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之二

好久不見 之二

一曲終，夏雨玥款款的站起來，儀态萬方的含笑看着臺下問：好聽不好聽？大家即時回應熱烈掌聲及尖叫聲來表示贊同與肯定。看着輕易地被點燃沸騰起來的人群，她滿意的微不可見的點點頭，然後她再問：想不想來點更刺激的？響亮的“想，非常想”夾雜在歡呼聲中。臺下臺上的互動達到了酒吧近半年以來的新高，她每抛出一個問題，臺下即時就會響起無數的聲音來回應她。于是她甜甜地笑着緩緩的說：從今天開始，我将會在每個周末晚上十點準半時出現在這裏，為大家獻上一曲，然後……

聽着她如此說，不只是小豬連主持人都被驚駭到了，倆個人都是眼瞪大，嘴巴大張一臉的驚愕。主持人是知道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老板沒有拍板誰也別想在他的場子裏占有一席之地，并且還自己定下演出場次、時間及演出內容。小豬則是擔心等會鐵哥要是責怪他沒有拉住小玥姐讓她上了舞臺，自己要如何辨解才好。是說自己有盡心盡力的阻攔她，但是卻攔不住，還是要說自己失職才會放任事态發展，或者是告訴鐵哥，完全就是夏雨玥的任意妄為才會讓事态發展失去控制！可是他一向不習慣于把責任甩鍋給別人，更何況是待自己如同親兄弟的玥兒姐。要是鐵哥生起氣來指不定會把他給好好收拾一頓呢，想想都覺得一時間有陣陰寒的風吹過，激起他一身的雞皮疙瘩，瞬間他控制不住地哆.嗦起來。

沒有想到更大的驚駭還在後頭等着呢！大家聽說如此美麗而潋滟的、身上還帶着一種詩意與智慧并存氣質獨特的女子，從此以後可以輕易碰面，想想都是特別讓人激動與充滿着期待的爆炸性的新聞。

她站在臺上微笑看着臺下沒有再說話，那雙淺藍色的眼睛，清澈尤如高山的清泉，不說話就那樣靜靜的看着你，渾身散發着沉靜、智慧、高貴的氣息，就如不食人間煙火落入凡間的仙子！而當她含笑調皮的閃動着雙眸的時候，又是靈動而妩媚的，綻放着勾魂攝魄的潋滟！其實每一個女孩都有一個王子夢，不管她是為生計正艱辛地在社會最底層苦苦掙紮、貧窮潦倒的窮人家女孩，還是身份尊貴的衣食無憂的嬌柔公主，她們都夢想着有朝一日，王子騎着白馬在晨間的清輝照耀下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一臉溫和的笑向自己伸出修長的愛之手，從此以後可以與王子攜手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而其實不少男孩也一樣是有着一個公主夢，夢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和自己心愛的身穿純白色蓬蓬連衣裙，腳踏水晶鞋臉上溢滿着幸福光彩的美麗公主，在衆人的矚目下攜手走向婚姻殿堂，從此以後與公主甜蜜蜜的生活在一起！現在的夏雨玥，正是許多男生夢想中的理想公主的化身---美麗、溫婉又不失智慧與靈性！

看着她安靜時清純如同鄰家女孩，調皮噙笑閃動着靈動的雙眸時又似是潋滟且光彩奪目的卡門，既智慧、又聰穎的夏雨玥就這樣輕易地捕獲一衆男生的心，成了衆男生心目中最完美無瑕的公主。不少女生心碎在她美貌與智慧并存下的相形見绌裏，她們既怨恨上天不公的同時又妒忌她的出衆美貌與天籁之嗓音。臺下每個男生、女生都明裏、暗裏盯着她看，都在心裏暗暗贊嘆：她長得可真好看！男生眼裏滿滿的都是愛慕與渴望，女生的眼中則是幾乎要冒火的妒忌與憎惡。大家的胃口在不經意間被吊起來，終于有一個聲音最先忍不住大喊：然後什麽？快點說吧！這一聲喊叫聲即時地引起衆人的共鳴，于是酒吧間裏快速地響起此起彼伏的叫喊聲。

她溫婉輕笑着舉起纖纖玉手輕輕的向下壓了壓，待大家終于安靜下來等她宣布，她才說：今晚上開始的每個周末晚上，我都在這裏等着與你們相約，我還可以與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共舞一曲。她此言一出，再次如同是一塊巨石投裏平靜的湖面，在酒吧間裏激起千層巨浪，臺下再次響起海嘯般的歡呼聲與雷動的掌聲。已經有人在底下蠢蠢欲動，彼此推搡着擁擠着想要更靠近舞臺一些，想象着今晚上的幸運兒會不會就是自己，有不少人高喊着：現在可以嗎？幾乎有即時就往舞臺上沖的沖動。

她道那好聽的嗓音再次響起：當然可以。看着不斷地向舞臺擁擠過來的人群，在你擠我推間想要靠近舞臺一些，更近一些。她那一張精致而美麗的臉上終于綻放出滿意的笑，那笑就如夏日正盛開的花，讓大家再次眼前一亮。稍稍停頓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說：不過是必需是有附加條件的，只要給錢足夠多就可以！

臺下有不少人高喊：多少錢一個舞？

她看向大家時，臉上仍然甜笑盈盈的，再次輕啓朱唇道：誰要是想與我共舞一曲，可以明碼競标，最高者勝出，起拍價因時間不同而定。

大家聽她如此說，歡呼聲與掌聲再次響徹了整個酒吧間。許多年輕人都明白，自己未必是那個給得起錢的人，可是有時候旁觀也是一種享受。而她的話一出口，讓站在臺下的小豬及站臺上的主持人都被再次驚到了，司南猷楓與殷離當然也是一樣的震驚，于是神游九霄雲外的思緒終于回歸了現場。殷離偷眼看去，司南猷楓除了震驚，他的眼裏剩下的就是滿滿的心痛與絕望！那是曾經有多深的愛，才會有現如今這樣深的傷與痛！他坐在酒吧裏，卻像是已經沉入了深深的不見光明的海底，毫無來由地，他心情郁結而憋悶，正如這一天滴答雨下個不停的鬼天氣。于是心就好象是被誰死死地握緊般窒息而無法呼吸，就算他張大嘴巴努力想要吸一口氣，吸進肺裏去的卻都是滿滿的苦澀與窒息郁悶。此時的他就那樣張着嘴，如同被潮水沖上岸的魚，極幹極痛的難受、煎熬。

真是讓人糟透的心塞，鐵哥又不在，別想着去指望誰了。小豬左右看看也沒有一個幫手，只好自己跑上臺來對她好聲好氣勸說：姐你是不是喝高了？時間到了，咱們回家吧。然後拉着夏雨玥的手就想走下臺。而臺下情緒激動的人群看小豬要拽走心中的仙子，都大叫着揮舞着手：哪裏來的臭小子，滾開、滾開。看着激動不已的人群，顯然已經達到預期的效果。夏雨玥滿意的笑了，然後才轉頭對小豬笑笑，把小豬拽住自己的手拿開輕聲對小豬說：姐沒喝醉，清醒着呢，你下去吧，姐沒事的。

小豬那裏肯，哀求着對夏雨玥說：你這樣鐵哥回來還不把我給打個半死啊！姐走吧，我們回家吧，咱不玩這樣的游戲好不好。

夏雨玥繼續安慰小豬：沒事的，到時候我自己和鐵哥說就行了。看着舞臺下激動而憤怒不已的人群，小豬其實也有些心慌，不過與鐵哥的懲罰比起來，這又算得了什麽。想象着後邊要面對鐵哥黑如鍋底的臉，小豬再也管不了臺下憤怒的大衆，如同木樁一樣杵在旁邊不肯離開。拉着她衣袖的手依然拽得緊緊的。想着如何才能把她扯.離舞臺，夏雨玥只好轉過頭來，用力把他的手指一個個掰開，并由着他站在旁邊，轉向臺下柔聲說：誰想要與我共舞的都可以，把最後競标的錢交到我身邊這位小兄弟手上，然後我就會與勝出者共舞一曲。

聽夏雨玥如此一說，一位離舞臺最近的喝得半迷糊的滿臉胡子的漢子，就拿着一疊錢跑上舞臺：一千元，我先來。然後不管不顧的把錢往小豬手裏一塞，轉身抱住夏雨玥。醉漢右手握住了夏雨玥左手，左手摟住夏雨玥的腰，夏雨玥沒有拒絕，只是輕輕地推開一些，左手掙紮了一下沒有掙脫，只好由着他。右手輕輕的搭在漢子的肩上随着醉漢的腳步舞動，醉漢看來真的是醉得不輕，腳步淩亂又沒有章法。夏雨玥的纖纖腰肢就那樣被醉漢摟住跟随着他腳步淩亂的舞動，還好醉漢估計也是喝高了，又或許是第一個所以特別的興奮，沒一會兒就放開夏雨玥，摸着摟過夏雨玥的手的手驚喜得大喊：是真的，女神與我一起跳舞啦，是真的，女神與我一起跳舞啦！就開心地邊喊邊沖下舞臺。主持人終于醒悟過來，趕緊拿過話筒站到舞臺的中間高聲說：今晚上只是一個開始，所以暫時不競标。然後轉頭看向夏雨玥含笑說：謝謝！然後對旁邊的工作人員與小豬使了使眼色，大家即時會意的把夏雨玥曳到舞臺的後頭。于是這樣一場看似鬧劇的游戲就暫時草草收場。只是從此以後這個游戲更讓“悸動”人氣爆棚（這又是後話）。

他依然靜靜地坐在那裏，張着嘴巴，如同一條缺水的魚，可是臉上卻寫滿了無法言說的痛與哀傷。她竟然說《好久不見》，對啊，她是要與誰說好久不見呢！周圍無數的聲音在耳朵邊嗡嗡作響，他卻一句話都聽不懂！舞臺上的燈光因為演出結束而光亮許多，可他卻是感覺到黑暗正在逐漸将他包圍然後将他掩沒。悲傷無情的吞噬着他，他的心是滿滿的苦澀，為舞臺上他一直愛着的這個女人！他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那個曾經是多麽純潔、單純偶爾還憨态十足對他笑的女孩兒去哪裏啦？哪個一臉溫婉、心思如冰雪般幹淨的女孩兒去哪裏啦？哪個對他第一次親吻也感覺扭捏的女孩兒去哪裏啦？哪個在公衆面前只允許他拉手的女孩兒在哪裏？他的心在這一刻突然一緊，痛就再次襲擊了他全身，血液也凝固住一般難受到了極點，痛到無法呼吸原來是真的！殷離看着一臉痛苦與悲傷的司南猷楓，特別的後悔今晚之行，于是拉着司南猷楓的手，不由分說地就往外走，邊走邊說：裏邊太悶了，我們走吧，明天還要上班呢。司南猷楓一路無語，任由殷離拉着，就如提線木偶一般，沒有思想，沒有靈魂，任由殷離拉着往門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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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離拉着司南猷楓的手，他的手是那樣的冰冷，如同是寒冬臘月在屋外握着的一塊鐵，她好想把這一雙手捂進懷裏，給他溫暖、給他愛。可她又害怕自己的輕舉妄動會讓正傷心絕望的他再次受到驚吓，更是怕被他誤認為自己是乘人之危。她只好隐忍着不斷泛濫幾乎要成災的愛意，她緊緊的牽着他的手，快步走着想要盡快把他帶離這傷心絕望之地。

為什麽這樣優秀的一個男人，別人搶都搶不來的優質男，自己珍貴他如同眼珠子的男人，怎麽在她的眼裏就如此的不值一提，還要如此肆意挑釁與傷害！難道說只是因為他全心全意的愛着她，她就可以如此持寵而驕任意妄為地傷害、消費別人的真心！難道說在感情中真的是誰先付出真心，誰先認真，到最後就會是最受傷的那一個？雨依然是滴滴答答下個不停，就如同此時此刻惱人的情緒。看着悲傷絕望的他，如同提線木偶一般跟在自己後邊，殷離心境瞬間變得特別的蒼涼，不知道要如何才可以捂熱這顆已經千瘡百孔的心。

殷離擡頭看了看天，忍不住想：連滴落頭上的雨滴都是在為傷痛不已的他在嘆息嗎？

小豬與主持人一樣，把最後的希望寄托于李鐵，畢竟李鐵才是最後的主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