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塵封的三年2
塵封的三年2
後來的李耀，等待着趙夏娜的醒來，時間難捱，度日如年。
情勢的确如李耀猜想的那樣糟，但也沒有特別糟，至少，趙家人都認為這只是一場不小心的車禍，而不是故意謀殺。
李耀不能說他當時的心情，他既怨恨雪允野的能力，同時又隐隐感謝。
至于為什麽感謝，可能是因為她沒有将局面變成無法挽回的地步。
他一面承受着趙家的高壓，一面面對着父母的擔憂，時而還要思考他與雪允野的關系。
那件事發生之後，他沒有去找過雪允野，也沒有問過她原因，或許到了這種局面，對他而言什麽原因都已不再重要。
李耀雖然剛成年，卻已經學會了取舍，如果說雪允野代表的是一個充滿刺激的世界，接近雪允野就代表了拿到了進入這種世界的鑰匙，每一天都會提心吊膽，但每天也會有很多刺激，但經過這一遭，對于李耀來說，這種刺激不要也罷。
他或許沒有進入這種世界的勇氣。
後來的事，變得似乎理所當然。
趙夏娜在一個下着小雨的清晨醒來，李耀沒有在醫院，因為不被允許。
李耀不知道趙夏娜醒來後和趙家人說了什麽，趙家人雖百般不願還是讓李耀去了醫院。
李耀到了醫院，就看見趙夏娜那溫和的面孔，見到李耀就笑了。
“你看起來憔悴了不少，要上大學了應該是開心的才對。”
趙夏娜躺坐在病床上，除了臉色有些蒼白，看不出什麽別的異樣的情緒，李耀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雙手交叉，道：“還好……你感覺怎麽樣？”
“還可以。不過我打算就出國了，下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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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聽到沉默了一會兒，幹幹地道：“為什麽要出國，國內不好嗎？”
趙夏娜頓了幾秒道：“國內當然很好，你如果想讓我呆在國內我就呆。”
李耀沉默。
趙夏娜笑了一聲，道：“開玩笑的，都安排好了，有機會會再回來的。”
話語說的很豁達，只是聲音有些幹澀。
“……你走的時候告訴我，我送你……”李耀最終還是開口，心道：對她來說，國外比國內安全。
“不了，我哥送我。”
趙夏娜溫和地拒絕。
兩人說完就雙雙沉默了起來，趙夏娜病床前擺滿了花籃和果籃，窗臺上有一盆白色水仙花，花是李耀之前送來的，外面光斜射進屋，在水仙花上投射出明暗光欄。
“我……對不起。”李耀沉默了很久，終于開口，“我不知道她會……”
“……那也不應該你來道歉。”趙夏娜語速慢慢，像是開口說話很艱難。
“對不起。”
趙夏娜看着李耀，眼裏流露出淡淡憂傷。
心道：你把雪允野當做自己人，即使她差點殺了我，或許你自己也明白，只是不忍割舍。
罷了，只道是落花有意随流水無情……
“你要跟我一起出國嗎？”
李耀低頭聽到趙夏娜問他。
沉默……
他覺得今天的沉默比以往來總的的還要多。
“不了吧，你在國外好好的。”
“好……，那祝你平安。”
“你也是……”
三伏天的蟬鳴最是煩人，趴在窗外的梧桐樹上不停的鳴叫，外側陽光強烈，将空氣都曬得扭曲了起來，泛起一道道波浪。
那個夏天結束的似乎格外地早，早到李耀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一般，倏忽一夏就過去了。
記憶回籠，李耀看着窗外的夜色，指尖一點一點地拍打着桌子，看不清眼中神色。
他不由得想，他對雪允野的感情就這麽深？深到三年也忘不掉抹不去？
他不明白，她就像是一個忽明忽暗的影子，他有時覺得她淡了，但在不經意間又忽然變深了。
或許時間長了自然也就真正淡了。
李耀決定不再想，這種一時想不通的問題順其自然就好。
他的眼睛回神，轉過轉椅，起身到廚房去拿杯水，準備工作。
第二天，他去見了趙夏娜，她回國這麽久，這還是第一次李耀主動約她。
餐廳約在頂樓的一個餐廳中，從這裏往下望，就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燈火像是星光一樣閃爍，這裏聽不到外面的車輛按喇叭的嘈雜聲，溫緩的古典音樂像是幽靜密林裏的河流，汩汩而下。
餐桌上擺滿了點綴的鮮花，明黃色的蠟燭渲染氛圍，氤氲了對面的人。
“回國這麽久，這還是你還是第一次約我，怎麽，有什麽事嗎？”
對面的趙夏娜溫聲問道，她今日裝扮的很古典，像是隐秘在霧氣缭繞的江南美女，長發用一支簪子挽着，盡顯婉約之态。
“今天找你是為了講私事。”
李耀揮了揮手，讓剛倒完酒的服務員離開了，這個區域現在只剩下他們兩個。
趙夏娜頓了一下，道：“哦～什麽事你說吧。”
“你爸找我了，你應該也知道。”頓了一下，又繼續說：“他給我說了聯姻的事。”
趙夏娜眉頭微皺，道：“抱歉，這我并不知道，如果給你帶來困擾我代他向你道歉，是我的問題才讓他誤會。”
李耀聽她這樣說，靜靜地看了她幾秒，沒有說話。
趙夏娜以為他是在懷疑他，語氣有些冷：“我雖然仍然喜歡你，但我不會沒理智到找我爸幫忙。”
“……我不是這個意思。”李耀張了張口，想說寫別的什麽，最終道：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我想……我們可以試試。”
他終于說了出來，說完就呼出一口氣，像是如釋重負。
趙夏娜聽到這話，眉頭倒是不皺了，只是臉色冷了下來。
“哥，你在玩我呢？我是喜歡你，但你沒必要這麽作賤我。”
她爸爸剛找完李耀，李耀就松口了，趙夏娜不覺得高興，只覺得折辱。
李耀聽出了她話語中顯露出的怒氣，解釋道：“不，我不是因為這個，我……實話實說，我現在還搞不清我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只是我覺得……如果一定要我選擇要一起過一生的人，我覺得你最合适。”
“所以……你不愛我，只是因為合适？”趙夏娜繼續道：“那雪允野呢？那只妖呢？”
“……我們不合适，也不會在一起。但我想和你試試，真心的，感情都是培養出來的。”
趙夏娜看着李耀，良久沒有說話。
“我以為你永遠不會答應，沒想到……你居然松口了。無論是愧疚也好，真心想試一試也罷，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她知道雪允野是妖，這麽多年，她出國除了養傷學習，還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就是調查了妖。
她還是有些天賦，學習了一些法術，并且得到了一件保命的法寶，至少面對雪允野，不會再像三年前一樣，敗的凄慘。
她恨雪允野，恨她三年的那一擊，也恨她對李耀的控制欲。
再次回國 ，她已經做好了和雪允野宣戰的準備，一是為了李耀，另一個就是為了自己。雪允野帶給她的傷痛，除了身體上的，更多的是在精神上的。
她的驕傲讓她不願認輸也不會認輸。
至少，你看，李耀答應和她試一試，這已經是贏了一步。
“我們可以先相處着看看，如果五年後我的想法和你的想法都沒變，……我們就結婚。”趙夏娜聽到李耀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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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亦這邊，他迎來了第一個周末，不用去學校，也無從知道那天被他殺死的捉妖師引起的波瀾有多大。
他在家裏圖書館呆着，選了一本書窩在沙發上一頁頁翻着，放松一下大腦。
李安泉沒在家，去了明日教會，就是一個捉妖師組織，是李安泉加入的那個組織，也是趙敘、徐釋呆的那個組織。
她應該去打探消息去了，說的更簡單一點，就是去幫他擦屁股去了，雖然有些令人害羞，但對胥亦來說，還是甜蜜更多一些。
他在家裏舒适地享受着這一份安逸，他窩的沙發旁放着一盒熏香，是清神醒腦用的。
之前胥亦擔心看書把自己看困，就一直點香薰，慢慢地養成了習慣，現在他每一次看書都需要點上一盒香薰，最好是醒神用的，這樣能保證他注意力集中。
胥亦這邊歲月靜好，李安泉這邊缺雞飛狗跳。
她到教會，就迎來了一群不安生的，攔着她找她麻煩，她如例行公務一般将他們全收拾了一遍，這才順利地進入到教會的核心區域。
明日教會所在地偏僻，全部都在地下，只有地上部分留着一個破舊的小寺廟，門牌上孤零零的寫着“石康寺”三個大字，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存在的，停在荒郊閑的十分荒涼。
地上雖荒涼，但地下部分卻不，高科技産品層出不窮，幾乎彙聚了當今世界上最前沿的技術，李安泉不知道這些技術是誰搞的，但她能确定的就是大部分都是非法的。
她坐着電梯，一層層地來到地下核心區域，在整個建築的中間，像是一個巨型廣場。
叮咚——
電梯門打開，李安泉剛一進去，就聽到一聲警報“嗡嗡嗡——嫌疑人已到核心廣場，嫌疑人已到核心廣場，請各位捕獵者盡快抓捕，請各位捕獵者盡快抓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