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心動難捱
第27章 27、心動難捱
“煙火澆愁。”
——祁灼題記
溫昭看着眼前的人, 心情複雜得難以言喻。
她覺得祁灼這樣的人，長相出衆，家世優越。又能進入全國top名校星川大學炙手可熱的專業, 成績應該也是一覽衆山小的那種, 是實打實的天子驕子。從小被人追捧着長大，性格桀骜恣意，随性浪蕩慣了。
這些讓他根本意識不到, 明明兩人之間根本沒什麽, 卻會因為無意識的玩笑行為，引發了別人諸多的誤會。也體會不到他那些不放在心上的吊兒郎當的做法，現在給自己帶來了困擾。
溫昭緩緩咽了下喉嚨，生平第一次在想要跟一個男生劃清界限時, 卻有些猶豫。
因為她這段時間, 是将人當做朋友來相處的。過程輕松愉悅，甚至讓她變得不那麽排斥跟一個異性相處。且自以為會一如既往寡淡平庸、按部就班的生活, 也因為跟他以及他的室友的來往, 變得生動鮮活了許多。
但同時, 溫昭也不希望自己的大學生活整日充斥着流言蜚語。
就以剛才的心理課的情況為例——
即便她有意識去忽略那些萦繞在她身上的視線，那些壓低聲音的交談。但是關于她和祁灼的閑言碎語還是飛入了她的耳中。
“天啊, 他們兩個人竟然在一起了, 可是我覺得一點都不搭, 那個溫昭配不上吧。”
“我也覺得，想不到那個溫昭看起來清清冷冷的，這才開學沒多久，兩個人就在一起了, 深藏不露嘛, 啧啧。”
“反正我覺得她不咋滴, 平日裏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別人還說很仙，我看是很裝。”
“運動會頒獎時，兩人暧昧的照片不是傳瘋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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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了一節課的嘈雜聲音，課間的時候。
溫昭心念一動，狀若無意地往後看了一眼。
她的目光往後看，就有幾個暗地說她壞話的人心虛地低下頭。但溫昭也不在意，只是朝某個方向看去。
那時候，她遠遠看見祁灼坐在上次她坐過的後排位置，頭上戴着一副耳機，神情專注地敲着電腦上的代碼，對周圍的嘈雜聲音置若罔聞。
看了幾眼，溫昭突然有些羨慕祁灼。
因為他耳機一戴就能全然屏蔽了外界，聽不見那些說三道四的聲音，也就不會産生任何心理負擔。
也因為祁灼這個人的性格桀骜落拓，在一群男生中威信很高，基本沒有人敢對着他評頭論足，指指點點。
可她不一樣，因為性情疏離清冷，不能迎合大衆喜歡。許多人似乎對她沒有什麽好感，以至于那些人，似乎都想在她臉上踩一腳。
而剛才相伴來社團的路上的時候。
因為祁灼的靠近，溫昭驀地回想起來最近發生的所有異常，以及那天她在寝室看到的論壇帖子——
現在學校論壇裏，關于她和祁灼在一起的傳聞層出不窮。很多人都在猜測她跟祁灼的關系，其中好幾個帖子認定他們在一起的原因都是因為說倆人經常一起出現，懷疑他們是不是早就暗度陳倉了。
那些發帖人，也許跟兩人毫無交集，卻憑借着豐富的想象力和網絡匿名保護背後，臆想着兩個人之間發生着什麽，流傳出各種沒有證據卻惡意滿滿的猜測。
比如有個帖子标題是：扒一扒我們學校最近評選出來的新生清冷校花。
發帖的內容是：你們都覺得溫昭清冷淡雅，無欲無求的樣子像個九天仙女？你們不會真的相信了這個女的刻意營造出來的人設吧？明明是自命不凡，目下無塵好嗎？
聽說之前有人剛開學去跟溫昭表過白，态度很誠懇卑微，但是女的卻很高高在上，一副誰也看不上的模樣。但是那天晚上，她就被人看見從一輛價值不菲的機車上下來。後來不是有很多關于她和祁灼的緋聞嗎？都是這女的倒貼的，是她對人死纏爛打。還有人看見他們兩個很晚都在一起吃東西啥的，很難不去是不是已經搞在一起這方面想……
甚至論壇裏面，還有人創作了關于兩個人的同人文，帶着顏色的那種，不堪入目。
一開始看了那些帖子，溫昭的反應是覺得好笑的，荒謬的。
畢竟她與祁灼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想着那些莫須有的猜測就讓它們随風而逝，過段時間就消停了。
但連着好多天未曾斷絕的惡意揣測，以及剛才聽到的刺耳議論聲都讓溫昭深刻地體會到什麽叫“衆口铄金，積毀銷骨”，一下子就讓她建構的觀念全然崩塌。
雖然不是祁灼的錯，但這也确實讓她感到了莫大的困擾。
因為從小就要求着循規蹈矩的，溫昭習慣了平和安寧的生活。她不希望自己的學習環境，只因為跟一個男生的緋聞就變得烏煙瘴氣。
是以，她覺得兩人的确有必要避一下嫌了，不能再任由事态再這樣發展下去了。畢竟現實中她真的跟祁灼沒有發展什麽關系，但不知為何，現在就連身邊的朋友都以為兩人有什麽。
而這件事的最好解決辦法，則要從源頭斬斷，才能杜絕後患。
……
想清楚這一切，溫昭不再糾結，她的神色很快就變得平靜，一如兩人初見時的冷淡。
她擡眼直視着祁灼，眼神恢複清明理智，但好像又蒙上了一層什麽。
溫昭唇瓣張合，有些艱難地磨了磨。
良久後，她聽見自己用着淡然無波瀾的聲音，對着垂眼盯着她，情緒卻莫辨的祁灼說：
“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吧。”
溫昭是獨自一人走進辦公室的，裏面已經坐了大半的人。
這些人跟她同是一下課就奔赴來此的社員。
溫昭敲門進去的時候，好幾個低頭玩手機的同學，都擡頭朝她看過來。
這些人先是朝她友好地笑了笑，打了聲招呼，然後視線不動聲色地朝她背後看過去。
探頭探腦看了會兒，發現她後面沒有那個預料中的人，他們的神色有些失望，而後又偷摸地瞄了溫昭一眼，眼神帶着探究和好奇。
溫昭面不改色，像是沒有看見這些人的目光一般，她神态自若地找了張椅子坐下，然後垂眼把玩着手機。
她的模樣很認真，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神已經漂移到不知何處去了。
剛才，在溫昭跟祁灼說完兩人還是保持距離後，她以為下一秒就會得到一個毫不留情面的嗤笑和嘲弄，亦或是質問她原因。
但出乎意料的是，空氣安靜沉默了許久。
祁灼斂着眸子，看不出來神色，但唇卻抿平了，顯得顏色很淺淡。
良久，溫昭才聽到一個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男生的嗓音有點啞，但沒有透露任何情緒，很簡單的一個字：“好。”
……
又過了一會兒，人陸陸續續到齊，三個部長坐在長桌那靠窗的一邊。
趙學琴看了一眼時間，然後視線掃視了一圈，奇怪地問：“怎麽少了一個人，祁灼學弟呢？”
趙學琴疑惑的目光自然地落在溫昭身上，像是篤定了她一定知道一樣。
溫昭神色如常，只是淺笑了一下，然後朝趙學琴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她要問的答案是怎樣的。
“好吧，可能是有點事，我待會手機上問一下。”趙學琴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招呼着大家：“因為今天開會內容比較多，我們就先開始吧，不要耽誤你們吃午飯。”
“好的，琴姐。”幾個部委附和着。
進入開會的狀态時，趙學琴總是正經嚴肅的。她正襟危坐着，先提了一件事：“我們部門其實還有一個叫秦思虞的女生，大家可能還沒見過她。她因為還參加了學生會，而我們社團的會議經常跟學生會的會議沖突，所以這次她又請假了。”
“哦哦，原來如此啊。”有幾個見過秦思虞的部委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還有人開玩笑說：“那個秦同學可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說完這件事，趙學琴繼續着其他內容。
直到部門會議進行到一半，那扇綠漆鐵門被叩響，祁灼的身影才出現在行健社的辦公室。
男生身姿挺拔颀長，走進來的時候便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而他的表情依舊淡淡的，那雙勾翹潋滟的桃花眼斂着，顯得莫名的寡淡冷漠。
溫昭纖細的手指捏着一支磨砂質感的筆殼，垂眼記着會議的內容，漠不關心。
“抱歉，有點事耽誤了。”
趙學琴依舊笑眯眯的，神情沒有責怪，只是提醒了一句：“沒事，被事情絆住了腳也正常，不過下次記得提前說一下，請個假哈。”
祁灼笑了笑，态度和善：“好。”
“那快找個位置坐下吧。”
因為一群小部委們生怕被冷不丁就予以重任，都遠離着部長坐着。這時候，只有趙學琴旁邊有空位。
祁灼從角落搬了張塑料椅，單手拎着往後面走去。
經過溫昭身邊時，他的步伐沒有停留，視線也不再偏移。
衣袂被走過帶起的風吹起，一陣淡淡的煙味飄進溫昭的鼻腔，她記筆記的手一頓。
這是去吸煙了嗎？可是她從未見過、也不曾聽過他會吸煙啊。
既然溫昭能聞到煙味，那其他人也可以。
祁灼坐下來的時候，一向嗅覺靈敏的趙學琴就翕動了兩下鼻子，疑慮的話沒過腦子就說了出來，“祁灼學弟，你是抽煙了嗎？”
這下子，所有人的視線，包括溫昭的，齊刷刷看向了角落裏的男生。
被所有人注視，祁灼的神色也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從擺弄着的手機屏幕上擡起眼，而後漫不經意地笑了下，神色懶怠，“沒有，只是剛才跟樓下的保安大爺聊了幾句，可能沾染了一些氣味吧。”
“哦哦，也對。”趙學琴了然地點了點腦袋，又笑着調侃：“樓下那個保安大爺的确很喜歡抽煙，我每次經過一樓的時候，他手裏都捏着一根煙在騰雲駕霧。”
那一邊，溫昭也在心底微不可查地舒了一口氣。
不是被剛才她說的那番話傷到了就行。
這段小插曲很快就被忽略過去，會議繼續。
趙學琴先是介紹了一下社團每年的志願活動安排，然後引出了接下來要舉辦的一個名稱為“環保校園”的志願活動。
“因為我們這個社團是校級社團，活動主要由院級社團去召集各個學院的志願者，志願者負責來打掃衛生，而我們的職責則是監督他們。”
剛一介紹完，就有人歡呼出聲：“好耶，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看着別人幹活。”
“哈哈哈，那我不就成了監工了嗎？”
趙學琴和兩個副部都笑着看着那些激動的小部委，一副過來人的模樣，“說是這麽說，但是也沒有想象中那麽輕松。”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分配一下負責的各個學院吧。”
“好嘞。”衆人應和着。
趙學琴拿出一張表，兀自劃分着，然後将她安排的結果念出來。
“餘萌萌跟馬康負責建築學院。”
“蔡妍和賴明負責經管學院。”
“……”
最後她念到：“溫昭和祁灼就負責人工智能學院吧。”
作者有話說：
閱讀小tips:暧昧期比較長，在一起很甜，真的不虐！！！
一點點說明：
因為窩是女主控，一開始寫這章的時候，我就很害怕會出現什麽女主綠茶，又當又立的評論，所以以防萬一，想說明一下（窩是玻璃心，最受不了女鵝被罵嗚嗚）
其實昭昭被流言蜚語傷害這部分可能我寫得不是很好，可能有小可愛會覺得這件事無關痛癢，為什麽突然就讓兩人遠離？
我們可能站在旁觀者角度來看，這的确沒有什麽，可能覺得“不就是一點謠言嘛，有必要疏遠人嘛，這女主真是矯情”。
但是一旦成為親歷者，我們可能就沒辦法那麽理性了，情緒這種東西最為複雜，也很難把控。
而且設定人設也是這樣子，昭昭看似冷清冷感，但內心其實很細膩，清冷只是她保護自己的一個面具，也不知道我塑造成功了沒。而且她為什麽讨厭流言，這裏我設置了一個小伏筆，後面會揭曉。
可能還會有人說，“你這是男主暗戀文嗎？我怎麽沒看出來，男主那麽拽？”
想回答一下，因為昭昭習慣用冷淡保護自己，如果某祁姓男子又是一個悶葫蘆，那這場暗戀很可能無疾而終，而且這也是祁某的心機哈哈哈。其實我覺得他不是很拽吧，搞笑男有點兒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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