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心動難捱

第17章 17、心動難捱

“呼, 差點被發現。”

——祁灼題記

一片死寂。

小小的辦公室裏,突然沒了任何聲音,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直到“噔”地一聲。

是翹起來的椅子腿回歸地面的聲音。

就像是一個訊號, 原本彌漫着尴尬氣息的空氣也重新開始流動。

溫昭在口頭逞強後就不在意地垂下頭整理書包。

但是被氛圍所困擾, 她的動作有些凝滞住了,細白柔嫩的手指無意識地在質感上乘的布料上緩緩摩挲。

随着那椅子腿落地的聲音響起,她捏着書包拉鏈的手指開始緩慢移動, 随着順滑的“呲溜”聲落下, 溫昭将拉鏈合起來。

而後緩緩擡起腦袋,一臉茫然地看着始作俑者。

溫昭不知道為什麽對方會在自己挑釁後沒有作出應對,而是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那一雙黑黢黢的星眸似乎帶着晦深如海的情緒,讓人有些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 是在想反駁自己的話嗎?

還是說, 對方在憋什麽大招?

而此時,像是要印證她所想的那樣。

Advertisement

祁灼順勢從椅子落回原地的動靜, 他原本懶散閑适的姿态, 變成穩穩當當地坐在椅面上。

溫昭看着祁灼伸出修長寬大的手掌, 擋在英挺光潔的額前。

須臾,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 祁灼扶額輕笑, 平直堅硬的臂膀都因此在微微顫抖。

溫昭:“……”

很好笑嗎?

過了幾秒, 像是笑夠了一般,祁灼将手收回,随意向下垂着,而他的視線筆直地看向溫昭。

“你覺得是嗎?”祁灼眼睛裏還是蘊着荒唐的笑意。

他看着溫昭, 一副你快醒醒的模樣。

“怎麽可能?”, 溫昭将桌面上一包紙巾放到書包外側口袋, 她擡眼毫無畏懼地對上祁灼的視線。

而後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聲音依舊平靜淡然,沒有什麽起伏:“我只是随口問問,學習一下你平時說話的樣子。”

溫昭語氣一頓,回憶了下那句話,“就是用魔法打敗魔法而已。”

聞聽此言,表面一副冷嘲熱諷,實際心緒萬千的祁灼唇邊掩飾性的笑意一僵。

他已經做好了打一場惡戰的準備,到頭來發現就只是開個玩笑戲弄他……

見祁灼神色定住了,像是在思考自己剛才的話的可信度。

溫昭也無暇顧及他怎麽想,反正那的确是自己真實的原因和想法。

不想為這個玩笑多費口舌,她四處張望了一下桌面,見沒有東西落下,便就想離開。

看着拿上包就準備走的溫昭,祁灼神色旋即又恢複成懶散模樣。

他忍不住出聲叫住溫昭:“欸。”

“什麽?”聽到聲音,走到門邊的溫昭回過頭來,有些莫名其妙。

見人回頭了,祁灼迫不及待撇清嫌疑:

“因為那個人臨時有事,在社團群裏問有沒有人可以代班,我剛好有空就來了。”

他坐得很直,身形筆挺,配合着正經的語氣,像是在力證清白,就是聽起來聲音硬邦邦的。

很快他又補充了句:“你不要誤會,而且我要是動什麽心思,我直接換成跟你同一班值日得了。”

溫昭打開辦公室虛掩着的門,男生的話她都聽進去了,但是沒有回頭。

她的聲音輕柔得像是一陣不在意的風,清麗随和,“知道了,你可是個樂于助人的五講四美的人,下次我不會再自讨沒趣用這種話來膈應你了。”

說完這句話,她禮貌地說了聲再見,就無所謂地走出了辦公室。

溫昭背着包,走過長廊,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空蕩階梯。

而她離開的地方。

辦公室開着紗窗的玻璃灌入一陣疾風,将門“砰”地一聲吹合,發出一陣令人耳朵生疼的噪音。

也驚醒了裏頭暗自懊惱的少年。

溫昭去食堂吃了個午飯,就回了宿舍。

她社團值班到十二點半,吃個飯的功夫回到宿舍已經一點多了,室友都躺床上午休了。

溫昭輕手輕腳地走進宿舍,把包放在桌面上。

興許是今天難得睡了個懶覺,她一點也不困,就沒有午睡的打算。

溫昭打開手機,才想起來她走的時候忘記在值班群裏發離班消息了。她急遽地打開Q/Q群,編輯好名字和離班時間。

将消息發了出去之後,溫昭随意向上翻了翻群裏之前發的的消息。

沒過多久,就看到了本應該接替她值班的那個男生在之前發的求助消息:

【救命!救救我啊家人們!我臨時接到通知調課了,等會一點多要上課,這剛好跟我值班時間沖突了,有沒有哪位好心的兄弟姐妹可以幫我代下班,跪求跪求orz!】

他值班的那個時間段有些微妙,十二點半到兩點半。

這個時間段臨近午飯後,而這時候大家都容易飽食犯困,幾乎沒有人想要通過值班來受罪,都不想在這個時候值班。

所以這個男生在群裏呼喊了半天,也沒有人出面跟他換班,男生可能也明白了這個事實,頹喪地沒有再發言 。

直到半個小時後,祁灼出現了。

他的話語依然簡潔到像是不想多說一個字,卻一舉将人拯救于水火之中,

【祁:我來。】

雖然文字很冰冷,但就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求助的男生竄地一下很快出現,激動地發了好幾個感嘆號,然後表示了對祁灼真摯的感激之情:

【謝謝兄弟!!!感謝你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出現,我真是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下次你值班的時候我再代你,感謝感謝!】

相較于男生的激動亢奮情緒,這次隔了一會兒,祁灼才回複,依舊是個言簡意赅的回答:

【祁:嗯。】

溫昭看了一眼這些消息發出來顯示的時間,是她剛值班不久,看起來的确是臨時有事導致兩個人換班了,不過她也一直沒懷疑過祁灼換班的動機。

畢竟在看到跟自己一個社團的成員因為有課迫不得已求助時,而他剛好有空閑,就伸出了援手,這只是一件很正常的。

想起祁灼一開始跟自己說來這個社團的理由和剛才自己應和他的話,溫昭忍不住彎了彎唇,感覺有些莫名搞笑。

不過,憑借着這些天的了解,溫昭也大概知道了祁灼是一個怎樣的人——

男生桀骜又恣肆,性格随性又灑脫,一看就是壓根不會将小事情放在心上,更何況是為了一個女生而費勁心思地去創造接近的機會和相處的空間。

所以她很清楚,剛才自己只是想占個嘴頭便宜。

畢竟以兩人之間知之甚少且不過爾爾的關系,讓他一下子就對自己動心思,這無異于天方夜譚。

就算是別人說他倆有什麽,她也會當作是一個笑話置之腦後。

在她心裏,祁灼是一個挺不錯的男生。

但卻也僅僅止步于一個幫過她幾次、辛欣男朋友的室友以及跟她在同一個社團的、皮囊優越性格有趣的男同學。僅此而已,再無其他。

說是不困,溫昭還是沒禁住困意來襲,枕着胳膊在桌面上睡了半個小時。

等她悠悠轉醒,寝室另外兩個人也早都睡飽醒來了。

溫昭看着寝室群裏幾分鐘前辛欣發的消息:

【小星星:友友們,都醒了嗎?我想看個拉郎剪輯視頻,但是耳機落我男朋友那裏了,沒有聲音就沒有那個味了,所以我能外放一下子嗎?可憐巴巴jpg.】

【文君不是太君:我醒了,不過昭昭可能還在睡覺,你還是等會吧。】

【小星星:好的!那我等會再看吧,我再忍忍。】

看到這裏,溫昭沒有回複,而是直接開口說話,聲音還帶着剛醒後的惺忪,“我醒了,辛欣你可以看啦。”

她這句話一下子便打破原來的死寂,辛欣在床上撲騰了兩下,開開心心地打開了視頻外放。

寝室又變得熱鬧非凡。

溫昭屬于那種在輕度嘈雜的環境中做事效率會更高的人,所以她直接将這個當做背景音,就要準備打開電腦進行文字創作。

這時候,一個許久沒有出現的聊天框冒出消息提示,是她的置頂聯系人白白。

上大學後,溫昭的微信被迫加了很多聯系人,害怕錯過重要消息,她将室友和幾個親人都設置了聊天置頂。除此之外,她還将時不時會請教她問題,對于她來說算是半個親人的白白也設置了置頂。

男生正在讀高三,這個時間段是高中生午休的時間,這讓溫昭有些意外他竟然會聯系自己。

溫昭看了一眼消息,發現男生發消息給自己依舊是雷打不動地請教自己問題:

【白白:阿栀午休好了嗎?我又有一道題目不會QAQ】

按照以往的情況,溫昭會直截了當地讓白白把題目發給她,但這一次,她卻沒有先讓他将題目發給自己,而是有些疑惑地問:

【WZ:小白你這是随身攜帶着手機嗎?】

男生家庭條件拮據,這個手機還是他打了一個月的暑假工才得以擁有的。

【白白:不是的,是想着要問你問題,就将手機開機了。】

【白白:阿栀不用擔心,我會乖乖聽話,在學校心無旁骛地學習的。】

溫昭看到這行消息,有一種家長松口氣的感覺,她還以為男生學習的時候還玩手機。

【WZ:那你發給我吧。】

男生很快就發來一張圖片,是對着桌面拍下來的一張試卷,卷面很潔白,看起來沒怎麽用過,但也可能是主人很愛幹淨整潔。

上面有一道被勾起來的試題,又是一道難度頗大的圓錐曲線題。

溫昭找出紙和筆,準備将步驟寫下來。她用拇指和食指将圖片放大,只是手指略一使勁,有些過了頭,不小心挪到了圖片的邊緣。

溫昭手指一頓,她的視線忽地定格,目光落在試卷邊上露出來的一小片桌面的紋理,白色的木制豎條紋。

這……怎麽看起來有點眼熟?

溫昭腦袋空了一瞬。

她盯着那塊小小的圖塊看了一會兒,試圖在腦海裏搜刮出有用的信息。

半分鐘後。

她終于找到了記憶重合點,這跟上午她值日的辦公室裏面的桌子的顏色和紋理都極其相似,就像是一張一模一樣的拼圖的一塊邊角。

不過下一秒,溫昭便微搖了下腦袋,心裏笑話着自己這荒唐的想法。

這種桌面樣式太過普通,出現相似的也沒有什麽,況且這只是一小片桌角,是個冰山一角,也看不出來什麽。

溫昭将橫亘在桌面中央的電腦挪到一旁,她可能寫故事寫魔怔了,竟然會産生那樣的想法。

白白作為一個高中生,怎麽可能會出現在她那個辦公室,她剛才恍惚間還将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聯系在一起,未免也太滑天下之大稽。

将這個小插曲略過去,溫昭便将心思全心全意放在解題上面,沒有再多想。

她将步驟和思路條分縷析地寫在白紙上,拍了個照發了過去。

考慮到男生可能無法通過蒼白的文字和公式完全理解題目,溫昭又發了條長語音進行細致的講解。

不過,在語音條發過去的那一刻,溫昭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就是她從未收到過白白發過來的語音,也因此壓根不知道他的聲音是怎樣的,甚至連白白這個稱呼也是根據對方頭像來起的。

一股怪異的感覺湧上溫昭的心頭,但很快又從她的思緒中消弭下去。

畢竟兩個人加上好友是她主動提出來的,對方一直都是被動,況且這一年多的接觸,白白從未說過或者要求自己做什麽,也只是在發現跟不上老師解題思路的時候才會主動找自己。

兩個人的關系在外人眼裏看起來可能微妙,但她這個置身其中的人才知道兩人之間已經形成了一種雖然素未謀面,但卻有着類似于親情一樣的情感羁絆,就像是姐弟關系,相互關心着對方的學業和日常生活。

過了幾分鐘,男生消化完解題步驟,又禮貌地跟溫昭道了謝:

【白白:謝謝阿栀,聽了你的講解,我覺得豁然開朗!】

溫昭看着這條消息啞然失笑,她也覺得很神奇,明明男生可以問老師和同學,現在也流行搜題軟件,但他卻在一開始就透露出自己性格自閉內斂而不敢面對面問問題,網上的答案也看不懂,但卻很容易在自己的講解中融會貫通。

【WZ:沒事,小白最近學習情況怎麽樣跟得上進度嗎?】

溫昭還記得剛開始兩個人加上好友後,因為根本不熟悉,加上兩個人性格在網絡上也不會肆意妄為,僵持的關系的破冰都是憑借着她一點一點輔導學習基礎稀碎的男生做題開始。

【白白:還好,阿栀最近過得還好嗎?】

每次講完題目,兩人都會聊一下近況,就像是隔着屏幕不見面卻知心的好友。

溫昭正想細細回答一番,卻發現輔導員給自己發了消息。她又看了眼時間,高三生應該要上課了,便催促着:

【WZ:放假再跟你說啦,先去上課吧,我的輔導員找我有點事。】

屏幕另一頭的男生性格溫馴,進退有度。但似乎是沒有得到最想知道的問題的回答,回複的文字字裏行間帶着失落意味。

但還是很快就乖乖地跟溫昭道了聲再見,就安靜地下線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沒有課的下午總是過得很快,又到了傍晚時分。

溫昭将下午寫的新的一章小故事上傳到網站後,随手點開了評論區,發現讀者最近似乎都很熱情,留言肉眼可見地增多了不少。

她翻了翻評論,發現幾乎都是在讨論她寫的許青燃和林妍妍的故事,紛紛猜測着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麽故事。

為了不讓整個故事很壓抑,溫昭已經上傳的上半部分文風基調很輕松。

失去記憶的男主脅迫着女主幫忙查探真相,期間發生了很多啼笑皆非的事情。這也讓一群讀者都在評論區嘻嘻哈哈笑得打滾,覺得這篇是個搞笑故事,但只有溫昭知道,自己下半部分埋了多少刀子。

雖然溫昭明确說了這個故事要暫時擱置不寫,等真正寫出她滿意的版本才會上傳,但依舊很多人嗷嗷待哺,想要看到下篇的故事。

為此,溫昭也嘗試過,但每次手指放在鍵盤上,她的靈感就會全然被堵塞一般,變得幹竭枯涸。所以她還是打算将那個故事放下,先寫自己有創作沖動的。

好在新的故事一上傳,讀者便被轉移了注意力。

溫昭寫的這篇故事集,以小栀為名的校園故事都是以她自己的親身經歷改編的。

作為局中人,她也未知全貌,所以只寫了她的視角所經歷的一切——

小栀自小家境優越,生活在家人給她規劃好的既定軌道裏,不善與人交際,也因此被人孤立。

在一次魚龍混雜的分班考試中,她安靜地坐在考場,屏蔽着外界的喧嚣,等待着考試的開始。

忽地,一個硬質物體力道很重地戳了戳她的背脊,小栀忍着疼痛,茫然地轉過身去,就看見一個嘴裏叼着根棒棒糖,無視校規而濃妝豔抹的女生斜睨着她,慢悠悠地收回戳小栀的鋼筆,語氣很不客氣:“好學生,幫個忙呗,等會考試你把試卷挪過來點,給我看幾眼。”

小栀一愣,知道了女生要她幫忙作弊的意圖,但她向來性子冷淡,不會包庇別人,便直接拒絕了:“不行的,考試是個人的事情,你要自己完成。”

那女生被撂了面子,臉上滿是愠怒,嘎嘣一下咬碎嘴裏的糖,狠狠地瞪了小栀一眼。

但小栀絲毫不受影響,表情平靜地轉過身去。

但這一舉動卻觸動了那女生的怒火開關,她“蹭”地一下站起來,怒不可遏地一腳踹了下她身前的桌子。

考試時期的桌子清理得很空,因為慣性那桌子一下子就砸在小栀的背上,堅硬的邊角磕在她單薄的脊背上,發出沉悶地碰撞聲。

考場裏所有人都看着小栀被人欺負,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來,都保持着作壁上觀的态度。

那女生依舊不肯善罷幹休,見小栀像是個受氣包一樣漠然地扶起桌子,不屑地就想對小栀進行冷嘲熱諷和奚落。但很快鈴聲響起來,監考老師也進來了,那女生能悻悻然作罷。

只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那女生的腿踩在小栀的凳子腿上,來回地搖擺,時不時還洩憤一般踹一腳。

小栀一開始的默不作聲,更是助長了那人愈發嚣張的火焰。到最後,那女生還貼近小栀背後,嘴裏罵着各種不堪入耳的髒話:“你他媽是不是有病,給我看個答案又怎麽了?裝什麽裝?”

小栀忍氣吞聲地快速寫完物理題目,她起身脫離魔爪,并在交卷的時候将女生騷擾她的惡行告訴了監考老師。

最後那個女生受到了學校的通報批評,而小栀發下來放在桌角的滿分物理試卷卻被人在午休時扯得碎片,像是雪花片一樣洋洋灑灑地鋪滿了她的桌面。

小栀平常都是獨來獨往,很多同學暗中說她是假清高,為此發生這件事後同學都是冷眼旁觀,明目張膽議論着:“聽說是得罪了女校霸呗,我看她平時高冷的模樣就覺得很裝了,得到報應了嘻嘻。”

小栀面無表情地将碎片掃進簸箕裏,上完下午的課,她便去保衛處調取了監控,然後經由因學習優秀而憐愛她的班主任的手報去了教務處。

只是在回來上晚自習的時候,她發現原本被掃到簸箕裏的試卷已經被人用膠帶妥帖地粘好,整潔地壓在她的課本下,而課本上放着一顆牛奶味的糖果。

小栀拿起那顆糖,怔忡地看了許久,在晚自習上,她剝開糖紙偷偷放入口中,甜膩的味道霎時就沖淡了這些天經受的苦澀。

後來,小栀雖然不知道是哪個好心的同學給她弄的,但是這件事卻讓她學會了去融入集體。她依舊不跟人交心,卻能夠在面對誰的時候臉上都能帶着笑意,也學會了婉拒其他人過分的要求。

小栀為人處世越來越得心應手,但她卻始終不知道是誰幫她把試卷粘好,并且援助了她一分甜蜜。

……

整個故事的最後,溫昭都沒有給那個作出惡劣行徑的女生取稱呼,因為時隔兩年多,她也忘了那個女生的名字,也不願意給她取個代稱。

但她依然記得那個女校霸的下場:

不知道是哪個同學替天行道,收集了這個女生霸淩其他同學的證據,将證據送到了教育局。

而剛好那段時間在嚴打校園欺淩,女生作為典範殺雞儆猴被退學,檔案上也記錄了她的斑斑污跡,還被強制送去了管教。

傍晚時分。

溫昭和室友一起去食堂吃了個晚飯,回到寝室三人都是各幹各的。

兩個享樂主義者在打游戲和追劇,溫昭支着平板看着下午輔導員交代她的任務需要用的視頻,氛圍靜谧融洽。

晚上八點半,辛欣從浴室出來,用幹發帽裹着濕漉漉的發尾,還不忘盯着手機,生怕錯過什麽重大事件。

沒一會兒,她就咋咋呼呼地驚叫了一聲:“怎麽又有大一新生被騙了,這次還被騙了十萬多,他們好有錢啊!”

被這一嗓子喊着,正在玩游戲的李文君吓得一哆嗦,差點手一抖将手機撇出去。

慌裏慌張拿穩手機,李文君才“嗤”了一聲,開始搭腔:“又怎麽了,這個事不都早就傳開了嗎?況且被詐騙的新生這都是第四例了。”

永遠沖在吃瓜第一線的辛欣不服地撇撇嘴:“就是說呀,現在騙子的手段越來越高級,但是我們的同伴的防範意識卻還是不夠,被騙那麽大金額,估計也追不回來了,這可真夠嗆的。”

“所以說啊,學校最近不是要拍個宣傳片嗎?”參加了學校一個新聞社團的李文君傳播着第一手消息。

辛欣滿腦袋問號:“啊?怎麽拍?請誰去拍呢?”

李文君不在意地搖了搖頭:“我哪裏知道,我又不參與拍攝。”

這時,一直沒參與讨論的溫昭将放映着的防詐騙宣傳視頻關掉,用最淡然的語氣說出最驚人的話:“我知道。”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成功吸引了辛欣和李文君的注意。

兩人四眼放光,齊刷刷地看向了她。

兩人視線炯炯有神,朝溫昭的方向放射着好奇寶寶的光芒。

而爆料人不緊不慢地拿起桌上的水杯,平靜地喝了一口水潤喉。

然後跟室友分享:“今天下午輔導員聯系我,讓我加了個學長,說是學校請他幫忙拍個防詐騙的宣傳片,其中需要兩個學生來配合。又說是因為考慮到學生的號召力和受騙人群,所以找的是兩個新生,其中一個是我。”

聞言,辛欣和李文君四目相對,面面相觑了一會兒。

辛欣朝李文君努了努嘴,得到了一個默契十足的挑眉回應。

像是知道了某種可能,片刻後兩人臉上都慢慢洋溢起來心照不宣的姨母笑。

溫昭将水杯放置回桌面,一擡眼就看到兩個人臉上怪異的笑容,她有些詫異:“怎麽了嗎?”

辛欣臉上漾着八卦的微笑,她反客為主地朝溫昭使了個老神在在的眼神,一副知情人的模樣,“昭昭你就沒設想過,你的搭檔會是誰嗎?”

“啊?”溫昭有些不解,“搭檔不是學校來指定嗎?”

“可是——”辛欣朝她眨巴了下眼睛,一臉揶揄,“我們這一屆新生中,除了昭昭你,還有哪個人人氣跟你差不多呢?”

這下,不用她們提醒了。

溫昭心裏已經隐隐有了答案,一股不祥的預感充斥了她。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