得厲害。

謝知書此刻十分地後悔,早知道就不問了,烏龜那麽可愛,當個烏龜怎麽了?

他繼續掙紮,嘴上不斷反駁對方:“可是我不喜……”

剩下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關在兩片薄唇之間。

為了堵住對方的話,靳沐嶼将自己的嘴唇貼了上去,嘴唇相觸的一瞬間,那些隐藏在腦海中的記憶一并找了回來。

靳沐嶼總于将那個趴在自己嘴唇上舔舐的小花貓和眼前這個人聯系起來。

這個吻來得突然,謝知書一時間忘記了掙紮,就這麽安靜地呆着,如同被施了定身術法。

突然間,嘴唇上的觸碰稍稍離開,繼而再次緊貼在上面。

見謝知書還沒有反應,這人更是得寸進尺。

過于柔軟且陌生的觸覺從嘴唇上傳來的時候,謝知書覺得自己的腦海深處都要炸出一朵花來,他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是什麽。

突然間掙紮起來,而且更加劇烈。

這次靳沐嶼不在阻止他,直接放開了手。

眼看對方松了手,謝知書迅速後退,單薄的後背貼在床頭上,一臉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的眼神中有迷茫,有防備,有警惕,但是沒有恐懼和厭惡。

靳沐嶼松了一口氣。

他慢慢将自己送到謝知書眼前,謝知書看着再次拉進的臉,以為他要故技重施,直接将嘴唇轉到一邊。

靳沐嶼見狀,愣了一下,随後忍不住輕笑一聲,将嘴唇慢慢在臉上貼了一下。

然後說:“這次是你讓我親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