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不配

你不配

“我說過了,我不是賴着不走,等我找到工作了,我會立馬消失在你們眼前。不要再逼我了!”寧許幾近歇斯底裏,她咬着牙拼命想要把眼淚憋回去。

寧長聰冷冷地看着這個寧家白養了近二十年的陌生人,“你還想怎樣?妍妍不想看見你,你搶了她二十年的身份,你哪來的臉繼續住在這裏?你連立馬滾,都做不到嗎?”

寧許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如同決堤,一顆一顆掉落在了地上。

但最後的自尊,強撐着她沒有哭出聲來,“我不是有意侵占這個身份……我……”

“我不想聽你解釋,你最好現在就滾,別等妍妍回來,還看見你。”寧長聰說完,便大步朝着寧許身後走去。

他要去接楊妍秦了,不,現在應該說,是去接寧妍秦了。

寧許大哭了起來,她知道,寧許這個名字,本不該是她的。她也想還回去,可是寧妍秦不要了。

也是啊……誰會要一個被人用過将近二十年的名字呢?

寧妍秦剛出校門,就看見一輛很漂亮的汽車停在校門口,不少人發出了驚嘆的聲音。

寧妍秦抿唇笑了笑,她哥哥居然來接她了。

車窗搖下,寧長聰冷漠的臉上被溫柔沾滿,平常習慣性嚴肅的眼睛也變得柔和異常。

“妍妍,上來,哥帶你去吃晚飯。”

寧妍秦忍住不笑,“我回家吃,回家自己做更劃算。還有我就不上來了吧,我習慣走路了。”

寧長聰的氣場逐漸冷了下來,聲音也被壓低了幾度:“你以前都過得什麽日子?”

說着,寧長聰從駕駛室裏走了出來,強勢地将車門打開,并用溫柔的語氣對寧妍秦說着:“哥不允許你再這樣下去了,你以前的家,就都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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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妍秦被迫上車,聽到哥哥的話,她驚呼道:“這怎麽可以?!那我不就是忘恩負義了嗎?”

給寧妍秦系上安全帶後,寧長聰才關門進入副駕駛。

“那妍妍要答應我,不要委屈自己。”

看着逐漸認真的寧長聰,寧妍秦抿着嘴笑了,嬌俏道:“不會委屈了自己的。”

車輛疾馳,夜幕降臨。

收拾東西的寧許看着這個熟悉的相冊停住了,她有些愣神,但很快被電話鈴聲驚醒。

寧許看了一下手機界面,心底的苦澀油然而生。接通電話後,一個聲音就直接竄了出來。

“你今天怎麽沒來上課啊?你不會曠課的啊?是發生什麽了嗎?”

面對好友黃梓宜的問題,寧許深吸了一口氣,答了句:“我沒事,我準備休學了。”

“什麽——?”

面對好友大聲的質疑,寧許只能再次解釋:“我可能無法兼顧……應該是可以的吧。總之,我這幾天都不會出現在學校的。”

“嗯?”好友黃梓宜聽出了寧許的為難,只好嘆口氣說道:“好吧好吧,那你記得請假。”

“嗯……”寧許答完,就挂斷了電話。

休學……恐怕不會給辦理的吧。

寧許凄慘的笑笑,剛放下手機,門就被大力推開了。

“我說,你怎麽還沒有離開?”

寧長聰沉着臉,一臉的不悅。

寧許緊張地看向曾經的哥哥,現在對她來說,也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我東西比較多。”

因為從小的性格,寧許很溫順。

“東西比較多?這些都是寧家給你買的,你都要帶走?”寧長聰聲音轉冷,視線從寧許的身上打量到了地上翻開的行李箱上。

寧許攥緊了手心,“我畢業以後會還給你們的。”

“你拿什麽還?那你這些年霸占的時間拿什麽還?”寧長聰的話自始至終都那麽強勢,他不在乎眼前這個人的情緒,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該怎麽補償自己的親妹妹。

寧許突然想哭,但她忍住了。

“首先,不是我要霸占你妹妹這個身份,其次,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不是……”

“哥哥,你在這裏做什麽?”寧妍秦從一樓端着水果上來,“爸媽什麽時候回來啊?”

被打斷話的寧許不自覺朝後退了一步。

半掩着的門外,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寧妍秦走了出來,她明豔得像一只白天鵝。

“啊……我不知道哥哥在找你。”寧妍秦站在門口,歉意似得看向寧許。

寧長聰低眸看着妹妹,心裏的不悅更是加重了一層。“去樓下等爸媽回來,聽話。”

這話明顯是對寧妍秦說的,也是這話,使得寧許的臉色白了一白。

“我就上來看看,難道我不能上來嗎?”寧妍秦鼓着腮幫子,擡頭看向寧長聰。

“不是,哥怕你見到某些人心煩。這裏的事等哥解決,再去陪你好不好?”

寧妍秦似乎有些不太理解,但還是點了點頭,“既然哥哥有事要解決,那我就先下去了。”

“嗯,好。”

寧許就這樣眼看着,沒有說話,她退至床邊,掃了眼床上淩亂的物品,就只拿起了床上放着的相冊。

寧妍秦已經走了,寧許看向寧長聰,此時她才開口:“之前……你工作忙,也從來不見你對我這樣。”

“你不是妍妍,你有什麽資格?你配嗎?”寧長聰的音色逐漸陰沉,裏面竟還摻雜了幾分厭惡。

“我還想再見一下爸媽。”

“你不配。”

寧許深吸了口氣,“好吧,這些年來,是我打擾了。”

“……”寧長聰的眉頭逐漸壓深,不耐更加明顯。

寧許也不再賴着,大步朝着寧長聰走去。

在寧許奪門而出的時候,寧長聰的聲音讓寧許有片刻停頓。

“你最好,不要再出現在寧家的眼前。”

寧許心想,她不會再回寧家了。

這天夜裏,寧許幾乎什麽都沒帶就離開了這個她生活了十多二十年的家。

冷風吹過,寧許覺得呼吸道裏刺痛得厲害,但她沒有停留,依舊大步的,頭也不回的,向前走着。

這天,她終于成了那個最多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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