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
第 47 章
吃飽了後的午睡,昏沉而多夢,還無比光怪陸離,醒來後很累。
許嘉茗睜了眼,屋子裏一片漆黑,身體下意識側卧蜷縮着,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在他家。
她的公寓內,算得上高層,也會聽到臨街的車輛行駛聲,偶爾還會有樓上辦party的吵鬧。而在這,他的卧室裏,幾乎是絕對的幽靜。沒有任何的熱鬧,此時醒來獨自呆着,都像是被扔到無人知曉的角落裏。
醒來後的心髒跳得有些快,漸漸平複之後,都有些恍如隔世之感。有些低落,人懶懶地縮在了被子裏不想動。
可蜷縮着的身體并不舒服,她翻了個身,伸了懶腰拉伸筋骨時,才察覺到手腕上多了件東西。她沒有開燈,用手摸着上邊一顆顆的鑽石。
被他激怒時,她失望到想立刻結束;跟他吵架時,她氣到想哭;被他抱住時,她想要冷戰來懲罰他;可被他哄時,她又于心不忍。
明明線頭被點燃的那一瞬,她覺得這是個不可動搖的原則問題。他觸碰到了她的底線,讓她恐懼而憤怒。
可似乎又是如此輕易地解決了這個問題,她願意相信他的承諾,也覺得再拿捏了起口角也很無聊,過了就是過了。
整個過程,心情如坐過山車一般。
就算被他氣到不行,可從過山車的頂峰滑下之時,她得到的快樂與安全感,是同憤怒一般強烈的。
這就是戀愛嗎?某種程度上,挺神經病的。
這是她沒有經歷過的體驗,她忽然笑了,他也挺神經病的。
發了一會兒呆,卧室的門忽然被輕輕打開,透過一絲光亮進來後,又随即被關上。她明明沒犯什麽錯,卻是下意識閉了眼裝睡。
她聽到了東西被放到了床頭櫃上的聲音,床墊微微下陷,下一秒就感受到了他的氣息。他的胳膊撐在了腰側的被子上,輕輕地啄了她的唇。
午睡完後,渾身酥軟,嘴唇還有些幹。以為他還會接着親,可他卻是埋在了她的脖頸間,唇無意識地落在了上面,比起親吻,更像是在嗅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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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嘉茗莫名有些害怕,他就這樣埋着,剛想推搡他時,就聽到了他的聲音。
“懶豬,起床了,天黑了。”
他的嗓音有些低沉,在她耳旁催促時,她都有些發麻。她不聽也不動,佯裝在睡着,可脖頸上,忽然有了濕潤的觸感,她撇開頭時,他輕笑了聲。
“裝睡呢?”
“我渴。”
許嘉茗說完後就感受到了光亮,柔和的暖光,并不刺眼,見他拿起了床頭櫃上的奶茶,插上了吸管。
“你給我買奶茶啦。”
她好久沒有喝這家的黑糖珍珠奶茶,還真有些想念。激動地支起身時,才想起了自己裏面只穿了件內衣,她趕忙扯了被子,包裹住了身體。要拿過奶茶時,他卻是将奶茶遞到了跟前,沒有要給她的意思。
她的肩膀裸露在外邊,上面有兩根黑色的肩帶,就着他的手在吸奶茶,喝了一口,邊嚼着珍珠邊問他,你不喝嗎?
陳岩喝了一口,太甜。她咽下珍珠後,就很自覺地湊了過來。估計是真渴了,動作還有些急切,貪心地想要喝一大口才離開。
他忽然将奶茶遞給了她,“自己拿着。”
“好吧。”
許嘉茗屈起了雙膝,捧住了奶茶,他卻是站起身,去了裏邊的房間,很快就走了出來,手裏多了件衣服。
陳岩将T恤扔給了她,“穿上。”
“哦。”
她拿過了黑色T恤,看到了胸前白色的一串字母logo,雖然自己之前吐槽過,把logo穿在身上很土,但一件T恤,倒也還可以。但她也慶幸,從認識他到現在,他真沒穿過滿是Logo的外套,甚至都看不出牌子。
“少喝點,別晚飯吃不下。”
她聽話地喝了兩口就放下,醒來後還沒歇夠,仍不想起床。也不想再繼續躺下,她雙手挂在了他的肩上,倚靠着他的胸膛。
“我說的氣話,你會當真嗎?”
“會。”
她擡頭看了他,他回答的一臉認真,“你不許當真。”
陳岩低頭看了她,她這個人,讨厭他時,恨不得立刻提分手;而現在,她挂在了他的身上,還要對他提要求,不許當真。
“嘉茗,吵架可以,但你下次不能上來就想着分手。”
這件事就是他的錯,但和好之後,許嘉茗就不會揪着對錯來争輸贏。她沒有與如此親近的人發生過矛盾,顯然她的邏輯太過粗暴,上來就試圖把産生問題的人給解決了。
這樣她覺得有點不太好,但被他明着說出來,就像是被批評了一樣,她也有點不好意思,又埋回了他的懷裏。
“那你包容我一點嘛。”
“好。”陳岩忽然抱緊了她,他不是沒有過擔心,今天要是沒追上,她真的會提分手,“你也要多包容我一點,行嗎?”
“可你年紀比我大诶,為什麽要我多包容你一點啊?”
許嘉茗話音才剛落,屁股就被他重重地打了一下,吓得她連忙推開了他,身體呈防備狀地戰略性退後直到撞上了床頭。
他看着她,不說話,眼神有些兇,還以為他會有什麽報複操作,她正提心吊膽時,他就站起了身。
“下去準備吃飯吧。”
她心中松了口氣,他也不是大她很多啊,怎麽就這麽斤斤計較?
李姨的廚藝,幾乎是全能。不論是面食,還是小炒,連火鍋,都炖的無比鮮甜。
李姨之前就問過她,喜不喜歡吃羊肉,她吃東西沒什麽忌口,說喜歡吃的,只要不太膻就行。
李姨當時笑着回,喜歡就好,下次給你炖湯。女孩子,冬天就要多吃點肉。
這次果真就炖了湯,裏邊還加了甘蔗、馬蹄和其他一些料,鮮美之中,還帶了清甜。
許嘉茗很喜歡,湯都喝了兩碗,再直接上手抓了羊排,蘸了李姨調配的韭花醬,簡直是太配了。
外頭挺冷,吃飯前陪着魚丸在院子裏跑了幾圈。屋內鍋子燒得熱氣騰騰,他們這還是第一次晚上在家吃火鍋,穿着T恤也一點都不冷,吃熱了,她還順手拿過了他手邊的冰水降溫。
她也才察覺到他一直在吃蔬菜和牛肉,“你不喜歡吃羊肉嗎?”
她這一問,李姨都随着看了過來。還記得上次吃完羊肉後燥熱,還有點睡不着,他本不想吃的。
陳岩看了她一眼,回了沒有,就夾了塊羊肉,放在了碗裏。
吃完晚飯後,許嘉茗照例癱在了沙發上,捧着手機查閱了消息和郵件。
她看了下各科的作業,剛開學沒多久,不多,DDL沒那麽近。她甚至都可以等他離開了,再熬夜趕作業。
她一邊在備忘錄上記下作業的提醒事項,一邊感嘆,幸虧自己沒早戀。
周卓還給她發了消息,問她是不是本科時還修過金融,她說是,有上過幾門課。
他回了她,要不要嘗試去做算法交易,你的背景挺符合的。有時間去了解下,感興趣的話,弄點作品集出來。
她還沒回答,他就又發了信息問,有沒有空打個電話?
她回了他現在有點事,急嗎?
他說不急,你想要去試試,就現在開始準備。
陳岩端了杯茶過來,見她認真到微皺眉地低頭看着手機,他坐在了她的旁邊,“怎麽了?”
“沒什麽。”許嘉茗回了周卓後,就放下了手機,他坐在她身邊,正在喝茶。他也不會來看她手機,她倒是自己提了句,“就周卓,他讓我去嘗試面試下算法交易的實習。”
“那你得好好準備刷題,這行起薪一般,看市場行情,算法交易的話,獎金會高一點。”
他看起來有點懂,不知他的工作是不是相關方向的。她點了頭,“錢多的話,那我肯定得去努力準備下。”
陳岩笑了,看了眼她,“這兒的工作機會不多,想去紐約實習嗎?”
許嘉茗想起他對紐約的餐廳太熟悉了,“你以前在紐約工作過嗎?”
“實習過。”
“難怪你這麽懂那兒的好吃的。”
他伸手将她攬進了懷裏,“你要是去實習的話,我們就在那租一套公寓。我天天帶你去吃好吃的。”
他這個人,效率太高了些,思維都已經跳到了她面試成功,去紐約實習了。兩人一同租公寓,這算同居嗎?
雖然兩人現在也呆在一起,但似乎這是不一樣的。不過,這也是小半年以後的事了,他想的可真遠。
她擡頭問了他,“你也覺得,我該去美國實習嗎?”
陳岩想說,我覺得你回國實習也挺好的,但他當然不會這麽說,“有一段大公司的實習經歷,會讓你的簡歷好看點。”
他看過許多人的簡歷,不乏畢業于頂尖院校的,但職業規劃稱得上糟糕,很難不覺得浪費了背景和時間。
站在他的角度,去一個更繁華的城市實習,會是個更好的選擇。
“你要去紐約,我去陪你過夏天。”
他這麽說,搞得她會害怕獨自去一個新的城市似的,“你國內工作不忙嗎?”
“本來也常去美國出差的。夏天太熱了,想換個地方呆。”
許嘉茗卻沒想到,冬天裏,他的身體也會那麽熱。
白天的争吵已經平息,兩人都理智,做錯的事、傷人的話,都能翻篇了不往心裏去。最後那一點的怨氣,都在床間消弭。
這是專屬于情人的交流。
摯友間産生了矛盾,解決過後,尚且有人心隔肚皮的猶疑。需要反複的試探,去漫長地重建信任,有時也很難回到原點。
但情人之間,做着最親密的事,身體袒露之時,心不得不打開。試探與懷疑,皆以彼此發洩的情緒來打碎。不能直接說出口的話,用着最原始的方式交流着。
她感受到了他的急切,甚至帶了絲暴躁。
開着燈,一句話都不說。房間裏卻絕不安靜,這也是她第一次聽到,像是潮水拍打在岩石上一般,潮水還很迅猛,頻繁而快速地沖刷着。
白天時,她的反抗足夠激烈,此時卻沒了任何的脾氣。後知後覺的一絲歉意讓她迎合着他,試圖溫柔地吞下他的暴躁。
然而這種迎合,卻讓她體會到了不一樣的感覺。
很舒服,舒服到她喜歡身體中他的存在。她是個聰明的學生,在實踐中迅速學習着如何重複舒服的感受。
她甚至逐漸變得貪心,快樂地想要發出聲音。
她卻不敢,這是他家。
兩人在客廳玩了很久的游戲,主要是他教她,她不怎麽玩游戲的。他們還有點代溝,她跟他說,她小時候超愛玩電視上的俄羅斯方塊,他卻表示從來沒玩過。
又一局結束後,她有點上瘾,還想再玩一次,他卻關了電視,說太晚了。
的确很晚了,将近十點,李姨早就回房睡了。這麽晚,她都不好意思說,你送我回去吧。當然,他也從來沒有過這個想法,直接牽了她的手,上了樓。
她知道這兒的隔音效果肯定很好,但就是不敢。
終于結束時,咬着的唇無意識松開,睜開眼時,他正看着她。
陳岩還是很熱,上樓時挖了一杯冰塊,放在了床頭。他并沒有從她身上下去,側身接過了杯子,喝了口冰水。
冰塊早已融化,杯璧上都凝結了水滴,随着他喝水的動作,冰冷的水珠滑落,滴落在她的小腹上。凍得她一激靈,緊張的繃緊了腹部的肌肉。
他皺了眉,“別動。”
他真的有病,喝水滴到了她的身上,第一反應是來怪她,她也沒好氣,“下去。”
“渴嗎?”
“渴,但很涼吧?”
陳岩灌了一口,放下了杯子,沉下身,一口又一口,喂給了她。
許嘉茗的第二天,是在飛機上度過的。
晚上都沒有睡幾個小時,她上了飛機就倒頭而睡,幾乎是睡去了多倫多。在第二段飛行中,她已經徹底清醒。
以前她回國,就是這樣的飛行路線。先到多倫多轉機,再往亞洲飛。也不一定能直飛國內,中間還要再轉一次機。
機票都是自己買的,爸爸雖然給夠了她錢,但她還是不太舍得買商務艙。那時很年輕,中轉幾回,縮在經濟艙的狹小座位上,補一覺就恢複了。
那時她寒暑假都回去,回到京州,不管爸爸多忙,他都會抽空下廚做飯。爸爸的廚藝非常好,問他怎麽練就的,畢竟奶奶做的飯很難吃。他說,小時候他爹媽心大到出了趟遠門,把他丢在家半個月。出門前,他烤個紅薯都弄的滿臉黑;回來後,他就已經自學成才了。
對于即将抵達的故地,離開了太久,她才驚覺有那麽多的回憶,沒有被忘記。
抵達聖約翰時已是傍晚,兩人下榻于市中心的一家酒店。在酒店用的餐,毫無意外,許嘉茗吃到了炸魚薯條。
很多時候,記憶會美化,或是拘于當時不夠寬裕的生活環境,再次吃到曾心心念念的美食時,都會略有些失望。
但這兒的炸魚薯條,依舊讓她覺得熟悉,并且美味。配上一杯熱巧,像是回到了從前。學校裏并不提供午飯,她中午吃的很潦草,放學後就會跑去先吃點東西。總是一杯甜飲,再配個小食。油炸食品,她那個年紀,怎麽會不愛呢?而且不懂克制,喜歡一種食品,就會連着許多天都吃一模一樣的。
晚上兩人沒有出去逛,歇在了酒店內。
昨晚實在是太累了,一杯冰水喝完後,他出了卧室又去倒了一杯。只加了一點水,她過了會兒想讓他停下,喊渴時,他丢了塊冰進自己嘴裏,再喂給了她。如此反複,直到一整杯的冰消耗殆盡。
回到酒店房間,她洗了澡後,就躺在了床上。他洗完後上床時,她下意識躲了他,卻被他抱在了懷裏,他也真的什麽都沒做。
她問了他,這麽麻煩,值得嗎?
他說,沒什麽值不值得,就想來看看。
他沒有把話說全,可能是想說,要來看看她曾經第一次出遠門、呆過的地方。他們的成長經歷很像,高中就離開家,獨自到國外讀書。就算假期能回國,但一個人生活才是常态。
她也适應了有他陪着她睡覺。
從前出門旅游,對陌生的睡眠環境她總有些不安,會害怕睡不好耽誤了第二天的行程。但這次,有他抱着她,她會覺得踏實很多。聊一會兒天,很快就睡着了。
兩人的行程算得上随性,醒來後吃了個早飯,就去了她的高中。參觀了一圈後,兩人就在附近散散步。
這樣的散步路線,爸爸曾經也陪她走過。
爸爸親自把她送過來的,陪着她從寄宿家庭走到學校,帶她認了路,又陪着她将一路上的主要街道都走了一遍。跟她聊着天,依舊是閑聊,都沒多少唠叨與叮囑。
倒是她忍不住問了,你對我就這麽放心,一點都不擔心我一個人在這嗎?
爸爸認真回了她,當然會擔心,但我也放心你。随着你長大,我跟你相處的時間也會越來越少。但好消息是,你可以享受更多的自由。
她覺得她的生活已經很自由了,沒多少拘束。她問了他,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你說的自由是什麽?
爸爸給的定義跟大多數人的都不同,他說,意味着距離,自由,首先是獨立與孤獨,不論是精神上或生活上。
後來,這些些年,她漸漸融入了這裏,深刻地體會到了他說過的孤獨與自由。
重回故地,許嘉茗同陳岩走在同一條路上,再想起爸爸的這句話時,她忽然意識到,爸爸是個骨子裏很孤獨的人。
爸爸一直将她視為獨立的個體,教育的目的也不過是希望她獨立,以後能有自由的生活。除此之外,對她幾乎沒有任何要求,更從不提要她以後給養老。
對待至親女兒都如此,他的內心,有多麽強大,就有多麽孤獨。
許嘉茗忽然很想跟陳岩講她的爸爸,“你知道嗎?我的爸爸,很聰明的。”
前邊有一處泥濘,陳岩正牽了她的手,她這人一講話就不顧腳下,卻是沒想到,她會主動跟她講她的爸爸。
“我知道。”
“你怎麽知道?”
“你很像他。”
本以為講出口會很沉重,許嘉茗卻被他的誇獎逗笑,“沒有,要像他那麽聰明,我學習哪裏需要這麽費力?”
況且她現在學習多方便,什麽資料都有,環境還這麽舒服。爸爸說他小時候可以讀的書都很少,甚至只能捧本《資本論》當經濟學的入門書籍,後來他出去讀了高中,将一半的生活費拿去買書看。
“你是不是很崇拜他?”
許嘉茗搖了頭,“沒有,雖然他很厲害。他曾經倒說過,子女崇拜父母,是不正常的。他更讓我見識到了他的普通,甚至我做決定時,想要他的意見,他大多數時候都說,你自己決定就好。”
“他這樣很好,這樣的父親是極少數的。”
“對,他也從沒指望我有出息過。讀不進書,去賣包子都行。”
“你這手藝,賣包子不行吧?”
許嘉茗笑着瞪了他,想說這就是個比喻,可她也知道,他這是故意的,“你呢?我覺得你的家庭,對你的要求一定很高。”
陳岩沉默了下,只回答了她一個字,“是。”
“那你會很辛苦吧。”
她這人說話,大多數時候都是軟軟的,這一句,莫名帶了些心疼的味道。他本想說句還行,他不想在她面前承認這種辛苦,但他卻是說了句,“這是自由的代價。”
通往自由有很多種途徑,許嘉茗沒有經歷過他的這種,卻能理解,“那你很厲害呀,肯定很難的。”
她不需要他解釋,就能懂他。并且,他願意接受她的理解。
陳岩停下了腳步,低頭看着她,還是想問她,“你是不是很想你爸爸?”
被他一問,她就很想哭。但她這次控制住了,反問了他,“陳岩,不是說好不問我的嗎?”
陳岩內心嘆了口氣,“好,我不問。”
許嘉茗往前走了一段,平複了下情緒,才認真地跟他說,“陳岩,我答應你,等我準備好了,就告訴你,好嗎?你不用擔心我,我這有存款,生活不成問題,家教也不會做很久,當初就是為了補貼下生活費的。”
“好。”
許嘉茗笑了,“沒什麽大事,我爸要真沒錢了,我以後跟他合夥開包子店。”
她查過的,絕對不至于死刑,就看判多久。
“那我入股,到時候開成連鎖店。”
“你怎麽這麽資本家呢?”
陳岩看着笑着的她,本想再逗她一下,卻是忍不住将她抱在了懷裏。
兩人在戶外,都穿着厚實的外套,許嘉茗卻感受到了他的力道,很重,重到像是要将她揉進身體裏。
她也沒有讓他松開,此時,在這個她被送出國的第一個落腳點,她想要一個很踏實的擁抱。
如果可以,她不想要那種自由,不想出國,不想一個人躲在外面。
但這樣密實的擁抱提醒着她,沒有如果,她只能一步步,将眼前這條路走下去。
“嘉茗。”
“嗯?”
“愛我嗎?”
“愛。”她的臉貼在了他的胸膛上,“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