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心動難捱
第42章 42、心動難捱
“不求得償所願, 只求可以陪伴在你身邊。”
——祁灼題記
可能這幾年的生日都沒人陪伴，讓溫昭都快忘記有人給她慶生是什麽感覺了。
但眼前的一切，比她度過的任意一個都更為用心和熱鬧。
溫昭緩慢地眨了眨眼,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俊顏, 唇角弧度彎了上去。
在呼吸慢一拍的頻率裏，她的心仿佛被浸泡在溫熱的蜂蜜水中，在這寒冷的冬夜裏顯得暖和又甜蜜。
“謝謝啊。”
她先是對祁灼說了聲謝謝, 然後視線看向後方, 幾張都笑眯眯看着她的臉映入眼簾，彎着的笑眼裏滿是真摯的友誼和祝福。
溫昭再度開口，語氣溫和中帶着被情意感染的動容：
“謝謝大家。”
“這有什麽啊，為美女慶祝生日是我們的榮幸啊！”
辛欣和李文君連忙擁了過來, 抱住溫昭的胳膊, 提議着：“我們先吹蠟燭和許願吧！”
剩下幾人也圍過來，将壽星簇擁在中間, 擋住了四面八方開始吹過來的寒風, 給了她十足的安全感和溫暖。
冷風不再嘩嘩地吹過來, 連吹動樹葉響起來的沙沙聲也變小了。
祁灼将蛋糕捧在溫昭的面前，一雙眸子在亮光下仿佛加了一層柔光濾鏡, 裏面的情緒也掩映在其中, 克制又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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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個願望吧。”他輕聲地說。
溫昭擡眼定定地看了他兩秒, 才緩慢啓唇：“好。”
辛欣在旁邊歡快地喊：“昭昭今天以後就成年了欸！可以許三個願望！”
在幾人興奮的目光的注視下，溫昭慢慢合上了眼眸，細白的手指交握成拳舉在胸前，面部線條柔和又溫婉, 滿身的清冷防線蕩然無存。
她在心裏默默地想：
“第一個願望, 希望世界和平。”
“第二個願望, 希望我愛的和愛我的一生無恙。”
都是很普通尋常的願望。
“第三個願望……”
許到第三個，溫昭腦內的想法突然就斷了。
她是一個欲求很低的人，平常想要的也會自己努力去争取和實現，以至于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還需要什麽。
“……”
頓了一下，實在想不清楚，溫昭幹脆睜開眼，視線在周圍轉了一圈，遲疑着開口：“第三個願望我想不出來了，要不你們誰需要，我把第三個願望給你許。”
“啊？”幾人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等了幾秒，他們紛紛鬧騰開，七嘴八舌争取這個機會：“好啊好啊，我想要許願！”
“你許什麽許？我生日還有好久，給我先許吧！”
溫昭好脾氣地笑着，耐心等待幾人争論出一個結果。
但不多時，一個聲音在幾人間響起，頓時扼住了幾個人的嬉鬧聲。
空氣忽地安靜了一瞬，顯得這個清朗的聲線愈發明顯。
“可以讓我許願嗎？”
溫昭聞聲側頭，對上祁灼的臉。
男生臉上神情專注，見她看過來，動了動眉梢，唇邊弧度加深了一些，态度很誠懇地又詢問了一遍：
“我可以嗎？”
溫昭感覺今天的自己思緒轉動實在太過凝滞，空白了一下。
她下意識地看向其他人，卻發現他們心照不宣地挪開了目光，一副自願放棄的模樣。
溫昭默了默，事已至此，好像只能答應他了。她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唇瓣，答應着：“可以啊。”
“好，謝謝啊。”祁灼依舊彎唇笑語，他的心情似乎一直很不錯，讓溫昭都快産生一種今天生日的主角仿佛是他的錯覺。
“那……可能我這個願望有些棘手。”祁灼露出一副為難的神色，猶疑地看了她一眼，“可能需要今天的壽星幫我傳達一下給管理願望的小神仙，才可能靈驗。”
溫昭抿了下唇，十分配合地問：“什麽願望？”
“那我們悄悄說。”
輕聲說完這句話，祁灼上前兩步，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拉得很近很近。
溫昭按耐住身體下意識後退的沖動，手腳有一瞬感覺無處安放，但她故作鎮定地停在原地。
祁灼俯身湊近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悠悠落在耳畔。
“就是……”
他的聲音輕緩又慢，像是在說小秘密一般，又像是在虔誠地訴說：
“希望小壽星——”
“以後能夠一直都搭理我。”
其實，祁灼特別想許一個願望。
就是，溫昭能夠成為他的女朋友。
但是，他知道時機還不到。
不過，快了。
希望明年他過生日的時候，願望真的可以實現，能夠得償所願。
那天跨年夜，在吹滅玩蠟燭後，幾人就開始分發蛋糕。
但不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欲，而是像是不要錢一樣将奶油肆意地往在場的人臉上糊去。
祁灼挪了挪步子，擋在溫昭面前，一張俊臉被氛圍感染下玩脫了的宋明理幾人抹得胡七八糟。
但他的心情不知為何分外得好，被糊了臉也沒有生氣，只是很平和地笑着。
除了在宋明理一個手抖把奶油甩在了他眼皮上的時候，才不耐煩地“啧”了一聲，不過也沒多說什麽
脾氣好得出奇。
溫昭就躲在祁灼身後，抿着唇笑着看大家鬧騰。
只不過，當她的視線一觸及祁灼那側臉，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剛才跟他的互動。
紮了根似的盤踞在她腦海裏。
到了最後，溫昭用冰涼的指尖輕輕碰了一下她自己的耳垂，像是試圖給它降溫。
但熱意像是粘連在了上面，這樣也沒法消散。
在這一年的最後一天。
幾人站在空曠的草坪上，擡眼望着不斷蹿上天空的火樹銀花，嘴角翹起，眼睛的弧度彎彎，瞳仁裏映照出來的光亮滿是對新年的希冀和憧憬。
開始倒數。
“十、九、八、七……”
“三、二、一”
煙花在新的一年到來之際，盡數升空炸開。
滿目的絢爛中，他們高聲尖叫和呼喊：
“喔——！！！”
“新年快樂！！！”
幾個人的吶喊聲一浪高過一浪，興奮的勁兒恨不得全世界都聽見。
有一瞬間，溫昭懷疑她自己的耳朵都快要震得發麻，鼓膜邊嗡嗡嗡地響，以至于并沒有聽到站在她旁邊的祁灼說了很輕的一句話：
“阿栀，新年快樂。”
“希望你每一天都能快樂。”
祁灼在心裏默默許願。
元旦過後幾天，所有課程都徹底結課，溫昭和室友們正式投入了緊張的複習當中。
因為太多內容要進行記憶，辛欣和李文君幾乎一整天都陷入在頭腦風暴中，随着知識的漩渦滾來滾去，叫苦不疊。
只有三餐的時候，兩人才勉強得了空，開始在溫昭耳邊叽叽喳喳地聊天。
辛欣舀了一口飯，含在嘴巴裏，腮巴子鼓得像松鼠，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機屏幕，不想錯過任何有趣的事。
“我去，灼哥把我們六人群解散了，真是毫不留情，用完就扔啊！”
因為習慣了男生那邊一直叫祁灼為“灼哥”，加上辛欣覺得祁灼很有男性魅力，便也心悅誠服地開始跟着杜維一起一口一個叫他哥。
“啥啥啥？”李文君永遠奔赴在應和辛欣的第一線。
溫昭覺得兩個人莫名很适合講小品，一個當捧哏，一個當逗哏。
辛欣聽見問話，剛想回答，但一擡眼就瞥見了溫昭看過來的視線，一句快要沖出嗓子眼的話登時被卡住。
她才猛地想起來自己說的那個群是将溫昭排除在外的……
如果要解釋起來的話，屬實是要将之前做的事情都坦白出來。
在辛欣遲疑的空檔，溫昭卻已經了然。
其實也不難猜到，生日那天辛欣兩人暗戳戳避開她的舉動，晚上幾人一齊給她唱生日歌以及她口中的六人群，這些都指向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幫她慶祝生日的事幾人早已知曉并且在籌備，只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裏。
其實裏面也還有很多細節。
比如從一開始的餐桌上，大多數都是她喜歡的菜樣，甚至準備的果汁也是她偏愛的口味。
就像是專門為她準備的，宣告着這是她的主場。
不過，溫昭還是揣着疑惑，想知道這是誰籌備的。
這樣想着，她也問出了口。
辛欣和李文君對視了一眼，用眼神交流了一下，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來事情發生過後的無所謂。
便決定繳械投降，将事情原委和盤托出。
“其實，這一開始是灼哥先提出來的。”
“……”
溫昭一愣，她原以為會是兩個室友在班級訊息中看到她的生日信息，所以聯合男生寝室那邊秘密策劃的，沒想到會是由祁灼率先提出來。
辛欣看出來她的不解，趕忙解釋道：“昭昭還記得上次我們本來約好的海底撈嗎？”
“嗯嗯，記得，那次我臨時爽約了。”
“那天，我們旁邊有一個女生剛好就過生日。你也知道海底撈過生日是多麽熱鬧和夾雜着一絲滑稽哈哈哈，然後宋明理就問我們有沒有快要過生日的，以便下次也給我們整一個。”
“然後一堆人沉默，本來以為沒有，灼哥就突然插入一句說你的生日快到了。”
“他怎麽知道我的生日？”
溫昭雖然不在現場，但也能想象出當時的情景。一定是幾個人齊刷刷地盯着祁灼，眼神中滿是按耐不住的好奇和探究。
“嘶——”辛欣略一思索，回憶起當時的場景。
那時候祁灼面對幾人八卦的眼神，沒有任何慌裏慌張，反而悠哉悠哉地掃視了他們一圈，語氣也很悠閑地诘問道：“你們平時都不關心下朋友嗎？”
“關心啊，這不是還沒來得及了解嘛。”
“灼哥，你別想岔開話題，請正面回答我們的問題。”
祁灼将剩下半盤牛百葉夾進清湯鍋底裏，才慢條斯理地解釋：
“我上次幫忙整理社團資料瞄到的，一年的最後一天，太容易記住了，不過剛才也是看到別人過生日才突然想起來的。”
說完這句話，他也不表态，只是靜靜等待着其他人的反應，像是也沒将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辛欣等人七嘴八舌提議要給溫昭過生日并給她一個驚喜的時候，祁灼才又老神在在地開口，指點江山一般讓幾個人拉了個群。
然後幾人便在這一個排除了溫昭的群裏秘密策劃着，商量着那天聚會的地址，食材和流程等。
簡單講述完那天發生的事，辛欣意猶未盡地感概了一句：
“我們幾人那段時間還挺忙的，忙着準備期末。”
“但灼哥說他閉着眼考期末都不會挂科，所以幾乎是包攬了大部分的事情。”
聽到這裏，李文君也忍不住插了一句進來：“其實我也挺意外的，祁灼平常一個看起來那麽吊兒郎當的人，竟然會那麽細心，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不論是租別墅，還是購買食材和蛋糕，甚至後面的煙火都是他讓人安排的。”
李文君因為性格大大咧咧，身邊也有不少男性朋友。
“雖然我平常總是嘴身邊的男生品性差。”為了顯示自己這話的肯定程度，她比了個大拇指，“但祁灼真的，我還是很服氣的。”
……
吃完飯，辛欣和李文君又奔去圖書館，溫昭回了寝室。
把看完的書放回書架，她将接下來要複習的學科專業書找出來。
翻了兩頁，溫昭卻覺得那些字體只是在她的視網膜上短暫地停留着，并沒有入心。
她嘆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找到和祁灼的聊天對話框。
思忖了一會兒，溫昭點開轉賬界面，保守地輸入了一個數字，點擊發送。
卻發現幾乎是同時，祁灼那邊也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更驚奇的是，他發的也是轉賬。
“……”
溫昭沉默了，然後直接敲了個問號過去。
【WZ：？】
與此同時。
【祁：？】
“……”
怎麽就能那麽同步。
不過，憑借着這些天的了解，溫昭知道祁灼這個問號單純只是對自己沒有任何預兆的轉賬提出疑問，她也沒多想，直接解釋：
【WZ：聽辛欣說我的生日是你全程幫忙籌備的，謝謝你啊，我很喜歡】
【WZ：但覺得一定花了不少錢，所以想要分擔一些】
過了幾秒，比想象中爽快多了，祁灼直接收了她的轉賬。
溫昭正要松口氣，卻見那邊發來一條語音消息。
寝室沒有其他人，溫昭便直接點了外放。
很快，男生那清越的嗓音便順着聽筒傳過來，他的語調輕緩，像是飄揚在風裏，幹淨明澈：
“我收了，那禮尚往來——
“你是不是也該收我的了。”
溫昭愣了一下，猶豫着擡起手。
用指尖輕輕揉了揉耳垂，她才正式地看了一眼轉賬數字。
只一眼，卻頓時覺得一股氣憋在胸腔裏不上不下。
因為祁灼發的恰好是她剛才轉賬數字的兩倍。
像是也知道她會不明所以，祁灼又發來消息：
【祁：那天口袋裏我剛好帶了一張銀行卡，裏面的數額恰好是這些，所以現在是兌現承諾】
“……”
真財大氣粗。
【WZ：我開玩笑的】
祁灼又發來一條語音。
他的語氣帶笑，卻也有不以為然：“知道的，但我也是認真的。”
“常言道一諾千金，你也不想我為了碎銀幾兩，然後遭受內心道德情操的譴責和煎熬吧。”
“……”
好一招道德綁架，真不愧為總将自己是“五講四美好青年”挂在嘴上的人。
溫昭也知道祁灼這人性格，一旦認定了的事八百頭頭牛都拉不回。
雖然很可能會變成一場拉鋸戰，但她還是試圖勸解一下。
沉吟了好幾秒，溫昭突然福至心靈。她想起來那一次祁灼跟她去吃五谷漁粉時候的一個細節。
那天她詢問祁灼轉發朋友圈的原因，他面不改色地說是因為他勤儉持家。
溫昭決定把這個當做突破點。于是，她發：
【WZ：可這不是一筆小數目】
發完這句話，溫昭幹脆利落地點了轉賬退還，然後試圖再用原話堵住對方的嘴：
【WZ：而且你自己曾經說過自己勤儉持家，那我還是建議你存着錢當老婆本，不要因為一句戲言就揮霍了老婆本哦】
本以為這會是一場硬戰。
令溫昭沒想到的是，祁灼這次很快服了軟。
他沒有發語音，而是選擇了打字，雖然不知道态度如何，但文字看起來很溫馴聽話：
【祁：好，我會努力存的】
“……”
溫昭有些詫異，便又将兩人的對話看了兩眼，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但具體奇怪在哪裏她卻說不上來。
不過祁灼這配合程度出乎她的意料，甚至讓她覺得有些欣慰。
不管是不是祁灼哪根筋搭錯了才會那麽聽話溫順。
但看着那句“我會努力存老婆本”的男德典範發言，溫昭覺得還是有必要給予給他一點朋友間的鼓舞：
【WZ：那你加油！！！】
作者有話說：
祁灼：老婆鼓勵我存老婆本v
明天開始慢慢換地圖啦，回到故事最開始發生的地方！！！
看到評論區有寶貝問我進度，那我悄悄透露一點兒，五十章內動心，六十章內在一起哈哈哈哈。之前評論區裏還讓我不要讓兩人那麽快在一起，想要多一點暧昧拉扯，現在你們怎麽就變了呢嗚嗚，暧昧多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