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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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眼藥的魏無羨,頭腦還算清醒,之前睡了太久,如今他也不想睡覺。
憑借敏銳的感知力,魏無羨發現,自己手上燒傷和炸傷的創口,是全身恢複最快的地方,原因無他,只有這兩個地方是魏無羨全身最痛的傷處。
那為何又是這兩處地方呢?
魏無羨回憶了一下,當時在營帳裏,他是一手握随便一手執陳情,拼死從溫家人的火藥裏沖出來的。這兩件武器各自有靈,随便和陳情當時都意外的在魏無羨的手邊,現出了一個極小,但卻難以忽視的結界,替魏無羨擋了一次襲擊。
雖然最後魏無羨還是沒能抵禦的了溫家人的火藥,但魏無羨的雙手,比起他身體的其他地方,算是受傷程度最輕的。
這也是當初溫情從魏無羨的手腕處取血,輔以藍忘機靈脈靈力,讓藍忘機入魏無羨夢境的根本原因。
魏無羨雖然躺的有點久,可他之前也沉睡了非常久,此刻難得意識清醒,手上雖然還是有點痛,但溫情早已為他上了藥,又有藍忘機在魏無羨的身邊,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麽,魏無羨反倒不覺得這痛有多難以忍受了。
一時半會睡不着的魏無羨,此刻正對一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
藍湛的手勁,為何同夢境裏不一樣了?
莫非,藍湛在他意識不明的時候,一個人跑出去找溫家人報仇,結果不小心受了傷?
那這也說不通啊,藍忘機不僅修為高深,行事也非常穩重,更何況射日之征打了快三年,魏無羨就沒聽說過,有哪個溫家人能有本事到,可以近得了藍忘機的身來偷襲,最後還能功成身退安然無恙的。
可要說如今的藍忘機,為了魏無羨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做出這般舉動。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溫家人敢把藍忘機傷成這樣,那魏無羨在找人尋仇的時候,恐怕只會比藍忘機更加沒了理智。
所以藍忘機,很有可能就是在找溫家人尋仇的時候受了傷,而這件事,溫情他們也知道,只是為了不讓魏無羨擔心,這才什麽都不說的。
若是在以前,魏無羨絕對不會想到這一層面,可魏無羨已經知道藍忘機喜歡自己,之前魏無羨又受了這麽重的傷,若沒有正好遇上溫情,魏無羨怕是真的要在射日之征的戰場上喪命,那目睹了這一切的藍忘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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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趁機搔了搔藍忘機的手心,果不其然,藍忘機迅速的回握住了魏無羨的手。
魏無羨沒想到藍忘機竟然還沒休息,第一時間又忍不住說起話來:“藍湛?”
這聲音聽着還是有些喑啞,藍忘機雖然在魏無羨轉危為安後,有很多話想跟他說,可現在魏無羨最适合的就是安靜養傷,見此,藍忘機只好道:“魏嬰,先休息,你的嗓子還需要調養,不急着說話,以後我們還有時間,嗯?”
魏無羨躺在榻上,輕微且僵硬的搖了搖頭,轉而用還能活動的手指,在藍忘機的右手上輕輕撓了幾下。
藍忘機立刻辨認出,魏無羨在自己手心裏,寫下了“不困”二字。
這若是換了其他人,想必是無論如何都會在魏無羨耳邊說些近況,或者聊聊天,可藍忘機本身就不善言辭,除了安慰的話,他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好在此刻溫情端着一個新的藥罐,掀開營帳門簾走了進來,見藍忘機的神色好像比上一次要好得多,溫情道:“含光君,魏公子如今可還好?”
魏無羨立刻在藍忘機的手心裏畫了一個笑臉,只是在聞到苦藥味的瞬間皺了皺眉。
藍忘機道:“魏嬰還好,現在醒着,只是不方便說話。”
溫情道:“也是,剛才他突然叫人,都把我吓了一跳,他的嗓子之前被火藥熏傷了,需要服藥來調養治療,如今他意識清醒,能盡量不用針灸這種危急關頭才用的辦法,就盡量不要用。”
一聽到針灸,魏無羨立刻條件反射般的握住藍忘機的手,天啊,他這昏睡的幾天,究竟是挨了多少針???
藍忘機見此輕輕在他手背上摸了摸,道:“別怕,不紮你。”
然後藍忘機就又以詢問的目光看向溫情,溫情怎會不知他想說什麽,道:“不紮針,可以啊,本來之前用針灸,是為了疏通魏公子身體的血行。如若他現在不想紮針,那就改換一種口服藥汁的方式,再輔以外傷上藥,每日三次,分開進行,如此這樣,才能讓魏公子盡快恢複。”
魏無羨好不容易從剛才聽到“不紮針可以”,而放松的眉頭,在聽到“口服藥汁,每日三次”,同時聞到了苦藥味時,再一次皺了起來。藍忘機無奈的笑了笑,道:“魏嬰,良藥苦口,這樣才好得快。”
溫情診治多日,今日也是第一次端着藥罐進營帳,畢竟她并不确定目前的魏無羨是否能口服藥汁,但她可以确定的一點是,藍忘機剛剛割了靈脈,眼下正是需要服藥的時候,道:“含光君,是需要我幫忙,還是您自己來?”
藍忘機拍了拍魏無羨的手,示意他安心,起身道:“還是我來吧。”
待他走到溫情面前,溫情便只用倆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此藥,是給含光君服用的。每日定時定量,可有助于您盡快修複靈脈。”
藍忘機輕聲道:“多謝。”
溫情又狀做無事的提高了聲音,大聲道:“我今日也是第一次給魏公子開口服藥,熬制時并未加太多的水,您可以先替他試試,看看他能不能咽下去,此藥性苦,但是目前我能從醫書中找到的,最快修複內傷的辦法了。”
藍忘機看向分別替他二人準備的兩碗藥,分別用勺子舀起來聞了下味道,确有不同之處,一個主修複內傷,一個主修補靈脈,而魏無羨的體內已經沒有靈脈,所以,這兩味藥材的成分和味道,勢必會有些不同。
藍忘機倒不着急,使出靈力先将自己的那份藥溫着,轉而只拿起魏無羨的藥,默默走到床榻邊,溫情見此便幫忙将一張矮桌搬到他二人身旁,道:“那含光君,我先失陪了。”
藍忘機颔首道:“多謝溫姑娘。”
魏無羨也勉力從嗓子裏擠出幾句話:“回見啊....情姐。”
這聲音哼着着實不太成幾個字,但溫情恰好聽的明明白白,她拎起藥箱,正準備往外走,見此道:“您還是少說話,老老實實把藥喝了,回見的機會多的是,在徹底治好你之前,我們可是要天天見的,到時候就算您再嫌我煩,我也必須把您每日份的苦藥都給您送到了。”
魏無羨的喉嚨裏,頓時發出一聲哀嘆。
藍忘機無奈的笑了笑,将藥放在矮桌上,随後他伸出左手輕輕舀了一勺藥汁,放在唇邊吹了好一會兒,又試了下溫度,道:“魏嬰,你先努力試着喝一下,好嗎?”
魏無羨乖乖點了點頭,把唇張開等待藍忘機的投喂。
藥汁入口雖易,可吞咽極難,魏無羨的嗓子之前因為受過火藥的熏染,喉嚨幹啞又疼痛,剛才藍忘機雖說在努力有給魏無羨喂水,可那時候魏無羨的意識都是模糊的,根本不知道水有沒有喝的進去。
如今魏無羨卸了心防,不再在人前強撐疼痛,藥汁入口,才知它有多苦。
他努努力咽下第一口,幹渴疼痛的喉嚨一時之間受不住液體的入侵,讓魏無羨頓時痛的發出嗚咽聲。
藍忘機連忙将勺子放到一旁,輕聲道:“魏嬰,可是疼痛?無法下咽?”
魏無羨第一反應就是費勁的點點頭,可很快他便停下,手也伸向藍忘機的右手手心,在他的手掌上寫道:不。
這明擺着還是在他面前逞強啊。
知道魏無羨此刻心理的藍忘機,雖然很心疼,但也沒有辦法,服藥是目前能讓魏無羨恢複的最快捷徑,只好柔聲道:“魏嬰,再喝一口,嗯?”
最後這句話不知怎麽,在魏無羨聽起來竟帶了十分的寵溺意味,難得聽到藍忘機這般對他說話的魏無羨擡起手,在藍忘機的右手上輕輕撓了幾下。
他傳達的意思,藍忘機應該能明白,點頭嘛,現在自己的頭點不了,用手指藍忘機總應該明白的吧。
藍忘機見此又舀了第二勺藥,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魏無羨雖然吞藥還是有些艱難,但好歹是能喝下去一點,只是吞咽過程還是極其痛苦,魏無羨喝到第三口,便滿頭大汗眉頭緊鎖,手也下意識的抓緊床單,原本還算高興的表情頓時變得一臉苦相。
估計還是被這藥鬧得。
藍忘機道:“魏嬰,其實你也不用堅持喝完的。”
魏無羨輕輕搖了搖頭,将手伸向藍忘機的右手,在他手裏寫下了“快好”二字。
只是,藍湛的右手,怎麽摸起來比剛才冷了些?
藍忘機道:“魏嬰,不急于一時,咱們先休息一下,過會再喝。”
說完他便放下魏無羨的藥碗,而是走過去,用左手拿起屬于自己的那一碗,随後一飲而盡。為了防止魏無羨聞到不一樣的氣味,藍忘機還特意飲下一杯茶水,這才再度坐到魏無羨身旁,輕輕摸着他的手,雖然沒有再說話,但卻十分意外的開始哼唱起之前在玄武洞裏,只為魏無羨一人所作,而後又将它帶到魏無羨噩夢裏的歌。
魏無羨聽到這首曲子,很是激動,頭也微微上仰了幾分,但很快他的動作便僵住了。
藍忘機的身上,絕對有一股同方才自己所服的藥汁,不一樣的味道。
再聯想到藍忘機剛才摸起來略涼的右手.....
看樣子,藍湛真的受傷了,還一直在瞞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