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心動難捱
第26章 26、心動難捱
“惶恐不安襲擊了我。”
——祁灼題記
“……”
聞言, 溫昭懵了一瞬，她怎麽覺得祁灼這句話那麽不對勁呢，怎麽聽起來那麽暧昧。
為此, 她小聲“啊”了一句, 表達了自己的不理解。
“怎麽了？”祁灼奇怪地睨了她一眼，像是沒有覺得自己剛才那句話有絲毫不妥。
但看着溫昭有些疑惑的樣子，還是慢悠悠地解釋了一下：“他們幾個身體好不怕淋雨, 但你看起來就弱不禁風的, 等會淋雨生病了，我是不是還要接受良心的譴責？”
“行吧。”溫昭就知道這人嘴裏吐不出象牙。
明明是在為別人考慮，但一字一句說出來都似乎只是為他自己，一副對別人不屑一顧的狂妄模樣。
另一頭。
那個抱着籃球的寸頭男生撓了撓頭, 對着身邊的同伴說：“灼哥咋就這麽走了, 都不理咱們？”
“你蠢啊！”另外一個男生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你沒看到灼哥旁邊有個女生嗎？當然是要先人家女孩子回去了, 肯定沒空搭理我們的。”
“我靠。”寸頭男生忍不住爆了粗口, “灼哥本來答應兄弟們今天出來打籃球, 又說看了天氣預報會下雨說不想出來打了，臨時爽約就算了。還被我們撞見, 敢情就是為了騰出時間當護花使者啊？”
其他幾人附和道：“就是, 灼哥可真是有異性沒人性。”
幾個人重新在雨中奔跑起來, 一邊七嘴八舌議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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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下次我們去搶他籃板？”
“你來？”
“不了不了，我怕被虐死。”
……
到達哲學系所在的宿舍樓下。
溫昭走進屋檐下，彎唇禮貌地又跟男生說了聲謝謝。
祁灼神色平靜，不鹹不淡地說了聲不客氣, 便撐傘重新走入雨幕裏。
溫昭在背後望着男生長身玉立的身影, 心裏莫名湧現了一種古怪的感覺。
感覺好像哪裏有不對勁, 但是她卻說不上來為什麽。
祁灼的撐傘技術很好，沒有讓她淋到一點雨，溫昭渾身幹爽地走入電梯。
随着電梯往上攀升，溫昭看着電梯同學手上拎着的外賣包裝袋，終于明白過來心裏那一股異常所在。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北苑食堂是沒有煲仔飯的……
想到這裏，溫昭立即拿出手機，友善地跟某個繞遠路而來，卻即将撲空的人發了條消息：
【WZ：你可能要失望了】
【WZ：北苑食堂沒有煲仔飯】
發完消息，過了好一會兒，溫昭都沒有收到回複。
直到她回到寝室坐下，祁灼才回複了她：
【祁：嗯，記錯了】
【祁：沒事，我去其他食堂看看】
又過了幾天。
十一月的尾巴終于到來，氣溫驟降。濕冷的空氣無孔不入地鑽進人懷裏，骨頭縫都透露着絲縷寒意。
星大的學生們紛紛裹上了更厚實的衣服，來抵禦這詭谲變化的氣候。
随着天氣的猛然變化。
溫昭卻莫名覺得，最近身邊的同學的表現很是異常——
先是體育課上，她跟唐琪對練的休息空隙。
一向是嚴肅正經的女生，忍不住悄咪咪看了她好幾眼，好幾次看着她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最後在老師宣布下課的時候，像是忍不住，唐琪開口問她：“聽說，你跟祁灼在一起了，這是真的嗎？”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溫昭有些愣怔，但第一反應便是迅速否認：“沒有呀，怎麽可能。”
她的語氣很堅決肯定，臉色也只是淡定中透露着一絲聽到這個說法的訝異。
但這一回複在唐琪眼裏卻顯得蒼白無力，她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看了溫昭好幾眼，最後笑着回複了一句：“我懂，我不會随便往外說。”
溫昭：“……”
她有些不懂唐琪懂了什麽。
然後是，在社團值班時。
趙學琴來辦公室自習，中途拉着她的手，一臉欣慰的模樣，“我就知道你們兩個人會在一起，我的眼光一向不會看錯。”
說着趙學琴還有些興奮，“果然我監督部門桃花就是旺盛，那麽快內部就成了一對。話說啊，你們兩個人剛開始一起來面試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們肯定會在一起。”
溫昭聽明白了，她連忙解釋：“學琴姐，我們沒有……”
“哎呀，沒事，社團又不是正式工作的地方，不會像單位那樣禁止戀人在一起幹活的，你倆就放心。”趙學琴像是知道溫昭要說什麽一般，急哄哄地打斷了，臉上滿是長輩一般欣慰贊許的表情。
溫昭有些哭笑不得，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還沒來得及解釋，趙學琴被進來的另外一個部門的部長叫出去商讨事情。
她只能坐在座位上，一頭霧水地面對着不知從何而起的謠言。
值班結束後，溫昭回了寝室。
剛坐下打開手機，就發現辛欣公然在寝室發了一個視頻。标題顯示是CP向的，她順手點進去一看。
不到三秒，溫昭就發現這個視頻是什麽了。這是她和祁灼在軍訓期間、平常別人偷拍兩人以及那次防詐騙宣傳視頻中片段的剪輯。
視頻中，配上煽情的背景音樂，加上高超的剪輯技術，硬是将兩人風牛馬不相及的日常行為剪成了暧昧甜蜜的互動。
要不是溫昭作為當事人，知道原本的情況是什麽樣子，她都可能相信了。
溫昭硬着頭皮看了一下，沒過半分鐘，她就發現寝室群發的那條消息已經被撤回了。
可能是意識到了什麽，辛欣還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回複了一句：【發錯了，剛才那個沒啥好看的，別看哈鐵鐵們】
溫昭：“……”
【WZ：晚了，我已經看見了。】
【WZ：律師函警告/貓貓頭生氣jpg.】
雖然還是用玩笑的口吻應對着這些，但卻讓溫昭一下子對這些異常重視了起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接二連三的關于她跟祁灼的事情讓她遽然意識到了，最近幾天一定是發生了什麽。
為此，溫昭打開了學校論壇。這裏是星大這個生态園裏最大的訊息讨論基地，也是了解身邊發生了什麽最便捷的途徑。
雖然開學好一段日子了，她還是第一次翻看裏面的帖子。
良久後，溫昭秀眉微蹙，目光有些凝重，神色也變得若有所思。
她終于明白，最近為什麽會出現這些反常了。
又是一節心理課，溫昭來到教室。她沒有往後面坐，而是徑直坐在了第一排。
那裏正對着講臺的位置，可以很好地接收着所有人的審視。
上課鈴打響，溫昭的身邊都無人落座，雖然覺得不可能，但她還是微松了一口氣。
直到小課間，她才收到姍姍來遲的祁灼發來的微信慰問消息：
【祁：怎麽今天坐那麽前？我後門溜進來的，都不敢貿然往前面去。】
溫昭回得很簡單：
【WZ：沒什麽，單純喜歡前面】
過了一分鐘，祁灼回她消息，更簡短：【祁：行】
溫昭看到這個消息，也不在意。
只是收攏起所有紛繁的思緒，而後沉浸于徜徉知識的海洋。
心理課不像“羅閻王”的課那般煎熬，老師和氣親切，氛圍輕松愉悅。
時間仿佛也因此過得很飛快，一轉眼就到了下課時間。
因為社團中午十二點半有一個部門會議，溫昭很早就收拾好書包，一下課便随着擁擠的人群出了教室。
她有些困倦地垂着眼，神色恹恹，纖長的睫毛軟軟搭着。還被擠壓得貼着牆走，看着各式各樣的鞋子在眼前移動。
溫昭走到拐角處，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筆直修長的腿，随意舒展着。
她若有所感地往上看，對上了祁灼那雙潋滟的桃花眼。
思緒一下子回籠，溫昭下意識問：“你怎麽在這裏？”
祁灼緩慢地掀眸，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幾秒後，嗓音懶倦：“順路，一起去社團吧。”
溫昭和祁灼便一起前往社團活動中心。
一路上，因為溫昭有意無意地避開兩個人的對視和錯開步伐，她跟祁灼幾乎沒有交談。
抵達大樓，兩人步伐因為樓梯而相交合。跟着祁灼快要走到四樓時，溫昭腳步漸漸慢了下來。
在樓梯上去的走廊岔口，她止住了腳步。
雖然她不是很想去洗手間，但也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來逃避了。
見祁灼順勢看了過來，溫昭習慣性地将鬓邊的頭發捋到腦後，才抱歉地朝他笑了笑，“我想去那邊的洗手間一下，你先去社團吧。”
祁灼看着她的動作，視線頓了兩秒。
他沒點頭，而是垂眼按了一下手機屏幕，佯裝随意地看了眼時間。亮光映在他緊抿的唇，心情似乎有些不虞，也有些落寞。
幾秒後，祁灼才擡頭。
他神色莫辨地看了一眼溫昭。
溫昭本以為祁灼會點頭，但卻看着他盯着自己，然後語氣不在意地說：“時間還早，剛好我也想去，那一起走吧。”
溫昭一愣，一起去？
“怎麽了嗎？”似乎是對她愣住的神情不理解，祁灼的眼神也奇怪了起來，“男女生的廁所不是都挨着嗎？不可以一起去嗎？”
溫昭：“……”
她的怔愣不是因為能不能一起去的問題，而是這樣子下去，她等會兒又要跟着祁灼一起出現在社團了。
兩人總是一起出現在同一個地方，無異于又給論壇裏關于兩人的非議添上一把火。
但這種關于生理的需求，溫昭是不能拒絕的，她只好裝作若無其事地答：“那走吧。”
……
溫昭在廁所裏磨磨蹭蹭了很久，數着時間想着祁灼應該上完廁所洗完手了，她才出來。
男女廁所的洗手臺是在同一個空間，對立着的兩排。
溫昭從廁所拐角一走出來，就不期然看見了站在洗手池旁邊的高大身影。
期盼落空，她有些失望。祁灼竟然還沒有走。
從她這個角度，能看見祁灼微弓着腰，垂眼認真地搓洗着修長的五指。
男生今天穿的衣服比較寬松，松垮地露出一截皮膚，脖頸後棘突明顯，在少年感中多了份硬朗。
像是察覺到什麽，祁灼擡起了眼，他沒有直接轉身，而是看着洗手臺上面的那面大鏡子。
透過锃光瓦亮的玻璃，他成功地看見了溫昭的身影。
但女生卻立馬移開了眼，也背對着他開始洗手。
相較于她逃也似的躲避，祁灼視線卻沒有離開。
見溫昭垂着頭沒看鏡子，他的視線第一次那麽毫無掩飾地盯着鏡子，那裏映着女生纖瘦的背影。
那一邊。
溫昭目光定定地看着湍急的水流，動作機械地沖洗着手指，她在思考，想要尋找一個借口避免再讓兩個人陷入被誤會的漩渦。
想來想去，溫昭都覺得想要找到一個即能不讓雙方尴尬，又能避免他人猜測的兩全方法就像個天方夜譚。
她的為人處世之道比較中庸，不會偏向任何一個極端，能夠處理好矛盾的事物是最好不過的，因為那樣可以避免後續的麻煩。
溫昭鼓了鼓腮，決定還是違背一次自己的原則，讓自己快刀斬亂麻。
她關掉水龍頭，一轉身，果然看見了祁灼等待着她的身影。
溫昭慢騰騰地走過去，站定在祁灼面前。
男生将手機納入掌中，一副就要走的架勢。
溫昭微仰着腦袋，目光落在他身上，喊他：“祁灼。”
祁灼挪動的腳尖一頓，像是不明就裏地偏頭，語氣有些疑惑，“嗯？”
作者有話說：
小虐點來啦～怡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