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香水
第19章 香水
從影院出來,秦段直接打開通訊錄裏的傻狗頭像:難看!巨難看!
許銳正和女朋友在別的地方約會,冷不防收到一條震耳欲聾的:你品味也太差了!
?
對面又彈出一條:閻王要你三更死,黑白無常因為你的品位差把你留到五更。
許銳反應過來了:.....有這麽難看嗎?他們說是年度最佳落淚獎之超适合熱戀中的情侶去看。
等了一會兒,對面才慢吞吞地發來一條震裂他瞳孔的消息。
“你要是和魏芸冬去看這電影,不出十分鐘她就會跟你分手。”
許銳:!!!
秦段打字:“幸虧我和蕭越幫你擋了這一劫。還不快喊聲爹?”
許銳:.......滾。
電影院旁邊挨着幾家吃飯的餐廳,火鍋烤魚吃蛙一應俱全。
“兩位要不要看一下我們的菜單,情侶打九五折哦~”站在門外攬客的應侍生穿着統一的黑色制服,胸口及腰上的圍裙有紅色點綴。
冷不丁的,一張菜品五花八門的菜單遞到秦段眼前,硬生生截住他看向終端的視線。
聽到最後幾個字,秦段眼皮輕抽:“情侶?我們不是。”
應侍生愣了下,正眼打量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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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身量差不多高,身形颀長,普通男孩子的打扮穿在他們身上摒棄了土氣,顯得青春時髦。
她需要将頭擡高才能看到兩人的頭頂,很高。
兩個長相出衆的Alpha。
“哦哦不好意思,”應侍生連忙道歉,“我看你們一起從電影院出來,以為你們是一對。”
她方才沒細看,只記得影院今天的排片都是愛情片,先入為主地認為從影院出來的要麽是情侶要麽是處于暧昧期的小年輕。
現在看來,這兩位年輕人之間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比起情侶更像朋友。
不過.....哪有兩個Alpha一塊兒出來看愛情電影的?
應侍生的表情逐漸變得古怪。
小衆愛好?
秦段不知道他倆在應侍生眼裏已經變成了擁有不為人知小衆癖好的Alpha了,脫離了阻攔,他扯着蕭越往手扶電梯上走去。
“害羞啊?”蕭越瞟到他眉眼間浮動的尴尬,忍不住問。
秦段轉過來瞪他,怒目圓睜,身後的尾巴極有威脅性地揚了起來:“并不,我只是覺得被羞辱了。”
“哈?”
他指指自己,又指指蕭越:“竟然說我和你是情侶。”
“難道我眼光就這麽低?”
蕭越沉默了一會兒,偏過頭去不看他,繃緊的下颚能看出他在用力地咬緊後槽牙。
“秦段,你該慶幸你是秦家的兒子。”
秦段戲瘾過了,收起那副裝腔作勢的樣子,尾巴垂下來,虛心請教:“怎麽說?”
“你要不是秦家人,我指定讓你血濺向星路。”蕭越陰測測地說。
“我好怕哦。”秦段說。
空氣靜了兩秒,蕭越終于憋不住笑了,擡腿踹他一腳,工裝褲的硬質料子踢上布料柔軟的運動褲:“差不多得了,搶我臺詞。”
秦段面朝着他往後噔噔退後好幾步,雙手抱拳。
“寂寞少爺!臣退了!臣這一退就是一輩子!”
蕭越怔了怔,噗嗤一聲笑起來,笑聲連續不斷:“有病哈哈哈哈.....”
“喂,”他說,“你其實只是想把寂寞嚣張邪情少爺拿出鞭屍吧。”
“是不是啊?家規小王子。”蕭越不惱,就是看着他笑。
秦段被捏住把柄:“......”
一路嬉笑打鬧,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奢侈品店門口。
店裏的應侍生職業素養很高,看到進來的是兩個小年輕也沒有自诩高貴地瞧不起他倆。
蕭越一早選好了給蕭起言的禮物,這會兒叫人拿出來看看。
身旁人輕車熟路,沒有普通學生第一次進奢侈品店的局促。
秦段瞟了眼他在光下面部輪廓出衆的側臉。
蕭少爺的臉就是一件藝術品,從頭到腳透出種富養的氣質,他既适合高檔酒店又适合高端奢侈品店。
“怎麽樣?”
蕭越早早看好的禮物是一塊低調奢華的表。
眼前通體銀色的表盤做工精致,表帶在室內燈光的照射下散發出淡淡的光芒,手表不因簡單冷調的顏色而顯得機械單調,而是自有一種獨特的貴氣,像清冷的月光那般引人注目。
秦段掃過戴着手表的手,蕭越的手指很長,骨節分明,手背到手腕都生得秀氣,鼓起的青筋也沒有軍校生的粗暴感,現如今低調溫和的奢侈品襯得修長的五指更顯溫潤。
科技發展至今,手表在聯盟已變成雞肋的物件,主要功能退化,下層人士不再需要用它來看時間,它目前的功用只不過是表示財富地位的裝飾物。
蕭越眼光很好,這只表确實很襯蕭起言,溫和內斂,可骨子裏總究是個貴價的奢侈品。
“很好。”他點點頭。
“我哥他就喜歡這些老物件。”蕭越把表摘下來,指肚在腕表上輕觸,不出一會兒精巧的表帶離開他的手腕。
室內光線照耀下,手腕優雅地轉動,腕骨關節突出一個角。
這樣的手怎麽會寫出醜陋到極點的狗爬字?
秦段思緒開小差,想破頭了也想不出蕭越的字為什麽這麽醜。
應侍生拿着手表去打包了。
他想到蕭越之前說的話,問了句。
“除了這些老物件,你哥有什麽別的喜好?”
“他?”蕭越頓了下,很快反應過來他問這個是幹什麽用的,思索了一會兒,認真幫他出謀劃策,“他這個人沒什麽特殊愛好,你們家送他點名師的真跡墨寶就成。”
“如果沒有名師的真跡——”他突然拐了個話題,朝着秦段問,“你會寫毛筆字嗎?”
“會,怎麽了?”
“寫得好看嗎?”
秦段想了一會兒,給出個答案:“還行吧。”
蕭越一拍手,笑起來:“那你直接給我哥寫一副毛筆字也行,反正他那人分不出好賴,真的假的看不出來。”
“......”秦段無語了一陣,“你哥知道你在背後這樣說他嗎?”
蕭越搖搖手指:“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幅字的內容。”
秦段偏頭看他。
“一定要和財有關,”他煞有介事道,“比如什麽財運亨通、財源廣進、招財進寶、財源滾滾......”
應侍生将手表妥善地收進禮袋包裝好,拿到兩人桌子前:“先生,您的東西。”
秦段一臉不信:“這麽俗氣?”
“這叫俗氣?你送他一棵在淨體寺開過光的發財樹他也會欣然接受。”
蕭越忽然湊到他跟前,深棕色的眼睛凝視着他。
某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漆黑的影院,兩人呼吸糾纏。
“這就是商人,很俗氣嗎?”他問。
未盡之意隐隐透出,你們秦家從政,自持清高,看不起商人?
秦段呼吸慢了半拍,此刻不比影院,他能清楚地看到蕭越眼中屬于自己的倒影,小小的身影被吸納進一池秋水中,深棕色的瞳孔像愛麗絲夢游仙境的兔子洞,散發着某種奇特的魔力。
“我只是以為你們不至于如此大張旗鼓.....”将財富放在明面上說。
寡淡的木質香絲絲縷縷地飄散出來,秦段的嘴唇有肉感,開合間能看到他潔白的牙齒,犬牙尖銳,咬人的時候粗暴又毫不留情。
蕭越眉心一跳,離遠了點。
清淡的木質香氣退散,他說出的話慢條斯理。
“上個季度,蕭家對手集團的負責人潛進大廈,把我哥養在辦公室的發財樹澆死了,他回來罵了一個下午。”
蕭越一勾唇,回憶起某些場景有點想笑:“他現在缺一棵發財樹。”
“......你哥也會罵人?”他很驚訝。
“罵得可髒了。”
“......”秦段突然偏過頭去,肩膀顫抖。
蕭越側耳傾聽,果不其然,壓抑的悶笑一陣接着一陣傳了過來。
伸手扒拉了下他的肩膀:“想笑不用憋着。“
秦段上一次笑成這樣還是因為∑寂寞¢嚣張、邪情少爺=1=。
一場清苦的雨随着笑聲從天而降,雨珠突如其來,噼裏啪啦砸進蕭越懷裏,待他回神,毛茸茸的腦袋已經挨在他肩頭,額頭抵着他的肩膀輕聲發笑。
木質香氣更清晰了,明明白白地散發着醇厚的氣味,輕輕慢慢,乘人不備将人圍了起來。
短短的發茬果然刺人,毛絨絨圓滾滾的腦袋蹭得他的臉頰發癢。
秦段抓着蕭越的衣服一通笑,笑了好半天,胸膛的震動随着空氣傳過去,弄得後者脖子發麻,喉頭滾了滾。
“我真沒想到你哥那種人也會罵人。”
胸口仿佛殘留着他笑聲的頻率,蕭越伸手拖過打包好的禮袋,翻出裏邊附贈的香水小樣。
“你想看?下回給你錄下來。”
指腹輕輕摁壓泵頭,一陣霧氣噴了出來,濃重的前調過去,空氣中餘留淡淡的清苦香氣,餘味悠長。
他有些驚訝,鼻尖湊近泵頭聞了聞,冷調的木質香清晰濃烈地傳出來,一下将人拉回清晨那杯混着苦味的清酒裏。
“跟你的味兒好像.....”
“嗯?”過了兩秒,秦段才意識到他在說自己。
“是不是一樣的?”蕭越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把香水放到他眼前,示意他聞。
在驚奇目光的注視下,秦段莫名其妙紅了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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