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好學弟

好學弟

商允看向翟耀手裏的筆記:“總有人以為看了學霸的筆記就能提升成績。對你來說,還是把筆記本供起來拜一拜比較簡單吧。”

“的确,以我的水平怕是連學霸的筆記都看不懂。”翟耀謙遜地點頭,突然靠近商允壓低聲音說,“但我偏偏喜歡有難度的,尤其是XXX飯店外賣的數學真題,哦對了,還有一份英語卷子現已加入豪華套餐。”

在商允冷漠的視線中,翟耀和他拉開距離,刻意用其他人聽得見的聲音弱弱地說:“對不起商哥,是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給次機會?”趁人不注意還來了個wink~

商允面無表情:“哈。”演員。

翟耀回去翻了翻顧學霸的筆記,字體工工整整,知識點分門別類,還畫了思維導圖,貼了五顏六色的标簽,注釋寫得條理清晰,空白處還有複習時做的筆記和補充說明。

不愧是學霸,太令人汗顏了。

下午體育課是兩班合上,在草場上跑完四圈,兩個班的學生氣喘籲籲列隊去體育館,體育老師布置了兩人一組的活動之後,不知有什麽事離開了,大家趕緊坐在看臺上偷懶。

校籃正在打球,翟耀叼着棒棒糖,大喇喇把雙臂展開放在兩側椅背上看球。高嵩穿着5號紅色球衣,在場上幾次搶籃板都獲得了一片掌聲。他正看得來了興致,冷不防聽到有人在耳邊說:

“果然男人想有人氣就是要打籃球啊。”

翟耀轉頭看到酒瓶底一臉興奮,吐槽道:“你是從哪冒出來的?”怎麽哪都有你呢!

酒瓶底和她閨蜜坐在籃球場看臺這邊很久了,一直都在翟耀身後。不止是她們,連一貫讨厭體育課的學委也坐在最後一排看球。

閨蜜說:“他要是不帥,李詩瀾也不會勾搭他啊。也真是邪了,咱們學校的三大帥哥都為她流血流淚,我怎麽看不出她有那麽大魅力。”

“誰還沒有眼瞎的時候,況且李詩瀾平時很會裝清扮純,又是撩漢的一把好手……”酒瓶底突然想起什麽,用力拍拍翟耀肩膀:“對了,我這有她畫冊的照片,給你看。”

翟耀并不想看,可是不等他拒絕,酒瓶底手速飛快在相冊裏翻到幾張照片,硬是把手機塞到他鼻子底下。

翟耀:“……”他現在是不是脾氣太好太佛了?

不過映入眼簾的照片讓翟耀不得不在心裏點了個贊。不知該說是畫畫的人技術好,還是被畫的人長得好,這幾幅素描的确很有感覺。

畫裏的商允頭發沒有現在這麽長,人也沒有現在這麽冷冰冰,甚至笑得很好看。

“這是商允?”翟耀一口咬碎了棒棒糖,“他也有這麽……溫良和藹的時候嗎?”

酒瓶底搖搖頭:“聽許謙澄說,商允初中的時候和現在很不一樣。”

翟耀:“我同桌?”

“嗯,他和商允是同一所初中的。”酒瓶底拿着手機看聊天群,心不在焉地說,“李詩瀾畫了整整一本,不過大家拍到的就這麽幾張……卧槽,小藥藥你可以啊,敢跑去十班怼商允,趕緊叉會腰。”

翟耀:“……我沒怼他,我哪敢啊。萬一他找我麻煩,我可頂不住。”

酒瓶底拍拍他的肩膀:“安啦,現在商允被留校察看,他不敢那麽明目張膽。你看就連許謙澄不都沒什麽事嗎。不過以後晚上你也得留下自習吧?還是小心點好,他不做什麽不代表宋清宴也沒動作,那個黑皮可是刺兒得很。”

處罰結果出來之後沒幾天,大家也都知道許謙澄在主任面前指證商允的事了,說他這回死定了。好在現在老師盯得緊,宋清宴沒什麽動靜,但他記仇得很,誰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找上小許。

翟耀連連點頭:“那我看見他們就繞路走。”

快下課的時候體育老師又回來了,叫幾個男生去幫忙整理新到的體育器材。像翟耀這樣個頭高的,必然逃脫不了被抓壯丁的命運。

忙活了快四十分鐘,那些沉重的器材才在倉庫裏擺放好。兩個班的壯丁在走廊上經過場館的時候,翟耀聽到有人叫他。

高嵩和他們校籃的人還在,三三兩兩地分散開來。出乎意料的是,商允竟然也在。他兩手插兜站在這些人面前,不知該說是四面楚歌還是一夫當關。

“學弟,”高嵩抓着球對翟耀說,“學長們練了一下午球,有點渴了。”

“各位學長辛苦了,”翟耀站在門口懂事地說,“想喝什麽我去買,紅牛脈動還是魔爪?”

翟耀提着兩大袋飲料回來的時候,球場上的氣氛比之前更加劍拔弩張。他忍着突如其來的胃痛,小跑過去給各位學長分發飲料,聽到高嵩問其他人:“我突然忘了,‘教練我想打籃球’是誰說的來着?”

有人笑着回答他:“是小三啊。”

“對,我想起來了。”高嵩看向商允說,“你想打籃球嗎,小三?”

揶揄諷刺的笑聲回蕩在球場上空,聽起來格外刺耳。翟耀暗暗看了商允一眼,還是老樣子,面無表情,又冷又靜,誰也無法從他臉上揣摩出他在想什麽。

“梁昊的事,”商允突然開口,“你們幹的?”

梁昊就是口哨哥,被打得小腿骨折住院,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幹的。

“學弟你講講道理,”高嵩語氣誇張地說,“他自己眼瞎走夜路摔斷腿也要怪我嗎?”

商允很冷淡:“這麽‘睿智’的道理需要十分不要臉才能講得出來,我自愧不如。”

翟耀一邊低頭發飲料,一邊在心裏吐槽,朋友,這種時候就別這麽嗆了好吧,你以為人人都像拓哥我這麽心胸寬廣愛好和平嗎?

高嵩皮笑肉不笑幾聲,也沒有真的要否認的意思,有節奏地拍着球說:“有件事我很奇怪,你這麽差勁的人,竟然也有人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你平時是不是每天都給他們零花錢啊?”

他話裏有話,商允沒搭腔。

高嵩繼續刺激他:“梁昊看着不怎麽着調,倒是挺能忍的,一直抱着頭不還手,被打到晚飯和膽汁一起吐,做學長的看着也是于心不忍啊。就不知道,他的好兄弟能忍不能忍。”

商允凝視着高嵩,深暗的眼神連球場上方明晃晃的照明都無法映亮。

你做的事,別人會認為和我沒有關系嗎?

——這是他那天晚上對宋清宴說的話,梁昊雖然沒搭腔,卻聽進去了。

“這麽看着我幹嗎?”高嵩笑得十分拱火,“想替梁昊報仇出氣?來啊,時間還早,學長陪你玩會。”

商允靜立着,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好像很鎮定很冷靜,翟耀卻感到有一根脆弱的弦随時會崩斷。

就像那天在食堂一樣。

“學長,這是你的魔爪。”翟耀走到高嵩前面,隔開了兩人在空氣中交鋒的視線,“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回教室了。”

“急什麽。”高嵩接過飲料,按住翟耀的肩膀,指了指商允,“同樣是學弟,看看人家多懂事。姓商的,學着點。”

商允的視線緩緩轉向一臉乖巧的翟耀,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諱莫如深道:“是很懂事,那就讓你喜歡的學弟陪你玩吧。”

翟耀虛情假意地笑了。

商允轉身離開,可是沒走幾步背上突然挨了重重一擊。籃球在他身上彈開,落在地上砰砰作響。

高嵩推開翟耀,極度挑釁地說:“可我還是喜歡玩你啊,商學弟。”

現在商允挂着留校察看的處分,高嵩肯定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動手,或者不動手,倒黴的都是商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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