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想要

第48章 想要

飛艇降落已是夜晚,暮色低垂,一群打扮鮮亮的青年從高高的腳踏板上依次踩上結實的地面,一個接着一個,像從糖罐裏滾出來的糖果。

飛艇直接落在酒店後方的巨大空地上,魏芸冬拖着個小行李箱,第一個驚叫出聲:“好漂亮。”

視線順着往上,所有人都擡起了頭。

無邊的漆黑幕布展開,其上布滿了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亮點,那單個亮點的光芒黯淡,可一個個黯淡的光芒集合起來就成了盛大的視覺盛宴,滿滿當當地将人類瞳孔占據了。

星星的光輝一頭紮進了眼裏,秦段注視着星空的黑亮瞳孔比平常還要亮。

他平常一定不挑食,各類營養補充均衡,要不然眼睛怎麽能養成現在亮晶晶的樣子。

蕭越想着,将手裏的行李箱推給前來迎接的工作人員,偏頭問:“很漂亮?”

秦段收回視線,看了他一眼,望過來的眼睛殘留着星光點點,眼底浮動着隐約的驚嘆和喜悅。

反問:“你不覺得?”

蕭越一愣,莫名覺得他這樣挺逗的。

越看越逗,好像怎麽看都能逗得人樂出聲來,他笑着點點頭。

“漂亮。”

一行人下了飛艇就有工作人員前來接應,行李箱的拉杆都沒捂熱,很快就被熱情的工作人員搶走,諸如:“我來我來,我給您拿....”“沒事的,我給您拿.....”

瞬間減負,許銳感嘆:“哎呀,不愧是集團的少爺,這待遇啧啧啧.....”

蕭越揣着兜,登山靴鞋底有些高,他踏出的每一步既不過快也不過慢,走得很穩,一步一邁顯得很有調調,不因步履匆匆而局促,也不因走得太慢過于懶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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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個人十分理所當然地享受着酒店的接待,來了酒店就像回了家一樣,氣質瞬間與周圍極有格調的環境融為一體,身上透出昂貴的氣息。

秦段之前那句話真沒錯,蕭越身上有種沒被世俗污染過的富家子弟的貴氣,單看他的臉頭發又或者是白淨的皮膚,都能輕易看出他平常在金錢上沒有絲毫缺憾。

“怎麽,羨慕?”他好笑道,“現在你不也享受上了?”

許銳啧個不停,雙手一抱拳:“謝謝你,大哥!”

“你真是我的好哥哥。”邊說邊做西子捧心狀。

風衣随着邁開的步子一起搖晃,蕭越伸手拿過秦段手上的包遞給工作人員。

邊說:“我算是知道你怎麽談上對象的了。”

許銳眨了眨眼。

“嘴挺甜。”他說。

“那當然。”許銳自豪地笑了聲,他貼着魏芸冬走,兩人跟連體嬰兒似的,只不過其中一個嬰兒表情嫌棄,看上去不太想被黏着。

陸續進入電梯,秦段和蕭越站在最前面,光滑透亮似鏡面的電梯門反射出并肩站在一塊兒的人影,身高差不多,身材比例差不多,一個低着頭一個擡着頭。

擡頭的那個平視前方,目光毫無阻礙地落在反射的影子上,他和電梯門裏的自己面面相觑。

看了一會兒,眼珠子一轉,瞟到一片黑色的衣角。

黑色的衣角垂落,垂墜感極強地落在身體兩側,單薄而顯得有型。

風衣看上去仍然不擋風,蕭越沒系紐扣,大喇喇地敞着懷,內搭的靛藍色襯衫打破了全黑風衣的沉悶,顯出些随意。

秦段目光落向襯衫的紐扣,紐扣旁繡着深棕色的花紋,他不經意用視線丈量,幻覺似的覺得那襯衫底下的腰很窄。

風衣薄,襯衫也薄,兩者疊加顯得人也單薄,腰帶這麽一勾,腰身貌似也被勒細了,腰身一細,視覺上腿又被拉長許多。

事實上卻不是這樣,他見過蕭越衣服底下的軀體,腰并不像現在肉眼看上去的纖細瘦弱,反而富有力量感,整個腹部的肌肉群堅硬結實,給人很強的沖擊力。

屬于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

論壇上流傳甚廣的蕭越本人發出去的黃.圖漸漸在腦海裏現了形,那截肌肉有勁的腰和他記憶裏相差無幾。

想到這,秦段犬牙抵着下牙齒磨了磨,心情有些怪異,他平常在宿舍也就瞄上幾眼,大多數情況下沒刻意去看,所以只對那截腰有個模糊的印象,真正讓這印象深入心扉、刻在腦海裏的契機還是論壇上的“黃.圖”。

也就是說,他對蕭越的了解其實和論壇上的人沒什麽區別。

在他還盯着紐扣發呆的空檔,原本低垂的黑腦袋擡了起來。

蕭越收起終端,一擡眼就和電梯門裏的人影撞上視線。

兩道視線驀然相撞,雙方都有些愣住,不過幾秒的時間,有人先笑了起來,濃密的睫毛随着眼睛彎曲的弧度一道變得更彎,一簇一簇的睫毛好像被膠水粘在一起,那粘稠的膠水在眨眼的頻率中黏連着扯出絲來。

秦段嘴唇緊閉,偏開視線,一下避開了那雙笑眯眯的眼睛。

目光收回時,掠過電梯門,他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眼珠子一滾,急切地移開和某人相撞的視線,随即覺得懊惱。

躲這麽快做什麽。

酒店走廊鋪着軟綿綿的紅毯,鞋子落地無聲,蕭越刷卡開門。

房內的燈瞬間亮了起來,邊推門邊說。

“這間套房只有四間房,要不要再開一間?”

他們目前所處的星球不比帝都,在帝都時維帝迪思最大的套房有六間房,而在這個星球最大的套房只有四間房,因為這個星球的消費水平低,人少,沒必要設置十分豪華繁複的套房。

維帝迪思做生意從來講究資源利用最大化,因此在往每個時區每個星球推廣酒店時,主理人都會在本地做最詳盡的調查,以達到合理配置資源的目的。

眼前裝修豪華亮堂的套房就是本土化的例子。

他的目光微微偏向一直沒怎麽講話的女Beta,女Beta一頭短發,身上套着短款風衣,裙子底下是一雙包裹到膝蓋的長筒皮靴。

她大多數時候面無表情,仿佛不需要她做表情時她就懶得做出表情,有時候像是板着臉,但因為臉很嫩,并不顯得嚴肅。

這位是他和李硯岩幾年的好朋友了。

來之前和秦段三人提過他們的旅行要加入一個新同伴,得到三人同意後,黃秀自然而然地加入了進來。

李硯岩步子微微向前一步,剛要說話就被一個聲音打斷。

“不用再開一間,大家一起更熱鬧,”許銳笑嘻嘻的,擡手攬住自己女朋友的肩,“我和小芸住一間,其他的.....”

“黃秀單獨住一間,”他摸了摸下巴,視線從女Beta移到剩下的三個Alpha身上,“至于你們三個......拎兩個人出來住一間不就結了?”

蕭越沒意見,不同性別不能住一間,六個人要塞進四間房只能這麽分。

東家都點頭了,其他人當然也沒異議。

“現在問題是.....”許銳繞到沙發前面,伸手撿了個果盤裏的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你們哪兩個一塊兒住?”

“我——”秦段下意識看了身旁人一眼,站在那兒的Alpha長手長腳,長腿挨在工作人員送進來的行李箱上,半抱着手,也和他對視。

莫名的,李硯岩嗅到些不妙的氣息,心中警惕的天線頓時升了起來。

“不行!”他聲音短促而突兀。

秦段就說了一個字就被打斷了,他愣了下,下意識往聲音來處看。

蕭越也看過去,眼裏帶着困惑:“什麽不行?”

對上衆人疑惑的視線,李硯岩這才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

“我的意思是,”他笑了笑,有點尴尬地摸摸鼻尖,“我和蕭越住一間。”

蕭越喲了聲,有點詫異但不驚訝,眉毛高高揚起。

“這麽想和我住?”

“是,想死了。”李硯岩十分敷衍,邊說邊攬上他的肩,面對他這副不着調的樣兒,只能恨鐵不成鋼地在心裏念叨:蕭越啊蕭越,爸爸我為了你的安全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你就不能長點兒心嗎?

分完房間,幾人放好行李,酒店安排的管家就進來了。

此前,蕭越讓李硯岩做旅行規劃,李硯岩讓他先聯系酒店,其他的再說,通訊一發過去酒店那邊的人十分積極地回應,并自覺主動地提出可以給他們配備一個行程管家,保證讓他們賓至如歸,經歷一場難忘的旅行。

酒店管家大事拿捏妥當,小的細節也沒落下,幾乎是掐着點兒敲門,門一開就笑吟吟地邀請他們去餐廳,酒足飯飽後體貼地留出了消食時間,食消得差不多了又帶他們體驗當地的特色項目——泡溫泉。

滾滾熱泉從岩石裂隙中湧出,狹長的裂隙像一條不斷吐出言語的嘴,不斷往外吐泉水,邊吐邊哈氣,使得空中充滿了朦胧視線的白霧。

“下餃子……”秦段漆黑的眉眼下壓,看着眼前滾燙的熱泉,嘀咕道。

“什麽?”蕭越以為自己聽錯了,接着反應過來,噗嗤一聲笑了。

“難道不像?”聽到笑聲,他指指泉水,簡明扼要道,“沸騰,冒熱氣,人下去。”

“不就是下餃子?”

蕭越笑了一會兒,将身上浴袍一掀,走進水裏,皮膚白得在霧氣中發出光來,真像主動掉進沸水的餃子一樣。

寬肩窄腰的赤裸背影融化在白霧中,秦段驟然發覺呼吸有些停頓,不複方才的流暢。

他睫毛快速眨了幾下,移開看着溫泉的眼睛,片刻,沒忍住又瞟過去一眼。

蕭越這會兒已經靠在岸邊,他手肘抵在岸邊鋪設的幹淨磚石上,整個人轉過來仍然面向秦段,他沒說話,但蒼白的霧氣中,能感覺出他眼珠子正看着杵在那兒不動的某人。

秦段轉着眼珠子四處瞟了瞟。

這地兒到處是溫泉,大溫泉小溫泉,水深水淺,水燙水暖,想要什麽樣兒的都有。

這一處密集的天然溫泉做了一定的人為開發,有些地方鋪設了幹淨的石磚,蕭越手邊還有管家放置的小巧食物架。

他猶豫了一會兒,往邊上走了點,避開那道似有若無的視線,在另一側下了水。

許銳大概和魏芸冬跑了,小情侶找隐秘的池子泡,而黃秀自然不會在Alpha堆裏,她一個人在遠處的池子泡着。

适應了泉水的溫度,秦段舒服地長嘆,手肘搭在岸邊,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現在池子裏有三人,李硯岩也在這兒,這一處溫泉遼闊寬廣,方才還能看見他人影,現在往別處游也看不見人了。

白霧中一陣泉水撥動的聲音響起,這泉水及胸,溫熱的暖意恰到好處地覆蓋到胸前,輕緩地趕走長途旅行的疲勞。

仔細聽,泉水撥動的淅瀝聲竟然已行至身前,他睜開眼,看到一張五官突出的臉。

蕭越的臉在白霧中隐隐約約,五官也跟着隐隐約約,整張臉像一張漂亮的畫,靜止在那裏。

突然,這畫動了。

“舒服嗎?”那畫裏有聲音問,聲音虛無缥缈,像從遠處傳來,但明明就在眼前。

秦段眨了眨眼,這才反應過來身邊多了個活人。

他嗯了聲,放松稍稍緊繃的身體。

大概是溫泉太過舒适,蒸騰的熱氣虛化掉了很多感官,秦段滿腦子被泉水的熱氣入侵,神經舒緩放松,像飄在雲上。

他對這個突然靠近的活人沒給出什麽反應。

蕭越泡着也舒服,泡了一會兒拿起置物架上的酒,喝了一口,随即惬意地舒出口氣。

注意到照射過來的目光,他瞥過去:“要喝?”

秦段點點頭。

酒杯裏剩很多,細長的手指壓着杯底推過去,白霧中,那雙手顯得更加蒼白了。

液面微晃,他頓了下,還是拿起來,轉動杯子,換了一面才把嘴唇抵上杯沿。

可能是錯覺,他好像嘗到酒裏含着柑橘的苦味,酸味,寡淡的,像一縷飄過耳邊的氣息。

蕭越有趣地發現秦段每回喝酒都帶着點視死如歸的氣勢,仿佛在喝之前就做好了回家罰面壁的準備。

擡手在他面前打了個響指。

咔噠一聲脆響,霧氣中脆響仿佛也被蒙在鼓裏,那脆響不再脆,像樹木長到半空陡然折斷,一頭栽到地上,發出巨大的悶響。

秦段被那聲音吸引了,看過去。

隔着霧氣,蕭越端詳了一會兒面目模糊的人,突然說。

“之前你咬了我這麽多回,什麽時候讓我咬一下?”

這話太突然,秦段明顯愣住了,不理解他在說什麽。

“什麽?”

一只手臂忽然伸了過來,揮到空中時帶起點溫熱的水花,那水花點在平整的皮膚上,稍稍用了點力,溫度從中心向四周擴散。

“這裏,”蕭越指腹輕輕蹭了下,語氣不像商量但話裏的意思是在和他商量,“什麽時候讓我咬一下?”

說到最後語調上揚,聽起來有些俏皮的缱绻。

秦段一時沒有防備,腺體被他摸了個遍。

蕭越的手沒有看上去的像公子哥,細長的手指翻過去,露出手掌那一面,從五指的指根到指腹都有繭,這繭是被繁重的訓練磨出來的,機甲系的訓練比指揮系強度更大,他有一次看到蕭越手上的繭爆了,滲出血。

帝國軍校富有人文關懷,不只看重學生的考試成績也不只關注學生的畢業去向,同樣關注學生的心理生理健康,針對軍校生訓練磨出來的各種身體上的附加“産品”,比如繭,又或者是別的困擾,他們在校內建設了專門的養護中心,只要有需要,學生們都可以去那裏尋求幫助。

Alpha的修複能力又強,因此繭子掉了長,掉了長,蕭越的手勉強維持得漂漂亮亮的。

即便經過保養,那雙手上的繭存在感同樣強烈,指腹抵着腺體輕蹭,陌生的觸感讓秦段頭皮一麻,一股電流從尾椎骨蹿了上來。

他呼吸變重,下意識擡手攥住那條手腕,企圖遏制住胡亂蹭動的手,然後開始思考。

他原以為蕭越是在開玩笑,原來他真的想标記他?

大霧充斥,秦段眼裏的迷茫和霧氣如出一轍。

Alpha怎麽能标記Alpha?

他之前——

他之前是因為事急從權.....迫不得已!

再說了……

Alpha為什麽要标記Alpha?!

秦段陡然清醒,很想問一句你有病吧,然而在對上那雙深棕色的眼睛時,話又說不出口了。

他挪開視線,摘掉蕭越亂動的手。

“不……”

“不什麽?”被拒絕了,蕭越沒有羞惱,他眼睛仍然是彎着的,像是不意外這人會拒絕他。

秦段噎了半晌,他總不能問“你為什麽想标記我”吧,這話怎麽可能說得出口,太別扭了。

好奇怪。

好奇怪,他越想越奇怪,标記這種事怎麽能放在兩個Alpha之間讨論,不應該是Alpha和Omega之間才用思考這事兒麽?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中彌漫着一種怪異的物質,仿若大霧掩埋下,有別的氣息正在升騰而起,那氣息時而是苦澀寡淡的木頭味時而是酸澀至極的柑橘氣味,兩股氣味掩藏在大霧下、熱泉底,輕而又輕地飄散,直至蔓延開來都沒被人察覺。

蕭越長嘆:“真不行?”

“家規小王子,”他說,“軍校不是講究公平至上?”

“你咬我這麽多回,就不能讓我咬一回?”

“……”秦段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出聲反駁:“那哪兒一樣?當初标記不是你求我幫的?”

蕭越笑了聲:“那現在就算我求你,求你讓我标記一回。”

這話說得真賴皮,不要臉。

若是放在幾個月前,秦段肯定會不屑地一笑,堅定地拒絕這無理的要求,可……可現在他莫名有些拿不定主意,拒絕的話含在嘴裏,猶豫半天也沒吐出去。

“你在想什麽?為什麽……”秦段欲言又止。

蕭越承認得大大方方:“我好奇。”

“?”

“好奇标記Alpha是什麽滋味,”他把酒放回置物架,轉頭看浸在水裏的人,繼續詢問,“你标記過那麽多回,讓我也試試?”

秦段那句“你是會好奇的人?”差點要飚出口了,忍了忍,突然又覺得情有可原,如果站在Alpha的立場上看,蕭越被另一個Alpha标記過那麽多回,相當于領地被數次侵犯,作為領地意識強烈的Alpha卻被錯亂的信息素牽制忍下一切侵犯,并心甘情願被侵犯,甚至渴望被侵犯。

可當錯亂的信息素恢複正軌,Alpha那種強烈的領地意識又冒出來了,回想過往,肯定會對曾經屢次侵犯的Alpha不滿。

然而這不滿該怎麽找補回來?

當然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秦段嘗試把自己和蕭越的位置置換,然後發現自己最後說不定也會提出和蕭越一樣的要求。

他沉默了。

蕭越又說:“你之前不是讓我咬回來?”

“?”秦段不解,“我什麽時候說過?”

蕭越鼻腔哼哼兩聲,指着他:“別想賴賬。”

他從溫泉中起身,溫熱的水流嘩啦啦從赤裸的軀體傾覆而下,有幾點水珠濺到秦段臉上。

秦段睫毛一眨。

披上幹淨的浴袍,蕭越在他旁邊蹲下,五指攏上袒露得無知無覺的後脖子。

他原本只是單純的想要,現在看着這截脖子确實升起了點好奇,标記一個Alpha是什麽滋味?

是不是很爽?

如果是秦段這種純得古板的木頭樁子,應該就更爽了。

蕭越出了會兒神,牙尖止不住地随着他的想象發癢。

呼出的氣息也悄悄加重。

他出身好,家庭好,總是能輕而易舉地得到這世上的一切,得到遠比得不到容易,久而久之,他對很多東西都失去了興趣。

得到對他來說容易過頭了,随之而來的是他的物欲漸消,對于很多事他始終保持着可有可無的态度,對于很多人他也持有同樣态度,無論是陶宇還是陶玉,在他龐大穩定的自我內核下,他們做出的那些事根本撼動不了他。

人事物,這些通通撼動不了他。

他上一次對某樣東西升起狂熱的喜愛還是……

思緒到這兒突然中斷了。

蕭越甚至想不到他曾經對什麽東西起過狂熱的喜愛。

視線落到空空如也的手腕,看了幾秒,指腹在柔軟的皮膚上勾了下。

“我就當你答應了。”

他很少這麽想要一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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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章陶玉名字寫錯了,已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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