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偏心

第25章 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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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葉輕平時再怎麽嬌縱, 如果不是楚佚舟讓着,她也不可能騎到他頭上。

楚佚舟摟過程葉輕的腰,憑借身高和力氣上的優勢, 輕松就将程葉輕推倒在床上。

程葉輕掙紮着推他要起來。

卻又被楚佚舟一只手按住肩膀。

見她掙紮得厲害,楚佚舟冷着臉直接單手困住她兩只手。

繼而俯身作勢要吻她。

程葉輕立刻偏過臉, 躲開他的吻。

反抗時還給了他兩巴掌,抓傷他的脖頸和下颌。

楚佚舟紋絲不動, 居高臨下地注視着她抵觸的神情, 低哂:“不是什麽都不在意嗎?現在又在意了?”

“楚佚舟, 你滾!”程葉輕不斷擡腿想把壓在她身上的楚佚舟頂翻。

可惜力量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

聞言, 楚佚舟也只是氣定神閑地呵笑,利落脫掉襯衫。

一只手放在皮帶上作勢要解開,懶聲:“是要滾,馬上跟你滾.床單,怕不怕?”

程葉輕清晰感受到楚佚舟這次不是口嗨而已,是真的要對她很兇, 別過臉不看他, 忍不住委屈得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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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聲漸起:“……楚佚舟,你別讓我恨你。”

聽到這句話, 伏在她頸側的楚佚舟猛地止住動作。

因為他聽出程葉輕聲音裏莫大的恐懼。

他緩緩支起身體,看到程葉輕流入頭發裏的淚舍不得動她。

他跟自己過不去, 聲音幾乎是咬着從齒關溢出:“你恨我?程葉輕, 老子什麽都能為你做, 就差把一顆心掏出來給你看了,你到頭來還說你恨我?”

楚佚舟虎口抵住程葉輕小巧的下颌, 恨聲:“你心怎麽就那麽狠?我為你做什麽你都裝作看不到?”

“我以為我們的關系在變好,結果都他媽是我一個人自作多情, 你是不是就沒打算跟我好好試試,就等着一年後離婚呢?”

“是,”程葉輕眼淚從眼尾流出,套裙的扣子被解開兩粒,露出裏面雪白的肌膚,“我們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那你也是我楚佚舟的合法妻子!”楚佚舟冷笑。

程葉輕羞惱質問:“難道不是你威脅強娶我嗎?”

“是,我強迫你的,我娶到了。怎麽樣?”楚佚舟邪肆挑眉,無賴态度。

側卧裏一時間安靜下來。

兩人一上一下對視着,跟較勁似的。

程葉輕淚涔涔地睜眼看向身上的人,倔強道:“楚佚舟,我不想受第二次傷了。”

“為什麽你覺得我會傷害你?我跟楚佚嶼不一樣!”楚佚舟撐着的手臂肌肉緊繃。

“你之前不顧我的意願娶我,現在還說要把我睡了,你難道不是在傷害我嗎?”程葉輕說完又忍不住開始流淚。

“……”楚佚舟自上而下将她眼尾泛紅哭泣的委屈模樣盡收眼底,一反常态地沒有反駁她。

程葉輕繼續抽噎着說:“這個婚姻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我不願意。”

楚佚舟咬肌緊繃,眸底強烈的情緒翻湧,慢慢從程葉輕身上起來,挪到床邊背對她頹喪地坐着,

“所以你現在什麽意思?”

“我們別互相耽誤了,分開吧。”

“耽誤個屁!”楚佚舟忍不住爆了粗口,全身都繃得很緊,“你別想跟我分開。”

程葉輕迅速坐起來,拉上滑落肩膀的衣服,“我發現我還是沒辦法裝作什麽都沒發生,憑什麽我要花一年時間在你身上?”

“這一年我可以去做別的事,找別的人,為什麽一定非你不可?”

聽到這裏,楚佚舟側身朝她望去,克制着內心的愠怒,篤定:

“程葉輕,你只會有我一個男人,找別的男人這種念頭勸你趁早斷了。”

“那你呢?”程葉輕反問。

“我也只會有你一個女人!”楚佚舟忍不住提高音量,絲毫不臉紅,

“老子到現在還是雛呢!為了你現在下面忍得都要炸了!”

程葉輕呼吸還沒平緩,聽他說這種下.流的話,立刻不悅地瞪向他。

楚佚舟裸.着上半身,皮帶也抽出來一大截,一臉的欲.求不滿。

對上她的眼神,楚佚舟冷哼一聲:“你瞪我,我也要說。”

“欲.求不滿就讓司機送你回奢夜再找兩個,跟以前一樣左擁右抱着緩解一下。”程葉輕陰陽怪氣地說。

楚佚舟舌尖頂了頂腮幫,隐忍道:“程葉輕你想把老子氣死是不是?我說我沒有。”

“好。”

程葉輕像沒聽到一樣繼續朝門外走,路過大開的衣櫃時,她忽然想起剛才看到的那件西裝,平靜地說:

“這件西裝,你喜歡就留着吧。”

停頓幾秒,她又說:“要是不喜歡就算了,任你處理。”

楚佚舟瞬間想到那張印着“TO CYY.LUCKY”的賀卡。

冷嗤:“不要了的垃圾給我?”

他的語氣太過惡劣。

程葉輕腳步頓住,咬緊下唇,狠心道:“既然你說是垃圾,就扔了吧。反正我也是定制給混蛋的。”

“行啊,我現在就拿下去扔了。”楚佚舟舔了舔唇,陰恻恻應道。

程葉輕什麽都沒說,握着門把手的手微顫,頭也不回地離開側卧。

楚佚舟氣悶,把扔在地上的襯衫撿起來重新穿好,蹲下身從衣櫃裏拽出那個西裝袋,一言不發出了門。

到了樓下,他毫不猶豫把西裝連同那只禮品袋都扔進垃圾站裏。

陰沉着臉回到家時,卻發現主卧的門開着。

他瞬間斂眉覺得不對勁,走進主卧一看,程葉輕已經不在。

房間裏什麽東西也沒少。

她只帶走了自己。

他沒有看到程葉輕下去。

那她應該是去樓上住了。

楚佚舟意識到——

程葉輕還是不要他了。

/

深夜楚佚舟睡在主卧裏,被子裏有程葉輕身上的味道。

還有她發絲的香味。

楚佚舟雙臂枕在腦後,看着天花板放空自己。

他閉了閉眼睛。

回憶程葉輕晚上哭着說的話。

程葉輕說的沒錯——

他其實也在傷害她。

他自以為和程葉輕結婚後,能治愈、保護她。

他永遠愛她,更不會亂搞,她以後都不可能再會受情傷。

可是他忘了她并不願意。

嫁給他,她是委屈的。

違背她的意願,就是在變相的傷害她。

楚佚舟懊惱地翻了個身,輾轉難眠。

為什麽程葉輕對他的事一點都不在意?

為什麽他都說了沒有,她還是內涵他左擁右抱?

為什麽她紅着眼眶倔強地讓他去奢夜再找兩個?

楚佚舟覺得心髒都在抽得疼。

左擁右抱,他不是都說了他沒有嗎。

為什麽不相信他。

房間裏靜得呼吸可聞。

某一刻,楚佚舟在黑暗中倏地睜開眼。

他忽然憶起在久遠的記憶裏,被他遺忘的那一次。

霎那間,楚佚舟就全想明白了,很多事情都串聯到一起——

為什麽程葉輕去了奢夜之都後就情緒不對勁,對他的抵觸愈加強烈。

為什麽程葉輕在聽到楚佚嶼質問他時轉身離去。

為什麽她說“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楚佚舟迅速從床上坐起來,連外套都沒有穿,直接穿着睡衣出門。

上到十七樓。

他站在程葉輕家門口敲門,急躁地按門鈴。

楚佚舟知道這件事一定不能過夜。

等過了夜,程葉輕自己一個人又不知道要生出什麽想法來。

見程葉輕不開門,楚佚舟敲門逐漸演變為拍門,

“程葉輕!開門!”

“程葉輕!”

“開門!”

房間內程葉輕把頭蒙在被子裏,故意忽略門口楚佚舟喊她的聲音。

誰知楚佚舟叫喚的聲音越來越大,拍門的動靜也越來越大。

程葉輕內心氣憤,又是騙她又要強迫她,還過來找她幹什麽。

還想要繼續裝作若無其事地騙她嗎?

程葉輕擡手捂住耳朵。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拍門聲漸漸停下。

似乎楚佚舟沒等到她終于走了。

程葉輕慢慢放下捂耳朵的手。

說不清心裏是失落還是痛快。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準備收拾好心情入睡時。

卻聽到門口智能鎖開鎖的聲音。

屋子裏靜谧無聲,電子音清晰傳來。

程葉輕忽然想到楚佚舟是知道她家門密碼的。

連忙從床上坐起來,準備去把卧室的門鎖上。

可就在她要悄悄關上卧室門時,外面有一道手電筒的光照進來。

程葉輕下意識閉上眼睛,動作也慢了下來。

在她要關門前,一只腳及時抵住門。

哪怕被夾疼,也絲毫沒有退縮。

反而更加往門裏擠。

楚佚舟手上微微用力,便推開了門。

程葉輕身着淡藍絲質睡裙,驚慌失措的樣子闖入他的視線。

程葉輕剛準備質問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楚佚舟不由分說壓進懷裏。

“在家不給我開門?”楚佚舟嗓音暗啞。

她遲遲不給他開門,他還真想過她不在。

才一會兒沒見,他就想死她了。

程葉輕奮力推他的腰,不想讓他抱。

“我為什麽要給你開!”

兩個人身上都只穿了薄薄的睡衣。

楚佚舟的身上帶着外面的寒意,讓程葉輕也一并感受到。

“對不起,程輕輕,是我記錯了。”

“我忘了我高考後去過奢夜,确實有一次左擁右抱着出來,”他肯定地說,“但只有那一次。”

本以為程葉輕聽到他的道歉會對他态度溫和一點,卻沒想到程葉輕聽到他承認後,抗拒地更激烈了。

“你這個混蛋,放開!”

“不放。”楚佚舟收緊臂彎,也态度強硬地将她摟得更緊,嚴絲合縫的抱着。

程葉輕責怪他:“你抱疼我了。”

“疼也受着。”

楚佚舟說完就繼續解釋:“那段時間我爸、楚佚嶼,還有楚家那幾房都派人盯着我,看我是不是真的脫胎換骨了。我爸看我高三挺努力,就想規劃我的大學生活,把我塞進楚氏去跟着楚佚嶼學習。我不想進楚氏,就想自己一個人闖闖。”

“我就故意整天賽車,喝酒,打游戲,反正不幹正事。那時候太蠢了,正好有天飯局上有人帶了兩個女伴,就給我出主意,讓我結束了摟着她們出去,演給那些偷拍的看。上車後我就覺得這辦法特傻逼,甩掉跟蹤的車後就讓司機把那兩個女的送回去了。我自己走回家的,走到家那些香水味兒都像沒散,洗了好幾遍澡。”

楚佚舟說着說着還委屈上了。

程葉輕掙紮的動作也在聽了他的話後漸漸小了。

楚佚舟聞着程葉輕身上和家裏被子一樣的味道,深吸了一口氣,心逐漸安定下來,認真道:

“對不起,是我忘了。”

楚佚舟的話擲地有聲:“程輕輕,我發誓我從沒想過騙你。在感情上我對你是純粹的,不摻雜任何利益或者算計,無論是我追你,還是我強娶你,都是因為我愛你。”

“你能原諒我嗎?”他越摟越緊,聲音也格外磁啞。

原來自己耿耿于懷了那麽多年的一幕是這樣的原因。

程葉輕被楚佚舟抱在懷裏,心裏也已經想通,情緒平靜下來:“不能。”

“為什麽?我跟你解釋了,”這下楚佚舟急了,握着她的肩膀急切地向她澄清,

“我從沒亂搞過男女關系,還有大學那時候,那個時候是我怕你發現我還喜歡你,每次見到你就跟你說有好多人追我,把自己說得很灑脫逍遙,其實我過得一點都不好,看着你那時候對我跟那人不一樣,我心裏嫉妒的要死!”

“楚佚舟,我們之間的問題,并不在于那一次,”程葉輕定定擡眸望向他,緩緩搖頭,“我還是沒辦法說服自己就這樣接受跟你的婚姻。”

楚佚舟自嘲地低笑:“過了這麽久,你還是想跟我離婚?”

程葉輕不說話,楚佚舟也看懂她的沉默。

他慢慢松開對程葉輕的禁锢,聲音還是冷冽狠厲的:

“程葉輕,你要時間冷靜可以,我給你時間消化接受,但是離婚,你想都別想!”

/

程葉輕沒跟楚佚舟一起回去,仍然睡在她自己買的房子裏。

楚佚舟被她趕出去,在門外站了一晚。

天還沒亮,就開車去了SKP的SOLIS西裝店。

他扔了程葉輕以前訂制的西裝,總得賠她一件。

楚佚舟一進專櫃,就有店員認出他,“舟總!歡迎光臨!”

他微微颔首,直接問:“你知道程葉輕一般私人訂制西裝請用的是哪位設計師嗎?”

“程小姐?程家二小姐嗎?”

“嗯。”

那人又問:“程小姐又要訂制新西裝嗎?”

“不是,我想給她訂制一套女士西裝,就找她常用的那位設計師。”

“好的,我馬上來幫您聯系。”

楚佚舟在一旁等待。

楚佚舟登記聯系方式時,接待人員忽然談起:“程小姐之前在店裏訂制的那件西裝交貨時出了點問題,我之前聯系程小姐也聯系不上。”

他蹙眉,“什麽問題?”

“程小姐那時候說西裝是送給楚先生的,因為她之前在我們這裏訂制過一件給楚佚嶼先生,負責打包的人員就以為那件西裝也是給楚佚嶼先生的。”

聽到這裏,楚佚舟筆尖頓住,心跳已經開始加快,覺得将要發現什麽不得了的事。

“然後呢?”楚佚舟迫不及待追問。

“打包的人員就編輯了TO楚佚嶼先生,把祝福語賀卡打印下來放進袋子裏了,”說到這裏,店員小姐在抽屜裏仔細找了一下,拿出一張還綁着小幹花的手工卡片,

“這是我們的疏忽,實在抱歉!這是程小姐訂制完西裝後寄給我的手寫賀卡,要求我到時一并放在袋子裏的。後來西裝制作出了問題耽擱了,我就忘記交給負責打包的工作人員了,實在是太抱歉了!”

楚佚舟垂眸看向那張精美的手工卡片,呼吸開始微促,從那個店員手裏接過那張賀卡。

上面完全是和官方打印的冰冷祝賀文字截然不同的文字——

是程葉輕親手寫的祝福。

“TO楚佚舟:

先祝你生日快樂!今年的生日禮物你肯定會喜歡吧,畢竟你纏着我要了那麽久。看在你這麽想要的份上,勉為其難為你小小設計一下。我花了很長時間的,比第一件還長,可不準再陰陽怪氣了哦。

生日快樂!真心感謝你的陪伴!

你嘴巴不賤的時候,人還挺好的。

再接再厲。

——程葉輕”

原來那件西裝竟然是程葉輕訂制給他的。

她出事那晚開車出去,不是着急取給楚佚嶼的西裝。

而是想拿給他訂制的西裝。

楚佚舟喉嚨一陣艱澀,看着手裏的卡片眼睛發脹。

那位店員見他六神無主的樣子,小心地問:“程小姐已經把那件西裝送出去了嗎?”

楚佚舟猛然驚醒——

西裝昨晚已經被他扔到樓下垃圾站了!

沒再耽誤一秒,楚佚舟轉身不顧形象地飛奔出商場外,上車後一路疾馳到小區樓下垃圾站。

打開分類垃圾站門的時候,一陣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

楚佚舟下意識捂住口鼻,走進回收的小屋裏面翻找。

地上不知道是誰投擲進來的紙杯,裏面沒喝完的奶茶都流出來了。

腳下黏糊糊的。

他找了很久,終于在角落裏看到了那只昨晚被自己毫不猶豫扔進來的西裝袋。

他愛惜地将它從一衆垃圾裏拎出來。

還好裏面的盒子是完好無損的。

有人看到他從垃圾站裏拎了東西出來,都迷惑地看着他。

楚佚舟全然不顧及旁人的目光,拎着西裝袋站在原地落下幾滴悔悟的眼淚。

他親手丢了自己一直想要的禮物。

也誤會了程葉輕的心意。

她為他受了傷,他還在誤會她後不顧她的拒絕強行娶了她。

真的是他錯了。

他欠程葉輕太多了。

/

晚上程葉輕下班回家時,電梯依舊按的是十七樓。

她站在電梯裏,看着樓層數一層層升高。

不禁又想到昨晚楚佚舟抱着她說的那些話。

今天她已經走神好多次了。

她不想讓楚佚舟再影響到她的情緒。

電梯到了。

感應燈亮起。

程葉輕一走出電梯,就聞到走廊裏明顯的酒氣。

她偏頭朝她家門口看去,果然看到斜倚在她家門外的楚佚舟。

“讓開,”程葉輕走近,面無表情道,“這是我家。”

“好。”楚佚舟反常地好說話,慢悠悠從門板上起身,挪動腳步吊兒郎當站在一旁。

他身上酒氣熏天,不知道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程葉輕無視他灼熱濃稠的目光,輸完密碼剛準備進屋時,原本一動不動的楚佚舟突然有了動作。

他不管不顧地上前摟抱住程葉輕,心中被心疼和自責充斥着。

程葉輕見他又來這招,下意識要去拉開他圈在她腰間的手。

然而伴随着她的鎖骨處感受到一滴溫燙,身後的男人沙啞的聲音在她耳後響起:

“程葉輕,我明白了。你說我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錯的,你不願意。”

“那我再重新好好追你一次,追到你願意。”

“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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