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心跳怦怦

第64章 64、心跳怦怦

“一步步沉淪, 深陷,甘之如饴。”

——祁灼題記

鈎月高懸,月色層層疊疊地灑落在地面上, 光線朦胧映畫。

夜風浮沉, 輕撫而過,如同雁過無痕。

但圍繞在兩人之間的氛圍卻凝固了下來,空氣陷入了一動不動的停滞狀态。

如同有鼓點在敲打神經, 溫昭的太陽穴突突跳動了幾下。

但祁灼卻神色懶散地盯着她, 唇邊弧度加深,笑意明晃晃的。

他雙手懶洋洋地插着兜,姿态慵懶閑适,好整以暇地靜等着她的回答

呆滞了好幾秒, 溫昭才反應過來。

她深深地盯着祁灼看了半晌, 這一次,她沒有反唇相譏, 而是擡起了手。

下一秒。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手勾住祁灼傾身下來的脖頸, 往下一壓, 然後重重地吻上眼前人的唇瓣。

與此同時,她的手指不安分地摸進祁灼的短袖下擺。

夏日單薄的衣服給予了溫昭充分的可趁之機。

帶着些許涼意的細軟手指緩緩往上挪動, 沿着緊實的肌理輕輕地勾勒描摹, 如同一支松軟散開的毛筆。停留須臾, 又捬着腰身側邊的線條重重地按壓了兩下,順着窄腰淺淺的凹陷細細摩挲着。

如所預料的那般,溫昭聽見了男生逐漸加重的呼吸,以及幾聲低低淡淡的抽氣音。

計謀得逞, 她的眼角劃過幾絲笑意。

沒有太過火, 順着唇線重重地吮吸了一下。

幾番淺嘗辄止後, 她松開摟住祁灼的手。

将手抽出來,拉開兩人距離後。

溫昭神色淡淡地看着已經是一臉愣怔呆滞的祁灼,平靜地點了點頭,回答着前面那個問題:

“對,我們的确是在偷.情。”

而後,她盯着祁灼看,面無表情地問:“那你覺得滋味怎麽樣?刺激嗎?”

祁灼的大腦早已經轟然炸開,下颚線條早已緊繃到了極點,像是在極力地克制着什麽。

那片被觸碰過的腰腹餘溫尚存,像是過了一陣電流,薄薄的皮膚下所有的神經仿佛都在戰栗。

路燈下,光影拓在他眼尾,眸色卻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濃墨,晦暗的情緒掩藏在其中。

祁灼喉結重重地上下滑動了一圈,某種情緒一下子如同雲霄飛車般沖頂。

他僵住的神色驟然松弛下來,眼尾的笑意描摹得很深,卻又透露出來一種莫名危險的訊號。

溫昭看見他這副模樣,心生一種不詳的預感,她得瑟的神色一僵。

停頓幾秒後,為了将剛才大膽的行為翻篇,她試圖扯開話題,語氣故作若無其事,“你什麽時候再回去,還有要在那裏待多久來着?”

祁灼要笑不笑地看着她,開口的時候,語氣還有些沉啞,“我明天就回去,待多久不是昨天才跟你說過嘛,我記得我女朋友記憶力很好的。”

“是嗎?”溫昭勉強穩住心神,幹巴巴地吐出一句話:“可能我記憶力衰退了。”

“這樣子的啊。”說這話的時候,祁灼湊了過來,溫昭終于看清楚那雙清透的眸子裏滿是壓抑着的欲,深沉如墨,翻湧沉浮。

“……”警報倏地在她腦子裏敲響,溫昭突然十分後悔自己剛才的舉動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才敢那樣子去撩撥一個血氣方剛的男性。

她踟蹰了下,腳步輕擡,想要往後撤退。

但已經來不及了。

祁灼突然低下頭,骨骼分明的手已經饒過細嫩的脖頸捬在了她的後腦勺後,拇指帶着一點粗粝感。

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一般,力道微微發狠。

臨近晚上十點,溫昭才腳步虛浮地走回外婆家,像是踩在棉花上沒有切實感覺。

整個人如同被摧殘過後的風中秋葉,一撚就碎。

溫衍打完一局游戲,正在客廳那裏倒水喝,但眼神卻焦急地看着門口。

看着溫昭身影出現,他眼睛一亮,大大松了一口氣,放下水杯,忙迎過去。

但溫昭卻像是看不見他一般,徑直地往房間走去。

“欸,姐姐姐!”溫衍走到她面前,疑惑地對着她的臉擺擺手:“你咋現在才回來,而且怎麽看起來魂不守舍的。”

像是才發現他的存在一般,溫昭目光沒有聚焦地掃了他一眼。

半晌後,她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什麽也沒回答,繼續往裏面走。

溫衍懵逼了:“……”

他更是覺得奇怪,不解地在後面嘀嘀咕咕:“這是修身養性成魔了嗎?怎麽一副對這個世界已經無欲無求的模樣。”

聽到“無欲無求”四個字,溫昭腳步一滞,幾秒後,她再度邁開腳步,朝房門走去。

在房門關上的一瞬,她心裏發出一聲冷笑聲。

呵,她倒是願意這樣子。

洗漱的時候,浴室水霧氤氲,沾在溫昭瑩白的皮膚上。她望着鏡子裏的自己,瓷白的臉頰上還有殘存的緋紅,心底也剩下仍未散去的羞赧之情。

還有懊悔。

她就不應該去招惹祁灼。

如果現在能穿越回祁灼說“偷.情”兩個字的時候,她一定點頭哈腰地對他說:“不好意思哈,我聽不懂這兩個字,麻煩你不要再說了,我很純潔,聽不懂。”

而不是挑釁一般親上去,還在他的腰腹肌肉上摸來摸去,肆意地揩油。

誰知道祁灼那麽不經挑.逗。

唉,怕了怕了。

溫昭還特別想對那時候的自己說:“萬事不要過于沖動,三思而後行。”

真是的,較啥勁啊,得到報應了吧。

但是身處于一個科學世界,她并不能穿越,世界上也沒有後悔藥,也無法跟過去的自己對話。

所以,她最終只能咬牙被迫地承受了自己釀下的苦果——

祁灼的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力道緊鎖,讓她無處可逃,修長有力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颌,往上一擡,便輕而易舉地封住了她的呼吸。

吻過來的那一刻,所有輕柔的風聲和樹葉沙沙聲驟然遠去,斷了線一般。

如同幻聽了似的,周身的背景音悉數變成了一浪高過一浪的洶湧海潮聲。

一開始,她還較勁一般緊閉唇齒,祁灼也不着急。沿着唇線慢慢地描摹她的唇瓣,就如同她撫摸那些堅實的肌肉一般,力道輕輕緩緩,像是在安撫。

就在她暈乎乎地放松了警惕之後,他用虎口卡住了她下颌,帶着稍顯急切的力度,唇齒被撬開,柔軟濡濕的舌尖探了進去,深深地吻了下去,氣息在剎那間均數被一股蠻力掠奪,缺氧感更甚。

再到後來……

打住!

溫昭拍了拍臉,試圖将那些旖旎的畫面從腦海裏拍出去。

可惜期盼還是落了空,那些畫面一直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

最後,溫昭只能加快洗漱動作,然後将自己扔到床上。掙紮了一會兒,她慢吞吞起身将空調溫度調低了一些,再将浮起細膩微紅的臉埋進了鵝絨薄被裏。

盡管再怎麽掙紮,但身上的溫度一直居高不下,悶熱黏膩中滿是悸動。

實在是那天晚上帶給溫昭的沖擊太大,以至于她有好幾天都沒有主動去聯系祁灼。

帶着一種倉皇的逃避感。

暑假看似漫長,但在變動不居的時間面前,顯得是那麽短暫和不值一提。因為還有小學期,溫昭他們提前開了學。

返校之後,小學期都是在參加各種講座,生活悠閑且自得。因為上學期的綜素第一,加上原先的班長轉了專業,溫昭被輔導員委以了班長一職。

九月初,新生入學,她跟其他幾個班委一起負責本專業的迎新。在學校主幹道上,每個學院都搭建了紅色的帳篷,貼着相應的橫幅,如同一幢幢小房子,直棱棱地立着。

雖然早已立秋,但悶熱的暑氣未消,燥熱難耐,秋陽依舊燦爛熱烈。

溫昭坐在帳篷底下的長桌後,面前攤開一本胡塞爾的《現象學與認識論研究》,深奧的方塊字體密密匝匝呈現在上面,她時不時看幾眼,偶爾遇到一個需要深思和回味的觀點,便會擡頭望幾眼遠方,順便看看有沒有新生需要幫忙。

她的視線望着熙熙攘攘路過的人群,落在手上肩上扛着的巨大行李的學弟學妹們上。

他們的臉上滿是興奮,眼睛裏充滿了對新環境的好奇和探究。

溫昭突然就想起來辛欣昨天在寝室對李文君說的話:

“想要分辨出來新生那還不簡單。”

“就看他們的眼睛,眼裏還閃着光的,一定是新生。”

“為啥啊?”

“因為他們還沒經歷過大學生活的毒打,還存着未經雕琢的質樸。”

溫昭在心裏輕笑了一聲,現在這麽一看的确很有道理。

她溫吞地收回眼,盯着那面繼續看了幾眼。

一分鐘後,她正要繼續翻動書頁時,忽地察覺到一個身影靠近,籠罩了她頭頂那片光線,投下淡淡陰影。

溫昭手指一頓,擡眼望過去。

“學姐好。”來人先行一步開口,男生的聲音很溫和澄澈,一張娃娃臉彎唇笑着,兩頰邊有梨渦隐現,看起來人畜無害,“請問一下這裏是哲學系的迎新點嗎?”

“嗯嗯,對。”溫昭把書合上,起身拿起桌面上的那沓新生宣傳手冊,抽出一份,擡眸遞過去,“學弟你可以先看看我們系的宣傳手冊。”

“好的。”男生臉上笑意明顯,看起來性格乖巧溫順,他接過來道謝:“謝謝學姐。”

“沒事。”溫昭應了聲,為了給這個學弟良好的校園印象,她熱情地說了句:“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哦。”

聞言,林佑白從冊子上擡起眼,彎唇露出兩顆小虎牙:“那學姐能領我去宿舍嗎?”

他臉上浮現羞赧的神色:“因為我不知道宿舍在哪裏。”

溫昭愣了下,委婉回絕:“學弟你可以看一下我們學校的地圖,上面應該有指示。”

“雖然知道很麻煩學姐你。”林佑白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但是我是個極度路癡的人,根本看不懂那些,所以害怕自己會迷路。”

聽到“路癡”兩字,溫昭心神一動,态度軟化了一點。

作為一個具有同樣特質的人,她能感同身受地知道,在一個新環境裏,獨自一人像只無頭蒼蠅一般尋找目的地是多麽的痛苦。

思忖了幾秒,她想到自己也沒有什麽事做。

溫昭點點頭,答應了下來:“那好吧,我給學弟你帶個路。”

跟在後面樹蔭底下的同班女生說了一聲,溫昭便走出帳篷,盡職盡責地在前面帶路。

林佑白只有一個行李箱,拖動着滾輪,追上溫昭的步伐,跟她并肩走着。

一路上,溫昭回答了幾個男生的疑惑,都是關于學校的,并沒有扯到她身上,加上男生的回答和舉動都适宜得體,所以她對林佑白印象還不錯。

性格讨喜,很有分寸感。

将人帶到距離宿舍樓不遠的一個岔路口,溫昭止住腳步,并沒有繼續往前走。

因為她準備等會兒從另外一邊繞過去找祁灼一起吃午飯。

“學弟,我就帶你到這裏啦,前面那棟就是你的宿舍。”溫昭說:“我有事就先走啦。”

林佑白也停下的腳步,可能是一路上的交談讓他輕松了很多,他露出一個笑:“好,謝謝學姐,你們真的辛苦啦,需要趕回去迎接那麽多的新生。”

聽到這句贊美的話,想到她只是想提前跑路去找祁灼的事,溫昭頓時覺得受之有愧,便将實情道出來:“也沒有,其實我是想早點去找我男朋友。”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身旁的男生身形僵滞了一瞬。

但等溫昭擡眼望過去,男生臉上卻還是噙着笑,沒有絲毫異樣。

那就是她感覺錯了。

“這樣子啊。”林佑白握着行李箱把柄的手不動聲色地捏緊了一些,面上卻依舊笑着:“那學姐你快去吧。”

“嗯嗯。”溫昭正要轉身,突然想起來輔導員上午跟她說的事,動作又停住,側身問男生,“學弟,你叫什麽名字呀?”

秋日暖陽下,細碎的金色的光線照映在男生白皙的俊秀臉頰上,偏柔和的眉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溫昭,認真地說:

“我叫林佑白,雙木林,保佑的佑,白色的白。”

“學姐叫我小名白白也行。”

作者有話說:

祁灼一臉懵逼。

反應過來,捂住心髒,老婆好猛。

幾秒後。

反客為主。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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